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有江湖
虫虫功力耗尽,不能凝成金色光罩慢慢腾空,只好用手脚自力更生,等爬到山顶,已经气喘吁吁,而眼前的情景更令她吃惊不已。
建塔的石头塌下来后围成了一个圈,挡住了外界的视线,被围住的中间地面有一个巨大的深坑,似乎是迷踪地下陷逃走形成的。在这个深坑的上面笼罩了一个半圆形,材质感觉像玻璃,准确的说是麻质玻璃,因为白蒙蒙的看不清罩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这罩子像是巨大的能量形成的结界,难道这就是因为建成通天塔而形成的界眼,却因为没有打通大门而变成死胡同的地方?
“离开。”冷冷的两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拒绝和严厉,让虫虫忍不住有眼酸,不过她努力忽略这种不友好,只想着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捡开心的部分安慰自己。
“我来和你。”摆出自认为最可爱的笑容,先巴结一下他再说,缓和他愤怒的情绪。
“离开。”
“我是来帮——”
“谁允许你挡在本王面前的!”他仍然笔直的站着,眼睛注视着深坑处,连一眼也不看向她。
这要她怎么回答,难道是想救他?虽然事实如此,可结果却是相反的。
“我不愿意有杀生的事出现在我面前,我是个大善人,恐怕你没看出来。”她心乱之下,胡说八道。
“你不出现,一切都好。”
这话说得伤人,因为这让虫虫觉得他是讨厌她的,自尊有点受伤,于是故意恶劣的道:“我故意让你承我的情,好放过我们天门一派。
花四海终于侧过了头。
她是为了天门派吗?是因为看出通天塔建成之日就是天门派灭门之时吗?本来小小一个天门派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所有要挡住路的绊脚石,他会毫不留情的全部清除。却原来,她只是为了她的门派。“你坏了魔道的大事,本王可以杀你的。”他一字一顿的说,“趁本王还不屑杀你,离开!”
他杀她?本来一直就感觉会这样,所以才东躲xi cang的避免这种情况,曾经她很怕死,却从没想过这句话从他嘴里冷酷的说出来,她却会心酸。怎么了?一个只见了四面的男人而已,帅哥就了不起吗?这世界帅哥太多了。
九命、西贝柳丝、燕二师兄、桃花师叔,哪一个不是帅哥?可为什么,眼泪会气苦的涌上来?
不屑?
原来他不杀她只是不屑,嫌她这样的天门派低级弟子脏了了的刀!原来他只是看不起她,对她并无一点好感!是啊,他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本来就是这样啊,为什么她天真的会以为他有点喜欢她?真可笑,原来她只是不配死在他手上!刚才她免于死在大石下,只怕也是因为他要救石头!
虫虫看着花四海,后者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地,被伤害的自尊和会错情的尴尬让她忽然不顾一切,粗疏天真下的敏感和倔强在她的身体里占了上风。
她仰起头,眼睛勇敢的直对上那对所有人都会怕的眼睛,“各为其主而已,假如再给我选择,我还是会毁了裂地石,与你为敌。”
卷一 第九十五章 不杀的理由
花四海转过身来,直面这个让他钢铁般的心出现裂纹的女子,心底愤怒的火山终于喷发而出。他许多年筹划的事毁于一旦,只是因为她的出现。是她搅了西贝的密局,让天门派有了防范;是她手中的却邪剑令其他七剑法力加倍,居然能与他的手下形成抗衡之势;是她招来天雷毁坏了一块裂地石!
在塔上时,他凭借强横的武力,压得天门派一众抬不起头来,解放了自己的手下去建塔。眼看就要完成,塔底却传来剧烈的震荡,现在看来是孔雀的伙伴撞坏了裂地石。但通天塔只是倾斜,却仍然未倒,若不是她招来天雷,一切的麻烦都不会发生。
他从来都是一人,自入世以来,每个人都只是怕他,就连西贝也从不敢在他发怒时招惹他。从来没有人敢向他挑衅,从来都是别人寻求他的保护或者请求他的宽恕,从来没有一个人试图保护他,这个叫姚虫虫的丫头是第一个。
当他假装不能动,听到她用那点点可怜的功力东挡西挡,自己遍体鳞伤却拼命保护他时,他感觉心上裂了一道口子,因为从没有人这么真心对他,为了他愿意豁口出命去。只是原来这臭丫头为的只是交换,用这个恩情来交换她师门的平安!
