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 作者:袭默然(纵横网2012-6-8完结)
这样的答案,并没让皇后娘娘的面容有多大的转变,依旧是平淡的惨白,而后悠悠道:“人,真是应该活得简单一点啊!欲望太多会让人迷茫,找不到自己…”
这话从皇后娘娘的口中吐出,还真是让磬儿着实一惊。想来,许是大殿下那釜底抽薪的狠劲儿,让皇后娘娘彻底失去了斗争下去的实力,丢了希望,也就更多了些悲观和感慨吧。她不知道黎渊的事情,想必也觉得令牌的事情太不靠谱,这些日子她没再提及一句。更让磬儿差异的是,皇后娘娘非但没有责怪磬儿办事不利,反倒对磬儿慈善许多。
第二百九十六回 作茧自缚(四)
这话从皇后娘娘的口中吐出,还真是让磬儿着实一惊。想来,许是大殿下那釜底抽薪的狠劲儿,让皇后娘娘彻底失去了斗争下去的实力,丢了希望,也就更多了些悲观和感慨吧。她不知道黎渊的事情,想必也觉得令牌的事情太不靠谱,这些日子她没再提及一句。更让磬儿差异的是,皇后娘娘非但没有责怪磬儿办事不利,反倒对磬儿慈善许多。
她已经没有能力扶持季默言做皇帝了,也许她知道是时候收手,不再为难季默言了吧?这样的局面,谁也说不清究竟是福是祸,但皇后娘娘的转变,对磬儿和季默言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母后,失去的纯真还是能够找回来的,只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太重要了…站在污秽的中间,是没有办法独善其身的!”磬儿悠悠道,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没有任何针对。
这话引起皇后娘娘轻抬眉眼,忧然地望向沉静淑仪的磬儿:“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本宫还知道,你和默言打算离开皇宫!”
“是!倘若不走,必死无疑!”磬儿认真回话,她知道皇后娘娘不会再阻拦了。作为一位母亲,娘娘望向默言时候的眼神依旧那么慈爱,她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测。
“磬儿,倘若出不了宫,亦或是天天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这样的结果你可曾认真想清楚?”皇后娘娘提醒道,深深地望进磬儿的双眸,满眼的担忧。
磬儿闻声抬头直视着皇后娘娘:“最美的刺绣,是以明丽的花朵映衬于暗淡的背景。因此,一切厄运也绝非没有希望的死胡同!这世上有些事正是如此,想的越多,顾虑越多,于是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若是不想就做,反而说不定能有好的结果;若是仔细想过了,便会畏首畏尾,哪里还有拼一次的勇气?”
“你这是,在拿默言的性命赌么?”话语中隐隐有些愤慨,皇后娘娘爱子心切,尽管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更确切地说,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对于皇后娘娘的质问,磬儿并不否认。她质疑这样的选择也在情理之中,磬儿并不生气,但也无法忽略这样一个现实:“就算不赌,我们一样会死!”
娘娘突然沉默了,暗暗垂了眸子,良久才自嘲般笑了笑,悠悠道:“这股闯劲儿,真像你的母亲!有些事情,本宫认为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本宫和雅儿并不是亲姐妹,本宫是雅儿的母亲领养的孩子,却深得养母的照顾。其实,皇后的位置本来是她,是养母让我代替了她。那一对手镯也是养母传下来的,那时候本宫和雅儿还亲如姐妹。就尊了养母的遗愿,在雅儿碧玉年华,将镯子交给她。你知道么?每当见到这镯子,本宫总会想起她,这让本宫没有办法对你下狠心…”
磬儿有些诧异地望着皇后娘娘的病容发愣,随即平复自己的失态,静候娘娘开口。
“知道本宫为什么费尽心力也要得到那块令牌么?雅儿的母亲对本宫有恩,然而她却没能得到善终。只因为那个时候她帮助凌晔国的一个皇子出逃,却生生被他出卖。那个皇子就是现在凌晔国皇帝的父亲,本宫要吞并凌晔国,要让那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皇后娘娘缓缓将身子坐正,再慢慢地瘫软在明黄色的软榻上,沉沉地闭上了眼帘,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知了原因,磬儿才知道,皇后娘娘其实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冷漠无情,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磬儿怅然一叹,心愈发地压抑躁动,仿佛一块千钧重的巨石压在心头,无法挪动分毫。
回了永和宫,依旧不见小月的身影,索性也就不找了。走进寝宫,磬儿环顾四周,无名的一声长叹。而后缓步走到床榻前,将重要的物品收拾进一个小包裹里,心中盘算着离开皇宫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该是早作准备了。
晌午时候,小月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呼呼的:“磬儿姐姐,不好了…”
“怎么了,看你急的…”磬儿不紧不慢地翻着书页,忽闻小月一声惊吼,吓得手下一颤,书角都捏皱了。
只见她握着一封泛黄的信件就冲了过来,下意思地定了定,才道:“这封信,是一个陌生的侍卫塞给我的,让我一定要转交给姐姐。小月好奇,就先拆开看了,居然是绣姨的信啊!”
