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1番外 作者:桂仁(起点vip12-08-03完结)
“小丫头成天就记挂着玩!”赵大娘嗔她一眼,悄悄打听,“你们姑娘还有个箱子呢?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可人摇头,“也没什么好东西了,都是些杂物。”
“不会吧?”赵大娘分明不信,“瞧这些好料子,八成是你们家姑娘还藏着金银头面,不给你看呢!”
木乔和书雯从上房出来,走到门口就听见这句,心中哂笑,出声道,“赵大娘怎知我还藏着些金银头面?莫非你能未卜先知?”
赵大娘背后嚼人舌头根子给抓个现形,一时红了脸,忙不迭的转过头来请安问好,嗔怪自己多嘴。但木乔却很大方的道,“若是大娘好奇,早跟我说,来看就是。大姐,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书雯年岁稍长,已经颇知进退了,她刚摇头不去,可跟来的云姨娘却一力撺掇,“难得二姑娘盛情,那咱们就去开开眼!”
木乔心内好笑,挽着书雯一同进来,先领着她们看了会子自己晒的东西,再领她们进屋,打开那口箱子,下面放了些杂物,只有面上放着两只锦盒,还不等木乔动手,云姨娘先抢了一只打开来看。
这是一套纯金的头面首饰,不论个头,单看那只金凤钗颤颤微微的数百支凤羽就足见贵重了。
这回连书雯也微闪了神,半晌才咋舌道,“二妹妹这枝钗好生精致。”
而赵大娘见云姨娘动手木乔都没生气,便也上前将另一只锦盒打开,却不料那里却是一套少见的黄翡翠首饰,她一个没拿好,眼看着一只色若秋阳的玉镯就滚了下来。
“哎呀!”可人大呼小叫的过来接,“听说这个可比金子还贵重,大娘要摔了可怎么赔啊!”
赵大娘吓黄了脸,要是比金子还贵重,卖了她全家也不够啊!当下也不知是生出哪一种急智,索性往下一倒,两手还紧托着那盒子,意思是拿自己去当肉垫,也不能要镯子摔了。
见她如此有诚意,可人岂有不成全的道理?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的手,总之那只翡翠镯子是非常妥当的落到了赵大娘的身上,半点事也没有。
只是赵大娘摔得不轻,嗳唷嗳唷半天爬不起来,可她还没忘了先将首饰交还回去。
可人笑嘻嘻收了这套黄翡翠首饰,还打趣着她,“赵大娘也真是的,看个首饰怎么也这么不小心?听说这玉可稀罕,光一样就值上百两的银子呢,要是弄坏了,谁赔得起呢?”
当下,再没有人敢动那套黄玉首饰了,只是又细细瞧了瞧她那套金首饰,也就罢了。
书雯正要告辞,云姨娘忽地看着木乔前院里的皮裘感叹,“二姑娘虽然自小不在家中,但毕竟是个有福的。你看,你大姐姐在家这么多年,也从来没一件象样的好衣裳。就是你姨娘苦熬了半辈子,也连根毛都没沾到!”
这话说得太粗,书雯的脸立时涨得通红,又羞又窘,“姨娘,你在二妹妹面前,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家里还短了你的吃用不成?”
见女儿把话说开了,云姨娘索性老着脸嚷嚷,“我又没说这话!不过是见二姑娘有这么一院子的好东西,羡慕羡慕罢了!”
她说着,还特意挥手大大的比划了一下。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想从木乔这里沾几根毛出去了。
可是木乔偏偏装糊涂,还一脸的惶恐,“姨娘和大姐姐快别争了,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你们没这些,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拿出来晒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管书雯心里会不会和云姨娘同样羡慕妒忌恨,但小姑娘面上却是很要强的,冷着眼看着云姨娘,气得声音都发颤了,话却是对木乔在说,“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好意思,来管你要东西?二妹妹你这些东西可既不是父亲给的,也不是母亲给的,跟索家上下并没有半分关系。你就好好收着,让那起子眼皮子恁浅的人眼红去!”
说得好!木乔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能说出如此硬气的一番话来。有了这样一番话,接下来,想打她东西主意的人只怕也要有所顾忌了吧?
