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 作者:袭默然(纵横网2012-6-8完结)
天真的暖了,百花齐放的宫廷园子,每一个角落都能嗅到各种花香。北琰国的春天姗姗来迟,总比渌城贪睡了些。沉睡的树枝长出了新叶,好像某事呼之欲出。初绽的嫩芽悄然玉立,点点新绿恰似某种幽怨。它们焕然一新,年年如此!
第二百五十九回 真爱永恒(三)
天真的暖了,百花齐放的宫廷园子,每一个角落都能嗅到各种花香。北琰国的春天姗姗来迟,总比渌城贪睡了些。沉睡的树枝长出了新叶,好像某事呼之欲出。初绽的嫩芽悄然玉立,点点新绿恰似某种幽怨。他们焕然一新,年年如此!
那正被刻写的树的年轮,在今年的那一圈记忆里,多了一丝惆怅。永不停歇的树枝依然摇曳,挥着烦恼、摇着悲伤。
御花园里,一片宁静的湖泊前,一座小小的观景亭,柳枝舞动,青鸟鸣唱。磬儿缓缓走了过去,嘉怡公主就坐在亭中的石桌椅上。她的背影一样的萧条,静静的就像一尊雕像。
“参见公主殿下!”磬儿欠身,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免礼,坐吧!今天实在烦闷,所以想到了你,就直接进宫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嘉怡公主闻声回眸,在见到磬儿的那一刻淡淡地笑了一下,很勉强的。她心情不好,磬儿看得出来。
“怎么会呢?只是,公主为何烦闷啊?”磬儿缓步走到嘉怡公主的对面坐下来,凝望着她的憔悴,轻声问道。
“还能是为了什么…现在想想,最怀念的还是儿时的自己。那个时候不懂感情,也不会为感情所苦。”她的声音沉沉的,好似掺进了凝重的伤,郁结在心里,久久无法释然。
“人总要长大的…”磬儿喃喃道。
儿时?是啊,如果愿望可以成真,磬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重新来过,亦或是停留在那个年纪永远不要再前进。即便,那时的生活里有伤痛、有悲哀,可是总比现在的复杂和愁闷要轻松很多。天知道,说不出的伤痛,才最折磨。
嘉怡公主轻轻地牵起唇角,回眸静静地望向一脸沉思的磬儿,悠悠道:“磬儿,也许我该叫你淑媛娘娘…”
闻声,磬儿垂眸道:“不敢!公主还是直接唤我磬儿吧,毕竟磬儿只是三殿下的侍妾,还不敢让公主称呼娘娘。更何况,磬儿觉得名字会更亲切一些。”
嘉怡公主轻轻的笑了:“那好,以后就叫你磬儿吧…你我年岁相差不大,姐妹相称也不太合适。希望日后能多多见面,因为我发现和你聊天的时候,我很有种想要倾诉衷肠的感觉。”
“这是磬儿的荣幸!只是,磬儿有一事甚为疑惑,又怕惹得公主您不高兴…”磬儿抬手为公主添置热茶,袖口微微撩起,无意间露出了那只金光灿灿的镯子。
“哦?”公主的眼眸缓缓从磬儿的金镯子上移开,转至磬儿那灵动的眉眼,细细品味着说道:“但说无妨!”
磬儿垂眸,轻柔地说道:“早在来勃关的头两天,磬儿听闻勃关的市井百姓好似对公主的描述有很大的偏差…在磬儿眼里,公主温文尔雅,怎么看都不像是…”
“呵呵…刁蛮任性、恃宠而骄的掌上明珠,是么?”嘉怡公主打断磬儿,接着磬儿的话玩笑一般地说道,她没有生气,倒更像是甚为回味一般。
磬儿一愣,原来嘉怡公主是知道的?磬儿微微垂了眉眼,不再说话。
许是看出了磬儿的窘迫,嘉怡公主摆摆手道:“无碍的!其实,他们说的很对…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我了!”
停滞了一会儿,嘉怡公主捻指从桌面上取来一块云糕送入口中,轻轻地咀嚼道:“那是认识暮兮之前的事,我是北琰国最小的公主,父皇最疼我,当然,我做任何事都不会受罚挨骂。是暮兮,第一次有人指责我的过错,第一个不是对我唯唯诺诺的人…”
竟是这样!磬儿已经可以想象的到,这个叫王暮兮的男子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吧?如若不然,怎会生生改变了一个女子多年养成的秉性习惯,又怎会让唯我独尊的公主独独倾心于他?
