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 作者:袭默然(纵横网2012-6-8完结)
经历了太多的风雨,还有什么比真爱更加重要?见惯了生离死别、弥足深陷,权力、美色、金钱、欲望,哪一样不是牺牲了太多太多而换取的?
只是,有几人知晓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这辈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出生,难道还要孤孤单单地死去?难道要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时,才感慨身旁为自己哭泣的人有几个是真心?权力、美色、金钱、诱惑,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怎能抵得上一辈子、一个人、一颗心?
娘亲走了,磬儿就少了一份牵挂。绣夫人依旧没有回来,尽管已经派去一批又一批的侍卫前去寻找,可都是无功而返。小月暂时代替了绣夫人的位置,成了磬儿的贴身婢女。
这丫头倒是尽心尽力,每一样都学得很认真。磬儿担心绣夫人的安危,心情一直很不好,小月总能迎合磬儿的心思,陪着磬儿在园子里走走转转,讲讲各种在别院住下时发生的小故事。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大半个月,磬儿实在坐不住了,缠着季默言很急切地说道:“让我出宫去找找吧!默言,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季默言微微拧了眉,这十几天来,磬儿几乎每日都会向自己请求出宫。自打知道了磬儿有出宫找绣夫人的苗头,季默言便老早将自己的令牌藏了起来。磬儿一度因为找不到令牌,还耍了好几次小脾气,但终究被他的“巧舌如簧”劝了下来。
不出所料的,今日季默言来到磬儿的小园子,刚坐下就被磬儿缠上了。可是,他依旧摇摇头说道:“你说的那几个地方,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多遍,各个关卡也都安排了人手观察着,一有她的消息我们就能知道了,你出去又能做什么呢?”
“可是…”磬儿实在无话可说,的确,季默言身边的人各个身怀绝技,连他们都没有办法找得到,自己这个门外汉就算出了宫,又该从何找起呢?
季默言看着磬儿再次暗了双眸,心下一阵心疼,揽住磬儿越来越凸显的小腹,温柔地说道:“别可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时局越来越紧张了,左右邻邦的暗士探子恐怕已经遍布了勃关各个地方。磬儿,我不想让你再出什么事,明白么?”
无可奈何,磬儿只得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微微抬眸,磬儿望着季默言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在那刀锋一样菱角分明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徒增了几分柔情。
只是,他瘦了,好像憔悴了很多…
“这些日子,你三天两头不在宫里,是不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磬儿柔声问道。
她关心的不是朝政,而是她的男人会不会有危险!
季默言暗暗长叹,对磬儿毫无隐瞒道:“你的身世,还有十五年前雅夫人带走令牌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散播的消息,现在这些已经不是重点了,左右邻邦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尤其是凌晔国那边,回禀的探子来报,萧国玉已经接到凌晔国皇帝谕令,抓到你,或者是夺取令牌…总之,磬儿你千万要小心!”
不过是短短数十日,怎得一切都变化的这么快?磬儿垂眸,心中无限惆怅。究竟是谁散布的消息已经不再重要,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把北琰国皇宫内部搅成浑水,然后好趁机浑水摸鱼…
只是,为什么皇宫内这般安静?倘若不是磬儿问起,不是季默言坦言相告,似乎整个皇宫依旧那样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就好像她们并不知道磬儿就是雅夫人的女儿,不知道令牌背后的秘密,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首先就是皇后娘娘,虽然她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广而告之的结果对她而言并没什么好处的,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接着,就是那位至今还没有露过面儿的陈贵妃,磬儿觉得她很神秘,皇后娘娘已经急不可耐地召唤了磬儿好多次,可她至今都没有动静,她又将会怎么对付磬儿呢?
为什么?是她们太能沉得住气,还是…已经有了各自的打算?
很快,磬儿的这一分析便得到了应验。
这一天,气温很高很高,燥热难耐。这不似北琰国常有的天气,尤其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感觉会有一场大雨将至。尽管已经穿得很轻薄了,磬儿依旧感觉闷热,是由内而发的燥热,总感觉心里乱乱的,好像会出什么事一样…
小月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怎得取碗冰粥这么慢的,她是不是又躲到哪个角落里和蕊儿她们斗蛐蛐去了,要么就是躺在假山石的后面偷懒睡大觉去了?