上房。
打发走了一群妾室和庶子女的万氏处理了几桩家务,觉得天热得有些头疼,蹙眉吩咐,“玉环,去把那膏药给我拿来。”
玉环应着,很快洗手拿了盒药膏来,将盒盖打开,用手指挑了些清凉膏药替她在两边太阳穴揉了一时,万氏才觉好过多了。
玉环不觉叹道,“奶奶就是平日里使心太过的缘故,所以才弄得经血两亏,以至于迟迟不孕,弄得如今要受那起子小娼妇的气。若是眼下有自己的哥儿,何至于此?”
万氏也有些黯然,“你以为我自己不想保养么?可是你瞧瞧,这家里上上下下,会吃喝花用的大有人在,但能帮手的能有几个?”
她说着便咬起牙来,“没听今儿那老的说话才气人呢!拿着公中的钱请客他就大方,要把孙子外孙全叫来,可一听要借他个地盘摆桌酒,立时就不肯了。哼,我就没见过这样自私自利的老人家!”
玉环正劝解着,赵大娘一手还揉着腰,急急忙忙的赶进来了,“夫人,奴婢有件大事得告诉您!”
第84章 惦记 T
这一日的忙乱,直到二更天,木乔才真正的消停下来,坐在桌边饶有兴致的摆弄着那两份七夕礼物。
一份是沈亦儒送的,一盒子巧手匠人用各式布头做的小物件,拼凑成一副牛郎织女会七夕的场景。
有老牛,有喜鹊,有天桥,甚至还有王母娘娘和天兵天将。哦,对了,旁边还有一副扁担,两只水桶,水桶里放着一男一女两个大头娃娃,虽然都小小的无法做清楚手脚,但两孩子的大眼睛还是画得非常可爱。即便木乔已经如此“高龄”,却还是玩得津津有味。
今晚轮到初见上夜,洗漱完了过来一瞧,却见木乔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趴在桌边摆弄着小布偶。不觉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呢!
“姑娘,这些东西放到明日再玩,早些歇着吧。”
木乔嗯了一声,终于把目光恋恋不舍的从这些小木偶身上离开了。一样一样收进盒子里放好,她不无感慨,“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玩过这么好玩的东西。京城就是好,玩意儿都比乡下精致许多。”
初见听得心头一软,但有句话她还是想讲,“姑娘,论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奴婢不应该再说什么,可今儿小少爷不过是想玩一会儿这些娃娃,您怎地也不肯?还惹得他那样一场好哭!”
木乔轻轻合上盒盖,转头看她,“那你觉得,我把这盒娃娃若是给了他,还回来的时候还能这么齐全么?”
这……自然是不能的。书杰还那么小,根本不懂事,拿了也多半糟蹋掉了。断没有再还回来的道理。可木乔这个当姐姐的,又是刚进门,却在一大家子亲戚面前这么做,岂不是落下一个自私自利,不怜恤幼弟的恶名?
木乔冷笑,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如果想落个好名声,那云姨娘张嘴管我要裘皮时,我是不是也要给她?”
初见一哽,忽地有些明白木乔的心思了。但她还有一点不解,“既然姑娘都明白,那何必还要把东西拿出来招人的眼?”
木乔嗤笑,“我若是不拿出来,难道还能藏一辈子?连大姐姐都知道不能问我要东西的道理。这府里若是还有糊涂人竟不明白,我也没法子了。”
初见心中颇不以为然,在这种大家庭里。象云姨娘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可是顶末的,若是真的给人惦记上了,高明的人只要下一个套,就能逼着木乔拱手相让了。
可这些话。到底湮没在那疏淡的琉璃眸光里。
木乔收了玩偶,却是铺了一张白纸。开始认认真真的练字。依旧是那份心经,依旧是那两百余字,她已经写得纯熟,几乎闭着眼都能默得一字不错。一盏茶的工夫,很流利的写完,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字,才提上日期,交给初见收起。
这个姑娘年纪虽小,但当真有些地方让她看不懂。就好象这每日一帖就很让初见不解,“现在老爷又不管你了,姑娘怎么还是跟在家里一样认真?”
