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 作者:袭默然(纵横网2012-6-8完结)

进去。
进了门后，只见不大的屋子里坐着两个魁梧大汉，磬儿当时就愣住了。艰难的吞咽一下，紧紧跟在那女人身后。许是感觉到了磬儿的紧张，丽婶陪着笑脸道：“别误会，这两位是打杂的。”说着，还假惺惺地指使道：“你们两个，还不干活去，坐那里等饭吃啊？”
磬儿怯怯地干笑着，心想骗谁呢，谁家请打杂的，会请两个彪形大汉啊？
跟着丽婶进了里屋，她指着面前的一张八仙桌道：“木兰啊，你先在这里等着，等那边女孩子们考核完了，我就来叫你进去。肚子饿了么？我一会儿给你送些吃的啊…”说完，丽婶出了房门，而且很快就送来了一套饭菜，香喷喷、热乎乎的大米粥，还有两样看着就流口水的小菜。显然，这饭菜就是等着这些小鱼小虾们上钩的。
那女人走后，磬儿偷偷取出自己腰间的一个小布包，拔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银簪子，插进菜饭里试试，果不其然，那银簪子立马变了色。想来，这些人并不是要害人性命，这里的药应该是些迷药之类的东西。
磬儿见四下无人，便将饭菜各自挖出来一些，左瞅瞅右瞄瞄，想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扔掉。最终选在了墙角摞起来了几把椅子后面，磬儿刚要将饭菜扔进去，忽的发现这里已然有了一份“杰作”。是什么捏？不错，同样的菜色、就连大米粥也还很新鲜。
看来，不只是磬儿，今天进来的姑娘也有精明的，只是她也是来救人的么？磬儿将自己的那一份扔在了前一堆儿的旁边，将椅子挪回原位，而后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估摸着迷药发作的时间快到的时候，磬儿在嘴角涂抹了些菜汁，便假惺惺地趴在了桌子上面。
随后，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这女人正是先前和丽婶在一起的那个人。那女人拍拍磬儿的左脸颊，确认嘴角的菜汁后，悠悠地对身旁的男人说：“可以了，带她下去吧。”
那男人应声上前，一把将磬儿扛在了肩头。可算是知道这彪形大汉的作用了…磬儿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胃里被颠得七荤八素，嗅着他身上恶心的汗臭味儿，差点就没忍住自己的喷嚏。磬儿眯缝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几乎没什么人，园子倒也不大，不过这里到处看起来都那么新，好像她们住进来并不久。绕过了一条回廊，往房子的更深处而去，这里越来越黑。磬儿只能依稀辨认着各个地方的标志，以便之后逃跑。
“来了？”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恩，开门吧！”扛着自己的那个大汉声音很粗，只听见一阵开锁的声音，磬儿被大汉扛进了屋子里，手脚很重地撩在了一个角落里，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磬儿闭着眼睛，忍住想要揉一揉自己跌疼了腰板儿，感觉到自己身旁压着的还有一个女孩子。门再次锁上的时候，磬儿微微睁开眼睛，借着窗口投下的光线，磬儿环视四周，不禁吓了一跳。这里何止一个女孩子啊，不大的屋子，横七竖八躺了五六个女孩子。她们都昏迷着，磬儿也不好一个个叫醒她们。
听着门口没什么动静了，磬儿猫着腰，蹑手蹑脚查看着每一个女孩儿的面容，好像都没有大娘描述的燕喜姑娘。难道是找错地方了？磬儿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边，还是没有符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这些女孩子还不是全部么？
没办法，磬儿只得再等等看了。好在早上吃了热乎乎的饭菜，磬儿并不是很饿，虽是冷了点儿，但抱着双膝坐着还能挺得住。许是过了晌午吧，感觉到身旁有一位女孩慢慢醒了过来。磬儿急忙将她扶起来，示意她小声一点儿。那女子清醒后，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捂着嘴哭泣，磬儿抱着她安慰着，待她缓和些了，便细细听她述说她的经历。
原来，这个女孩和自己的情况一样，她也是今天才进来的。又过了一会儿，其它女孩子陆陆续续都醒了，磬儿再次询问有没有一个叫燕喜的女孩子，得到的答案依旧令磬儿很失望。但磬儿得知这屋子里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今天才来的，因此磬儿至少能肯定，这批不法之徒是个惯犯，而且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磬儿对这些阴谋阳谋的没什么兴趣，自己的事情都快忙不过来了，不管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磬儿只想速战速决，早些离开这里。七个女孩子紧紧地抱成一团坐在那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以为我们可能就要忍饥挨饿在这个小黑屋里度过一夜了。这时，门外渐渐有了动静，这令女孩子们紧张不已。磬儿的心里也是忐忑难安，瞪着双眼等待着下面将会发生的事情。