小月这丫头,就是个没长大的野孩子。很贪玩儿的,磬儿也就纵着她,因为磬儿觉得,小月就该是这样快快乐乐的,没有任何的烦恼的年纪。只要不太出格,磬儿从来不管她,有时候甚至是一整天看不到她人影的。
想着想着,磬儿便无奈地笑了笑,托着越来越沉重的身子,磬儿撑着石桌子缓缓站起来。快晌午了,日头正高,可是磬儿觉得有些乏了,便缓步朝内室而去。
刚进屋子,八仙桌上的一封信生生入了磬儿的眼。打从第一眼看到干净整洁的桌面上,很不合时宜地躺着一张纸的时候,磬儿的心就开始怦怦怦地跳。缓步走了过去,轻轻地拾起那一封信。
这才发现信件的下面还放着一块金黄色的令牌,磬儿只是扫了一眼便确定,这是季默言的令牌。可是,信上的第一行字就让磬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欲救小月之命,独自前来!”
是谁?究竟是谁留下了这一封信?磬儿颤抖着双手拾起桌面上的那一块令牌,季默言的令牌怎么会被人放在了这里,究竟是谁送过来的?
小月,她一定吓坏了吧…磬儿握紧信件和令牌,来不及换衣物,慌慌张张地转身朝宫门而去。
这个人究竟是谁?磬儿不知道,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小月还在他们手上,他们要的是磬儿,小月不该再为姐姐受苦了…磬儿手持季默言的令牌,出宫一路畅通无阻。
出宫拦了一辆马车,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磬儿再次打开信件来看。“城南沛河三阁亭,午时”,磬儿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地方,可是车夫说,三阁亭在勃关很著名,勃关的百姓在那里举行一年一度的邀歌会,就像渌城的姻缘桥会有七夕桥会一样。
磬儿并不关心这些,只觉得这个车夫真是啰嗦,许是把磬儿当成了要去三阁亭约会的女子。磬儿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妆容,的确太过简单了些,任谁见了都不会觉得磬儿是宫里的一位娘娘。懒得跟他废话,磬儿扬起车帘朝他唤了一句:“车夫,麻烦你快一些!”
“姑娘,放心吧!三阁亭不远,很快就到了,您坐稳喽!”车夫依旧是笑脸盈盈,一边驾着马车,一边侧着脸对车厢内这位好看的姑娘说道,一脸的诚恳。
午时,信件上说是午时在三阁亭见,可是磬儿发现信件的时候都已经快到午时了,现在恐怕都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们还会在那里等么?
第二百七十九回 算计(三)
午时,信件上说是午时在三阁亭见,可是磬儿发现信件的时候都已经快到午时了,现在恐怕都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们还会在那里等么?
小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磬儿一路都是揣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终于赶到了三阁亭,下了马车,沿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磬儿一路奔跑着来到沛河畔的三阁亭下。四下张望着,这里的景致就像渌城的湖心小筑一样美好,磬儿无心欣赏这里的风景,一直在焦急地寻找小月的身影。
有很多的行人游客从磬儿的身侧经过,磬儿急切又紧张地等待着。不禁有些迷惑,他为什么要选在这样的地方相见?难道就不怕这么多行人撞见他的恶行?
难道是被人耍了?或者,是小月在跟自己开玩笑?磬儿不断揣测着,尽量往好的地方想象。就在磬儿刚要展开一抹释然而轻松的笑容时,自身后走来三两个妇人,衣着就是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相互拉着胳膊有说有笑,好似在游山玩水,又像是结伴回家。
“秀儿她娘,你怎么这么慢啊?”其中一位妇人转过身去,扯着嗓门朝沛河畔的一排屋舍的转角喊道。
磬儿抬头望了一眼,就看见从拐角处走过来一个妇人,慌慌张张的,和她们一样的粗布衣服。但显然,她的脸色似乎受了什么惊吓,有些苍白:“哎呦,别提了!那边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莽撞的小姑娘,长得乖疼人的,怎的就像个傻子…啧啧啧,还满身是血的,吓死人了…”
磬儿心头猛然一惊,就在那妇人一边展着衣袖,一边怯怯地说着话从磬儿的身旁走过,磬儿连忙上前拦住那位妇人,认真道:“大婶,您说的姑娘长什么样?”
