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有江湖
“可是 ̄ ̄以下犯上,应当严惩。”那人低着头咕哝道。
苍穹长笑一声,“原来真是有传承的,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弟子,就连替掌门信主这事,你和你师父也学个十足十啊!”
那人本来就是跪在地上,低着头,被苍穹这么一讽刺,怕得差点趴在地上,一个劲念叨“弟子知错”,其它分支的弟子没有一个吭声的,可见这杨师伯平常多么招人厌,半分不得人心。
刀朗看了看白沉香,上千年的兄弟,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意相通,因此向周围扫了一眼道:“这件事只怕是误会,掌门一定会秉公处理,别人不必多言。大家也看到了,开始只是言语争执,不过蚂蚁十分无礼,确实该罚。可是你们杨师伯教育本门弟子心切,出手管教,蚂蚁不明就理,以为是要被杀。她是本门中法力最低微的弟子,控制不住神剑之力,这才有了这场祸事,显然是无心之举。”
“她杀死我师 ̄ ̄”
“你师父不是还没死嘛!”苍穹打断杨氏弟子中一名壮胆发言者的话,“倘若真死了,再问蚂蚁的死罪不迟。你忙什么,难道盼着你师父死?”
苍穹乱安罪名的本领比杨氏一支的人还了不起,那名弟子不敢应声,只听苍穹继续道:“谁敢说掌门不分,刚才若不是掌门跃到中间,以无双杖作盾,怎么能保住你们师父的命,怎么会让神剑的反噬力伤到蚂蚁。这不是已经算处罚于蚂蚁了吗?你们质疑掌门的公正性,这不是以下犯上吗?”
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正在接受桃花师叔医治的杨师叔发出像风箱一样的粗重呼吸声,而平时看似最糊涂的西师叔压住了这混乱的场面。
“掌门师兄,我看先把蚂蚁关起来,等杨师兄的伤情稳定了再做定论,可好?”刀朗稳定人心的声音在死寂之中响起。
白沉香深思片刻,点了点头。
虫虫无比悲哀。
又关?!为什么又关她禁闭?为什么她到了这个世界,一直就不能自由!
卷二之第五章 逃跑大计
昆吾连天洞的第五层再一次作为了虫虫的单人牢房,防止“?脱”的器具也还是那对高法术含量的连连看手环。而苍穹师叔把虫虫背到洞里后,找了快平整的石头让她倚着,一句话也没和她说,只拍拍她的头就离开了。
虫虫无力地坐着,环顾着周围熟悉的环境 ̄ ̄空旷的石洞,蓝色的晶石,那块又高又薄的两界碑,这一切的一切,居然让她有回家的感觉,真是变态。
桃花师叔不知给她吃了什么,她只感觉全身麻软,没有一点儿疼痛的感觉,只是用不上力,使出吃奶的劲也站不起来,只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测试着她被囚禁的范围,结果和以前一样,一到洞口就再不能向前一步。
她只好滚到一块石头边,重又坐好。
这么说,她又要呆在这里好多日子,一步也不能踏出去了。只可惜这回她没有准备吃喝的东西。但从好的方面想,至少也免去了凡人的三急。这么久了,她根本也没有学会辟谷辟水什么的,还是做为一个凡俗的人存在于这个剑仙和妖魔纵横的世界。
上回被关到这里时,她只是害怕孤单和挨饿,但这回的心情却非常复杂,因为心里牵挂着许多事,牵挂着一个人。
他怎么样了?
她只伤了那么一点点,有桃花师叔那样高杆的医仙立即治疗还那么难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会是怎样地痛楚?西贝柳丝说他从来不肯让别人疗伤。那么他是在怎样地黑暗中忍耐着一切,默不出声?
这个倔强的、冷漠地拒绝一切的男人哪!
自从被师兄弟们强拖回云梦山,虫虫就一直打着偷溜的念头,她非要亲眼看到花四海才能让心情安定下来。
是喜欢他,还是愧疚?要怎样从仙道的地盘跑到魔道的地盘?怎么样才能找到修罗微芒?她都没有想过,也无暇去想,她只是想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
可是现在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了。那个该死的混蛋杨师伯闹上这么一场,她不仅被关到更无法逃走的地方,还受了伤,连却邪双剑也被没收了。
想起神剑离手的一瞬,她似乎感觉得到内心的不舍和呜呜的剑鸣。原来她真的是命定的剑主,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相信。
怎么办?
