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蛊,妃本无心 作者:陌离轻舞(红袖一品红文15.3.23完结)
这一日,轩辕恒一直在御书房中忙到晚上。
回乾元殿洗浴一番之后,他终是抬步来到了含章殿华碧苑。
尽管时辰已不早,慕容映霜却没有丝毫睡意。只因今日禅院中发生的那一幕,更因那刺客临死前说出的“慕容”二字。
虽生性恬淡,她却不得不为这与自己家族性命攸关的两个字反复猜测、暗暗担忧起来。
因此,她一直在等,等轩辕恒到她的寑殿来。
当看见轩辕恒独自抬步走进来时,她终是抑不住惊喜迎了上前:“臣妾见过皇上!”
“霜儿还在等着朕么?”轩辕恒轻笑,“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臣妾如何能睡得着?”慕容映霜道。见他脸上笑容如常,她暗暗悬了一日的心,终是彻底放了下来。
原本,她还担心轩辕恒会因为今日之事对她和慕容家起了怀疑,生了隔阂。想着今日那刺客被灭口之时,他在禅院中看了自己的那一眼,她回殿后便颇有些坐立不安。
尽管,那刺客并没有说出与慕容家族有关的任何一个名字,但只是“慕容”两字,便足以让人想像。这东昊朝堂上下,与慕容有关的也便只有父亲和两位兄长了。
虽则,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父兄与那群刺客联系起来,但却难保别人不是这么想。
“霜儿为何睡不着?”轩辕恒宠溺说着,走上前将她轻轻拢入怀中,修长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并缓缓滑到她下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可是因为朕没来,霜儿想朕了?”
慕容映霜第一次为他如此宠溺的话语和动作觉出了丝丝的感动:“皇上,今日在禅院中那些刺客到底是些什么人,可都查清楚了么?”
“赵王正在彻查此事……怎么,霜儿今日被吓着了么?”轩辕恒的手指怜爱地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着。
“臣妾并非被吓着了,而是……一直想着,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历。臣妾可否问皇上一个问题?”慕容映霜一双如水美眸中透着隐隐的不安。
“霜儿想问什么?”
“那刺客临死之前,皇上问他是何人向他们透露了皇上的行踪,他说了什么?臣妾怕自己听不清楚……”
“霜儿是说,他说的‘慕容’二字吗?”轩辕恒收了笑意正色问道,深邃的眸光似可穿透人心。
慕容映霜心中一慌,点了点头:“他真的说了这两字么?臣妾不知,他所指何人。”
“霜儿是怕此事牵连了你的父亲,以致整个慕容家族?”
“皇上?”慕容映霜紧紧盯着他眸色的变化,希望能从中看出一点端倪来,“皇上可有过此怀疑么?”
“那刺客并没说出人名来,朕怎能无缘无故地猜疑,甚至冤枉了好人?”轩辕恒轻笑一声,又道,“再说,即使他说出了人名,朕也不能尽信。刺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又怎知他说的是否真话?又怎知他不是受人指使,有意血口喷人?”
“皇上圣明!皇上能够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臣妾也觉得那刺客所言不可尽信,背后又或许真有什么人想达到嫁祸于人的目的也不一定。皇上可曾想过,那背下毒手杀人灭口的,又是什么人?”慕容映霜禁不住疑惑问道。
今日她一个人在房中冥想了大半日,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轩辕恒望着她,淡然一笑,低语道:“傻丫头,这不是你这小脑袋该想的问题,也不是这么容易便想得明白的……因此,你这小脑袋便什么都不要再想了,还是陪着朕,早些歇息吧!”
说着,他已低下头,在她香腮上轻吻了一下。
慕容映霜再次为这小小的亲昵动作感到心中一暖。
以往,她习惯性地自己保护,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心境的淡然与冰冷。对于他的所有亲昵热情,他皆尽力做到无动于衷。
可是,今日在禅院中发生的事,却让她向来平静淡然的心,开始有些诚惶诚恐。她并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之事,打破她如今平稳安然的生活。
她已安心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她不希望后宫与慕容家再起什么变故,她也不希望与轩辕恒如今的此种关系,再发生什么突变!