“绣夫人?”磬儿将信将疑地接过信件。心下暗暗思索了,绣夫人没理由找一个陌生的侍卫送信啊,而且颐方一直和他们保持联络,就算有什么紧急事情,也该是颐方来送信才是?
再看这封信件,信纸依旧是考究的质地,拆开来看,却道是出了大事,绣夫人有要事相商,在城郊别野亭一见。说的不清不楚,但看来该是紧急之事,磬儿想了想,还不忘瞄了一眼信纸右下角的那一个小小的梅花印记。
见磬儿半晌不说话,小月兀自喃喃道:“我看到信上说,绣姨出事了,这一慌神儿就赶紧跑过来给你。”
“颐方侍卫在么?”磬儿摩挲着信纸,悠悠道。
小月想了想,好似恍然大悟般应声回话:“今儿一早,我看见他和三殿下一起出宫的。”
磬儿挑眉,心中就像一团乱麻纠结着。好似总有些什么事情,一时间却也想不明白。于是,沉声随口应了一句:“哦…”
“我们现在怎么办?”看着磬儿姐姐愁眉不展,小月一时间也没了头绪,怯怯地问道。
脑袋很乱,磬儿也拿不定主意了。再看一眼这梅花印记,磬儿沉默半晌,对小月说道:“拿上我的令牌,我们出宫一趟!”
“嗯。”小月急急忙忙转身进了寝宫,再出来时,手上已然多了一块碧玉镶金的令牌。
因为皇后娘娘不会再来干扰她们的生活,现在,磬儿可以随意地出入皇宫。只是这一路上,磬儿都眉头紧锁着。摇晃的车厢微微有些颠簸,显然已经出了城中平坦的地段。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很是辽阔,偶尔还能见到一群群牛羊、马匹在原野上奔跑。
这里是游牧民族的天下,曾几何时,磬儿多想带着她跟默言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的蓝天之下,无忧无虑地放牧、奔跑。然而,逃离皇宫意味着什么,磬儿再清楚不过了…
无意间的一瞥,磬儿望见小月望向窗外的那双微微有些紧张的眉眼,不由得浑身一颤。暗暗思索一番,这才发觉自己今日的焦虑不安并非空穴来风,越想就越觉得心寒。望着安静落座的小月,磬儿沉声问道:“小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忽的,小月猛然抬头,那惊吓的模样,让磬儿彻底失望了。可她还在尽力回避道:“没有啊…”
“这封信到底是谁给你的?”磬儿认定了,于是张口再问道。
“一个侍卫。”小月依旧嘴硬,但眼神游移不定。她在欺骗这个世上仅剩的最亲近的人,心中很不安。
这丫头怎的就是不听劝呢?难道非要这样被人利用,看着她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么?
磬儿实在生气,不由得语调也提高了几度:“这信是伪造的,对不对?那天,我和嘉怡公主的谈话你都听到了,你知道我和绣夫人来往的信件上会以梅花作为标记,所以你也参与了伪造信件一事,对不对?”
小月的双手交握着,不停地掐着手指,神情看起来很是焦躁,声音也越来越没有底气:“我没有…”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磬儿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这丫头,是该得到点儿教训了。
“我…对不起,姐姐!”见磬儿真的对她吼了,小月的心七上八下,最后的一点防线也很快崩溃了。垂着脑袋,眼泪都在打转了,小月的嗓子哑哑道:“小月不会真的害姐姐,我只是需要姐姐来帮我转移视线。我无法接近大殿下,只有姐姐和大殿下在一起的时候,小月才有机会手刃仇人…”
就好像一道坚固的堡垒,却被一把水果刀轻而易举地戳穿,磬儿目瞪口呆地望着小月低垂的眉眼。这丫头居然学会了卧薪尝胆,学会了利用,学会了尔虞我诈?这还是我曾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小月么?磬儿暗暗摇头,真是难以置信!