拼命保护天门派真的是对的吗?为了天门派而伤害花四海是值得吗?到头来,还被怀疑是叛徒!
当杨师伯指责她的时候,虽然师父和师叔们为她说了几句话,但他们也不是完全地维护她,倒像是要息事宁人,而那些弟子中至少有一半是不完全信任她的,这让她感到分外委屈。
早知如此,她为什么不奸情一下,也不枉她担了这个虚名,现在也不会如此后悔!
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相信从天门派的人口中是探听不到什么消息的,假如她询问,反而会落人口实,说她真的与魔道的魔王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事实上~~人家说得也对。她现在心里念的,脑子里想的,可不都是他吗?这,不也是牵扯吗?
虫虫的心里被无数个念头搅得一片混乱,而且安静下来后,许多事就一再的清晰上演,让她更加混乱。而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桃花给的止痛药开始失效,胸口的疼逐渐蔓延了开来。
肉体的痛苦、心灵的煎熬让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主人,谁让你乱折腾的,药效挥发得太快了,现在知道滋味了吧。”万事知责怪她。
大家逃出生天的时候,万事知早隐了形,无比安静地呆在虫虫腰间的皮囊中。虫虫在地上又滚又爬的时候并没有解下皮囊,不过这狡猾的东西似乎预见到虫虫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所以早跑了。
“哼,少理我,我被冤枉时不见你跳出来作证,我被我师父打的时候,也不见你出来救我,死一边去!哎哟!”
万事知还是黑乎乎的乌鸦模样,叹了口气道:“我作证?我不能暴露无遗,否则那个姓杨的肯定诬陷我为妖邪之物,我不但救不了你,反而成了打击你的罪证。再说,白沉香师兄弟几个是什么法力,我隐着身,还要把自己的气息和你融为一体才能躲过他们的耳目,我能说话吗?难道你想和别人分离奴隶?”
“花四海也看到了你!”
“他出身魔道,对我的接受度比仙道中人为高。我冷眼旁观,觉得他的身世一定离奇,因为他身上有奇怪的气场呢。不是我吹,这世上除了我,没有能看得出来。”万事知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件事,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还有啊,你要我给你证明什么?证明你拼了小命给魔王大人挡掉孔雀的百羽翠芒?”
虫虫一想也是。
不过她的疼痛呈放射状散到她的四肢,让她怀疑自己被打到心肌梗塞,强词夺理道:“你不会捡好听的说?”
“我是天地神物,除了开玩笑,不能说谎!!”万事知啐了一口道:“你师父可没打你,你不要在心里给他乱安罪名。明明是你情急之下,控制不了力道,被无双杖一挡,却邪剑的反噬力才伤了你的。”
“那白沉香也要负上一点责任,谁让他多事的?”
“他不多事,让你当场打死那个姓杨的,难道你要给那老东西抵命吗?”万事知的鸡毛都支愣了起来,看样子是气的,“咱们主仆二人最好求天保佑,让那个姓杨的千看王八万看龟,能保住老命,不然我把话放在这儿,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虫虫哼了一声。
“你还哼,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在考虑你的人身安全问题。他若是死了,就算白沉香有心包庇你,就算四大师叔拼命保你,只怕你也会被扔到昆吾连天洞的最底层去受罚。到了那里,我包管你不出两天就呜呼哀哉。”
“现在你要先要修正你的态度。死奴隶,你这么大声说话,敢情想当大老爷?” 虫虫气得一伸手,结果牵动胸中的内伤,疼得弯下了身。
万事知扑棱着半跑半飞过来,啄了一下虫虫的衣摆还未道歉和安慰,然后道:“先安心养伤,然后要想一条逃跑大计备用,万一姓杨的不禁打,一下子就见了阎王,你就得快逃。”
“你又知道!”
“我是万事知,忘记这一点了吗,主人?”
“那他~~花四海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你惦记他。”万事知叹了口气,“我只知道这天下已知的真理和存在,并不能给您老汇报一切关于魔王的近况。所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仙魔恋没有好下场,我也提醒过你。”
“我没有~~~恋他,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 虫虫冲口而出,回答得太快,连她自己都觉得假。
卷二之第六章 什么世道啊这是!