公主不介意磬儿是个外人,还如此信任地说了这么多私密的话语,磬儿再畏前惧后地不敢说话,就显得太没气魄了:“那么,市井谣传的休夫一说,大概也是谬论吧?”
“休夫?呵…他们还当我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啊…”公主笑意更浓,她喜欢这样开诚布公的聊天交谈,因此,见到磬儿这样一个敢说敢问、又颇有深度和睿智的女子,她自是喜欢的。但是一想到这些年,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又实在笑不出来了:“不过,他们说的也差不多!也许,我和暮兮的缘分真的已经到头了…曾经听过一句话,相爱不等于相许,就像一见钟情不一定会白头偕老那样,再炽热的爱也会冷却。”
没多一会儿,还不及磬儿开口,嘉怡公主好似想到了什么,抬眸定定地望向磬儿,认真道:“磬儿,我想问问你,你可知道,爱情是什么?”
“爱情?”磬儿沉色暗暗思索了一番。爱情,天知道,磬儿也在为情所困…
本想冲破一纸纱娥,原来只是戏中唱着杜鹃啼血的哀伤,就像飞蛾,不是寂寞,而是感伤。是谁轻轻的许诺?把今生的留恋与遗憾挥去,永远不要说背向离去。可是,在那茫茫人海中,谁又能认出谁的背影?
难道,总要在另一个人身上耗尽了情感和冲动,一个人蓦然回首的时候,再去追忆和后悔么?
也许,今天不该见面的,磬儿一直这么觉得。一个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好的人,怎么可能去劝慰嘉怡公主的哀伤。两个同样悲切的女子,最终也只是徒增烦扰罢了…
抬眸,眼波里的潮湿只有自己会懂。磬儿的眼里,厅外的风景雾蒙蒙的,好似带着春雨的醉意:“眼睛里下着雨,心里却为他撑着伞。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眼睛里下着雨,心却为他撑伞…”嘉怡公主喃喃道,默念着磬儿的话,心中好似豁然开朗一般,她笑了,却笑得那样哀伤:“原来如此!不瞒你说,这是暮兮问我的话。那天,他喝了很多,却是一直跟我说,他不配娶我,他不该娶我…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问他,可他总是避开我…”
想着想着,思绪就飞了好远。悲伤中的女人,泪水也会化作凄美的诗篇:“那时不懂!他走后,只觉得自己被权势利用了,曾认为最珍贵的感情在权势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觉得世态炎凉,不是我喜欢感伤这些,而是它们总是缠绕着我!真怀疑是上辈子欠了他,就当是还债吧,够了就算了,不要再发生了…”
这话的意思,好像在说分手?难道,嘉怡公主已经做好了分别、打算从此不见的准备?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还那么爱他,就这样分开了,时间就真的会磨平一切,那个时候,还能在一起么?不会的!一旦错过,恐怕就真的错过了啊!
磬儿隐隐有些焦急,为嘉怡公主的无奈和认命:“没有谁欠了谁,也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相爱本来就是一场意外。何必要说是上天的安排?缘分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明明已经遇见,却不知道。然后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机缘,亦或是定数。因为不知道这种短暂的相遇会因为什么戛然而止,再见面,却发现再也回不到过去…”
再见面,却发现再也回不到过去!磬儿长叹,已经错过了萧峣,磬儿再也不想失去季默言了。也许就是那么一瞬间,磬儿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谁能说得清,什么是苦,什么是甜?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返顾!
磬儿起身,突然很想见到季默言,那么渴望。磬儿微微欠身,坚定地说道:“公主,磬儿想说,永远不要在痛苦的时候做决定,否则,后悔会是一辈子的。磬儿恳请先行一步,因为,磬儿和公主一样,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磬儿要去竭力挽回!”
嘉怡公主缓缓起身,眸中皆是羡慕之色:“我看出来了!去吧!磬儿,和你聊了这么多,谢谢你!”
