杨柳岸,晓风残月+6番外 作者:醉倚风(晋江2013.6.29完结)
撬溃裨颍魏稳硕嘉薹ㄖ兄剐行獭!薄∫挠锷骄驳教怀鋈魏吻樾鳌?br /> “那这药效要持续多久?”刘羽眸中已多了一丝不忍。
“因人而异,但至少要半个时辰以上。”
“那也差不多了,”刘羽微微急切地道:“带朕去看看,朕有话要对他说。”
“是。”银六欠身低应,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在前面带路。
仍旧是那样幽暗的秘道,银六举着火摺,依然走得缓慢。
“走快一点,朕跟得上。”刘羽不由出声催促道,心头有一丝说不清是怜还是愧的滋味。
银六应声加快了脚步,狭窄而寂静的通道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般延伸向黑暗的深处。
终于,另一扇暗门徐徐打开。
“主上。”一个黑衣男子屈膝行礼。
明亮的炬火令刘羽不觉眯起了双眼,待到复能视物,他不禁惊怔当场:不因那意外宽大的密室,而是因为密室两侧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各类刑具,可说是极尽世间所有,那些散发着森森的噬人阴寒的器物,绝大多数是他前所未见的。
正逡巡裹足间,已有一声如困兽般的低呜传来,接着,是沉闷的捶击铁板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倚风寄语:再一次想起自己的处女作《血蝶吟》,和潇湘的合约终于到期了,决定不再续签,于是果断时间好好地修一修,发到新浪来,不过,每次重修自己的旧书总会有诸多不满,害得我都不太敢回看自己的旧文了……
☆、第三十一章 霆威震厉忠谋枉(下)
刘羽醒神抬眸,发现这间宽大的密室深处并排着十余个单独的小间,四壁皆由铁水浇铸而成,没有窗户,密不透风,只在每间右侧的狭小的铁门上留了一个窄长的方孔,不知是为给里面的人透气,还是为给外面的人观看。
那令人心神俱颤的声响正是自最左边那个唯一铁门紧闭的小间中传出来的。
“金三。”刘羽趋步急前。
铁屋内四壁徒然,只有正中的墙上嵌了一盏油灯,明灭晃动的灯影摇曳在扭曲于地的痛苦身躯上。
“痛苦”,是刘羽看见那具身体时第一个想到的词,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去用来形容那具身体的词:整个躯干蜷拗成一个痛人心腑的奇异形状,正在捶击着铁壁的那只手早已血肉模糊,说牡臀厣樗孀旁勇椅拚碌那没魃迦诵钠恰?br /> “金三?”刘羽略略不确定地低唤着,然而他的语音迅速被另一轮更加激烈更加痛苦的挣扎和捶击声湮没。
“快开门,再这样下去那手就要废了。”刘羽低吼道。
“请恕属下不能从命。”银六欠身答道。
“为什么!”声声的敲击仿佛都重捶在心头,刘羽不觉急怒高声。
“因为药性的折磨可能已经令他失去理智,如果开门,万一他突然发难,虽说是身心俱损,但以金三的功力,属下二人不能保障主上的安全。”
银六的语声似乎平稳如故,但眸中却烁烁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可是……”刘羽刚刚启唇,已被铁屋内另一波剧烈的声响打断,心如针刺,他边猛力地试图推开铁门边大声喊道:“金三!”
“没用的,这些铁屋是专为功力深厚的线人单独受刑而浇铸的,不用钥匙根本就不可能被打开。”银六的语声仿佛宁和依旧,又好似有着不同的温度。
屋内饱受摧折的人似乎自狂乱中听见响动,趁着一波煎熬稍缓,虚弱地促喘着微微扬起头,布满血丝的混浊双眸毫无焦点地对着铁门,口中填塞的布团早被鲜血染透,他却仍紧紧地咬着,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更多的声音。
还是那个静如止水深若幽潭的线人金三吗?
