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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是谁嘴巴忙得连话都不说的？”小天目如利箭射死芙子。
　　……芙子承认；大名鼎鼎的小提琴家；昨天以厨艺狠狠shock到她。
　　尝完几道用简单材料做出的中国料理；料理社众花痴看向苏杭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花痴。
　　他真的可以帮料理社实现夺冠心愿。
　　“Ma；”浅草冷冷道；“料她们也不敢来找小天的麻烦。”
　　虽弄不清所谓的“她们”是什么人；小天还是很有安全感地朝浅草点点头。
　　“我想见见苏杭。”浅草冒出一句。
　　“吓？”芙子目瞪口呆。
　　“正常～小司是音乐社的代理社长；芙子不记得了？”小天提醒。
　　“当；当然记得！”芙子立刻说；“班长的姐姐浅草彩名去参加国际青少年钢琴交流会；所以班长代职；对吧。”
　　“拜托了。”浅草突然语气郑重道。
　　“……哦；问题是没有……”浅草的态度让小天觉得有点奇怪。
　　细想；小司的话；就算喜欢苏杭的小提琴也不会产生“拜会”陌生人的愿望吧……
　　另；实在想不出着两个人凑在一起场面会成什么样子一个女版冰山；一个生人勿近的清水寡言……
　　小天擦擦头上的巨大汗滴。
　　“下课后小司跟我们一起去料理社就OK了。”
　　“那么今天中午我回家一趟。”浅草面无表情转向芙子；“抱歉；你要一个人吃午餐。”
　　“没关系没关系。”芙子摆摆手。偷笑。
　　“月曜日（星期一）；我也要去聚餐；”小天同情道；“寂寞的芙子哟……”
　　是我同情你才对。
　　芙子腹诽。
　　……算了；她这个呆头朋友也不容易。提醒一句；
　　“呐；小天；今天说话时多用用脑袋啊。”
　　“什么……！？”
　　小天怒；
　　“你是说我平时说话不用脑袋！？”
　　……芙子言尽于此。
　　三人各归其位不久；但见小天亲爱的战友桑头顶大包一脸怒气地冲进教室；愤愤坐下。
　　“战友桑；又被弦一郎哥哥打了吗？”小天小心翼翼问。
　　“哼！”
　　“今天的包似乎比平时大……”小天忍着笑低语。
　　“你以为是因为谁的关系他才那么大力！”海带君吼；吼得小天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我“小天弱弱开口；立刻被接下来的吼声打断。
　　“部长副部长军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天呆。
　　“哇……”解冻；泪花花扑向浅草；“战友桑好凶！”
　　海带君抓了抓脑袋。
　　……刚才的口气对风一吹就倒的战友是有些过分……
　　她平时也没少帮自己说好话……
　　歉意滋生了一点点
　　“哼！一个两个都欺负我！等下我要去告状！让弦一郎哥哥把你打成扁海带！”
　　小天从浅草背后探出头怨念道。
　　海带君顿有一巴掌PIA死她的冲动。
　　……考虑到族灭的后果；该冲动一闪；就闪过去了……
　　
　　即使周围的朋友或多或少都表现出担忧；小天一直是坦然的。
　　她并不觉得；让苏杭去教做菜是什么需要商榷的事。苏杭是超级名人又怎样；除了小提琴连这些平常生活的自由也不能有么。
　　明明她也过了这么久；这么简单的日子。
　　不公平。
　　“又神游何处了？满脸义愤填膺。”幸村哥哥好笑道。
　　“哥哥不问苏杭的事？”小天挑眉噘嘴。
　　为妹妹的反问和语气所怔；幸村哥哥笑容凝滞。
　　一时间天台气氛僵冷。
　　小天这次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闷闷埋头吃饭。
　　“……呐；小天；”
　　最沉不住气的小猪打破沉默；
　　“海原祭之前真的真的没有点心送过来了吗？”
　　楚楚可怜的眼神。
　　“没办法；为了海原祭的优胜！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小天笑对文太。
　　之后继续板起脸吃饭。
　　“我们本来还希望小天来网球部帮忙……”小猪见各位队友鼓励他继续话题的眼神；不负众望道。
　　“……网球部对于海原祭有什么安排？”
　　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
　　“是小天问我才说的！”小猪兴高采烈起来；
　　“我们的主题是‘戏剧。模仿店’。到时每个人都要抽签决定扮演的角色；海原祭的两天里必须以那个角色去接待游客；最后由客人投票决出扮得最好的一个～”
　　……一定很合仁王的胃口。
　　但弦一郎哥哥么；决定该项目的时候；脸绝对黑得看不见五官。