她愿就这么陪伴着君王走下去。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她愿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因此,当轩辕恒继续拥紧了她,温柔而热切地与她唇齿缠绵,她内心甚至有了丝丝的感恩与激动。
轩辕恒怜惜地抱起她娇美的身子,向着床榻边走去。
她虔诚地放开了自己的身与心,如进行人间最神圣而美好的一道仪式般,将自己彻底奉献给尊贵君主!
完美谋划
翌日起来,慕容映霜竟觉得身子不适,之后便是头痛发热,以至于全身酸痛,不愿起床行走了。
絮语医女来看过之后,不禁忧心忡忡:“近日洛都流行恶寒疫病,甚至有人因此丧命。微臣估计娘娘是昨日出宫去禅院祈福,不慎在路上感染了疫病,今日始发作出来。娘娘须得卧床调理,连日服药,至少要十日才能痊愈!”
慕容映霜闻言不禁心焦郎。
禅院刺客之事,始终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此间事情尚未查个水落石出,自己却要卧病在床,这十日怕是见不到皇上的面,事情到底如何了断,她也无法及时探知了。
絮语医女看出她神情焦虑,不禁劝道:“不管什么事,娘娘还须尽量放宽心才是!皇宫同去禅院祈福的人那么多,惟独娘娘不慎染病,皆因娘娘心中有忧虑,身子有虚空,以致被病邪入侵。娘娘若想尽快痊愈,还须放松心情才是!”
“欲速则不达,我想快些好,却是不能总是这样想的。”慕容映霜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想起昨夜轩辕恒与自己肌肤相触,亲密缠绵,她不禁又忧心道,“皇上昨日也去了禅院,他可安然无恙么?”
“微臣会让太医院熬了汤药,送去劝皇上服用。娘娘不必担心,且好好安心养病吧!”
絮语医女说完,便带着太医院的人回去熬药了,之后便让人将汤药送了过来。慕容映霜也只得接受如今昏昏沉沉、无力卧床的事实,将药喝了,继续倒头昏睡。
轩辕恒听闻此事,傍晚时分来到华碧苑的时候,却被轻歌与太医院的人拦在了寑房外:“请皇上莫要入内。絮语医女说了,疫病凶猛,洛都有人甚至因得不到有效救治而身亡。皇上龙体贵重,此时不宜进入房内!锎”
“小小疫病,朕还怕它不行?”轩辕恒对着轻歌一声冷笑,不顾她们的阻拦大步踏入了寑房。
刚从昏睡中醒来的慕容映霜,正好听到了他们的一席对话,一时既觉心暖又是紧张。对着刚刚跨入门口处的轩辕恒,她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边提高音量说道:“皇上莫要害了臣妾才好!皇上若因探望臣妾龙体有恙,臣妾便是有一千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呀!”
见慕容映霜两颊微红,双眸微启,一副病容却要挣扎着下床拦阻他的样子,轩辕恒终是停住了脚步:“既然如此,朕便等两日,待霜儿好些再来看你吧!”
“谢皇上!”慕容映霜疲累得叹了口气,重新无力地靠在床榻之上,远远望着那位身姿昂藏立在门边的尊贵帝皇。
此刻身子极度不适,她想,若然他走到她身前,如昨夜般温柔地抚上她的额发,一定可以将她身子的不适减轻许多!
可是,她却明白自己不会让他那样做。她既已被疫病所困,又怎能连累他也染下恶疾呢?
躺在那里,她一双因疾病而变得迷离的如水美眸,静静地看着他,只盼着他转身快走。
轩辕恒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养病,莫要想得太多。否则,如何能好起来?”
待那尊贵高大的身影终于离去后,慕容映霜不禁一阵苦笑,唏嘘叹了一声。
只怨自己如今恶疾缠身,人人皆不敢靠近了。此种感觉实在不好!
