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有江湖
“哼。我要拆了你的黑店。”
“您老高抬贵手,这是我安心立命之地,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如果断了我的生计——”
咦,这台词怎么到哪里都一样?剑仙的世界居然也流行这一套!
虫虫彻底无语。不过她始终也没有言语过,一切都是眼神的交流。
可是,她现在仅凭眼神就可以和人说话吗?如果眉目传情的是那个大魔头该有多好,为什么是个一脸奸笑的猥琐大叔?老天,不是能和他心灵相通吧!还是她的传心术愈发高级了?如果是这样,阿斗也应该可以和她心灵交流。
想到这儿,虫虫一看阿斗,这小可爱居然点了点头。虽然虫虫探测不出它的心,但它却明白虫虫的意思。
这,太神奇了,原来汪老板是犬科!
再看九命,虫虫可以深刻感觉到他内心的幸福和喜悦,但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其实也不用探他的内心,他迷离眼眸里那些细碎的波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既然汪老板这么宁死不屈,虫虫也没办法了。毕竟她不想背上逼死魔道门人的恶名,唯今之计也只有等。
这死魔头,有事说事,这么叭一下跑掉算什么?!就算他对她没有兴趣,那些醉人的热吻只是一时情迷,也不用玩失踪吧。他们可以先结婚、后恋爱,反正神魔的生命长久。闲着没事慢慢磨呗。
虫虫一心想着怎么赖上花四海,让他对自己负上责任,顾不上眼神威胁汪老板了。
就这祥,仙魔妖兽四道中人相安无事的呆在这黑店之后的空地上,一直到月沉日升,虫虫才忽然感觉头重脚轻,哎呀一声和地面进行了最亲密的接触。
明知道花四海早就走得没有踪影了。虫虫爬起来的第一件事还是跑到黑海边去,对着大片乌沉沉的海水发呆,海风一吹,就觉得心皲裂了,不会流血,但沙沙的疼,每一寸每一寸。
跑是吧?非要犯他抓回来不可!恐怕花四海还没明白他招惹的是什么。她叫姚虫虫,万年小强,如果他不喜欢她,她不缠他,这点骄傲还是有的。可是总要给她留下一句话,这样不咸不淡的吊着怎么成?这不是存心让她不上不下的难受吗?心里放不下他,又怎么能好好生话?
她现在是神仙了啊,好长的人生!
“虫小姐,您现在打算如何?”汪老扳对着虫虫喊。
他现在离虫虫好几丈远,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因为看到虫虫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睛中似有泪水,但倔强的没有流下来,看样子不是伤心,是气的,得提防她暴起伤人。
魔王说了,不能伤她。可这位小姐法力太低微,与她打起来,他怕控制不好力道,真伤了人,魔王那边不好交待。所以,真动起手,他只有拼着挨打了。
“进聚窟洲,你的店是必经之路吧?”
汪老板点点头。
好,还好,说话正常,没有气疯!可是,她不是要占了黑店吧!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你那破店我没兴趣,留着养老吧。”
虫虫看穿了汪老板的心思,扬了扬眉毛,感觉胸口有点发热。在贴着心脏的地方,有一个宝贝小包包,里面有几张很大面值的金票。
不过,她是不能坐吃山空的,因为不知道要等上花四海几年,就算找他,也是需要路费,何况她过不了苦日子。
所以,她要开店创业。
卷二之第十七章 有间客栈
虫虫在剑仙界赚取第一桶金的地点,选在了死海之滨,黑店的旁边。
“不行,你有没有肚子啊,主人。”万事知第一个反对,“你当自己谁啊,你可是逃跑出来的,因为你杀了自己的师伯,不管他多么该死,你也是欺师灭祖之罪。因为哈大叔设计引开了追兵,你才能顺利跑刭聚窟洲来,但这并不证明天门派的人不会追。呆在这儿,你是找死!”