“磬儿也要谢谢你!”磬儿温婉一笑,而后迫不及待地往永和宫而去。
嘉怡公主定定地立在亭中,悠远地凝望着磬儿远去的背影。从旁边的密林中走出一个华服男子,正是季云寒。
“云寒哥哥,磬儿并不像你描述的那样…”嘉怡公主回眸,温润的笑意绽放开来,若荡漾的清波,婉转漪洄,深深地望着季云寒迷惑而探寻的目光。
她知道,也很庆幸,这一次她的云寒哥哥输得很惨!今天进宫,只因受邀于季云寒。他说,三皇子的淑媛让他迷惑,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值不值得他费心。
季云寒捏捏鼻梁,一种过于灼热的感觉敏感地刺入他的感官。来不及防备,甚至来不及思维,只觉得第一次由心而生的挫败:“是啊!好像有什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糊弄过去了…”
嘉怡公主轻轻地笑着:“云寒哥哥,我答应来替你探探磬儿,可是据我观察,磬儿是个十分慧心的女子。我能否请求哥哥,不要伤害她?”
“你就祈求她不要妨碍到我吧!”说完,季云寒转身,很快隐匿在密林之中。
第二百六十回 真爱永恒(四)
磬儿一路疾走回到永和宫,却是不见季默言的身影。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找找的时候,绣夫人不知从什么方向回来了。
磬儿这才抬眸,看见绣夫人一脸的郁郁之色,迷惑地问了句:“绣夫人去哪儿了?方才从御花园离开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你,你可知道默言去哪儿了么?”
“这要怎么说呢?”绣夫人面露难色,拉着磬儿坐在了八仙桌前,眉宇间是淡淡的焦虑之色,支支吾吾道:“磬儿,你要耐着性子慢慢听我说完啊!听说昨日,三殿下出宫去了围场。你还记得那日,三殿下接见邻邦使节意外受伤一事么?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我多心了…”
磬儿猛然坐正了身子,沉着眼眸紧张地询问:“绣夫人的意思是,默言这次去围场,很可能会遭人算计?”
“不无可能!三殿下回宫不久,这永和宫里就接二连三地出事,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三殿下。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支持也好、反对也罢,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大殿下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我们很难保证那些蛮部使节是否与大殿下串谋…我只是担心…”绣夫人凝神一点点为磬儿分析,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见着磬儿慌乱地站起身子要走。
“磬儿,你先别急!”绣夫人连忙起身拉住磬儿的胳膊。
“怎么可能不着急?现在那么多人都想对默言不利,更何况这几天我一直感觉不太好,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又服气去围场,我怕他会正中别人的下怀啊!”磬儿满脑子都是季默言,甚至每时每刻都在忏悔为何要说出那些话让默言生气。倘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磬儿不会原谅自己。
绣夫人死死拉住磬儿的衣袖,急切地说道:“磬儿,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啊!没有谕令,我们出不了宫,更去不了皇家围场的!”
磬儿怔住,是啊,皇家围场一定是重兵把守。磬儿一个女流之辈即便是侥幸出了宫,也没有办法靠近围场半步的:“怎么办?我想陪在他身边,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见磬儿稍稍平静了下来,绣夫人拉着磬儿重新坐回八仙桌前,为她倒了一杯温茶,正颜道:“先别急!我打听过了,这一次使节来访,至少要停留三天时间。西部蛮族争强好斗,这几十年的交涉中,北琰国没少吃苦头。但是这样的交涉又是必须的,我想,在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倘若有大殿下背地里支持,那么,他们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一想起那个冷得像冰窖一样的季云寒,磬儿的心不由得一颤,如坐针毡。
“这…这也是我所担心的!”绣夫人垂了眉眼,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还听闻,这一次的围场狩猎,好像皇上也命大殿下一同去了。”
“不能再等了!我这就去求见皇后娘娘,我必须要出宫!就算是为了他儿子,皇后娘娘也一定会答应我的。”磬儿噌得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凤仪宫跑去。
绣夫人紧紧跟在磬儿身后,两人气喘呼呼地来到凤仪宫的宫门口,稍稍平复剧烈跳动的心,绣夫人上前对门前的侍卫道:“请进去通报一声,三殿下的淑媛有急事求见皇后娘娘。”
那人进去通报,磬儿略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优雅地立在门前等待传唤。不久,那人回禀说磬儿她们可以进去了。两人这才迈进了凤仪宫,如若不是有事相求,磬儿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来。
凤仪殿里依旧奢华如故,金碧辉煌,惹得磬儿一阵阵眼晕。赤金猊鼎,熏彻麝香,前后四方顶天柱,镶金嵌珠,精细雕琢,玉盘金盏,鹅黄细软轻纱,秀美而华贵。
殿前正中坐着的,可不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么!粉黛双蛾,鬓发如云,雍容华贵,气势逼人!尽管她一直都在微笑,却还是掩不住她眼底的那一份沉稳老练。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