忽然,又一轮痛苦席卷而来,金三竟然奋尽全力翻转了身体,令背对着铁门,并不再敲击铁壁,连难以自制的低呜声都似轻了不少,身体的扭曲的幅度也极尽隐忍地减小了许多。
“给他解药……快,给他……”泪水模糊了刘羽的视线。
“请恕属下不能从命。”银六的语声平静如故,见刘羽看向他,遂接着道:“所谓药刑,其实就是暂时中止线人体内各类宿毒的制衡,使其因毒发而受苦,所以,根本无药可解,只有等药性消失后毒性重新恢复制衡。”
“毒?金三怎么会中毒?” 刘羽诧异失声。
银六微微一怔,方才回道:“因为线人们掌控着朝廷的许多不宣之秘,又大多孤身在外执行任务,为便于挟制管理,所有的线人从小就要服食朝廷赏赐的秘毒,之后,每日服用特制的药丸以牵制存积于体内的剧毒,一旦线人事败成擒或者背叛朝廷而得不到赐药,就会毒发身亡。”
又一声低哞,刘羽举目看时,见金三的身躯痛苦地加剧了扭动,显然另一波更猛烈的痛苦正蹂躏着他的肉体和意志。
“怎么才能救他?”刘羽看向银六的目光中已有了哀求之色——自进宫以来,金三已经成了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他的哀、他的苦、他的孤独与迷茫,只有金三知道,也只有金三会排解,虽是主仆,却与兄无异。
缓缓摇了摇头,银六沉声道:“线人每晋升一级就要加服更多种的毒药,而金线,因为掌握了最多的秘密,又在帝王身畔掌管天下的线人,所赐之毒自然最多,毒发之时的痛苦也就远甚于众人。”
“那……他还要这样多久?”刘羽艰难地强迫自己出声。
银六不答,却是微带疑惑地转眸看向那个看守刑房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忙答道:“恐怕又要半个时辰左右。”
“什么!”刘羽惊怒高声道:“不是说只要半个时辰么?
“是。”黑衣人答道:“可主上进来之前他刚服了第二颗刑药。”
“第二颗?”这次连银六也显出意外之色,他寒声道:“药刑过度是会要命的,你身为掌刑线人难道不知?”
“属下知道。”那黑衣人已是屈膝在地道:“属下也劝了,可是金三说:主上要的是除死以外最重的刑,以他的功力,再受一颗也不会死,所以坚持要再服一颗刑药,说否则也算不上最重的刑。”
泪水不觉簌簌而下,刘羽哽声道:“他为什么这么傻……”
“他说……”黑衣人迟疑了一下,抬头道:“他说眼看两代君王为情所苦日日煎熬,他却无能为力,如今甚至还要相欺相瞒,内心磨折远胜于刑,倒不如多受几次,反觉痛快一些。”
刘羽并不再问什么,只是扶着铁门,静静地注视着屋内如炼狱般的情景……
简榻薄被,苍白憔悴的男子容色宁定,仿佛刚才的非人酷刑并不与之相关一般,即使是在昏迷中,平凡的五官仍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
璀璨的龙袍与简素的小屋显得格格不入,但怔坐在床边痴望着木几上一双锦盒的人却毫无所觉——加诸于刘羽心头的酷刑较之那扭曲的身体上肆虐的苦痛并无稍逊。
自从入宫以来,面对君威皇权的至高无上,从初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的安之若素,甚至,开始悄悄享受弹一指而摇天下的感觉。
可是,今日,在那坚冷的铁门外,他再一次尝到权力带来的苦痛。
不知为什么,永兴奏凯那夜的画面一遍遍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风儿只是说如果,有朝一日,百姓安危得系于一念之间,只求……念及风儿今日的愧错深悔,慎重取舍,勿使苍生蒙难。”
那一地幽凉积雪,那一抹萧瑟身影,只在今时今日,刘羽方才亲身感验她当初“愧错深悔”四字中沉重的疚痛。
失神中,恍惚有一瞬,金三的眼珠微微转了转,但却并没有醒来。
刘羽轻叹垂首:百姓的祸福安危他不得而知,但却总是有意无意地伤到那些全心关切于他的人,宫里的那个,和眼前的这个,何其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倚风寄语:给你带来愉悦的东西常常也会给你带来痛苦,所以,得之不要忘形,失之毋需哀怨。
☆、第三十二章 燕语呢喃夜暗凉(上)
“主上……”喟声未落,金三已是一声低沉的轻呼倏然启眸。
“你醒了?”刘羽微微意外地看向他——双眸的血丝未退,但目光已恢复清明。
见果然是他,金三直欲起身。
“躺着别动。”刘羽忙伸手按住,替他掖好被子,低声问:“好些了吗?”
