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璇玑
,否则就会成为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赵见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下车之后对云歌便不再刁难捉弄,反而算得上照顾有加,晚上到客栈投宿时还主动让掌柜给云歌准备了单独的房间,随行的侍卫仆人虽然觉得王爷难得带着这么一个美女在身边竟然坐怀不乱还分房而居,真是怪事,但王府向来御下严谨,类似的疑问好奇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张乔予却没有那么多忌讳,当晚与王爷在房中谈完了公事,便明目张胆地打听起隐私来。
赵见慎对这个老师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了,便说出云歌在车上所说要当他下属的一段话来,当然“过程细节”并没有说得太详细,张乔予是什么人物,一下便闻出其中的暧昧味道,但知道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的,只好作罢。
两人不约而同说起云歌的身份疑问,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云歌绝对不会是一个歌姬,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未必有她的淡定自若,宠辱不惊。
“今日用餐时,与她交谈,她似乎对当下七国情势都所知极少,不像七国之中任何一国人。我之前让萍儿将云歌曾问过的奇怪问题统统记录下来,发现其中毫无条理,有不少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常识,像用什么东西沐浴净身,日常的蔬菜有哪些之类,也有不少难明其意又或怪异之极。尤其她若是歌姬,怎么可能对琴艺曲技一无所知?莫非真如她自己所说,她失去了记忆?”张乔予分析着目前所知的信息。
赵见慎道:“记忆丢失,口味应该不会丢失,昨晚那一桌酒菜,包含七国的名菜,本王还特地说错其中几样,结果她也毫无反应,除了不能吃太辣外,几乎看不出来特别的偏好,如果她是故意如此,那她假装的本领真真高强。何况她什么都不记得,又为何会记得如何算账?”
顿了顿又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即使探子把确切消息送回来,对了解她的真正背景,也不会有太大帮助。”
张乔予问道:“那王爷究竟对云歌有何打算?就让她到王府管账?”打死他也不相信王爷会愿意就这么放手。
赵见慎笑得有些恐怖:“先就这样吧,我很好奇这个丫头还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先让她高兴一下也无妨。反正不管她背景如何,对结果不会有影响。”
张乔予听了忍不住为云歌掬一把同情泪,看看这个说法,跟刽子手请死囚吃断头饭的口吻差不多了。
次日一早,车队再次出发,走走停停好几天,云歌越发觉得不对劲,这天中午终于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问:“我们究竟要去哪里?不回京城么?”
018 搭伙做大买卖去
次日一早,车队再次出发,走走停停好几天,云歌越发觉得不对劲,这天中午终于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问:“我们究竟要去哪里?不回京城么?”
几天下来,张乔予跟云歌已经相当熟稔,笑着回道:“云歌姑娘怎么知道我们不回京城?”
“我看我们这几天都在往西走,我记得京城在北边啊。”
“姑娘白天不都在车中安睡么?原来也有在关注我们的行程啊。”话里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自从与赵见慎谈好了条件,云歌便经常一个人坐车,车上虽然摇摇晃晃,但因为铺满了厚厚的垫子,摇篮一样太舒服,直接导致每次停车,大家都发现云歌又睡着了。
“我现在很怀疑,让一个光知道吃和睡的女人做下属,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赵见慎落井下石。
云歌扁扁嘴,不反驳也不辩解,埋头吃饭。
张乔予毕竟比较体贴,笑着替两人解围:“我们要先到云川去谈笔生意。然后再北上折返王府,中途会沿路看看王府的产业,见见各地的大客商。”
云歌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张乔予反倒很有谈话的兴致:“云歌姑娘不问问云川谈的是什么生意么?”