木乔只淡淡的答。“习惯了,不写睡不着。心里好象总搁着个事。”
当初见收了字帖转过头来,木乔已经又拿上针线了,看样子,不到三更仍是不会就寝的。
初见没奈何的也拿了份针线出来,陪着她在灯下慢慢的做着。这又是木乔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怪癖,就算索家有针线房上的人,但木乔也还是一样的动手做活,进门之后,给索家的每位长辈都绣了个荷包手绢之源的小物件。
然后,就是做鞋。清一色的淡雅图案,全是霍家人喜欢
的风格。
要说今天霍家大公子打发人送来的礼物也是奇怪,若按寻常七夕来说,送给女孩儿些绣针绣线也没什么,可他还送了些时新的绣花样子来。也不知是从哪里抄来的,一张张手绘出来,有纯用墨笔勾的,也有填了彩的。
这样子,竟是将妹子当绣娘么?可木乔收到偏偏欢喜得很。虽然不象沈公子送的玩偶一样拿出来摆弄,但初见知道,她是很宝贝那些东西的,亲手锁在箱子里,生怕人家拿走了。
初见真是很不解,她和这女孩呆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她举止古怪,简直跟霍家人一个样。有时分明瞧着迂腐不堪,但有时却又滴水不漏。
可再如何,不过是个小丫头,能翻得起多大的浪?她心里难免有些埋怨,也许主子让她跟着这丫头,是弄错方向了。
好容易等着三更的梆子响起,木乔歇下,初见这才能吹了灯,到门前的榻上躺下。解了衣裳,胸前的两团柔软便很突兀的浮现出来。
初见低着头,眉目里却含着隐隐的愁。她已经很不小了,都十七岁的大姑娘了,真的该嫁人了。可跟在木乔身边,她还得等多少年?
就算是天生的奴才命,她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一个会疼她的男人,几个可爱的孩子。女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么?
夏夜的凉风一点点的渗进来,初见睡不着,木乔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同样不敢睡。她今儿拼着无数眼红的目光,冒着被算计的风险,大大的炫了一回富,会能引得上鱼儿上钩么?
索家今日过七夕,好生热闹了一回,到了晚间,送走了客人,索光弼洗完澡换了宽松衣裳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中听着妻子万氏的唠叨。
“也不是妾身一定要做这个恶人,隔开姚姨娘和宝儿,只是老爷您每天不在家,是没瞧见,姚姨娘纵着宝儿和三丫头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哪回不是慌慌张张的赶过来请安问好?今儿更可气,就在公婆跟前,愣是让宝儿磕了一个大包,幸喜没出别的事,否则这让老爷和我怎么办?
后来更有意思了,沈家的表少爷打发人来给二姑娘送了盒小玩偶,宝儿就去要,二姑娘也是小孩子心性,不肯给他,他就哭天嚎地的,甚至于还要扑上前去撕打二姑娘。这幸好今儿来的还都是亲戚,要是给外人瞧见,得怎么笑话咱们家?好好的一个小公子,也有三岁了,却连这么点子规矩都不讲,就跟街边的无赖似的,瞧着真是让人生气!”
见索光弼半天没作声,万氏知他尚未完全动心,噤了声,亲自上前给索光弼揉捏起双肩。
静了一时,索光弼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才瞧见伺候自己的竟然是夫人,忙道,“这些事,吩咐下人就行了,怎么亲自动手?你今天也累了一日,快歇歇吧。”
见他睁了眼,万氏的眼圈这才红了,“老爷,妾身知道,我不是宝儿的亲娘,又没有生养过孩儿,所以您总不放心把宝儿交给我,怕我太严厉。但是老爷,妾身毕竟是宝儿的嫡母,岂有不心疼他的?今儿二姑娘说了一事,让妾身回来想了很久,心里总是不安乐。”
“她说什么了?”索光弼明显眼神又亮了些,他也是世家出身,最重视的就是世家之间的评价。
万氏一脸幽怨,“二姑娘说她在霍家,虽然不用跟哥哥们那样读书,但也是要习字的,若是一个字写错了,整篇就要重抄。唉,一个拣回来的干女孩儿都要求得这么严格,妾身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索光弼沉吟了一时,有些动摇了,“说来,宝儿读书习字是早了些,但也应该学些规矩了。”
“正是!”万氏打铁趁热,“妾身自忖学问虽然不佳,但好歹也还能教宝儿先读些三字经千字文,学些个进退礼仪,宝儿本就聪明,只要肯用心,一定错不了。等到年下,应酬又多,老爷那时带他出来访亲会友都有面子。难道要等到那时出了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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