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1番外 作者:桂仁(起点vip12-08-03完结)






    木乔听得一愣。不用这么感人吧?

    苏姨娘犹豫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道,“我是存了个心思。想让平儿认你做姐姐,不是现在这种,是亲姐姐。日后他若有出息了,也能报答你对我们母子的恩情。当然,我也知道我这要求有些过分。平儿还这么小,等他回报。得是多少年后的事情?况且姨娘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给你的。

    只是我总想着,二姑娘你始终也只是一个人。我这么大年纪了,这辈子估计也只会有平儿这一个孩子了。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是存了点私心,想给他寻个长姐,有个提携的人。但二姑娘,凡事看长远,若是平儿有了出息,你不也多个倚仗么?”

    她这心思,已经存了不止一日了。但索光弼一直未曾正式表态,只待她生了儿子,万氏又怀上身孕,木乔在京中名声日渐响亮,索光弼才也动了这心思。

    苏姨娘无疑是他宠爱的妾室,但索光弼无论如何,都不会存了宠妾灭妻的心。他于大节方面还是分得很清楚,如果万氏得子,那不消说,日后整个家宅都是他们正室嫡子的。

    若是万氏不得子,整个家宅便应该是书杰这个庶长子的,怎么也轮不到苏姨娘母子身上。所以他也想替这二儿子寻个依仗,往后可以有个扶持的人。

    故此,这才叫苏姨娘先来探探木乔的口气。虽然她是自家女儿,但这种事还要你情我愿比较好,否则将来就是应了,她关键时刻不出力,那也是白搭。

    木乔素来知道苏姨娘为人小心谨慎,她能这么说,肯定是得到家主同意了。但能不能答允呢?她抱着怀里的小不点有点犯愁。

    其实这个小娃娃她还是挺喜欢的,但若是小孩子教不好,日后生出事来总要她收拾烂摊子,她可不愿意。

    于是想了想,反问苏姨娘,“姨娘能有这个意思,就是瞧得起我了。只是若要正了这个名分,将来这弟弟的好与不好,都有我的一份干系。可女儿毕竟是外姓人,不可能在家中长住……”

    “这个你请放心!”苏姨娘听出她话里有松口的意思了,急急跟她保证,“我只是个姨娘,于这孩子的教养方面也就是这几年的工夫,大了便有老爷和夫人。姑娘进门这几年,应该也瞧得出我的为人了,根本的东西我会好好教他。等大一点,他这弟弟的教养之职,就请你和老爷夫人一同分担了,我绝无二话。”

    她思忖了一阵,才说了句很有份量的话,“姑娘是个极明白事理之人,就算是日后出了阁,要把平儿带去住上一年半载的,我想老爷也不会不同意。”

    那就好办了。木乔含笑道,“只要姨娘不心疼,这个弟弟我是愿意认下的,只不知父亲母亲肯不肯。”

    “会肯的,会肯的!”苏姨娘忙忙的答应了,“这事儿由我去请老爷夫人说,就算要驳回,也是打我的脸,不关二姑娘的事。”

    好吧,木乔摸摸怀里的小肉球,往后你要不乖,我可要打你屁股哦!

    小肉球傻乎乎的咧嘴笑了,木乔也笑了。苏姨娘看着更加欢喜,她虽是做下人出身,最不会错看人的脸色,二姑娘是真心喜欢小孩子的,平儿能有这么个好姐姐,真是他的福气。

    过了元宵,木乔就回坤德观了,当然,她前几天也专门回去拜过年,这次回来,便如从前一样赈医施药。

    只是正月还未过完,大部分的百姓都忌讳着,不是实在捱不下去,都不来看病。龙门观里很是清闲,几个师太没事就到屋里去烤火聊天,可人等几个小丫头跑去扰乱小道士们的清修,只有木乔还在孜孜不倦的向华婶子请教着各样关于妇科的问题。

    直到闻到一股清贵高雅的龙涎香,木乔才蓦地注意到有人来了。

    杨烜静静的站在门口,也不知看了她多久,眼中含笑,竟让人生出一种淡淡的宠溺之意。

    木乔脸上一红,忙行下礼去,三殿下摆了摆手,温言道,“我今日微服前来,你也不必拘礼,咱们到后头走走。”

    他屡次帮了自己,木乔也颇感激,应了一声随他出去,却见华嫂子识趣的没有跟来。就连上回见过的老太监也没跟着,只有几个侍卫,也是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

    这龙门观附近,木乔是走得极熟了。哪儿高哪儿低,哪儿有坡,哪儿有坎,都细心的一一提醒。杨烜也不打断,一直含笑跟在她身后,反倒让木乔有些局促起来。

    “咱们在这歇歇吧。”杨烜看她的鼻尖有些泛红,从袖中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冷了吧?”

