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番外 作者:加菲鱼(晋江2012-10-01完结,强取豪夺)





  
  咏芫似松了口气,赶紧催道:“那快走吧,别让女王久等了。”
  
  一行人上了车,依旧是凯维驾车,宥连策进了车厢便将昏迷的墨辛揽入怀中,咏芫根本不及阻止,眼看着他埋首于墨辛肩窝,一句“放开她”始终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墨辛,你要好好的,等着我,等我带你回家,从此白头到老永不分开。”贴着她的耳垂,宥连策细声呢喃,不舍又不得不舍,他的心好痛呀。
  
  赶到神庙,天边将将吐白,大地雾蒙蒙的一片苍茫,留守的官兵潮水般把马车团团围住,见元御医下来,大家疑惑本该呆在房中的人怎生出现在此?
  
  咏芫对领头的侍卫长说:“贺大人,我找到郡主了。”
  
  “嗯……啊?”贺侍卫长眨眨眼,似是有听没有懂。
  
  咏芫笑笑,回头撩开帘子,“下来吧。”
  
  宥连策抱着墨辛下车,咏芫伸出手,“郡主交给我,我要替她再做检查。”
  
  宥连策犹疑着没有松手,咏芫又道:“郡主身体要紧。”
  
  这般宥连策才交出墨辛,谁知咏芫抱过墨辛猛然退了几步,躲在大队官兵后面放声大喊:“来呀,拿下这两个夜袭神庙,绑走郡主的匪徒!”
  
  “什么!?”宥连策一怔,瞪向突然翻脸不认人的咏芫。
  
  凯维亦是气得啐了一口“奸诈”,拔出腰间佩剑,“陛下您先走。”
  
  咏芫又呼喝道:“还愣着作甚?保护郡主,拿下匪徒!”
  
  因郡主离奇失踪贺侍卫长顶着巨大压力,生生奔忙了两日,且不管元御医怎会跟两个绑匪在一起出现,总之先拿下绑匪再说,于是下令:“兄弟们,活捉贼人,为民除害!”
  
  官兵们纷纷亮出兵器,气吞山河的应声:“遵命!”
  
  “咏芫,你为何这么对我?”隔着人墙宥连策痛心疾首的质问。
  
  咏芫拥紧墨辛,看也不看他,径自扭头上了停在神庙外的一辆马车,吩咐车夫,“回宫。”
  
  宥连策看着马车启动驶离,怒极攻心,红着双眼边应付招呼过来的刀剑,边嘶声狂呼:“咏芫!咏芫!咏芫!”
  
  坐在车内的咏芫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休要怪我,你错失了便是错失了,墨辛被你害了一次我绝不允许她再重蹈覆辙。”
  
  贝岚接到禀报急忙撇下一干大臣从正殿下来直奔藏秋阁,一路上为着宥连策复又返回北锡而心急如焚,那男人简直顽固如石,过去相见之初怎生无所觉察呢?是他将本性隐藏得太好,还是尚未碰上令他固执之事?
  
  咏芫跪在藏秋阁院中,女王一到便重重叩首,贝岚无奈挥退随从走至跟前,“元爱卿这又为了哪般?”
  
  咏芫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微臣恳请女王允了迟瑰陛下之求,同意郡主和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啥墨渊党的童鞋……鱼仔没说错哈 墨渊死也没死对吧?他的心还在咏葭胸口跳动……不许揍我……揍也不许揍脸!!!最后一吼:我不是后妈嗷嗷嗷~~




☆、(一)

  苍岌新君提请贝岚女王两国联姻结盟,对象便是女王的掌上明珠墨辛郡主。依二人的身份地位看,一个帝王一个郡主自有悬殊,似是不配,但论国力苍岌远不如北锡,且不说墨辛郡主还顶着墨家的至高荣耀,她嫁过去反倒还算吃了亏,所幸迟瑰陛下样貌俊美无双,才华出众,一番高扯低衡量下,这桩婚事大抵成型,不过女王申明,嫁不嫁需郡主自己点头同意。
  
  墨辛历劫归来想当然尔忘了昏厥之后的事情,旁人说辞一致她被禁卫军从绑匪手中救下,墨辛免不了心里打鼓,“绑匪”不是普通人而是名扬天下的“战神”宥连策,区区一队禁卫军焉能奈何得住他?可奈何不住的话,她又怎么安然无事返回宫中?
  
  经过反复思索墨辛得出结论,定是她病发的模样实在恐怖,终于使得宥连策认清真相从而死心了,她清晰记得缠斗中他眼底闪过的震惊以及难以置信,曾经倾国倾城的爱人霎时变得魔鬼般骇人,他该多么悔恨千方百计掳走她吧?
  