“主上多虑了,属下并无大碍。”金三的语声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哑。
刘羽垂眸看向那双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半晌,仍旧低着头,却忽然小声道:“我错了,父皇不惜性命传我江山,线人出生入死为我卖命,臣子兢兢业业辅我治国,我却只是想着自己的苦乐,只顾着自己的喜恶……”
“主上言重了,线人效命臣子弼国原为分内。”
“是啊,人各有分。”刘羽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轻喟道:“君王之分,当以国为先,姻缘也罢、悲欢也罢,都不该自私任性,这是为君之道,亦是为君之责。”
“属下无情无爱,故而不能懂伤心之痛,”金三低声道:“今日蒙主上赐刑,方谙这生死不能之苦,国运固重,但君王也是血肉之心,属下不过一时以身试刑尚且难捱至此,主上日日煎炼于心,何堪受之?以人之苦痛成己之忠义,”他垂眸道:“属下……无地自容。”
“你做得没错,又何必自责?”刘羽自嘲地一笑道:“有句话刘珩说对了——无论我选择了什么都不能再回头。”
“主上……”
金三想说些什么,却被刘羽摇头阻止了。
“我有件事要托付于你,希望你不要推辞。”刘羽恳切相望。
金三闻言又待起身,却被他抬手按住,只得沉声道:“主上言重了,但有所命,属下生死不辞。”
刘羽的目光又回到床畔木几上的锦盒,怅然微涩地道:“这盒中的人参和灵芝都是宫中极品,风儿她小产之后身体虚乏,乡野之地必无良药,况且,刘珩落魄如此,又拿什么给她调养滋补呢?”他轻叹一声接着道:“无论用什么办法,把这些交到他们手上,只不要说是我给的。”他垂首苦笑道:“我给的……她不会接受。”
金三没有应声,却是看向锦盒踌躇无语。
“放心吧,朕再无痴念,即刻便吩咐内侍省加紧斟酌皇后人选,朕答应你,三月之内册后完婚。”刘羽回望的眸中满是哀恳地道:“这是最后一次,就当……报答她当年的扶助之恩……”
“主上多虑了,属下只是觉得风儿姑娘睿达过人,这些东西又非凡物,只怕难欺慧眼。”
听到赞她的话,刘羽不觉笑意欣然,略略失神地道:“以风儿之智,世上又有什么是真正瞒得过去的?朕只要她养好身子,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他转眸低声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见金三沉吟仍是未决,刘羽不由微急地道:“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各安天命,她的生死祸福朕再不愿知,只是这一次……既有所闻,纵然是泛泛之交亦无袖手之理。”他语声怆然,眸中已有哀乞之色。
“主上言重了,属下岂敢有推托相胁之意。”金三急欲起身,却触动了手上的伤,不由吃痛闷哼。
“小心,快躺下。”刘羽忙扶住他,却是深愧垂首道:“朕刚才扪心自省,总是错待赤诚相对之人,今日你成全朕尽偿前缘,朕从此一心社稷再无旁笃。”
“主上……”
刘羽仰头努力噙住再度涌上眼眶的酸楚,涩然一笑道:“况且,治国安民原是她初衷,朕……也不愿让她失望……”
金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不由转眸望向窗台——小小的陶土碗中,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不惧寒风桀骜绽放,虽无丹桂之芬芳、亦无桃李之妖娇,却依然是令人动心的清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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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西风渐迫,菊瘦人憔。
杨柳风的身子始终不见好,前天又不知怎么受了凉,夜里便忽然咳嗽起来,吃了药也似无效。
刘珩日日相伴殷勤照拂,每隔几天的进山狩猎也无暇参与。
正是猎皮的好时节,村里的青壮年每每总是满载而归,今年的皮子又卖得上价,因此,一村的人也颇丰裕,而每次卖了皮货的钱,冯老五都一例地叫冯顺送过来一份给刘珩。
刘珩本是推托着不肯受,冯老五便亲自送过来,说是原该有他家的一份,并没有多给,又说这是村里一向的规矩,既住在这里,少不得要按着例来,若不愿意,趁早搬了别处去住。
刘珩见老人家说得坚决,倒不好再辞,便称谢收下。
乡里固然暖人,但看着臂弯里日见销憔的人儿,刘珩竟夜难眠,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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