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金龙传奇之乾坤盒 作者:心妖濯濯(晋江vip2014-09-23正文完结)
这边查点伤亡,白布所盖尸体总有四十三具之多,更有数人,虽然未亡,心脉已断,武功尽失,已成为废人了。小卿按师父之命,调动富家钱庄银两,对伤亡者予以安抚厚葬,并请了当地最有名望的几位武林前辈进行银两发放。
傅龙城听着小卿禀告,脸色不佳。心剑之威,本就巨大。以龙夜的内力修为,竟也能造成如此多的死伤,只怕是龙夜心中,未存一丝善念。
小卿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龙夜和龙裳也是一直跪在旁侧,忐忑难安。
端木汐踌躇着,还是奉上一盏茶来道:“傅大侠,请您喝口茶吧。”
傅龙城对上端木汐,才微微缓和面色道:“多谢端木姑娘。”
端木汐又福了一礼道:“请傅大侠原谅汐儿失礼。”端木汐面上覆有轻纱,只露出清秀双眸。
傅龙城微微一笑道:“没有关系。”
端木汐再拜了一礼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汐儿也是难辞其咎。若是龙夜、龙裳和小卿公子等自行逃命,原本也是使得的,都是我连累了他们。”
旁侧的木蝶依,便也过来福礼道:“还有我和官儿姐姐,若不是我们两个来到这里,那些坏人也不会追过来。”
傅龙城微笑道:“两位姑娘不必多礼。”他当然知道这两位姑娘是在为龙夜委婉求情,只是不置可否。
端木汐就拉着木蝶依退了开去。
燕月回转,屈膝跪地道:“师父,端木长风前辈已经平安转回家中,请师父移步相叙。”
方才燕月被派去端木家打探情况。端木长风果真被人抓走,端木夫人坐镇家中,端木烨心急伯父安危,领着无忧、莫愁外出寻找,尚未归来。
燕月正要告辞,端木烨扶着端木长风转回,端木长风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气得暴跳如雷,不知自己怎么着了敌人的道,被点了穴道放于一所暗室之中,好不容易才冲开穴道,却并未发现敌人踪迹,返家途中,遇到了端木烨和无忧、莫愁,就一起转回家中。
燕月见了端木长风安好,分外觉得高兴。本来师父已经气怒了,若是端木前辈再有什么闪失,六叔必定是要罪加一等。端木长风听说傅龙城已到附近,更是欣喜,便要随燕月前去看望龙城。
燕月忙请端木前辈沐浴更衣,在家稍后,他回去禀告师父一声,若是师父知道端木前辈一切安好,待师父处理完一应事情后,定会上门拜望。
端木长风不由暗赞燕月进退得体。再怎么说,端木长风也是与傅龙城之父傅青书有交情的,辈分尊崇。
傅龙城听说端木长风无碍,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应端木长风之请,前去拜会。
端木汐的草庐如今血腥遍地,一应善后事宜,尸体认领及抚恤发放事宜还在继续,端木汐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便也带着官儿和木蝶依一同回去。
端木长风热络出迎。傅龙城向端木长风道了歉意。
若不是龙夜、龙裳缠着端木汐胡闹,早些回到端木府上或者尽早启程赶回大明湖,也许就不会连累端木长风被姊妹宫掳走。
端木长风则道:“龙夜、龙裳无碍才好。姊妹宫想要为祸武林,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
端木长风看龙夜、龙裳侍立龙城身侧,微垂着头,便是大气也不敢喘,看着很是可怜,正想再劝龙城几句,家丁来报,木游厦木大侠到访。
木蝶依立刻便有些紧张,看向龙裳,龙裳也看向木蝶依,可是大哥跟前到底也不敢多说。
端木长风与木游厦并无交情,大家客气地相互问礼,木游厦也是第一次见傅龙城,连忙见礼。傅龙城便感谢他对龙夜、龙裳的照顾。
木游厦却很是惭愧,忙又致歉,自己实在应该规劝龙夜、龙裳的失常之举。
龙城听他提及木府中事,脸色不由就有些沉肃。
木游厦忙转移话题,提出要带木蝶依返家,感谢龙裳和端木家的照拂。
木蝶依再不想和父亲回去,此时也是无法开口,别人就更没有立场拦阻,木蝶依看着龙裳很是不舍,但还是随了父亲离去。
傅龙城也与端木长风告辞,连夜带两个弟弟和三个徒弟赶回大明湖去。
