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番外 作者:加菲鱼(晋江2012-10-01完结,强取豪夺)





丶洌镁梦薹ǔ裳浴?br />   
  “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宥连勋首先打破沉默。
  
  “托福,还不错。”
  
  “如景……她很担心你。”
  
  “嗯。”
  
  见他不愿多提,宥连勋微哂:“或许终其一生也没料到我们如今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成亲之日两人持剑对峙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聚少离多的童年;肝胆相照的少年;忧郁懵懂初识情滋味的他们谁也不曾想一个女人轻易离间了兄弟情谊。
  
  悔吗?答案是肯定的——不!
  
  过了明朝,尘埃落定,各归各位后另一场生死情爱的争夺是否还要展开?答案又会是……?
  
  宥连策却是说道:“不管借谁的手将我们推到这一步,你死我活便是免不了。”
  
  宥连勋悠悠仰望一颗即将陨灭的星子,“这一切本该是你的。”
  
  “包括雾如景么?”宥连策讽刺的扯扯嘴角。
  
  宥连勋瞥着他,坚定道:“唯独她是我的,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呵呵……”宥连策笑出声来,“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有何资格提什么‘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宥连勋心头一刺,“无所谓,我们已经约好生同榻死同穴。”
  
  也就是说他们生死不离了?作为背叛者居然这般理直气壮,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羡慕,宥连策并未有丝毫怒气或妒意,难道经过一番磨砺,他变得“宽宏大量”了?也可能,目前他更看中江山而非儿女情长吧……
  
  此刻山间升起薄薄的雾气,他该走了。
  
  “哥……”
  
  宥连策顿住脚步,黑色长袍在料峭的风中猎猎作响。
  
  “我母后……不求你原谅,如果可以放她一条生路吧……”
  




☆、(九)

  破晓前夕天色尤为漆黑,独岛守卫已开始陆续换岗,看得出布防的兵力明显多于昨日,空气中已隐约透出些紧张感,铁靴踏过之处一片萧索,宥连策藏在乱石树丛后屏息等待巡逻队伍走远,小心翼翼瞥了眼左前方海边的礁石群,不知道涨潮了他撑来的小艇会不会暴露出来?眼下只得将至之弃。
  
  凭借熟悉地形,宥连策选了条捷径跑向海边,脱了累赘的衣物,一头扎入海中,迅速朝停船地点游去。咏葭早就等在船头,一见有不寻常的动静,从后腰拔出短刀,全神贯注盯着海面,不多时宥连策浮出脑袋,她暗喜,收了短刀,等他翻身上船,马上吩咐起锚离开。
  
  很久没有施展泳技,宥连策仰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喘息,咏葭扯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冷吗?”
  
  “没事儿,还好。”他裹紧毯子坐起来,回头遥望渐行渐远的独岛,灰蒙蒙的天空下岛上的一切泛着郁郁的黑蓝色,偶尔有几点灯火跳跃,一派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宁静,这是他第一次看着曾是“家”的地方。
  
  他略带落寞的表情一点一滴落在咏葭眼底,不敢问他冒险上岛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尽管心口堵得慌。
  
  回到临时落脚的一座荒岛,咏葭急忙去张罗驱寒汤药,宥连策则到溪边涤掉附着在身上的盐分,岛上的淡水惟有此一处,水浅流速也慢,根本没办法痛痛快快的清洗,再加上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他十分不耐烦的拉扯,头皮扯疼了,嘴巴嘶嘶的吸气,这时身后传来轻笑声。
  
  咏葭慢吞吞蹲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乱糟糟的头发,一缕一缕仔仔细细的理顺,然后推了推他说:“头低下来些。”
  
  宥连策先是看了她一眼,接着乖乖的低下头,咏葭掬起溪水淋到他发上,指尖穿过长发轻轻揉洗。泽彼人虽也蓄发,但却不似苍岌人结辫盘头,自然的垂在脑后,于肩部处以发带束住,恣意洒脱。
  
  其实他发质极好,水洗过颇像一匹光滑的青缎,即使他从不爱惜在意,也算得天独厚了,咏葭悠悠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陛下不会不知道吧?”
  
  宥连策瞪着水面她和他的倒影,“知道……”
  
  “下次别再拿自己撒气,否则只能亲者痛仇者快。”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亲者是谁?”
  
