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 作者:袭默然(纵横网2012-6-8完结)





谰驮谝慌裕退阏娴挠姓颐且不峄つ愫秃⒆拥闹苋 ?br /> 磬儿心里一阵暖意,刚想开口说谢,但意识到这么见外的话,也许说了反倒让人更加尴尬。于是浅浅一笑,侧眸看着倒在软座上睡得正香甜的小月,忍不住伸手拂去了她额前的乱发。
这一幕,毫无保留地落在慕容信羽的眼底,会心一笑,只道是“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过去的记忆永远只能留在心底,这前程的路,已无缘牵手同去,恍如隔世,却又那般清晰。
辰时方过,马车也终于到达这个名曰“一隅城郭”的世外之所,也许正是因其处于大山的环抱之中,这里的空气依旧如二月冰雪初融时候的清冷。下了马车,磬儿望见不远处的梯田之上似有一户人家。这个时间正值烧制早膳之际,却不见屋舍上方的炊烟,好似那里根本无人居住。屋舍建得极为别致,不似普通百姓的居所。看起来似乎年代久远,但院内的一切布局依旧那般整洁、清亮,又好似有人居住亦或是常年有人打理。
磬儿和慕容信羽面面相觑,实在疑惑,这样的深山野林里,究竟会是怎样的人家还居住在这里?
想来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磬儿便先一步朝那间屋舍走过去。慕容信羽和颐方四处打量着紧跟其后,小月活蹦乱跳地跑来跑去,就像是在郊游一般。惹得磬儿一阵浅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途经一片莫大的梯田,那里一排排浓浓密密地种着农作物,磬儿自小生活在慕容府里,没种过庄稼,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小月趴上去瞅了几眼,很不确定地耸了耸肩,悠悠道:“这是茶树,但很奇怪,我在渌城去过很多的茶园,可从来就没见过长着红红的叶子的茶树呢!”
磬儿挑眉,原来这就是茶树啊!忍不住上前一步,用指尖轻轻地掐下那梢头一点细嫩的、却是红红的叶子凑到鼻息间。
这味道?
突然,磬儿恍然大悟,喃喃道:“这是魁兰!”
犹记得在绣织纺的时候,那清雅的小轩寒窗里,绣夫人斟茶轻唤一句:“疏香啊,来尝尝我的魁兰…”
当时磬儿还很奇怪,这茶叶碧绿,汤色却是嫣红,原道是叶体初长成之时脉络便是殷红之色,待摘下翻炒之后便反了青绿,冲泡出的汤汁自是其本体的色泽。
“真是颇有灵性的植物呢!”磬儿悠悠道,眼眸微微抬起,不经意落在了前方那座屋舍上。眼前好像展开了一副画面,又回到了绣织纺的那一次谈话间。
“这是北琰国最偏远的山地之茶,偏远而稀少,因取之不易,所以甚为人知啊。”
“这魁兰是我的一位故人每每闲暇之时必备的茶饮…”
“谁会喜欢这个味道啊…这茶她只是常喝,却并不喜欢的…”
“她亦是有难言之隐的,也许这苦能将她心中的苦…掩盖几分吧…”
……
瞬间,磬儿的大脑停滞了转动,颤颤地张张口,终是瞪大了双眼,眺望着那一栋庄重又极为优雅的屋舍,红了眼眶道:“这里…这是我娘的故居!!!”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没有人忍心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磬儿,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望着她步履凌乱地朝那座屋子走过去。
一路的幽草凄凄,恬静而聊趣。山间巨石打磨出的石块儿静静的、整齐地躺在这样一条悠然小路之上,看起来已经很有年头了。偶尔还会有一两根崭新的石块儿镶嵌其中,显然是近几年有人将这样一条小路翻新过了。
踩上去稳稳当当、格外舒适,一直延伸到屋舍的前院篱笆门前。竹条编制的篱笆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轻松地打开来,磬儿缓步走了进去,颤抖着双唇环顾四周。小院儿很大,但有一半儿的空间被开垦出好几块儿四四方方的田地,种满了各色幽香的小雏菊。
磬儿不由得暗暗一声惊叹!因为在渌城的时候,磬儿很少见到这样大片绽放的小雏菊。书上说,雏菊耐寒、适宜寒冷的气候,而渌城常年温热,小雏菊在炎热的条件下很少能够正常生长,开花更是极为不易。
撇去其药用价值先不说,磬儿记得雏菊的花语,离别亦或是隐藏在心底的爱恋!没错,这就是娘亲给予磬儿的最深沉的感触。磬儿第一次知道,原来娘亲是喜欢小雏菊的。忍不住轻轻地走近去抚摸这样娇嫩的小花朵,传达至手心的柔软让磬儿心醉。
“磬儿…”
自房中悠悠传出的一声呼唤,带着深沉的喜悦,还有微微哽咽的嗓音,磬儿听得出来,这是绣夫人的声音。磬儿刚刚站起身子,就看见紧闭的紫檀木门徐徐开启,绣夫人一袭民间妇人的妆容立于门廊之下。双眸脉脉含情地望着磬儿,就差几步奔过来用力抱住磬儿的身子大哭一场。
只是,她并没有那样跑过来拥抱磬儿,细细看来,磬儿这才发现,绣夫人一手拄着拐杖,好似左腿上有伤…
磬儿一惊,连忙疾步上前搀扶。好似已经精心包扎过的伤口,虽然不再让绣夫人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显然她依旧活动不便,难道这三个月来,她就是在这里养伤么?或者说,绣夫人为了帮助磬儿找到黎渊,险些丧命于此?
