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有江湖
幸遇到,那就是我和他摊牌的时候。虫虫也许是北山王妃,但究竟是北山家的哪个男人的妻子还要看我的意思。”
“我派些人跟着你么?”
“人多容易泄露行迹。”西贝道,“北上王宫外的结界我会破解,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步,我会用纸鹤通知你,你即刻派兵,咱们先收服了人道再说。”
花四海点了点头,然后回手一吸一甩,那对一直放在桌上的水心绊立即飞了起来,一半落到了他的掌中,另一半落在了西贝的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大口血,疼得他“啊”了一声。
“你干嘛打我?”他漂亮狭长的眼睛瞪了起来。
“这水心绊是一阴一阳两个部分组成,阴的吸了人的血就可以和阳绊传音。有了这个,你可以随时找我,不比你那破纸鹤管用?”花四海看着自己掌中的阳绊说。
当时阴绊吸虫虫的血根本就是预料不到的奇怪事,而吸西贝的血则是受他法力所催。他不能拿着前世之妻的法宝去和今世心爱的人联络,但是他可以和西贝共用。
卷四之第十四章 驴心落地
不管多么不愿意,花四海只能独立忍耐着,一言不发,在寝食难安中,等待着虫虫成为北山王妃那一天,把她的生命和安全都交在了西贝手上。
送走西贝那天,他大醉。
千年来第一次,一个对自己苛刻严峻、意志顽强到冷默狠决的人屈服于情感的控制,可见他的心痛到了什么程度,虽然他沉默着。
看着他醉后都仍不肯吐露心事、只喃喃念着虫虫名字的模样,西贝长叹一声。经过了千年,经过那痛苦的重生,这个男生似乎并不是为了完成前生的约定而存在,而是为了等待虫虫的出现,好填满他的心灵。
可是无能为力的又何止花四海而已,他也一样。这段仙魔之恋如此真实而坚定,没有任何一丝容别人插手的余地。他能做的,只有守护而已。
当他这边顺利的潜入了北山王宫,虫虫那边却又出了状况,就在她嫁人的前一天,毛驴突然跑来对她破口大骂,说她拐带了纯情少男心,利用九命为她铲除异己。
这指控太严重了,虫虫上前揪住驴耳朵,大声道:“别来惹我,正烦着呐!你明知道我叫九命来云梦山是为他好,是为了帮他,你这么指责我最好有证据,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让你后半辈子就在无休无止的拉磨中度过!”
“我当然有证据。”毛驴理直气壮。“不知道你迫于什么压力答应了嫁给北山淳,可是心里又惦记着那个魔头,所以利用九命对你的迷恋。让他为你去刺杀北山淳,来一招釜底抽薪!我怎么阻拦也不济事,你要毁了我妖道吗?你这么狠毒吗?这是为你的师父和为你的情人踢去绊脚石?!”
虫虫一听这话,顾不得无端指责,立即跳起来问。“九命他现在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他去找北山淳了!”
虫虫二话不说冲出门,朝着天门派的客居而去。
北山淳提亲的举动很突然,同时还带来了聘礼和司礼官,显示出他志在必得之意和急于即成事实的想法。而虫虫也觉得在师父的监控下进行婚礼比较踏实,所以婚期定于明天在云梦山举行。天门派大部分不知情的人为此欢呼雀跃,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虫虫与花四海有情,嫁于北山淳有多少的不情愿。
两天来,虫虫为了躲避那些祝贺她的人和力图劝慰她的人,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此时很没有形象的提着裙子狂奔,遇到的人没有不诧异的,而且也没有一个人拦得住。
北山淳就在客居布置结婚礼堂,虽然明知道这场婚姻是一场交易,还表现出很欣喜的模样。虫虫厌恶他的虚伪,从没踏足这里一步,现在却直闯了进来。
“虫虫,何事惊慌?”北山淳柔声问,夕阳映照下的脸俊帅绝伦,炫目地如同天使。
人都说相由心生,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具有欺骗性,七巧玲珑相。却潜藏着那样阴沉狠毒的内心。
“我找我家阿斗。”虫虫随口道,之后也没等北山淳同意,在礼堂内外转了三圈,才在院子角落中的一棵花树下,看到一只黑白花的小猫趴卧在那儿。
这傻孩子。化了猫形躲在这儿,看来真是要伺机刺杀北山淳。这让虫虫想起第一次和九命见面的时候。心中柔情顿起。当时他就是化为猫形,呆在孙二爹的黑店里,不过那时是与她为敌,现在却是为她拼命。
九命为什么喜欢她?她不知道。或者是因为雏鸟心理,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年轻女性产生纯真的初恋;或者因为当时她胡乱用真气,结果暂时长出了猫须,让他以为她与他是同类。但不管是什么,九命对她的好是谁也比不了的。
他是妖性未退的妖,所以感情更纯粹执着,不掺杂一点杂质,爱就爱了,且无怨无悔,不求回报。
“虫虫,我并没有看到阿斗,只有这只猫从早上就蹲在这儿睡觉了。”北山淳走上前来道。
妖道的新妖王是一只猫妖,这种重要的消息,北山淳不可能不知道。但九命一直流落在外,行事又低调,大部分人都只当他是她不会说话的小跟班,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北山淳也未必了解。再说自从上次一别,九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生死修炼,修为大涨,妖气全部自封,外人绝难察觉,华显子还着实夸奖过一番。
正因为这些,北山淳并没有认出九命就是新妖王,但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得出来,他已经在怀疑这只奇怪的猫了。不过不管他,只要把九命带走,他还能来兴师问罪吗?
