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士传说(版)
卫队长哈恩早已备好了坐骑,他们的座骑格鲁巴就停在村里唯一的一口水塘边上,父女俩并肩来到水塘边。卡那罗先翻身上了格鲁巴,而他的女儿站在格鲁巴边上。
“你也不小了,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疯了!这儿是阿拉西亚,不是阿沙尼亚!到处都是敌人,处处都是陷阱,你象昨晚那样一个人四处乱跑,很危险的。”
莉莉丝挠了挠耳朵,意思是说耳膜都磨出茧了。
“知道了,从昨晚到现在,你已说了好几遍了!努米尔大人!”
女儿微笑着,调皮地称呼父亲为大人。
卡那罗在格鲁巴背上弯下腰,伸出右手,爱怜地在女儿的鼻子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你呀,总象个长不大的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看着女儿调皮的样子,他的脸上挂满了快乐的微笑。现在的他,已不是那个不败的将军,而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充满父爱的父亲。
“蓬!”水花四溅,一个黑色的人影夹带着一柄黑色长剑由他身边的水塘箭射而出,一剑刺向卡那罗的后背。
杀气冲天!四面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冷得刺骨。
父亲的手这时正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脸,一截黑色的剑尖已从他的左胸处突了出来,喷出几滴鲜血,接着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父亲的血溅到了女儿的脸上,那色彩非常的鲜艳夺目。
刺杀得手,行凶者没有作过多的停留,重新投入水塘之中。
“有刺客!”
事出突然,事先没有任何预兆,来人从出击到退走,只用了不足一秒的时间,即使是反应最快的卫队长哈恩,也只是刚刚来得及拔出手中的剑。
在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女儿抓着父亲还在抚摸自己脸的手,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卡那罗的身体慢慢地倾斜着,最后终于失去平衡,从座骑的背上摔了下来。
父亲软倒在女儿的怀里,口鼻呼吸全消,脸上还凝固着先前的微笑。
“爸爸!”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女儿,这时才痛苦地发出一声呼喊,可惜她的父亲已永远也听不到女儿的呼唤了。
※※※※
我把自己藏在水塘底部,村子的魔族士兵来来往往,如果把头露出水面,肯定会被他们发觉。潜藏在水底,我有意识地把自身口眼耳鼻四种感觉全部封密,纯粹以心眼去感知周围的世界。
此时我已经变身为四翼堕落天使,之所以不用龙战士变身,是因为龙的力量太与众不同,极易被魔族感觉到。
当卫队长哈恩牵着两匹格鲁巴经过水塘边时,我立刻就感觉到他就是昨晚那个坏了我好事的卫队长。能让这位卫队长亲自牵着格鲁巴为其服务的人,只可能是两个人:一个是莉莉丝,另一个,自然就是我的首要目标。
当卡那罗来到水塘边上时,潜伏在水中的我马上就“认”出他来。我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心眼也听不见他们父女俩的对话,它只能帮我感知周围的世界。当卡那罗捏着莉莉丝的鼻子时候,我的心眼告诉我,这是目标最缺乏防备,身体最脆弱的一刻。
跟在卡那罗身后的卫队长哈恩由于受到他们父女间深情的感染,此时的警惕性也降至了最低。
我把握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心眼锁定目标,从水里一跃而出,闪电一击,逆鳞从背后贯穿了卡那罗的心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水中,顺着来时的路线退了回去。
我象鱼一般地在地下水道里游着,身后传来了魔法元素的波动,匆忙赶过来的魔族士兵正无意义地往水里发动魔法攻击。
在河里潜游了一段距离,当我再次离开水面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虎特率领的骑兵。
我借着四翼堕落天使的四只翅膀,在虎特的头上飞翔着,我的心情非常地愉快。
“一切顺利,那只老鹰永远也飞不起来了!下面的事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达秀!”