通天塔建不成,他虽然生气,可还不至于让他胸口的一团烈火烧起无穷无尽的愤怒。这臭丫头说得好,各为其主,不过是阴差阳错、棋差一招。没有关系,老天和他做对,他就和老天干一场,他的使命必会达成,虽然浪费了他多年的心力,虽然另一条路更加艰辛和残酷,可他不怨怪,是自己的就要承受。
他只是生自己的气,因为在最关键的一秒,他舍不下她的命,抽出冰魔刀为她挡住那致命的一击,从而亲手毁了自己多年的筹划。他痛恨的是自己,因为他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这么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向冷面冷心冷情的自己为了一个只见过四面、而且处处冒犯他的女人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东西?而她保护居然是算计,还要与他为敌,他绝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怒火从胸中窜向他的四肢百骸,拱动他抽出冰魔刀,猛力挥出去。不用法力,不需要魔气,只凭这把刀,他就能杀了她。不怕死是吗?他可以叫她求仁得仁!
“主人!”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叫。
她为什么不跑?为什么不怕?为什么一脸倔强?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为什么蒙着一层氤氲的淡淡雾气,看得就让他下不去手?
冰魔刀下,一寸桃红带金的丝绸飘落了,虫虫的衣领被那看似扑拙,实则吹毛断发的刀刃削去了一点布料。乌沉沉的刀就架在她雪白细嫩的脖子上,刀上的寒气镇得她半边身子发麻,颈间有一缕细流绶绶下落。热的。是血。少量的血。魔王那摧枯拉朽的魔刀,虽然只割破她的些许皮肉。
他,在这么狂怒的情况下,还是没有杀她!
面对面如此之近,看着他沉潭般的眼睛,仿佛有两团黑焰在燃烧,冷得像水,又热得像火,看着他的牙关咬动,感觉着他脑海中的天人交战,听着他喉咙间发出野兽被困时的挣扎声,虫虫动也不敢动。
这一刻,虫虫又迷惑了,忽然感觉他确实是舍不得她,所以才会这么逼自己,好像一个人分裂成两半,一半要杀她,一半要阻止,自己和自己较劲。
而她刚才只是生气他那不屑的语气,想着宁愿被杀也不折损自己的骄傲,这会儿真正死到临头,说一点不怕是假的。再说,看到他的矛盾,她的心一下就犹豫了起来。他真的如他表面的那么讨厌她吗?那么这矛盾又从何而来,一刀下去不是解决了吗?
在生死关头,任谁了悄清楚感情的问题,虫虫只觉得喉咙里发热,心想他正处在为难的时候,作为聪明温柔的女性,应该帮糊涂可怕的男人做出决定。
“你不能杀我!”
呼,体面的说出讨饶的话也没什么难的,而且也不觉得丢脸,不知道是不是她脸皮太厚的缘故。刚才虽然大义凛然,不过凭一进之气,现在人一放松,腿有点抖。
“给本王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他仍是冷冷的,眉梢唇角全是酷烈之意,但眼神之中似有冰融。
“我有很多很多很多。”
冰魔刀的魔气和刀气太可怕了,架在脖子上,实在让她无法集中精神编造一个好的理由,大脑一片空白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摸也摸索了,你得给我个机会负责啊!”
“这是什么烂理由!”万事知哀叫一声,把鸡头缩进皮囊里,不忍心看主人身首分离的场面。
可是花四海没有动手,这荒谬的理由居然让他的手放松了,冰魔刀虽然还架在虫虫的脖子上,但压迫力明显小了很多。他瞪着眼前的臭丫头,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这句话虽然可恶厉害,根本不是一个女人应该说出来的,他胸中的愤怒也依然不骨停息,可他发现他胸中了无杀意,只是他又怎么能放了她?怎么能放过一个毁掉自己多年心血的人?
他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紧张中带点讨好,一个委实难以决断。而正在此时,他们的身后发出咔的一声响,古怪的结界动了。
“快点想办法,死结界要消失啦!”一只鸡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形成了通路却没有打开大门的地方、这个巨大的麻烦玻璃罩子就要没了?