虫虫伸出食指,想点点万事知的脑袋,但一想还是算了。它体形那么小,用力大了可能捏死它。
她有那么傻吗?她会把九命推到前台当代言人,虽然他不会说话,可摆摆样子总成,她只要当幕后大老板就好。
除了哈大叔,天门派的人都不认识九命,他们怎么会跑到一只妖的地盘来抓自己的逃徒?而且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要躲到深山老林,急急于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怎么想得到她就大大方方的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隐隐于市。哈,她就知道自己素质高。
她亲自设计了虫氏企业第一间店铺的样子,是比照着黑店而建。她不追求豪华,只想让人感觉宾至如归。但是面积比黑店大一倍、房子比它高一倍、结实又宽敞、 干净又明亮,只要能衬得黑店像个狗窝,她就满意了。
店的名字叫“有间客栈”,算是她像香港的喜剧电影致敬。店的后门和黑店相连,事实上把黑店后门的空地全围在了自己的后院之中。
院墙高高的。预计会在上面设下法术的禁制和带毒的铁丝网,摆明不许任何人进入,因为虫虫要保护院子中的一块大圆石。那圆石极其普通。一米多高,在一堆石头中毫不显眼,但那是花四海亲吻她的地方。
“可是钱呢,主人?”
万事知由着虫虫的性子闹,心想她折腾半天,没钱也办不了事。天门派穷的叮当乱响,这在仙道是出了名的,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家,就算有点私蓄也全为了见花四海买了衣服首饰打扮了。手头哪会有钱?
开店?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哪那么容易!拦路抢劫筹钱?这事她倒是做得出,只怕她没有那个耐心。所以它何必放着河水不洗船,只要等着主人因为没钱而沮丧放弃就好,不用担心。
可是,它哪想到这死丫头是个大财主!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虫虫拿银票拍拍万事知的脑袋,“身为奴隶,永远不要低估主人的能力。”
“你哪来的钱?”
“是我赚的。”虫虫得意洋洋,“老子利用花四海大魔头和西贝柳丝二魔头斗气的宝贵机会,赢回了十洲三鸟最有名的妓院雅仙居。外加一万金元宝。你跟的,可是天门派,不对!是整个仙道的首富。”
“这里才是相当于三千多金元宝的银子,主人你要吹牛,也给我差不多一点。”看虫虫一张张把银票摆在地上,万事知翅膀和爪子并用,最后整个身子都趴倒,压住银票,生怕风给吹走。
“这个你有所不知。当时我们拿了一万金无宝,可是除了西贝死狐狸的钱庄,其他小钱庄全都兑换不了银子。于是你聪明的主人拿这些财产买下了一间叫‘有有钱庄’的七成股权。还余下这么多钱,可惜除了
买那几张贵死人的船票,一直没有机会给我挥霍。”
“就是说,主人你现在拥有一间天下第一妓院和多半间钱庄?”万事知吃惊不小,“可是股权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是什么有有钱庄最大的老板?”
“一只鸡不用懂那么多!你这没见识的东西,不信的话,拿去看——”虫虫随手把契约一扔,恰巧刮过来—阵风,把这几张纸吹开,万事知大呼小叫地指挥九命和阿斗去捡,然后转过身教训虫虫办事不牢靠。
虫虫心中暗笑,觉得有万事知这样的仆人真是划算,因为它永远会为了她着想,嘴巴虽然坏,行事也狡猾,但在关键时刻,从来不会背弃她。
她一开心,捉起万事知,用力的吻了它一下,亲眼见它由嫩黄色变成浅粉色,显然是害羞了。
万事知奋力挣扎,大叫道:“男女授受不亲,做弓弓要弯,做箭箭要直,主人你要检点一点,你这个样子会被浸猪笼的!啊,九命快点收起银票,要刮走了。快点,你这没用的妖怪!”