虎特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自信地朝我扬了扬马鞭。
“这一招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如果父亲还在,看到刚才完美无缺的一击,定会很欣慰地点着头赞扬我吧。”
半个小时后,人类骑兵和满怀悲愤的格鲁巴骑兵发生了第一次接触作战。
※※※※
这是一个有雾的早晨,绵绵下了半个月的春雨令空气变得异常的潮湿。两万三千名骑兵从两个方同时往前挺进着。马蹄的轰然响声震撼着大地,回荡在广阔的平原上,战士的呐喊声直冲云宵,连覆盖天空的灰色云层也在震颤中流出了眼泪。
天空中又下起了细细的雾雨。
从西边来的黑色激流与来自东方的灰色铁流终于猛烈地碰撞了一起。
身披重铠的格鲁巴骑兵虽然机动性不如人类骑兵,但防御力却远在人类骑兵之上,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对手是支哀兵。
指挥官遇刺身亡激怒了这支未曾一败的骑兵团,从莉莉丝到普通士兵,每一个人都愤怒了!他们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战马嘶鸣,战士怒吼,两雄相遇强者胜,强强相遇勇者胜。
碰撞的结果立刻显示出来了,西方来的黑色激流有如草木般迎风倒回了来时的方向。只是一个照面,接触面的人类骑兵就被砍倒了一大片。
“撤退!撤退!”
虎特以最快的速度下达了后撤的命令,而早有准备的人类骑兵也以昨晚演练了无数次的动作掉过马头,朝潘杰尔谷地方向撤去。
“胆小鬼!”
“懦夫!”
“卑鄙的人类!”
人类骑兵临阵脱逃的行为令复仇之火得不到发泄,魔族骑兵的怒火被燃烧到了极点,他们象发情的公牛般不顾一切地紧咬在人类骑兵身后,一步一步地被引入死亡之地。
第九章 泥中之鹰
后撤的人类骑兵一口气退了近十公里,最后到达到了那片凹地的边缘。这片凹地其实是平原上的一块小盆地,凹地的表面长满了厚厚的青草,但这片青草下面,却是可怕的泥潭。但泥潭并不能阻挡人类骑兵前进的步伐,而魔族的格鲁巴骑兵就紧跟在他们身后两公里处,十公里追追逃逃的赛跑,格鲁巴骑兵和人类骑兵在机动性上的优劣就清楚地表现了出来。
这一次,这支诱敌的人类骑兵每个人都身着轻装,不穿甲胄,骑兵仅带了必须的武器:长矛和佩剑,连护身的盾牌都没有带,马匹的负重被减到了最轻▲魔族骑兵还穿着他们的标准装备,格鲁巴的负重几乎是马的三倍,根本就不可能追得过人类的轻骑兵,长途奔袭能力更是无法相比。
诱敌的骑兵毫不犹豫地进入了眼前的凹地,不过前进的速度却明显的放慢了下来。阿兰德率领的学生游击队及皇龙骑士团的联合部队正在凹地的中央等候他们。接应的部队全是步兵,人数为六千人,阿兰德的游击队三千人,另外三千人为被他们救出来的皇龙骑士团的部队。这六千步兵在凹地里一南一北,分成两个步兵方阵,中间空了百米的间隙,留给诱敌的骑兵通过。
从这片凹地的边缘到步兵间的距离为七百米的斜坡,高下落差约为六十米,土地的坚实程度也由硬变软。起先四百多米,战马载着人还可以比较顺利地奔跑,但随着路况逐渐变坏,到了最后三百米,马载着人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得相当辛苦。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段艰难的路程,到达了两个步兵方阵之间,在这里道路又变得了好走了:几千面盾牌被平放在两个步兵方阵之间的阵地上,将泥潭重新变成了实地。战马脱离了泥沼地的恶梦,踩在盾牌铺成的路上,一路小跑,轻轻松松穿过了这两个步兵方阵▲盾牌之路两旁的步兵方阵里,每个士兵的半截小腿都陷在淤泥之中。等所有的骑兵都通过之后,两个步兵方阵开始合拢,中间的道路消失。铺路的盾牌被拾起来,以传递的方法快速地分配到了每个步兵的手中。这些步兵同样也身着轻装,没穿盔甲,盾牌是他们唯一的护身用具。
用盾牌铺路,这个奇妙的主意是罗宾想出来的。走过了最后一段坦途之后,这八千轻骑兵再次陷入泥沼的恶梦之中——越往凹地的中心走,道路越糟糕。又走了二百米之后,战马说什么也不肯前进了。于是骑士们跳下马背,踩在没膝的泥浆中,拉着缰绳,勉强掉过马头,对准来时的方向,重新排成整齐的队列,然后再跨上马背。
这个时候,他们诱敌的使命已圆满地完成了!