云歌看吃得差不多了,停下碗筷,抬头笑说:“能劳动你们两位大驾的,肯定不是普通小生意,你们愿意对我说,自然会说,不愿意说,我又何必追问?”她其实一直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戒备,毕竟自己身份确实有点可疑,只是她自觉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一片空白,不管他们看出什么,都于自己无关,正所谓无欲则刚,所以态度自然也大方随意起来。
赵张二人闻言相视一笑,下午云歌再上车的时候,发现车上多了一大叠笔记,张乔予笑笑说:“这些是我让云川的下属打探回来的一些信息,与我们这次要谈的生意有关,你先看看我们再说。”
云歌应了,乖乖在车里看起资料来,翻过几页,不禁咋舌,啧啧,竟然是和云川最大铁矿主的独家矿石采购生意,记忆中曾在书上看到云川是这个世界里目前为止发现铁矿最为丰富的地区,由于种种原因独立于七国之外,属于三不管地带。而稍微有点历史知识的都知道,在古代掌握了铁这个东西,等于掌握了足够颠覆一国甚至多国政权的利器,王府这次低调出门去谈这笔生意,是为了什么?
云歌微微心惊,赵见慎和张乔予竟然把这样的机密大方向她公布,又是为了什么?
甩甩头,决定还是不要多想,自己只是个打工的,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即使赵见慎真打算对外侵略或对内造反,那最快也是几年后的事情,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已经另有出路,又何必现在就杞人忧天?
打定主意,云歌开始专心研究手上的信息。
晚上张乔予邀了云歌到赵见慎的房间,商讨云川事宜。云歌知道他们有考量自己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那估计不用等到云川,变态王爷就会对她下手了,所以也不再硬去掩饰什么。
“张先生下午给我的笔记我看了一下,内容大概分为三类,云川大矿主司徒先的背景喜好,其他竞争对手的情况与可能提出的条件,以及当地其他铁矿的情况与行情,就最后一项,我做了一个估价,目前看来,司徒家的铁矿石成色较好,但只有我们的出价低于二十七万两白银,才不会有亏损的危险。相信其他商家也是如此。”
张乔予笑问:“为什么是二十七万两?这一整年的铁矿石提炼了所得生铁就可以价值三十三万两银子。”
“张先生你是故意考我的吧,除去运送提炼费用,还有我们本身的经营成本啊,小到我们这几个人特地去云川的旅费,大到生铁练成后运输出手或者再精细加工的费用,与这个生意沾边的王府中人力物力消耗,如果到最后扣除这些成本,只赚二万两不到的银子,这笔生意就不值得做了、”云歌平静道。
“云歌姑娘这笔帐算得妙,老夫佩服佩服!”
“张先生客气了,这些事情,先生也早已想到,小女子不敢自傲。”云歌轻轻一笑回道。
赵见慎看着云歌在灯下言笑晏晏的可人模样,心中一热,口中却故意道:“既然是大家都想到的事情,就不必多说。我现在只想知道,有何方法,可以保证本王做成这笔生意。”
云歌倒并不介意赵见慎的态度,因为在上辈子已经被老板打击惯了,也不生气,继续说出自己的意见:
“要谈成生意,无非几个办法,向司徒先本人下手,暗中劝退或者联合其他竞争对手,以及提出对司徒先更具吸引力的条件。前两者我没有什么好提议,最后一条,说白了是通过提高价码和条件战胜其他对手,如果我们在这笔生意上付出比预料中大,要保证赚钱,只能开源节流。”
云歌想了想又道:“我对现在铁制品的买卖情况不了解,但是节流的话,我想是否可以在云川附近找一个简单的炼铁工坊对铁矿石进行初步提炼,而不是统统运到宁川去再作加工,这样我们要运送的货物量将大大减少,就光运输费用与路途损耗可以省一大笔。”
张乔予听了极为赞同,赵见慎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几个人一直谈到深夜才让云歌先回房间休息。
云歌并不知道,她给这留下的这两人带来了多大的惊喜与震撼。
原以为云歌是在算术方面很有天分的一个人才,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管账的天才。她提出的想法虽然不少流于异想天开,难以实施,但是一个小小女子,只用一个下午时间,所提出的方案预算,竟然与王府几名账房幕僚一起反复计量了数日的结果相差无几,条理分明,方案上还颇有优胜之处,别说是女子,就是在当世男子之中也难得一见。
019 都是穿了马甲的