  出于对她的保护,大家绝对三缄其口打死不说的,再加上突来的婚事,墨辛实在分不出神来打听宥连策下场如何。说来也怪,苍岌新君点名要娶她做皇后这事儿令她打心眼里抗拒,并非对联姻本身抗拒却是对他这个人没来由的抗拒。
  
  女王说让她自己定夺,她非常想马上一口回绝,但不得不考虑两国目前准备结盟的状况。她是郡主她是墨家人,肩上担着责任,自然不若平民百姓那样随心所欲,而且就算平民百姓,亦不得有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之,两难,郁闷,心烦。
  
  这天女王在宫里搭台请苍岌新君看戏,郡主作陪。此举许是盘算着在墨辛应允婚事前,制造机会让她见见未来夫婿,省得盲婚哑嫁将来闹不痛快。而为着两国联姻墨家族长也被邀进宫来,数十年间墨家人除了上次郡王离世进过宫外,这是第二次,看样子女王和墨家都很是慎重。
  
  墨家主母亦随夫入宫,给女王陛下请了安转身赶往藏秋阁,想必有话嘱托郡主。自打女王把婚事交由郡主自行决定以后,郡主一直不表态,苍岌新君虽是一点不着急,可旁观的人着急,坊间略有谣言悄悄流传,暗指墨辛郡主不愿远嫁至贫瘠的苍岌吃苦受罪,镇日躲在藏秋阁以泪洗面,故而不难猜出墨家主母到底要“嘱托”何事,无非劝郡主快下决心,早日与苍岌达成联姻。
  
  墨家主母身为朝廷命妇又难得入宫一趟,穿着打扮相当正规华丽,锦缎的鹅黄宽幅长裙上缀满别致的隐花刺绣,领口及腰间挂的坠饰乍一看不起眼,却每件价值连城,来历非凡。
  
  相较之下仍着一身黑色蓬裙的墨辛就显得寒酸多了,根本不像久住宫廷,养尊处优的郡主,哪怕城里随便一个贵族女子都不如,因此墨家主母一瞧,眼里便多了一丝不快。
  
  墨辛心如明镜自己惹了母亲冷眼,但她习惯了这般简单的衣着,也不想改变,于是恭敬的行了礼,微笑着与母亲促膝对坐,命侍女奉上茶点,尽量表现出应有的乖顺。
  
  其实面前这个所谓的“母亲”非她生母,皆因她脸上神的封印,所以诞下后就过继到主母名下,但也只是在宗谱上大笔一挥罢了,母女俩从未相见,后来女王赐封爵位,主母才“接见”了她,如此墨辛与她全然没有家人的那种亲近感,甚至于她相信若不是她姓墨,她看也不会来看她一眼,更别提专门绕道过来“嘱托”她了。
  
  想想女王再想想元大人,他们倒还像家人些,时时嘘寒问暖,偶尔放纵她的任性,但凡遇上她犯病,两人寸步不离,衣不解带的照顾,疼惜之情不言而喻。原来真的有了对比方才知晓女王的好,过去不懂事,老跟她拧着,如今醒悟却又将面临远嫁,莫怪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与苍岌联姻,你是否不肯?”墨家主母不会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捣黄龙。
  
  墨辛整整混乱的思绪,轻摇臻首,“若是女王的意思,小女没有什么不肯的。”
  
  墨家主母几不可察的抿了抿嘴角,声音平板道:“女王那边你先莫管,说说你自己真正的心意。”
  
  墨辛还是摇头,“女王的心意便是小女的心意。”
  
  墨家主母微微瞪了瞪眼,“苍岌山高水远,又偏僻又穷困,迟瑰刚登基羽翼未丰,你嫁过去别说享福,恐怕还得跟着吃不少苦,你可想仔细了。”
  
  吃苦她有何好怕的?十多年来他们不闻不问,放她独自一人在神庙里,什么苦没吃过?倘若联姻能给两国都带来好处,也算她报答女王宠爱之恩了,何乐而不为?
  