门开了，站在最前面的并不是丽婶，那女人不怒不笑，一脸严肃地说道：“姑娘们都醒了？饿了吧？等会儿就有人给你们送吃得来，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不要怨！既然来了，就乐安天命吧…总比你们在市面上受寒受冻强太多了…”
女孩子们一听这话，各个啜泣着、哭喊着：“我要回家，放我们回家…娘、爹，你们在哪里啊？我要回家！”
“闭嘴！”那女人一声令喝，女孩子们吓得缩成了一团，不敢大声哭泣，各个捂着嘴巴抽动着瘦弱的身躯。借着昏黄的灯笼，那女人环视一圈，面露不屑道：“现在，哭爹喊娘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艳娘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艳娘保你们日后的生活风风光光的。”
艳娘？丽婶？呵…磬儿在心底不屑地嘲笑，看来真的不出所料！这些可怜的姑娘们真的被拐进了妓院里，哎…到底有多少女孩子正在遭殃啊？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一个女孩子，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子，她并没有一丝的害怕，很沉稳地问了一句，磬儿眯着眼看过去，只觉得她真的很特别。
当所有的人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迷迷糊糊问“这里是哪儿”，而是很淡定地四下看看，便兀自蜷着腿，坐起身子；当所有的女孩子颤巍巍聚在一起，缩成一团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好像在等待，方才天太黑，磬儿并没能仔细打量一番，这会儿借着灯笼的光线，磬儿注视了一下。
她的穿着很普通，发髻也是简简单单束起。她的眼睛很有神，仰头直直地注视着那个叫艳娘的女人，没有一丝惧怕。脸颊干净白皙，鼻梁也很挺，虽只是个侧颜，也足以看出是个美人。
许是没料到阶下囚中竟还能出个这样的厉女子，艳娘先是一愣，而后笑得张狂：“当然是带你们去很多官老爷都会去的地方啊…也许，你们中的哪一个命好，还能攀上高枝呢！”
“你就这么肯定…这生意能做的长久？”那女子依旧缓缓道来，不怒而威。
艳娘浓眉一扬，眉线勾勒得太过高挑，像个狐狸般细长而鬼魅。尤其是在她得意的时候，这挤眉弄眼的功夫真是做足了。她得瑟地几乎要将脸上厚厚的粉底都抖落了一层：“我艳娘阅人无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也见过，我看你的条件就不错，只是这性子太烈！不过不要紧，不出一月，我保证你会被我训的服服帖帖…”
那女孩儿一脸的不屑，刚要再出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两个提着木桶的男人。他们将木桶放在屋子的中央，磬儿瞥了一眼。哼，你们这是喂猪呢？
还一桶米饭、一桶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的菜，黑乎乎的、黏糊糊的。其中一个男人拿出几只碗，盛了一勺米饭，再盛一勺子菜，然后搁在女孩子们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九回　救人如救火（四）
“今晚你们先将就着吃吧，等我们到了地方、安排妥当了，这好吃好喝的当然少不了你们的！赶紧吃，一炷香后我们就出发。”艳娘说完，转身一甩衣摆大步离去，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也愤愤地跟在后面走了。两个打饭的小厮盛好七碗米饭，就出门锁上屋子离开了。
看着面前摆成一排的“猪食”，磬儿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尽管已经很饿了，可看着这些东西，磬儿根本没有食欲。其它的女孩子也都是兀自感伤着，谁也没有去拿那个碗。
好一阵沉默，磬儿隐约听见有女孩子小声啜泣着，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磬儿本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一直隐忍着不去理会。可随着带头哭泣的女孩儿声音越来越大，其它的女孩子也越发悲情起来，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迟早会把那个艳娘什么的给引过来，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磬儿想了想，刚要说两句安慰的话时，就听见那个角落的女孩儿又发话了：“大家不要哭了！相信我，我不会让大家就这么陷入困境的！现在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待找到了机会，我一定会把大家安全带出去的！”