　　小天嘴角弯起一点点。
　　气温回暖；气压降低；气氛缓和。
　　“Na；我老姐前段时间听了云海音的演奏会后；每天都要听古典乐；提起她和那个中国小提琴家；”仁王无奈道；“无意间”触忌；“要是苏杭连料理都拿手的话……啧；十足的男性公敌！”
　　“我个人认为‘神迹之手’的称号更适用于做菜时候的苏杭来着……”小天微笑；“至于‘公敌’就算了吧；他绝对够不上。”
　　以前在学院里；苏某人是公认“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人种；没来得及熟稔；很多人就已受不了他的清冷。自己则因为年龄和师傅的关系跟一般的同学比较疏远也就是说；两个人的人缘都不怎么样。
　　“Ne～Ne～”小猪扯住小天的袖子；“小天说得我也想尝尝他做的菜了！”
　　“这个……”小天犯愁；“昨天菜出来五分钟就被扫光了……”
　　幸村哥哥默默夹走妹妹碗里的鱼丸。
　　小天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
　　慢慢……化作无声的温柔。
　　“……还是哥哥最好了。”
　　兰花绽开般微笑。

　　归于平静？（三）

　　莹纱社长当着社员们的面把今天收到的一大堆入社转社申请表丢进纸娄。
　　“我们是来用心做料理的；不是来追星的！”
　　“はい！！”
　　说得好～！
　　见基地紧闭的大门和不停“路过”的花痴及新闻社成员；小天无比赞同地随众呼应。　（注：由于苏某人在立海大有后援会；此后援会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被允许接近料理社基地的成员不多；故没有发生围堵状况；仅仅是“路过”而已……）
　　站在小天和社长间的苏某人虽不完全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却也知道多少与自己有关。
　　……好像给海音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无论如何；绝大部分女孩子的眼神已经变得比昨天友善多了。（作：昨天那……并不是不友善。）既然答应了海音；没有不完成好事情的道理。
　　赶走患得患失；开始用手提和投影仪图解今日菜谱。
　　偶尔（实际是极少的）开口讲解；由小天翻译。
　　默契十足；进行顺利。
　　小天终于逮到社友们实践操作的空档；拉苏杭出去见浅草班长。
　　周围仍有人探头探脑；小天用眼神询问浅草要不要换个地方。
　　“这里就可以。”浅草点头。
　　“您好。一直很喜欢您的演奏。”（法语）
　　小天一愣；星星眼向浅草。
　　……多有才的主意。
　　苏杭礼貌性地回应一句法语；疑惑的眼神却往小天飘去。
　　小天回一个“我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表情。
　　“我知道这样非常冒昧；但”浅草拿出一张CD；双手平举至少年面前。
　　“如果您有时间；请务必听一下里面的演奏。能给一些意见或建议的话；感激不尽！”
　　九十度鞠躬。
　　苏杭接过CD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退开一步……无法习惯日本人的大礼。
　　出于对他人礼貌的回敬；肃容问道：
　　“收录的是小提琴曲？”（法语）
　　“不；是钢琴曲。”浅草稍显拘谨；“我想……您虽然是弦乐大师；但经常与云海音大师合作所以……您的建议同样非常宝贵。”
　　苏杭看了小天一眼；淡淡道；
　　“不如让我直接转交给海音。”
　　“答复应该两天之内会有。到时你直接问小天就可以。”
　　“……万分感谢！”再次鞠躬。
　　抬头；对小天微不可见地一笑；
　　“谢了。”（日文）
　　“唔；不客气！”小天好奇地要从苏杭手里拿过CD；见到浅草郑重其事的表情；又诺诺塞回原址。
　　……反正是给我听的。
　　“失礼了。”
　　浅草司优雅利落地转身；离开。
　　苏杭带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CD盒；低头前后翻看一眼；交给小天。
　　“诺玛的回忆》》和李斯特超技练习曲第四首《马捷帕》……”
　　“哦；这两首曲子。小司给我的……怎么说呢；有点期待哟～”小天把CD捧在胸口；笑眯眯道。
　　“我不认为你会满意里面的演奏。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苏杭漠然道；
　　“这演奏跟你要求的境界怕是差得远。”