不过,她仍是命轻歌与漫舞等人多多喝了防疾之药,除了特别需要,她也不允许她们继续留在房内侍候自己。
一时迷糊,一时清醒,慕容映霜只知喝药与昏睡,竟分不清昼夜到底更替了几回。
待她再一次从沉沉昏睡中醒来,发现房内又掌起了油灯。
竟然又是一个夜晚了。
“水……”口中焦渴,她轻轻说出一个字,便准备提高音量唤轻歌进来侍候,却忽然看见一碗清水递到了眼前。
努力睁大迷茫美眸看清面前景象,她不禁吓了一大跳。
单手端着一碗水立在床前的,竟是一身蓝色蟒袍的轩辕诺。他此刻正低着俊魅摄人的桃花眸看她。
“你……好大的胆子,真的不怕死啦!怎么又半夜跑到我这里来?”
虽然脑子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但因为此前对轩辕诺的感激及信任之情,她与他说话的语气竟也不觉变得亲近而随意,“你快走吧!可莫被皇上知道了!”
轩辕诺只端着那碗水,低眸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言语。
“快走啊!你还以为你什么事都能瞒过皇上?此事若然被他知道了……”
“呵!”轩辕诺突然轻轻一笑,“你很怕他知道我半夜来找你么?”
慕容映霜脑袋仍是昏沉,一时未明白他此话是何用意,想了想道:“你半夜到嫔妃寑房之事,无论被谁知道了,我们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们两人……”轩辕诺淡淡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过了一阵,他忽又道,“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来找皇兄,顺道过来看看你。你把这水喝了,我立即便走,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慕容映霜这才想起自己口中焦渴不已,连忙从他手中接过那碗水,双手捧着慢慢地喝尽了。
将空碗递过他,她抬起头看他。
轩辕诺无声地从她手中接过空碗,放到了旁边的案桌之上。慕容映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案桌就在身旁,她完全可以把碗放上去的。可她怎么还把碗递给了这堂堂王爷,让他来侍候自己呢?
幸好,轩辕诺并没有意识到帮她递碗有何不妥。
“你快走吧!待在这里,便不怕我把疫病传染给你?你来了多久了?当真是不怕死的!”慕容映霜一迭声地催促道。
“这小小疫病有什么好怕?”轩辕诺失笑,“絮语医女的医术还不如本王,若本王给你开方子,你倒可以早些痊愈。”
慕容映霜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不知他是在夸口,还是当真如此无所不能。
轩辕诺却只定定地凝视着她,轻声道:“我走了……霜儿,对不起!”
慕容映霜怔怔地点了点头。
轩辕诺一转身,几步跨到窗边,一下子便消失在窗外。
慕容映霜终于理清了自己发怔的原因。
为何,他竟第一次唤她为“霜儿”?
更为何,他竟对她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难道,便是因为他要走,他便要对她说对不起么?
应该是这样的……
脑袋昏沉,慕容映霜只怔了一阵,无法深想,便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陌离轻舞作品…………………………
轩辕诺在夜色中飞檐走壁,越过宫墙殿顶,一路飞跃到了御书房。
轻轻推开/房门,果见室内烛火通明,轩辕恒正坐在案前等着他。
“怎样,事情果然有眉目了?”轩辕恒一见他,立即神色凛然地站了起来,等待着他的禀报
“没错。“轩辕诺淡淡说着,缓缓走到案前,坐了下来。
“快说,还卖什么关子?朕收到你的快报之后,这一夜可是兴奋至极!”轩辕恒满目期待地催促道,“你亲眼看见他们会面了?”
“是的,臣弟今晚亲眼看见凌漠风从慕容太尉的书房走了出来。”轩辕诺缓缓说道,“只是,臣弟知道他们俩人皆身手不凡,怕被他们发现,并不能走近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凌漠风私见慕容嵩,是作何种打扮?慕容嵩可知他真实身份?”轩辕恒也坐了下来,暂时收起眸中的兴奋之色,冷静问道。
“凌漠风只作汉人贵家公子打扮。洛都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不多。臣弟也无法推测,慕容太尉是否知道他是谁,以及他们相约见面,目的何在!”
轩辕恒闻言,神色凝重靠在了座椅背上,沉思一阵,叹道:“不管他是主动结交西越三皇子,还是被西越三皇子有意瞒骗利用,慕容嵩父子……此番,皆是不可尽信了……”
“皇兄?”轩辕诺欲言又止。
“诺,你说!”轩辕恒转眸看向他,喟然叹道,“臣子是忠是奸,有时并不容易分辨。朕说过,世间最可怕的,便是人的贪念与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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