    冬天还远未过去,远处的青山上还堆积着厚厚的白雪,望之生寒。

    木乔也不知怎地,被他这么一摸,整张脸都烧得红通通的,结结巴巴的道,“我不冷,真的,这是风吹的。”

    杨烜听着这略有几分孩子气的话,顿时眼中又浮现起那种宠溺的表情,“好,知道你不冷。怎样,在这儿的生活还好吗?”

    唔,还不错。木乔给他温和的语气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讲起了过年,还有行医时的趣事。甚至包括夫家和娘家打赏的不同,听得杨烜笑意更深。

    半晌,他才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从前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木乔一怔,听他又道,“没关系的,忘了也便忘了吧。只是……你身边还留着什么东西吗?”

    木乔微哽,不知该不该说。她身边有那半只钿盒的事情,除了霍家人,就只有一个沈亦儒知道,但那小子无数次警告过她,绝对不可以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这其中,包括这位三殿下么?

    杨烜见她不答,又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本名是叫木乔,你还记得你这名字是怎么来的么?”

    呃……木乔知道,在那只小钿盒里卷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一句诗。

    “伤心桥下春波碧,曾是惊鸿照影来。我只恍惚记得……好似是从这里来的。”她轻声撒了个小谎,却在吟诵之时,已经体会到了那简简单单两句话中,所包含的无限伤感与痛楚。

    杨烜的身形微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一僵。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的神情不变,但那一双眼睛却看得人悲伤莫名,待杨烜转头看她时,木乔才赶紧低头,偷偷眨掉眼眶不觉已经蓄满的泪水。

    杨烜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温柔的声音中饱含着一份苦涩,“莫哭……好孩子,莫哭……”

    可是木乔的眼泪却不知怎地,落得更凶了。似是在为那写诗的女子叹息,也似是原本的木乔在借着她的眼睛伤心早夭的身世。

    寒风朔朔,草木枯萎,这一瞬间的山河似乎都因为这无法言说的悲伤而失色。唯有落到手上的眼泪是热的,从而就显得越发的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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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刺激

    阮玉竹今日精神不错,一早起来,偶然和甘婶提起家乡一种人人爱吃的猪油小烧饼,有些犯馋,初见便自告奋勇的表示要去和面配了馅料来学着做。

    这是一个体力活,桑柔跟这个丫头又没什么好计较的,便乐享其成了。一时烧饼出锅,香酥无比,家人分食尝鲜后,因初见做得实在不少,便主动提出,“要不要给小少爷还有姑娘也送些去?”

    年节已过,霍梓斐已经回国子监念书了,虽是那儿备有饭食,但家里有时做了些什么小点心,还是会往那儿送上一盒。

    阮玉竹笑着允了,眼看着甘泰主动送初见走了,她也打算让甘婶陪着去龙门观逛逛,给干女儿送两盒。

    桑柔立即跟从,“不如我陪姨妈去吧,她那儿忙起来,我也能搭把手。”

    “不必了。”阮玉竹淡淡拒绝,“你也大了,老出去抛头露面的实在不雅。下回要出去做客逛街,我再带你同去。”

    她挽着甘婶走了,桑柔噎得一口气吐在那儿,半晌没缓过来。心中既是气闷,更加担忧。她的年纪委实已经不小,眼看着过了十六就要往十七上走了,婚事真的经不起一拖再拖。

    联想起前几日听见阮玉竹和霍公亮商量起她的婚事,再也无法安坐,眼见家中无管事之人,借口要去寻个花样子,溜进了上房。

    阮玉竹夫妇的卧室非常简洁素雅,窗边的梳妆台上除了不多的几样脂粉首饰,还有笔墨纸研。

    桑柔知道,有时候姨妈和姨父写些家信,多在于此。旁边有个匣子里收着的便是霍梓文寄回来的家书。

    再次往门外悄悄探视几眼,小丫头们正躲懒的在院里晒太阳抓瓜子玩儿。她便快速将已经拆开的信件打开,匆匆检视。

    这不过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写得非常简略。在信中,问候了一家子的安好,甚至提到了甘琼花两口子的近况,但唯独没有半字提到桑柔。

    桑柔心中又气又恼,难道她连一个下人的女儿也比不上吗?