虫虫觉得万事知说的是对的,如果杨老头真的完蛋大吉,她一定会被陪葬,而且从到现在还没有人来看望和提审她的情况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她有点怕,她只是本能自卫,不想杀人的,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只能想办法善后。可是逃跑这种事,说来容易做来难。
先不用说跑出后有多大的机率会被捉回来,单只是云梦山就有许多道防御结界,天门派弟子也分批逐次地巡山。她没有受伤时,没有带着都走不出去,何况现在还受了伤,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逃跑的办法,焦虑、担心、身上的痛一起涌来,尽管她极力忍耐,还是不禁轻哼出声,汗水也从额头一滴滴滚落。
花四海~~~花四海~~~~
她默念着他的名字,想象自己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从心理上减轻痛楚。正喃喃不停的时候,忽然感觉石洞中衣袂的风声惊动,一条人影向她这边疾飞而来。
他听到她的呼唤,来救她了吗?
虫虫勉强坐直身子望云,莫名其妙的泪水迅速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只看到一条黑乎乎的身影冲到她身边,却又蓦然停住了。
她伸出双手,摆了个要求抱抱的姿势,那个忽的跳过来,一把将她死死的搂住。当那条灵巧温软的舌头舔到她的泪眼上时,她才发现这男人不是花四海,而是猫妖九命。
终于有人抱着她安慰了。她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对来者不是花四海的失望、对命运的惶恐、还有这么多日子来奋力求生的疲惫、似乎都在瞬间有了渲泄的出口,一发而不可收拾。
九命被虫虫哭得不知所措,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些,但又细心的不勒疼她,鼻子在她那永远也长不长的红色短发上拱来拱去。
这小正太猫妖身上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温柔气息,混杂着青草和汗水的味道,奇异的形成一种安宁的感觉,让虫虫哭得痛快淋漓,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毫无掩饰地软弱着,最后竟伏在他的怀里抽噎着睡了过去。
醒来,不知天光到了几时,只觉得时间恐怕不短,因为九命虽然还保持着跪坐在她身边、拥抱着她的姿势,但身体已经僵硬,显然坚持了好久。
再看一边,一只狗狗蹲在她面前,见她醒来,汪汪叫了两声。尾巴狂摇,激动得直哆嗦。这明明是神狗嘛。狗的外形,狗的行为,狗的忠诚,偏叫什么蜗斗!
“阿斗。”虫虫伸出手,想抱狗狗,感觉胸口的疼痛和闷胀稍减,大概是睡眠和休息起了点作用。
可是她没能动弹,回头一看,发现九命一样抱着她不放,对阿斗怒目而视,看来这场猫狗大战远远还没有结束。
而且,他的胡子没了,才几天不见而已。他居然修掉了那几根胡子,好像还长大了不少。那张帅气的脸上干净地很,更衬得那对迷离双眼像水波一样撩拨人心。
这是男孩吗?明明是个年轻的男人,那妖类的纯真让他如此性感。
“放开我吧。”她命令,不知怎么有点脸红,“去活动活动,你快石化了。”
九命不吭声,无言的抗议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有些不情愿地放开了手。
阿斗欢叫一声,自动把脑袋送到虫虫手中,让她抚摸,之后跑远了一点,吐出一团小小地火花,在主人面前显摆它在没有火的情况下也能吐火了。
年轻真是好啊! 虫虫感慨地暗道。
不管猫妖和神兽本身的年纪多大,他们在自己的生命中都还都是青少年时期,学什么都快。哪像她,一把老骨头了。
来回奔波,本就消耗很大,还被白沉香打得一条命去了半条。
“万事知呢?”
九命稍微活动了一个僵硬发麻的身体后,又回到虫虫身边,紧挨挨地坐下,抬头看了看两界碑顶。
虫虫略有点近视,眯了半天眼也没看见,幸好上面传来了万事知的声音:“小九,我要下来了。”
九命原地不动,只一伸手,一股气流像一条无形的鞭子一样,把万事知卷到了地面上,居然还很平稳。
“你跑到那上面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的研究你跑路的事。”万事知叹道:“主人就可以呼呼大睡,还有美少年抱着,有神兽守在身边,当奴仆的就要不眠不休地为主人服务。”
“别这样说话,像人遭人抛弃的怨妇。” 虫虫舒舒服服地倚着九命,手抚着阿斗?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