磬儿不敢再想,抬眸惊慌地询问:“绣夫人,你这是…”
“我们进去说!”绣夫人打断磬儿的问话,轻轻笑着,但脸色依旧苍白。
慕容信羽和颐方对视一眼,很是默契地点了点头。信羽回眸对磬儿说道:“磬儿,你和绣夫人进去聊聊吧,我和颐方侍卫在附近守着,顺便查看一番!”
绣夫人为他们的善解人意感激不尽,磬儿搀扶着绣夫人,虽然不知道绣夫人为何有意遣散他们,毕竟都已经这般相熟,早就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挚交。但绣夫人执意如此,磬儿也不便多言,只得对他们点了点头,而后转身进了屋子,小月也很乖巧地留在园子里欣喜地把玩着满院的花草。
用力掩上那扇沉重的紫檀木门,磬儿回身这才发觉殿内的庞大、空旷。细细地观察房内的布置,总觉得似乎家具太少了些,所以才会显得屋子太大了。高大的对开窗虚掩着,山涧里有些刺骨的寒风轻轻地将其吹动,席卷着细碎的雏菊花瓣从缝隙间偷偷溜进屋子里。落在桌面上,落在青石地板上,时而再次被风卷起飞扬,随后又安静地躲在了墙根处。
“这屋子原先没有这么大的…之前的那两间茅草屋被皇后娘娘的手下一把火烧了,后来,是黎渊重修了这里。雅夫人离开勃关、直到离世之后,许是皇后娘娘早就淡忘了这里,才使得这个地方变成了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好似察觉出磬儿在审视这座屋舍的空旷,她拄着拐杖,缓缓撑到桌子前坐下来。一边为磬儿倒杯茶水,一边浅笑着悠悠道。
屋子太大、太空旷了,绣夫人说话的时候,还能听到沉闷的回音。磬儿认真听着,微微点头,走回到桌子前,在绣夫人的身旁坐了下来。听着她再次开口道:“我四处寻找黎渊无果,就想到这里来看上一眼,但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一群人,只道是想抓我而后引你出来。我拼死才得以逃脱,马车一路狂奔竟不知不觉来到这山涧。伤势太重,我已没了力气再回城里医治。想着能够死在雅夫人的故居,也算上天对我的恩赐了…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许是我命不该绝,来到这里我是因祸得福了。因为在这儿,我居然见到了黎渊。”
磬儿刚刚进口的茶水还没来得及下咽,就险些如数喷了出来。慌忙擦了擦溅出水渍的嘴角,艰难吞咽下去,而后瞪大双眼问道:“真的么?黎渊也来了这里?”