月色之下,纵马驰骋,本是一件乐事,可是谁又乐得起来,龙夜、龙裳、小卿、燕月和玉翎,俱是心中忐忑,满心恐惧,都可以想见回家后的情形,等待自己的必定是要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得生不如死,无法忍受又不得不咬牙忍受的痛楚了。
龙夜叹气,人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真是一点不假的,大哥那里,不知是怎样的雷霆震怒,自己将面临的,不定又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第73章 心剑之祸(上)
第二日的傍晚;大明湖在望。
龙夜就更紧张;实在有些后悔没有早给太后姑妈传讯;让她来大明湖等着自己回来,好救自己的命。又盼着,最好是太后姑妈想念侄儿们,再回来省亲;好顺便救自己于水火。
此时,皇上子庭的皇后香儿刚刚生下长公主,太后刚当上奶奶;正忙着照顾孙女儿;实在是真没想到要过来看望侄儿们。
龙壁、福伯和喜伯一起迎出大门。
龙城冷冷地吩咐:“龙夜去静思堂;小卿去采薇堂。龙裳、燕月、玉翎去知过堂,每人领一百鞭子;福伯执罚。”
龙城回房更衣。
“是。”被罚的人齐声应诺,俱是心中惊惧。
龙壁、福伯和喜伯,一句话也没敢说,也没有机会说。
龙夜吓得腿都软了。自己被罚去静思堂,小卿被罚采薇堂。这两个地方,都是大哥重责弟子的地方。看来大哥果真盛怒,按以往的惯例,应该是自己和小卿被罚去知过堂领鞭子的,龙裳、燕月和玉翎多半只会被罚思过,今日却是每个人都加罚一等了。
小卿亦是害怕。以往被打,多是在师父的书房亦悦斋,罚得再狠,也有师叔们或是福伯能在旁委婉相劝,而且,那个院子里,到处都是师父温暖的气息,在那里受罚,并没有太多的冰冷或是恐惧。
但是采薇堂则不同。那里太过冰冷,凡入采薇堂责罚,便是任何人不准擅入、擅进的。师父曾在那里责罚二叔或是四叔甚或是子庭叔,哪个不是被打的半死,只能自己咬牙挺过。
小卿好怕那里,觉得坐在采薇堂里的师父,心变得仿佛如太师祖傅怀那般狠硬。
可是,傅龙城的吩咐,谁敢更改,谁又敢违背。龙夜很是惨然地看了小卿一眼,当先举步往静思堂而去。小卿也只能忍下惧怕,亦往采薇堂侯罚。
龙裳、燕月、玉翎微垂了头,去知过堂。
一百鞭子,即便是福伯施罚,一丝不会容情,于燕月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和难捱。他确实是被打惯了的,虽然痛依旧是痛,他咬咬牙,便挺过了。
可是同样的一百鞭子,对龙裳和玉翎来说,就分外地难捱。
龙裳是挨打挨得少,一百鞭子打下来,早都是面色惨白,几近虚脱,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刑架上下来,微微一动,就痛得昏了过去。
福伯只好忍了心痛,按刑堂的规矩,用冷水将他泼醒,龙裳的伤淋了冷水,却更痛得钻心,只是无法再昏过去而已。
玉翎武功高,体质好,乾坤心法的成就更是不可限量,但是玉翎实在太怕痛,也太怕被打,况且,这几日来,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前七十下抽在背上时,玉翎已是痛得不敢吸气,剩下的三十下,福伯看也不看地就把鞭子再重叠抽在玉翎那些刚刚褪了肿胀的臀腿肌肤上,一鞭子下去,那些肿胀和伤痕就叫嚣着喧闹起来,最后的三十下罚过时,玉翎也是痛得站不起来。
福伯并没有时间等他们缓了痛,只是按规矩命三人罚跪思过。龙裳哆嗦着跪稳了,将盛满水的鼎举过头顶时,全身都痛得抽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熬不过两个时辰的。
燕月和玉翎跪在他旁侧,虽也辛苦难捱,可是并不如龙裳那般,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燕月不由心惊,难道就算有小卿师兄、自己和玉翎的三人剑阵相护,七叔依旧被六叔的心剑所伤了吗?六叔收剑时,七叔也曾吐血昏倒,当时自己探七叔脉息,并没有异,所以大家都没有太在意七叔。
但是,就算七叔内力再不继,也不至于只挨一百鞭子,便到了如此不支的地步,若是自己失察,七叔真的有损……燕月可是吓得不敢再想。
龙裳仿佛知道了燕月的心思般,勉强出声道:“燕月……不用怕,我,我只是痛……,痛……没事儿……”话未说完,忽然一头倒了下去。
“七叔。”燕月大惊,扔飞了手中的鼎,在龙裳倒地之前,将他接入怀中,龙裳手中的铜鼎也在堪堪落地之前,被玉翎单手接住。