虫虫忘了脖子上还架着刀,转过头向深坑望去,见那个玻璃罩子的颜色淡了很多,若隐若现的,现在从外面可以看到里有黑影走动。
而且它在挣扎,似乎要摆脱地面的束缚,消失在无尽的天际。或者,从外形和大小看,这死结界像一个充满了热空气却没有控制的热气球,随时会飘走。
“花四海、花四海、快想办法!”刀已经离开她的脖子有三寸远,花四海的眼中的黑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冷漠和镇静,虫虫敏感的意识到她的小命保住了,又开始活跃起来。
卷一 第九十六章 魔王兽性大发
通天塔的塔形已经坍塌,无论是魔道的人还是天门派的人都消失无踪,他们能去哪?总不会是给吸到异世界去了。
而从花四海站在乱石顶那么久来判断,显然所有的人都被关在了这个死结界里。他一定是在想办法救人,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容许他细想。
虫虫拍着魔王的胸,忽然想起刚才自己伸手到他衣襟内乱摸的情景——紧实平滑、强壮有弹性、没有一丝赘肉、手感相当好,真想体会一下紧贴着他的感觉。
她凶星才尽,色心又起,但随即想到别扭师父还在死结中,不知道里仙魔两道是否还在打斗,也不知道花四海救人时会不会只救魔道的人,一进心乱,倒没有继续遐思下去。
咔!又一声响,那结界似乎要飘去了,花四海再不犹豫,挥手掷出冰魔刀。
冰魔刀在半空中划出一条耀目的银白色弧线,当的一声落在了深坑下面,像钉子一样把死结界的边角处和地面相联,暂时缓住它要消失之势。
他皱紧眉头,心中略有些忧虑,却还夹杂着一丝轻松。
死结界要消失大自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但正因为这意外的事件,才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放下手中的刀、架在那丫头脖子上的刀也给了他一个暂时不杀她的理由,虽然他不用刀,只用一根手指也能结果了她。
“不行啊,这样不行啊,还是要飘走。”
虫虫是真急了。那死结界中仙魔两道好几百条人命呢。怎么能就这么消失?她想像力丰富的大脑甚至联想到里面这些人飘到宇宙的另一端,因为没人食物而人吃人地可怕情景。
焦急之中她不注意脚下,被一块突出地石并没有绊倒了。她站在乱石山的边缘,假如就那么直摔下去,不变成一个馅饼才怪了。花四海离她很近,下意识的长臂一伸。把她带入怀中。
他人没这样拥抱过她。在逍遥山时,她是把他当树干一样攀爬,所以他也并无感觉,可现在当她软玉温香的身子贴紧他的胸膛时,他忽然很贪恋这异样的滋味——她丰满柔软地胸部、她纤韧合宜地腰肢、她那一头齐耳的古怪红发、她身上那股类似于水果味道的清甜腻人气息。
他不是初识女色的少年,有过许多的女人却从来不曾为一个动心。不曾要过一个女人第二回,但是对她,总是感觉有些特别。
可是她有什么好呢?相貌不过是清秀之姿、又好色又大胆、行为不像个女子、一肚子阴谋诡计,而且他们只见过四面而已。
最重要的,虽然没人配做他地对手。但她毕竟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事情紧急,这陌生的感觉容不得他细想。或者是他不愿意去想。而当他集中精神,即感觉到她身体内有一股异常的力量。非常强大。只可惜她不能发掘和引导,相反这对她还有些危险,就像一个孩子守着一座金山,金子花不了,还可能被倒塌的金山压死。
“魔王老爷,您地冰魔刀还是不顶用!”万事知扯着破锣嗓子叫道,搅散了花四海内心的涟漪。
“却邪剑拿来。”他灵机一动,轻轻放开虫虫,大手一伸。
虫虫先是被吓,后是被抱,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也不想就把却邪剑双剑递到花四海手中,倒弄得花四海一愣。
这是传说中的陈兵八剑,天赐神器,多少人觊觎而不得,多少人历劫数度春秋而未缘一面,她怎么就那么轻易给了他?是她不知道这神器地珍贵,还是信任他?
低头看看掌中之剑,因为是一把融成的两把,放在他的手里略稍小。
只是却邪剑天然号称有妖魔者见之则伏,但到了他这真正魔头的手中却似凡物一般,没有丝毫光华闪现。
“却邪剑只有在剑主手中才会发挥神力。”那只多嘴多舌的鸡解释道。
花四海看看深坑之中,见那死结界的一端已经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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