“大殿下?这封信是大殿下让你给我的?是他让你把我引出来,而你,又想趁着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刺杀他?小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一点功夫都不会,拿什么去和他斗啊?”磬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明白才好,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如何能杀得了季云寒,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我可以给他下药!萧雨涵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毒药…”小月倔强地抬起头,那模样真真儿的好似已然看见了季云寒倒在她面前时痛苦哀求的样子。
第二百九十七回 化蝶飞(一)
磬儿恍然大悟,她早该想到的,这件事绝对有萧雨涵插手!只是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磬儿正兀自懊恼着,就看见小月无知却又一脸盲目坚定的神情,无奈一叹道:“傻丫头,萧雨涵是谁的女儿啊?她怎么可能真心帮你,她爹就在勃关,怕是我们还未遇上大殿下的人,就先落入萧国玉之手了…”
磬儿话音刚落,马儿一声嘶鸣,急急地停在了道路正中央。磬儿和小月没坐稳,踉跄着撞上车厢,生疼!
拦下马车的人绝不在少数,磬儿听着车厢外面至少有四五匹马蹄的踏踏声,随即心下一沉。与小月对望一眼,磬儿起身下了马车。果然,正是萧国玉的人马。为首的,是一脸冷厉的慕容可欣。
“又见面了,磬儿!”慕容可欣下了马,悠悠地朝磬儿走过来,却在离磬儿四五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与磬儿对望着。她的身旁跟着一个小婢女,却并不是小玉,而后便是七八个侍卫骑在马背上。
“方才还在念叨你,没想到这会儿就见面了,可欣,你动作真快啊!”磬儿也不甘示弱地回敬道,眼角的余光却在暗暗打探着各种逃生的机会。
“你该谢谢你身后的小月姑娘,没有她的帮忙,咱们姐妹哪有机会见面呢?”慕容可欣一直在笑,只是这笑容越来越像是在看笑话一般,好似就等着磬儿在她的面前抓狂。
磬儿浅浅一笑,平静的面容波澜不惊:“你我已经撕破脸,姐妹这称呼还是免了吧。”
这样的平静不免让慕容可欣有些失望,想了想,她接着说道:“磬儿你以前还会为了这一奶同胞的亲情,与我礼让几分,怎的如今转了性?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怎不见你有什么长进,反而比在府里的时候还倒退了呢?”
“不要跟我提一奶同胞,你已经不配了!”磬儿暗暗握紧拳头,她可以忍受任何形式的攻击和嘲讽,但绝对不能挑战她亲情的底线。一旦伤及娘亲,磬儿就坐不住了。
“生气了?以前不管我怎么激怒你,你都是一副死人的模样,而现在你生气了,看来,这些日子,你没什么变化,我倒是长进不少呢!得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磬儿,你还是乖乖随我回去吧!”终于看到了磬儿发怒,慕容可欣更加得意地笑着。
随即,慕容可欣对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便来到磬儿的身前,一把揪住了磬儿的胳膊。手劲儿之大,磬儿感觉她该是会些功夫的。
“可恶!”小月将拉扯磬儿手臂的婢女用力推开,冷冷地瞪着慕容可欣,语气格外冰冷。
慕容可欣一阵轻笑,更加出言不逊:“我说小月啊,你这是在帮谁呢?难道你还打算两边儿都招惹么?识相的话,你就别再插手了…”
小月的怒火在她话音未落便直冲脑门儿,几步冲上去,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扬手就一把扯住了慕容可欣的长发。那打理的整整齐齐的云鬓瞬间零乱,盈盈美人也变成了乱发横飞的疯婆子。随即,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划破这清冷的林间。
磬儿一愣,尽管看着慕容可欣哀嚎的样子很解气,但还是不由得担心着小月。站在磬儿身侧的婢女愣了半晌,赶紧上前想要帮忙,在与磬儿擦肩而过的时候,被磬儿一把抓住胳膊。
“小姐…”被磬儿死死扯住的婢女尖叫着,用力推让着,甚至上拳比划了几招,想将磬儿甩开却是徒劳。她没料到磬儿也会功夫,没有防备地就被磬儿一掌拍在了脖颈处,随即昏了过去。
可欣的侍卫队想要上前去拉小月,一个翻身落定,刀剑在空中一划直指小月的脊背。磬儿尖叫着跑过去,就在那一刻,磬儿以为一切都太晚了,小月真的遭人毒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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