　　“拜托～！我们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小天不赞同道；“我自然不会以要求自己的标准衡量他人的演奏。既然小司信赖我；我一定非常非常客观地；做出评价。”
　　“……Ma；只要演奏者不是拿这两首曲子炫耀技巧就行。”
　　苏杭太过了解小天的音乐完美主义；也就不多说话；等明天她的最终定义。
　　…
　　少女纤长白净的手指在黑白键间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升落；达到一个非常轻盈的触键效果。　炫技与大量的装饰音之中糅杂高雅的伤感；平静而又忧郁。七分多钟的钢琴曲最后复转入激烈；少女完美奏出最后一个音符后；指尖停留在冰凉的琴键之上。
　　“午夜时间；很少听你弹这么激烈的曲子。”
　　黑暗中；绝美少年的眼眸映射窗外的月光。
　　“因为……听了亵渎名家作品的弹奏心里很不舒服。”小天一个指头按下；钢琴漏出一个音符。
　　“又暂时找不到师傅录制的原本；所以得自己动手洗洗耳朵。”
　　“刚刚弹的曲子；我去给你补习的时候听到过……是么？”幸村哥哥将撑起和式窗户的支架提上一些；让春末夏初的凉风习习吹进屋。
　　“是同一首曲子。不过；”小天微微不满道；“对曲子的演绎差别很大好不好。”
　　“我能听出它们姓名相同就不容易了。”幸村哥哥微笑。
　　“嗯……倒也是。哥哥的专长又不是音乐。”
　　小天透过撑开的窗户看向夜空。
　　“今晚的月亮好圆喏……”
　　随凉风一同进入的轻柔月光让窗前少年的身影变得朦胧缥缈。
　　“小天；回国以后开心吗。”
　　一半在光中；一半陷入阴影。
　　“Ma……说实话；开心也有不开心也有……”小天站起；动了动微僵的胳膊小腿。笑起来；
　　“开心算是占多数吧！”
　　“比起在欧洲……”顺其自然地语气和缓。
　　“え……？”小天微微一怔。低下头；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些。”
　　“不管以前如何；我都已经回来了……”
　　“小天回来后第一次和我闹别扭。”幸村哥哥突然道。
　　“今天聚餐的时候；你真的在生气。”
　　小天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时……因为心里的愤懑不豫；迁怒。
　　而哥哥其实……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
　　“小天的世界变得很宽很大。”
　　“……现在偶尔发现；已经看不见你了。”幸村哥哥轻笑着；只有妹妹才听得明白那些埋藏的东西。
　　寂寞和茫然。
　　哪怕只是一瞬而过。
　　小天不懂如何面对这样的哥哥。
　　不是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哥哥。
　　不是平时温柔安静的哥哥。
　　不是偶尔恶作剧的腹黑哥哥。
　　……亦没有空隙考虑如何面对。
　　因为心为了这以外的事情……疼痛得需要深深呼吸。
　　浑身冰冷到像快冻结。
　　哥哥说……
　　“看不见你了……”
　　什么……看不见了……
　　为什么……
　　自己明明已经那么努力……明明……那么努力……
　　双手慢慢攥紧。
　　“小天已经有了比日本的大家更值得珍惜的存在了么；钢琴以外。”
　　幸村哥哥低声说着；其实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想生气；面对妹妹却没有办法露出丝毫怒意。
　　“……最重要的‘朋友’苏杭。”
　　“哥哥；”小天抬起头；泪水不知何时已爬满面容。一滴一滴晶莹包裹的无数沉重苦涩；被无眷恋地抛下。
　　抽噎着艰难开口。
　　“哥哥……什么都不懂……”
　　一步步退开他的身边。
　　“……什么都不懂。”
　　再不留一刻；推开和室门跑出去。
　　夜半寂风收集着咸湿气味；炫耀般抚过呆立的少年。
　　“小天；”终于回过神往外冲去。
　　他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说……
　　为什么做不回平常的自己。
　　“小天”
　　关心；则乱？
　　空空荡荡漆黑的园圃小道。
　　月亮也不见踪影。
　　小天躲在自己的房间；藏在被子里紧紧捂住耳朵。
　　……其实很清楚；哥哥根本无从知晓自己难过的原因。
　　是她只言片语都不曾提过。
　　但即使清楚……仍旧无法压抑被他怀疑否定；噬骨的悲伤无力。
　　小天的天空也许很大；世界却一直很小。
　　许久之前只有她和钢琴。
　　后来有个第一眼就眷恋上的；可以称为哥哥的人。
　　后来……后来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