  墨辛淡然道:“母亲,这几日我想得明白透彻,咱们墨家一向忠君爱国,遗憾我为女儿身,没法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报效国家,唯有联姻一途多少有点用处,也就不辱墨家威名了。”
  
  这话说得墨家主母无言以对,一来墨家还未到需要个黄毛丫头壮声势的地步,却懒得打击她的“雄心壮志”;二来她的原意是探个口风,买个安心,既然她同意联姻倒省了口舌。
  
  过了一会儿,墨家主母觉得不说些什么场面上过不去,于是不咸不淡道:“嗯,你自懂得深明大义就好,换身衣服,同我一起去听戏吧。”
  
  墨辛略微着恼,何以还要换衣服这般麻烦?听戏又不是她所好,不过走走过场而已,可惜瞄见主母严肃凝重的神色,显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墨辛没辙的唤来侍女换装。
  
  贝岚女王偏爱的游戏很多,独独不爱听戏,许是觉得枯坐几个时辰,傻呆呆看着台上依依呀呀的太无聊,可今日不知怎么了竟兴致勃勃说要听戏,还亲点了两出折子戏。
  
  墨辛跟着墨家主母刚下了软轿,就听见叮叮咚咚的锣鼓敲打声,不着痕迹揉揉太阳穴,真不想进去。
  
  “作甚发呆?没见女王已经在座了么?还不快点过去请安!”主母理了理发髻,但见墨辛站着没动,遂出声催促。
  
  墨辛换了身淡粉色的衣裙,头披同色薄纱掩住脸面,挡掉惹眼的红痕,以免惊了苍岌新君的圣颜,墨辛暗自苦笑,待她嫁过去掀了盖头什么也藏不住的时候,那位俊美冠绝天下的苍岌国君会不会一怒要求“退货”?
  
  进了正殿,周围气氛很是热闹,陪宴的文武百官笑声不断,发现墨家主母和郡主来了才稍稍安静了些,众目睽睽下墨辛分别给女王和苍岌王叩拜行礼,女王眉开眼笑的伸出手,“辛儿过来坐我边上。”
  
  宫人手脚麻利的搬了把椅子,紧紧挨着龙椅放下,墨辛谢恩,提高裙摆小步上前,即使有薄纱阻隔仍感受一道目光由始至终盯着她,令她不禁大气不敢出一口,若她没猜错,目光的主人正是苍岌新君。
  
  迟瑰的视线仿佛加注了重量,让她走一步沉重一步,待坐到椅子上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贝岚自然不晓得其中曲折,笑呵呵的握过她的手,柔声问:“身子爽利些了么?”
  
  “回禀陛下,好多了。”墨辛勉强牵唇一笑。
  
  贝岚却很满意,频频点头,“嗯,怕你累着就不让他们弄些个花俏玩意儿了,安安静静的听听戏,陪我随意聊聊,过会儿便着人送你回去歇息。”
  
  原来是为了她女王才点戏来听的,墨辛不免感动,手上微微用力拉紧了贝岚,诚心道:“多谢陛下。”
  
  觉出她微妙的转变,贝岚稍感意外,随即眉眼弯弯,松开她张罗吃食,好吃的她爱吃的一股脑推到她面前,“来,尝尝这个,番邦进贡的,皮酥肉嫩,包管你一吃就上瘾。”
  
  墨辛一边努力吃一边悄悄眼圈发热,往后离了女王还有谁会这么真心真意的疼她?
  
  贝岚开开心心的照顾着墨辛,展现难得一见的母性慈爱,不经意间瞄到侧边迟瑰一直朝这边打量,不由得孩子气的凑过去咬墨辛耳朵:“辛儿,我叫你来听戏你可别当真就顾着自个儿玩乐了,抽空瞧瞧人家迟瑰陛下,他可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短短几天功夫都把宫里的丫头们迷得晕头转向了。”
  
  说完掩唇咯咯媚笑,墨辛刚要咽下一口食物,不想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憋得一张脸通红,于是贝岚笑得更起劲儿,还举起金樽冲迟瑰一抬,迟瑰扬起一抹绝艳的笑容,回敬一杯酒,贝岚眼不离他的抿口酒,颇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意味。
  
  墨辛轻拍拍胸脯,飞快瞥了一眼迟瑰,果然惊艳,精雕细刻似的五官,白净却不失英气,宽挺的肩上搭着一圈银狐锦裘,黑如丝缎的发辫垂于脑后,属于苍岌人特有的装束……墨辛一顿,秀眉敛蹙,感觉好奇怪,好像自己也曾梳过这样的发式,怎么会呢?
  
  “辛儿,怎么了?”贝岚扶住她无意识颤抖的手,语带不易觉察的紧张。
  
  墨辛怔怔的转过头,其实她也莫名其妙,说不出所以然,莫非又要犯病?想到病,墨辛不得不说道:“陛下,联姻的事我没意见,端看您如何裁夺,不过……我的身体状况得预先告知迟瑰陛下。”
  
  她不想隐瞒,毕竟事关两国结盟,将来断不可因她身患恶疾而引发争端。
  
  贝岚闻言默了片刻,她终归还是知道了,想来也是,失踪了两天,不可能一无所觉,她安慰的拍拍她,“放心吧,迟瑰已然全部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