“呦!这是哪家的小姐啊?”那妇人见着磬儿拦住自己,先是吓了一跳。再看看磬儿一身华丽的衣服,还有头上一摇三晃的金步摇,那高高盘起的贵人髻象征着磬儿的身份一定不低。
那妇人稍稍抚住胸口,压压惊,转身朝着方才她来的方向扬手一指,而后悠悠道:“在那边儿看到的。十二三岁的样子吧,满身血的,我哪儿敢看得太清楚啊…不过,好像穿了件粉绿色的丝绸衣服,料子倒挺光亮的…”
说着,她还瞅瞅磬儿身上的衣服,啧啧嘴,似乎心里暗暗羡慕了半晌。
磬儿掏出一锭银子,重重地搁在那妇人的手心,急切地询问道:“告诉我,她在哪儿?”
一见着这么亮闪闪的银子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那妇人立即殷勤地躬身说道:“我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扶进那边的四方客栈,不远就在拐角的地方,小姐您去问问就能找到了。”
“多谢。”磬儿急不可耐地撂下一句道谢的话,就急冲冲提着裙摆朝那妇人所指的方向跑过去。
可是刚跑没几步,就觉着小腹部一阵揪疼,磬儿立即停下脚步,可依旧没能制止住那一阵剧烈的疼痛。身后的妇人赶紧跑了过来,她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就好像了然于心一般惊呼道:“呀!小姐您这莫不是妊娠反应吧?”
“无碍的。”磬儿苦笑,寒毒发作了而已,只是刚巧怀了身孕,磬儿目前还没有过妊娠反应。
不敢再耽误时间,待疼痛感稍稍缓和了些,磬儿就赶紧朝四方客栈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痛苦。四方客栈并不大,而且似乎没什么客人,磬儿一直撑到客栈的柜台前,看着正在算账的掌柜,问道:“掌柜的,我想请问,方才是不是有一个男子带着一个身上有伤的女子来了这里?”
那掌柜的抬头,瞅了瞅磬儿一身的妆容,不敢怠慢道:“这位小姐,是有这么两个人,他们在楼上的厢房里,我找人带您上去啊!”说着,那掌柜的朝后堂大喊一声,就见着一个跑堂的小二满头大汗地来到磬儿面前。
“多谢!”磬儿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大口地喘着气,再一步一步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厢房。
绕过三四间厢房的门,小二指着一间天字号厢房,对磬儿说道:“小姐,到了!”
磬儿目送他离去,望着房门,磬儿总觉得整件事很奇怪。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可是又那么顺理成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嘭”的一声脆响,厢房里似乎有瓷杯摔落在地的声音。磬儿来不及多想,推门大声唤道:“小月,你在么?”
才进了厢房,一阵清香萦绕在鼻间。磬儿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就发觉眼前一阵眩晕,眼神懵乱、昏昏欲睡。磬儿使劲儿摇了摇越来越沉重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视线直直地看向前方,那静坐在八仙桌前的男子,恍惚变成了两个、三个…
双腿一软,斜斜地倒了下去。以为会直接撞击地面,其实倒真不如摔在地上更好,磬儿不想被这男人抱起。他在磬儿的耳边喃喃着什么,磬儿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被人算计了!这是磬儿昏迷前最后的一点意识,也只是卑微又无奈地气恼着,却连恶狠狠地骂上一句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疼痛,让人麻木,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加难熬。缓缓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在磬儿迷迷瞪瞪的眼眸中,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好几个小仙女前前后后忙碌着,时不时有人观察着磬儿的动静,见着磬儿缓缓睁眼,她还兴高采烈地招呼其他两个女孩子来看看。
好累,磬儿掐着手心,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总觉得心里有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等待着自己去做,可是太累了,总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磬儿使劲儿掐着手心,强迫自己不要睡,不要睡!
磬儿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觉得身体的疼痛舒缓了很多。静静地环视四周,的确是很陌生的寝屋。房里的那些小婢女各自忙活着,其中有一个还坐在磬儿的身旁打盹儿。
撑着身子,磬儿想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睡着了的小婢女。她倒是机灵,一看到磬儿醒了要起来,赶忙将磬儿重新按回到床上躺好。她微笑着,声音倒是和善的很:“姑娘,先别动!你现在还很虚弱…”
她转身端起桌面上的一只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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