原以为云歌是在算术方面很有天分的一个人才,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管账的天才。她提出的想法虽然不少流于异想天开,难以实施,但是一个小小女子,只用一个下午时间,所提出的方案预算,竟然与王府几名账房幕僚一起反复计量了数日的结果相差无几,条理分明,方案上还颇有优胜之处,别说是女子,就是在当世男子之中也难得一见。
张乔予在房中一边踱步一边搓手,这是他碰上重大疑问时思考的习惯,一阵之后,似乎还是没能把头绪清理出来,抬头看看赵见慎,苦笑一下:“奇怪奇怪,云歌姑娘能有如此见地,怎么偏偏似乎对现在的局势环境一无所知呢……老夫竟然完全没有办法猜测出她的大致身份背景,七国之中,还不曾听闻过谁家有能力培养出这样的女子,幸好密探的报告已经到了云川,后日便可以看到。”
赵见慎道:“无妨,亲手解开这个谜团更加有趣。我现在有点庆幸答应让她先当我的下属,这样的人才只困在闺阁之中确实是可惜了。”
先当下属?那后当什么?张乔予暗笑,看来王爷并没有打消将云歌收入房中的念头,只是个迟早问题。云歌想要在王爷手上讨到好处,还要看王爷愿不愿意,就不知道云歌明白王爷一早打算好反口毁约时,会有什么反应了。
云歌虽然聪明,但说到阴谋诡计,自己的这位王爷学生无疑是千年狐狸级别的。小狐狸对上老狐狸,完全没有胜算。
一行人又走了两日,终于到达云川。
云川重镇飞霞城内热闹不凡,几家对云川铁矿同样感兴趣的大商家已经到达,赵见慎一行人在城外便特意换了装扮,赵见慎带上一个银质的面具,将嘴唇以上的脸颊遮挡起来。
云歌暗自叫好,天天对着这样一样俊美到罪恶的脸,很容易导致她心律不齐折寿早死的,如果有墨镜把那双不停对她放电的眼睛也遮住,那就更加完美!
张乔予也特意改装了一番,回头看云歌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笑道:“王爷样子太过显眼,知道老夫样貌的人也不少,我们这次并不是以王爷府的身份出来的,还是掩饰一下的好。”
才说着,赵见慎递给云歌一块面纱,让她蒙上。
“没有谁认得我吧,我也不用出门。”云歌不情不愿地接过,蒙着面纱闷得很的呢。
“你这次要扮成我的爱妾与我一同赴宴。”赵见慎回道。
说话语气之严肃认真,几乎令云歌觉得自己怀疑他趁机占便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满心不愿,但是但是……哎,最后归结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扮演一下下而已,算了。
到了城中的行馆,赵见慎与张乔予都出门办事去了,云歌招人烧了一大桶热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弄干头发就直接倒在床上大睡特睡。
赵见慎与张乔予就没那么好命了,两人稍微打点一下即出门前往飞霞城最大的酒楼乐华楼。
楼下一名打扮爽利的小二迎上前来笑道:“两位要用酒菜吗?楼上有雅座包间……”这名小二显然是见过点世面的,看了赵见慎大白天的戴着面具出门,半点诧异之色都没露出来。
张乔予半掩在袖中的右手自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向着小二比了一个诡异的手势,一边答道:“要楼上临街包间。”
小二见了他的手势神情不变,继续笑问:“两位先生贵姓,可还有朋友要来?”
张乔予回道:“就我两人。准备些清淡的招牌菜肴上来。”
领着二人到临街拐角处的包间坐下,小二送上香茶就退了下去,过了一阵小二敲门送来四菜一汤,身后却跟着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女。
老者手上拿着一把胡琴,女子薄施脂粉,容貌清秀,看来是一双卖唱的爷孙。
小二看两人面露疑惑,赔笑道:“这爷孙两人一直在小店卖唱,颇受客人欢迎,小人自作主张带过来给两位客观唱曲解闷,两位客官若不喜,小的这就打发他们。“
张乔予道:“既然来了,便唱两首听听吧。”说着随手扔给小二几个小钱作打赏。
小二喜滋滋退下后,老者坐到门旁小凳上调了调琴弦便弹奏起来。
少女唱的是一首普通小曲,曲词无甚特别,但声音确实婉转悦耳,也难怪能在这样的大酒楼中站住脚。
一曲唱罢,少女上前替两人斟酒讨赏。人一走近,赵见慎便闻到她身上的脂粉香气,一个普通卖唱女自然不可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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