燕月的手贴上七叔后心,立感怪异,他竟然探不到七叔的内息,七叔体内如汪洋大海,燕月传过去的内力如泥入海,竟是连一丝涟漪也无法荡起了。
“快去请师父。”燕月惊骇大叫。
玉翎从未看过燕月师兄如此惊慌失措的神情,手中的鼎飞出去的同时,人亦飞了出去。
静思堂。龙夜跪在空旷的屋子里,看日光将自己的影子越拉越长,然后又越拉越短。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冷冰冰的东西,藤杖还有戒尺,想像着那种疼痛。
三哥、四哥常在这里被罚。偶尔,他和龙裳会被勒令观刑。
家法并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痛楚却是感同身受。
为此,他曾埋怨过四哥,为什么非让大哥亲手执罚,还不如送去知过堂,一下是一下,数目再多,总有罚够了时候,但是在这里,从来没有数目。
龙夜一直觉得静思堂有古怪,大哥只要走进这里,就会变得更加冰冷,甚至残酷,一如那些冷冰冰的刑具,对弟弟再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但是总还是自己的哥哥,所以即便打得再狠,还是留有分寸,并没有如仇人那般去打。
龙夜知道大哥没有仇人,和大哥作对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那些人,想要对傅家不利,所以就只能死,大哥是不会浪费自己的力气去教训他们的,大哥通常都是将他们一剑毙命。
龙夜见过大哥杀人,绝对是快、准、狠。所以龙夜有些不服,难道只有大哥能杀人吗?五哥杀人要被罚,自己杀人也要被罚。
想起那些死在自己心剑之下,对了,就是叫心剑,原来自己倒有这种奇怪而又厉害的武功,虽然好像自己还不能控制。龙夜其实真有几分兴奋,或者坦白地说,是十分兴奋。
只是这种兴奋之情可是不敢表露出来,还不被大哥一掌拍死。因为这种武功在大哥眼里好像很邪恶,也确实邪恶。
龙夜不得不去想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皑皑白布下覆盖着的尸体,一具挨着一具,摆满了本是馨香的院落。
那种气息,龙夜很惊惧,虽然他表面上好像不动声色,实际上不过是强自镇定,他不是不后悔,但是,是他们先要杀我的,龙夜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
我若不杀他们,必被他们所杀。龙夜这样安慰自己,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龙夜还没有时间做噩梦。他只是一直在忐忑,恐惧,而这些更多的不是源于那场杀戮,而是来源于对大哥态度的恐惧。
龙夜越加忐忑,膝盖好痛,大概快折了。龙夜最怕被罚跪,越是跪得笔挺,膝盖越是疼痛难忍,但是傅家的跪姿必须保持标准,要像雕像般那么完美。
哪怕跪不住了,要昏倒了,也得保持住笔直的脊背,挺直的腿,像雕像般那样倒下去。
但是如今的这个时候,并不是能昏过去的时候。才四个时辰而已。虽然很痛,很难捱,但是,必须要咬牙忍受。龙夜有些绝望,难道要一直跪到天明吗?
大哥做什么去了呢?龙夜猜测,沐浴更衣,再吃些东西,然后处理文碟。大哥总是有很多东西要看。或者只先等着龙裳和侄儿们谢罚。
若是大哥来打自己,怕是一时半会的不能结束,龙裳他们就要带伤在大哥的院子里侯好久。当然不会是舒服地坐着或是躺着,只能是跪侯。
一如自己,大哥只说“候着”,自己还不是乖乖地跪着,虽然并没有任何人来看着自己,可是自己还是一点也不敢偷懒。
腿好痛。也许自己可以稍微偷一下懒,稍微曲曲腿,往后靠一靠。但是龙夜也只是这样想想,身体依旧是跪得笔直。
天色完全沉了下去,月光透过轩窗落在龙夜身上,龙夜跪得摇摇晃晃,又怕又痛又有些抱怨,大哥要打便打好了,怎么又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罚跪,等跪折了腿,是不是就能少打几下板子?
龙夜想略移动一下,却险些扑倒在地,膝盖和腿本是麻木了,如今龙夜一动,那疼痛和酸麻立刻潮水般涌了过来,龙夜差点呻/吟出声。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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