“这只猫也是我的。”她答得无比自然,“可是猫狗犯相是天性,我把它和阿斗隔离开了,谁知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借机走过去,把九命抱在怀里。
九命试图挣扎,但让她以眼神喝止,接着她向北山淳随便道了个礼,生怕露馅,匆匆忙忙抱着九命跑回自己的住所。
毛驴大概怕自己形迹可疑,所以一直呆在虫虫的房间内不出,正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看到九命被抱回,一颗驴心终于落了地。
接着白光一闪,九命变回人形。
虫虫愕然望着他,实在想像不到这样高大健康的年轻男人,居然在变成猫的时候也就才一公斤重,毛茸茸的手感非常好。恍惚间,她不能相信这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和那只柔软温顺的小猫是同一个人。
“九命。”她叫他的名字。
九命“唔”了一声,眉毛皱起,似乎怪虫虫强行抱他回来,转向又走,吓虫虫一跳,拦在门前,“我不许你刺杀北山淳,这会带来麻烦的。人道之王被妖王所杀,而且死于天门派中,你还嫌局势不够乱吗?”
“是啊,而且天门派白沉香掌上明珠一样的徒弟和六道之敌花四海有情,她被鬼王杨伯里丢进死海时,那魔头舍命相救,不知道我把这件事说给大家听会如何?”九命还没有说话,毛驴插口道。
“你什么意思?”
卷四之第十五章 笔谈
毛驴一笑,老奸巨滑,“就是虫大小姐说的,局势会混乱的意思。哦,我倒忘记了,鬼道已经并入魔道。那白沉香会不会迁怒于鬼道,怪他们帮助杨伯里伤害自己的弟子,现在又站到对立那一边去了?还有,他会不会把杨伯里那个丧家之犬赶尽杀绝呢?特别是考虑到那小鼎中还有您两位师叔的魂魄。也许现在已经炼化了。而天道和人道、甚至是天门派的弟子,知道虫小姐和花四海的秘闻,会不会以为您是叛徒呢?如果逼白沉香清理门户可怎么办?若迁怒于鬼道,自然就稍带上魔道,两大阵营敌对程度加剧,而杨伯里那么厉害。现在又是恶狗被迫入陋巷之局,他气急败坏之下,会不会伤害到白沉香?”