从远处看来,在这片凹地里,一个步兵团后面紧挨着一个骑兵团,步兵们士气高昂,身后的骑兵虽然队型乱了点,但八千匹马紧挨在一起,看上去倒也气势非凡。这副架势,也算得上是要和敌人决一死战的派头。
事实上,这八千轻骑全是空架子——他们现在都陷在泥土里,除非骑兵下马,否则根本无法移动。
虎特有点担忧地对我说道:
“我们现在只是外强中干!陷在这个鬼地方,战马几乎都动弹不了。如果敌人不中计的话,我们就是作茧自缚了。”
我安慰虎特道:“历史上那些经典的战役,哪一仗不是在走钢丝的,不冒点险怎么可能取胜?”
这时候,追击的魔族骑兵也到达了凹地边缘,居高临下,望着凹地中间严阵以待,摆出决一死战式的骑步兵组合,魔族的队伍停了下来。
()
“快进攻啊,别停啊!”
“你不是要为你的父亲报仇吗,快点进攻吧,小辣椒,一切就全靠你了!”
此时我已站到了阵地的最前沿,和阿兰德并肩站在一起,抬头望着高处的敌人。我很紧张,我们现在已将自己置之死地,如果敌人不上当,设下的这个陷阱困住的只能是自己。和我一样,我身边的阿兰德同样也紧张地喘着气,脖子上突出来的喉结一颤一颤的。
经过数十秒紧张得令人窒息的等待之后,凹地的边缘出现了一个矫健的身影,此人正是刚刚失去父亲的莉莉丝。年青的少女举起右手的长剑,冲着我们这个方向用力一挥!
轰然的蹄声再次雷鸣般地响起,伴随着冲天的呐喊,一万五千铁骑象洪水般由高处倾泄而下。
“终于中计了!”
我和阿兰德对望一眼,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哀兵难胜!愤怒的哀兵固然可怕,但前提是指挥哀兵的人绝对不能是哀将,否则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
“已是强弩之末了,他们的格鲁巴快没力气了,才跑了三百米速度就慢下来了!”
“开始有座骑跌倒了,才六百米啊!他们的盔甲太重了!”
“照这情形,敌人无法冲到我们面前!”
“敌人快动不了,全军前进五十米!
“点火!弓箭手准备!”
魔族的骑兵越来越近,但他们冲锋的势头却随着两军间的距离迅速地颓散下来∩软的土地对重骑兵的影响更大,才跑了一半的路程,已有骑兵人仰马翻地跌倒在泥地里℃着路况越来越差,重装备的格鲁巴骑兵的动作越发显得笨重和迟钝。
勉强冲到距我们的步兵阵地还有百来米远的地方,骑兵的四蹄已被泥泞牢牢地锁住,根本没有办法顺利前进。
“动啊!还不动吗?没有用的畜生!”
无论怎么抽打,陷在泥潭中的格鲁巴死活就是不肯迈动步子,悲哀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前面的骑兵被困住了动弹不得,后排的骑兵却又不知死活地挤上来,和前面的部队撞在一起,挤成一团,顿时阵脚大乱,重装骑兵的弱点在这片泥泞的大地上暴露无疑。
就在这时,主动逼近魔族骑兵的人类步兵射出了密集的火箭,箭头上绑着特殊的燃烧物,能发出呛人的毒烟。火箭的目标不是人,而是座骑。格鲁巴的前半身披着护甲,护甲可以减轻弓箭的伤害,却无法阻止钉入肉体的弓箭上的火焰灼烧着它们的皮毛肉体,而火箭散发出来的刺鼻的气体更是强烈地伤害着格鲁巴的鼻腔和眼睛。生理上的刺激激发了这些畜生最深层的野性,性子本就暴躁的它们已经顾不得背上的骑兵,它们急跃、突停,时而直立起身子,时而高高地仰起后腿,狂野地将背上的骑手掀翻在地上。落在泥地里的骑士们还来不及爬起身来,却又被暴走的座骑一脚踩在蹄下,践踏得骨碎肉离。那些陷在泥泞中的骑士就算幸运地逃过了被座骑踩死的命运,由于身上的盔甲太重且没有外人的帮助,想要起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场面越来越混乱,格鲁巴骑兵的突击作战最后演变成了人类弓箭手的射击表演,格鲁巴骑兵成为任人宰割的活靶子,火箭,弓箭一排接一排地射出,混乱不断地加剧着。雄鹰骑士团不愧为魔族的精锐之师,尽管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仍然有千余名骑士主动地遗弃了座骑,步行着朝数十米外的人类步兵阵地逼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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