  咏葭一怔,不自在的挣扎,“做什么你,还差一点点就洗完了。”
  
  宥连策干脆拂开湿漉漉的头发,直勾勾的逼视她,“你想暗示我什么?”
  
  脸颊尚不及显现的绯红飞快退散,咏葭正色道:“你每天每天都在矛盾,天人交战,分明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如果退一步真能海阔天空,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这不是你愿意退让便可了结的事情。”宥连策眼神空冷,原来她竟将自己看的这般通透,不由得有些狼狈。
  
  咏葭说:“撇开旁的不说,总归得替你父王考虑考虑。”
  
  父王确是他眼下极为重要的一个心结,于是再度被她一针见血的戳中,也于是狼狈转为邪火上窜,宥连策一跃而起,水花四溅,他道:“够了,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
  
  咏葭眼睛一眯,冷声说:“没错,陛下的事儿我自然不够格说三道四,但是若你为此乱了理性,不断莽撞的以身犯险,那么我势必得阻止,毕竟历经了千辛万苦,谁也不想到头来功亏一篑。”
  
  密集的水珠成串的在脸上滚落,宥连策伸手抹了一把,恶狠狠的瞪她,其实他完全明白她不过一番好意,可诚如她说的,现在他心里很混乱,理智与情感拉锯着,即便是好意也令他浮躁不已,所以连他都不理解的脱口说:“你不就怕没法替公主惠昭雪,没法回苍岌给迟瑰一个交代罢了,别装得多在意我似的!”
  
  装?咏葭脸色唰的一白,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看待她的……还以为他们在一起出生入死,彼此早有默契,虽未说破但至少对她是不同的,然而实际上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宥连策眼见她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更加烦乱,嘴巴张张合合最后一言不发扭头大步向前走,逃避什么一样奔进营帐,霍然发现桌上摆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汤药,他呆呆的一愣,良久嘶哑的低吼一声:“啊……”
  
  这夜,派出的探子回报上王目前人不在王城,不知被太后藏去了哪里,而日前往独岛归拢的军队中间似乎正流行着某种疫病,其余部分伤兵因得不到及时医治致死无数,太后命人挖了两个焚尸坑欲将病死者集体焚烧掩埋,不少将士为此义愤填膺,现如今岛上形势可谓危如累卵。
  
  宥连策只稍作思索便决定再度登岛,他的设想是抓住太后草率处理病号伤员的不义之举,说服独岛守军起事,弃暗投明。
  
  换上夜行衣,宥连策刚握起佩剑准备出发,咏葭从外面走进来,“陛下,您要去哪儿?”
  
  她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宥连策起初不想回答,但又记着早上害她受委屈,出于愧疚心理不情不愿道:“上岛去。”
  
  “陛下,请三思。”
  
  他试图与她讲道理,“行军作战最讲究战机,且战机往往稍纵即逝,延误不得。”
  
  咏葭摇头,“陛下何以确定这个‘战机’是真是伪?太后向来诡计多端,难保她故意使诈引你上当罢了,凯维将军不日便可赶到,陛下不如待到那时再做打算。”
  
  宥连策沉吟片刻,终是反驳道:“这一切均是你的猜测不是吗?反正我意已决,你就不必阻挠了。”
  
  见他要走,咏葭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陛下,我说过若你继续以身犯险,我一定会阻止的。”
  
  她为何总爱跟他唱反调?劝他海阔天空退一步的是她,现在有个不战而胜的机会她却又反对。宥连策心下一阵不爽,故而挑眉道:“凭什么?”
  
  咏葭微楞,“什么凭什么?”
  
  宥连策讥诮道:“你凭什么阻止我?”
  
  咏葭马上松开手,郁郁的看着他,从早上起累积而下的怨在胸臆间流窜,这刻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原来她也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平凡女子,会因为心仪之人一两句冷言冷语伤心不已……
  
  她缓缓退了两步,努力着淡漠的说:“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宥连策不禁疑惑。
  
  咏葭把别在腰后的短刀拔出丢到地上,“一直想与陛下您切磋一下武艺,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如果您能赢过我,那么您想去哪儿想干嘛我绝不过问,反之,今夜便请您睡个安稳觉。”
  
  宥连策眯细眼,“开什么玩笑?”
  