虫虫瞪着毛驴,以为他发疯了,不过她倒真没想到当初杨伯里把她扔下死海时,被毛驴看见了。假如毛驴真的把这事泄露了,虽然结果不太会像他说得那么严重。但让局势乱上加乱是一定的。
越乱,她要完成重种玉树的可能想越小。她做出那么多牺牲,不就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吗?现在怎么能横生枝节?她只需要一段很短的平静时间来执行自己的计划,不能被破坏。
“你要泄露这事?为什么这么做?”她问,有点恼火,这几天怨气很深,正无处发泄。
“虫大小姐,您别瞪我,我说的都是实情,是出于为我妖道考虑之心。我们是势单力弱、却又自成一界的小道,最想要地局面就是六道分裂,不能tongyi,因为不管让谁tongyi了十洲三岛六道,下一步就是收服我们,就算想偏安一隅也不成。而我们现在参战,只能给人家做了马前卒,上回的六道大战不就是如此吗?这种错误妖道不会犯第二次了。”
“你参加过六道大战?”虫虫惊讶万分。
但毛驴摇了摇头,“我没参加过,可是猫后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当年的妖王不就是被宣于谨利用,给人家当了枪使吗?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无益。只要以后妖道重新发展壮大就行了。所以,我希望天下大乱。乱,妖道就是被拉拢的对象,至少不会有人敢来得罪,凭白加大对方的助力;乱,妖道才能做个独善其身的旁观者,不损失元气;乱,我们才能借机壮大起来。”
毛驴直言不讳,对虫虫很有些冲击,但她明白毛驴这样做,一定有别的用意,于是眯起眼睛,怀疑的盯着它道:“你把你地想法全说出来了,是想得到什么?”
“这是治道常理,想想并不难明白。”毛驴一笑,露出大板牙,看来狡猾而恶意,“不过今天和虫小姐讲明,实在是想交换。”
“交换?”
“您劝服我王不搅进这场危局,我决不透露看到的一切,包括那魔头和虫大小姐……”
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响。虫虫房间内放茶盏的桌子碎成寸段,桌上的茶水点心四散飞溅。从来温和的九命突然爆发了雷霆之怒,腾地站起来,年轻的脸上初现生杀予夺地王者之气。
毛驴显然没料到一向很好摆布的小妖王会这样,当场愣住了。
“他是为了妖道。”虫虫忍不住为毛驴辩解了一句。
九命大步走到书桌前,正当虫虫以为这书桌也要保不住了的时候,他却提笔蘸墨,在纸上下了一行字,然后一指毛驴。
毛驴“得得”走上几步,念道:“我才是妖王,妖道以我为尊!”念完低头称是。
虫虫在一边看着,又为九命的心灵成长开心,又觉得毛驴有些可怜。它纵然狡猾可恶,但一心为了妖道,确实是大大的忠臣。只是他有欺主之感,九命发怒,教训他一下也好。
“您是妖王,我绝对服从于您,可是,您也要为了整个妖道着想啊。”毛驴道,“您想去刺杀北山淳,先不谈是否成功,可曾有一分考虑过妖道的利益?”
九命没有出声,但神色复杂,似乎颇感内疚,当眼光掠过虫虫地脸时,又显示出深切的痛楚,沉默了会儿才在纸上又写了一行字。
“我不能让她伤心。”毛驴自动翻译道。
虫虫鼻子一酸,感念到九命的深情和真心,强笑道,“我哪来伤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九命你不要担心。倒是你,我承诺会帮你渡过初为妖王的难关,可惜不能做到了,你不要怪姐姐言而无信啊。”
九命用力摇了摇头,看向虫虫的眼神爱怜横溢,迷离目光似乎在说:我跟着你,不是让你保护,而是想呆在你的身边,那就够了。有了你,我不在乎当什么妖王。
毛驴咳了一声,提醒九命这不是表白地时候,于是九命提笔继续写道:“如果你嫁给魔王,我不阻拦,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他。可是你嫁给北山淳却是被迫,所以我要杀了他,阻止这件事发生。那天,我听到了你和他说话。我不能让你这样,有天大地事我都会帮你,只请你不要委屈自己。我不愿意你难过。”
毛驴翻译过这些话,虫虫感动坏了。九命喜欢她,可却从来未想过占有,只想让她快乐,所以不介意她嫁给花四海。她以前从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爱,没想到这幸运竟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她走上前,抚摸九命的脸,“既然你知道,我也不瞒你,这婚姻是场交易,也正因为如此,我不会受伤。你还不懂,真正的感情才会伤人,不爱的话,他拿什么伤我?你放心,双倍师祖会跟我去,他虽然使魂体,可本事大得很。再说了,你虫姐姐难道是废物吗?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受到伤害的。”
九命摇摇头,固执着不放心。
虫虫叹了一口气,以另一种方式解释道,“你当上妖王就该知道,人是有责任的,对自己身边的人,对所有生命中出现的都负有责任。越爱,责任越大。姐姐也一样,我也有要负责人的人,所以这是我必须做的,你没办法替我承担。假如你不让我去,我虽然会得到一时的平安,但是今后每当想起,就会愧疚、就会悔恨、就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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