    放下这封信,在旁边还有一封未封口的信,桑柔抽出来一看。大吃了一惊。信是阮玉竹写给她外婆的,说已经替桑柔相看准了一个他们当地州府刺史的外甥。

    据说家境虽不算豪富,但也不太差。关键是人很不错,知道上进。也考了个举人的功名。因父亲过世。他要守孝,所以才耽搁了仕途和婚事。

    而今三年守孝期满,因地方官员感其在此期间的纯孝至善。已经替他上报,授了一个从八品的主簿之职。家中寡母正张罗着给他娶亲,所求的无非是贤淑女子,日后可做夫君的臂膀,也能操持家务,拉扯弟妹。

    霍公亮夫妇看中此人的便是他的长子身份。还有行事为人。一般来说,家中老大责任感较强。会知道心疼媳妇。守孝三年能得到乡亲们的一致好评,一定是个洁身自好,行为检点的正人君子。何况现在又有了官身,也符合阮氏姑母的要求,往后两家离得近,照应起来也更容易些。

    当然,还有一个阮玉竹未曾在信中明确流露出来的意思是,桑家出身也并不算高贵,若是嫁个太好的人家,难免门不当户不对,不如嫁给这样人家,比桑家稍好些,但又不高得过分离谱,彼此之间差距没那么大,日子就好过了。

    可桑柔一看,就不乐意。

    这样的长子她是知道份量的,基本上大半个家的担子都在他身上了。纵是日后能够加官进爵,但能做到如霍公亮般的地步么?家中弟妹又能比得上霍家省心?

    再说,还有个寡妇婆婆,自己要是嫁过去,便是长媳,得侍奉她终老的。人都说老寡妇脾气古怪,最是难缠,桑柔可不高兴伺候她去。

    那该怎么办?她秀眉紧蹙,心中着紧。这信已经写好,想来很快就要寄出,若是送到外婆手上,她多半会同意。现在得有个什么事,把这信,还有姨父姨母这念头给断了呢?

    烈女传里说,但凡女子想要得人敬重,非得做出诸如上刀山下火海,断臂跳崖,拼死拼活的事不可。可真要是如此,连小命也去了半条,怎么能过上今后的好日子?

    “嗳呀,你们这群小蹄子,偷空玩儿也就罢了,怎么连火都不晓得看了?这要不是我刚好过来,这壶都要烧穿了!若是走了水,看甘婶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忽地,桑柔就听外头有个大丫头提着一个茶吊子,骂这起子小丫头们。

    “前儿还听说,巷子那头的张大人家用火不慎走了水,夫人一再提醒大伙要小心的。这么快就全丢后脑勺了,要是万一出点子什么事,你们谁担当得起?”

    她犹自骂骂咧咧,但桑柔一双眼睛却越来越亮。

    阮玉竹今儿特意把桑柔支开,是有话想对甘婶子说。

    初见回家这些时,她的行动是有心人都能看得出究竟的,但要不要接受,却得甘家说了算。

    甘婶子也颇有些为难,“要说那丫头,现在看自然是好的,对阿泰也是没话说,否则不可能将那小子迷得失魂落魄。但就是吃不准她后头是个什么来历,怕带着她,就等于在老爷身边放个眼线,一家子都别扭。”

    阮玉竹却有些不同看法,“老爷年事已高,这一任太傅干完,接下来恐怕这天就得变了,到时怎么样还很难说。初见不过是个丫头,若是留着她能让人打消疑心,我和老爷是觉得无妨的。关键是看你们自己,中不中意这个媳妇。再说阿泰确实也老大不小了,连琼花都生老二了,他这个大舅也真该成亲了。”

    甘婶笑了,“那要这么说的话,我们还能有什么话好说?不过也看孩子自己的意思罢了。您和老爷要都同意的话,回头我就和孩儿他爹商量商量,看是怎么着就把事情办了吧。不过阿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