  咏葭抬抬下巴,一边按得指节噼啪作响一边说:“您忘了我是做何营生的了?刀口舔血的刽子手可从不开玩笑。”
  
  她虽冰冷的面无表情,却透着“想离开就得从她尸体上踏过”的狠劲儿,杀气隐隐散发笼罩,刺激得人神经紧绷。
  
  宥连策甩腕抛开长剑,随着剑身落地清脆的“当啷”一声,他抢先出招一掌朝她劈去。
  
  咏葭身形一闪,利落的躲开,冷笑着:“虚张声势!”然后挥拳直击向他的面门。
  
  宥连策敛眉偏头后仰,不想她接连扫出两腿,他跃上椅子翻到她身后准备拍她背心一掌,咏葭侧腰旋踝一转避开劲道的掌风,再顺势拧住他手肘上的麻筋,抬膝顶向他的腹部,宥连策吃痛闷哼。
  
  想不到除了箭术,这女人拳脚功夫同样了得。
  
  其实男女近身肉搏,男人仗着先天比女人力大的优势,等于夺了天时,而且抱有歹念的话自然百无禁忌,说不定还很占便宜,伤不到人起码能羞辱羞辱对手,宥连策自是不屑,反倒咏葭全然放开,地利人和、威风八面。
  
  咏葭节节进逼,左右开弓,掌法快得叫人眼花缭乱,周围的桌椅杯盘因为两人激烈打斗撞翻的撞翻,歪倒的歪倒,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没过多久宥连策便处于下风疲于应对,这样的状况仿似大象被一只小小的蚂蚁整治得不得要领,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不豁出去是不行了!
  
  暗暗提口气,在她抬腿一个燕子挺身想反踢他一脚时,摸清她路数的宥连策反揪住她用力一拽,咏葭轻叫一声打横里滚了出去,见状他伸手握住她飞起的双脚往□一带,随即压住腰腹,鹰爪掐于她颈项间,淡道:“你输了。”
  
  咏葭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水亮的晶眸熠熠生辉,眼波流转仿似琉璃般,根本无视他置于命脉上的手,而宥连策却在她清澈无垢的眼神下不觉自惭形秽……不该这样的,他不该不知不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延误战机耗费精力在无谓幼稚的赌约上,偏偏还在这边沾沾自喜,多么可笑。
  
  正当宥连策心思百转之际,咏葭悄悄摸上他的后脑,往下拽的同时抬头狠狠一撞,耳边立刻爆裂出“叩”的闷响加上一声惨叫:“哇啊……!”
  
  宥连策眼前一白,串串金星闪动,突来的巨痛致使牙关泛酸,害他半晌回不了神,讲不出半个字。
  
  咏葭趁机翻身制住他,一手撑在宥连策胸口,一手拔出匕首搁到他颊边,邪恶的用刀侧拍打着他,倨傲的宣布:“我赢了。”
  
  宥连策闭上眼睛,分不清是头痛还是被刺伤了自尊心,总之快气炸了,沉声呵斥:“简直不要命了你!”
  
  她吹吹额前的发,无所谓的说:“起码结果令人满意。”
  
  “两败俱伤吗?”连掀嘴皮子讲话都会牵动头上的伤口,宥连策感觉太阳穴一抽抽的疼。
  
  “愿赌服输,陛下。”咏葭虽是似笑非笑,实在拼命忍耐,心里暗骂:见鬼,真的很痛!
  
  宥连策揉着脑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瞅她,“就我这样还能上哪儿去?东南西北都摸不着。”
  
  他的抱怨换来咏葭一两声讽笑,收起匕首爬起来,步履轻快的走出去,须臾她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瓶药油,“需要我替你擦药么?陛下?”
  
  宥连策扭脸,躺在地上不动,咏葭点点头,“知道了。”
  
  也不清楚她到底知道什么了,宥连策固执的不愿搭理她,谁知肿起来的脑门上遭人一掌猛拍,他倒抽口气:“嘶……”
  
  咏葭蹲在旁边无辜的冲他眨眼,“抱歉,下手重了点,不过您不说我又怎么知道轻重?”
  
  当真天下最毒妇人心!
  
  宥连策咬牙坐起,一把夺过药油倒在手心自己揉,忽然掌心翻转拍到她脑门上,咏葭立时呲牙咧嘴:“呀!”
  
  宥连策学着她,无辜的眨眼睛,“抱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