虫虫哈哈大笑,随即感到心口一阵悸动。
那是从花四海胸前撕下来的半个水心绊,被她用红绳拴了起来,当吊坠挂在了胸前。这东西吸过虫虫的血,到了她手里好像天然就很亲热似的,时常会动几下,提醒她:有个男人的东西在她这儿,而这个男人是她爱着的。
“话说盖这样规模的客栈也就需要三百金元宝,剩下的钱主人要干什么?”万事知看到钱和契约都被九命收到手里,才放心的道。
虫虫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回答,免得这小鸡知道后又来叽叽歪歪。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等一个人回来,也许会赚一些钱后去找他。她不过想问他一句话,然后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她都可以踏实了。现在她的心被他淹没得不能呼吸,她得拉自己上岸。
这里是来聚窟洲的必经之路,就算那大魔头能只身飞渡死海,他的属下也要乘船来回,也就是说,呆在这里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另一个地方就是乱石山的修罗微芒。那是魔道的总坛,大魔头无论如何会回去的,所以她的店也要开在那里。找不到入口没关系,蹲在他的家门口等就可以了。
这样,在路上拦截他,在他的老窝蹲堵他,随时打探他各种消息,任他狡免三窟,她只守株待免,前后封住他的去路,她就不信那魔头能逃出她的掌心。
所以其余的钱,她要在乱石山脚下盖商业一条街,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快活林”,再度向中国的古典小说致敬。
不过,快活林的工程比较大,她这点钱肯定不够了,她现在先不和手下这三位提起这事,慢慢想办法筹了钱再说,当务之急是把“有间客栈”先盖起来。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大把银子流水一样拍下来,工匠、采买、仆佣、材料都不在话下,工程的进度非常快,而且顺利。她每天只是躲在汪老扳的黑店里构想她的商业帝国,仿效垂帘听政的样子做总指挥,使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念那个无情的男人,没有时间去回味那一场热吻的销魂。
汪老板苦恼的看着这一切,但魔王说过,做什么都随她去,不能伤她,只要她不去修罗微芒就好。他不敢管这位仙道大小姐,也没有能力管,可是为什么,他感到魔道的末日就要来临了呢!
卷二之第十八章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而当虫虫忙于她的虫氏企业的时候,云梦见正乱成一团。
杨氏一脉虽然不是五天之一,却也是天门派的一支,杨师伯和四大师叔是平起平坐的位置,他被中钧天的七弟子一剑杀死了,整个天门派都忙于丧事。
可怕的是,他是死于神剑之下,魂魄没有保持完整,想入鬼道重修是不可能的,只能坠入轮回,所以虫虫惹下的祸事更为严重,等头七才过,以杨师伯的大弟子王平为首的杨氏一支就来向白沉香tao说法了。
看着呼啦拉跪了一的的杨氏弟子,还有其他几支零散的、平日与杨氏交好的分支,白沉香一时无语。
蚂蚁这回闯下了大祸,他就是有心回护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做得出来?
八剑弟子,是他费了无数心力才聚齐的,虽然这个七弟子是从天而降,行事又乖张恶劣,但能聚齐八剑,他心里也是欣喜的。这是他们天门派重振雄风的希望,可规矩乃立派之本,倘若不能公正以待,又如何能服众,如何能治理这样大一个门派呢?
蚂蚁是个祸头子,可又是一员福将,他着实舍不得取了她的小命,何况人非草木,她虽然常常气得他恨不得以头撞地,死了倒落个干净,但在无穷山上,她可是真的担心他的生死,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很欣慰。
“掌门师叔,一定要严惩凶手,给我师父做主。否则门规何在,天理何在?”王平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白沉香皱了皱眉头,语气威严地道:“不要高声,免得你们师父此去英灵不安。”
“掌门教训得是,弟子僭越了。”王平不敢太过逼迫,只是抽抽答答的道,“只是我师父一代宗师,此次去得冤枉,弟子悲愤过度,这才——”
“原也怪不得你。放心,此事我一定秉公办理。”白沉香安慰两句。心中却暗叹一声,瞄了一眼师弟们。
此事再不能拖延了,而他连想了几日,明白就算饶了蚂蚁一死,她的活罪也是难逃,以她的法力,倘若被严罚,还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免得受些零碎痛楚。
不过,也许她造化大呢!
“说到秉公办理,就是不能听一面之词喽?”苍穹在白沉香的示意下插嘴道。
“西师叔,弟子这不是一面之词啊!当时的情况,全天门派的人都看到了。确实是蚂蚁出手伤人,居然以斩妖除魔的却邪剑向我师父出手。”
“这倒是。”苍穹并不反驳,搔了搔头道:“不过万事有因果。蚂蚁又没有发疯,怎么会无缘故无故向杨师兄出手?”
“明明是我师父道破妖女与魔道魔王的奸情,她怕羞成怒之下,才犯下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一个杨氏弟子喊道。
苍穹冷笑一声,“看看,看看。蚂蚁到底和魔道是什么关系还不得而知,你们就先给定了罪名。杨师兄当时也是如此。这是公平吗?难道我天门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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