望着磬儿这般神情,绣夫人轻轻地笑了。微微点头,认真道:“嗯。他来这里缅怀雅夫人的时候,刚巧救了昏迷中的我,后来他派人去查探勃关的情况。经他的口,我才得知三个月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知道渌城来了人,慕容可欣被废掉逃离了皇宫。还知道我的磬儿,终于和三殿下行了正式的大典。”
说及此,绣夫人抬手,宠溺又欣慰地抚摸着磬儿的肩头。轻轻地勾起磬儿披肩的一缕青丝,细腻柔顺之感充斥手心,绣夫人轻轻地为她理顺。磬儿一脸红润,微微垂了眸。
“咳咳!”突然,后堂有一男子的声音划破宁静,他轻咳两声,便引起绣夫人微笑着回眸看了一眼,而后拉着磬儿起身。
“磬儿过来,给你介绍一下吧…他就是黎渊,也就是你的舅父!”绣夫人望进磬儿的眉眼说道。她的身子不方便,却是执意拉着磬儿迎上去。


 

第二百九十一回 黎渊(三)
“磬儿过来,给你介绍一下吧…他就是黎渊,也就是你的舅父!”绣夫人望进磬儿的眉眼说道。她的身子不方便,却是执意拉着磬儿迎上去。
那一声舅父,让磬儿凝神好久。定定地望着暗黑的内堂缓缓步出一个男子,只能看清他的身影,约摸四五十岁,但身姿挺拔、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当是个身强体壮的练武之人。
在他走出纱幔,走进光线中的时候,磬儿这才得以看清来人的容貌。头戴束发银冠,身着一件暗红色宽袖交领长袍,领口饰有灰色刺绣,铁红色和砖灰两色相拼暗绣的宽腰带,紧紧地束在腰间。一双眼若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武。
体态匀称,没有一丝肥胖之感,看这妆容神态,当是常年保持他练武的习性,日日都要操练一番才能达到这样的体魄身姿。磬儿不禁叹曰:他年轻的时候,当是怎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啊?
看得出了神,当对上那一双威严却又慈爱无比的双眸时,磬儿这才发觉自己的失礼,面红耳赤地欠身、盈盈一拜道:“磬儿真是失礼,磬儿拜见舅父!”
“快快请起!”黎渊连连上前扶起磬儿,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哽咽和惊叹。难掩心头悲伤的回忆和沉重的过往,对于初见的亲人而言,若说失礼的话,那他就更加失礼了。
磬儿抬眸的那一瞬,黎渊倒抽一口冷气。眼眶不禁红红的,抬眸悠悠地望向窗外的那一片素洁的小雏菊,长叹道:“你,就是磬儿?呵…真是太像了!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的雅儿和你一样的清秀,她最喜欢院子里的雏菊。”
恍如在梦中,磬儿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舅父,磬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三人回到桌前坐下,黎渊浅浅一笑,随即话锋一转不再客套了。许是练武之人都这般直来直去,望着磬儿,他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给这个让人怜惜的孩子:“你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不过今日,我也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说着,他从衣襟处取出两个袖珍小瓶子交到磬儿的手中,望着磬儿一脸的迷茫之色,他不着痕迹地轻叹道:“这个,你拿上!也许这真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当年没能救下你的母亲,却是为了在今日救下你!”
“这是?”磬儿更加模糊了。
“这是治疗你寒毒之症的解药!你放心,它对胎儿无害!在孩子出生之前,每日只食一颗,它可以缓解你病发时的疼痛。等到孩子满月之后,再一日三次按时服用。你的病根不似你娘亲的那么深重,应该用不了两年便可将寒毒之症根除掉!尽管现在我还不能露面,等这一切事情结束,我这个舅父会一直保护你和孩子!放心吧,有我在,今后你不会再孤军奋战了…”黎渊细细道来,见到容貌如此像雅儿的磬儿,真是格外亲切。
这一番话,让磬儿感动不已。磬儿发觉自己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多,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件事情,磬儿有些犹豫,不知道现在询问的话会不会有伤感情?可磬儿忍不住,还是悠悠出口道:“磬儿有一事想问您,舅父。”
“呵!磬儿,你是要找雅儿藏起来的那个令牌吧?”黎渊好似能将磬儿看透一般,望着磬儿凝重的眉眼悠悠道。
不觉大惊失色,磬儿怯怯地张口询问:“难道,它真的在舅父的手上?”
黎渊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热茶,一脸的坚定之色,认真道:“不仅如此,令牌所维系的那一支百万雄师,也在我的手上!磬儿,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孤军奋战!因为你有我和我背后的那一支百万雄师的支撑,想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完成!”
他信心满满,好似早就知晓磬儿想要什么,会去做些什么一般。磬儿莫名地凝望着他的坚定,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忽然,磬儿抬眸问道:“舅父,磬儿想问您一个问题。恕磬儿直言!当年,您得到这个令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借助这个令牌…夺得天下?”
好似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黎渊沉色,目光是那般悠远,这回忆是他多年不愿想起的伤:“十七年前,雅儿将令牌偷偷地交给我,之后她就去了渌城。直到三年后押镖的兄弟从渌城回来,带来她已经离世的消息。我手中握着这三年来终于为她找到的解药,却是毫无用武之地。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犹如那被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