唉？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么？磬儿足足愣了几秒钟。看着那女孩儿十分镇定、十分诚恳、十分自信的模样，磬儿悠悠地恍了神。忽的想起了方才丽婶给饭吃的那间屋子，也许和自己一样没有吃那碗饭菜的女子正是她…听她的那番说辞，磬儿欣慰许多，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看来这群女孩儿有救了…
许是盯得人家很不舒坦，那女孩儿抬眸直直地望了磬儿一眼，磬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投以一枚灿烂的微笑。可是返回来的只是一记疑惑的眼神，而后就不在搭理磬儿了。磬儿的笑容僵在唇边，心里已经将自己骂了个遍。真是个笨蛋！阶下囚居然还能笑得这般多姿多彩，人家肯定以为你是个神经病了…
好吧，神经病我也认了！磬儿悻悻地起身，走到那女孩子的身边坐了下来，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说明自己的情况时，那女子又说话了：“有事么？”
有事么？磬儿真是想笑。同是来救人的，可就连开口提出合作都这么困难么？原是想先和她套套近乎，再询问一番她的苦楚、目的，再想办法联手，可是人家这么不欢迎的语气，磬儿只得作罢。
磬儿搓着手，直截了当地说道：“姑娘，我想我和你应该是同一个目的，不如，我们合作想想办法吧？”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我想你找错人了…”那女子依旧一副高傲的模样，不去看磬儿。
许是觉得突然凑上来的人不太可信，又或是她真的嫌磬儿只能是个累赘。无奈，本着一颗正义的心，磬儿再次尝试：“就算姑娘不是和我同一个目的，但现在我们一样身处险境。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她们救出去，因此，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女子总算扭头看了磬儿一眼，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有了动静。那女子急忙将磬儿推开，不再说话。进来的人正是艳娘带着两个大汉还有两名小厮，她低眸看了一眼并没有动的饭碗，冷哼一声，鼻息轻吐道：“都不吃么？那好，待会儿可别给我叫饿！”说着，扭头对身后的大汉说道：“开始干活吧！”
只见那两个大汉像抓小鸡一样，一手捏住一个女孩子，将两手一绑，嘴巴一堵，就扔到了艳娘身后的另一个男人身边。轮到磬儿的时候，磬儿并不挣扎，索性起身将手送到他面前让他绑，那男人见磬儿不挣扎也就将绳子勒得不是很紧，但磬儿依旧看到自己手腕处青筋突起。
一个很脏的抹布就要塞到磬儿嘴里的时候，磬儿皱皱眉朝艳娘说道：“那个，艳娘…您这么多人，我就是挣扎也逃不掉的，就不要给我塞这么脏的抹布了吧？”
艳娘凝神瞅了一会儿，悠悠地走了过来：“早先就注意你了，姿色是不错！倘若我真的是礼乐行的掌房，我一定会很乐意把你培养成才的。既然我不是，那我也没必要惜才了…”说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一方绢帕塞到了磬儿的嘴巴里，塞得太深了，磬儿几次都有想呕吐的感觉。
“便宜你了，这绢帕我今天才买的！”艳娘媚眼一抛，厉声喝道：“走吧，带上车去！”说着，转身走在了最前面，大汉推着绑的结结实实的七个姑娘跟在后面。磬儿真是恨不得拿个抹布直接塞到艳娘的嘴巴里，而且使劲儿往里面捅捅！
暮色降临，这个小村落一到晚上就基本看不到光亮了。街上更是空无一人，怪不得他们要选择晚上运送呢，众人拥挤着上了门前的两辆马车，而后踢踏踢踏地扬长而去。
艳娘和其他人坐在前面的一辆车，七个姑娘被两名大汉押着挤在后面的一辆。摇摇晃晃的，众人又都被堵住了嘴巴，马车晃得厉害，有几个被晃得头晕，直接躺在了其它人的身上。磬儿只能静静地坐着，时而从飞起的窗帘看看窗外，感觉着这道路并不颠簸，磬儿依稀能够看见窗外的树。
想必是在官道上，磬儿不禁汗颜。这群胆肥的人贩子，居然敢在官道上行走，就不怕被人逮住盘查么？正想着，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磬儿一个没坐稳，直直地撞到对面的女孩儿身上。满车的女孩子东倒西歪，撞得头晕眼花。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又是接二连三的颠簸，磬儿在车厢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