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有江湖
果然等了不到四分之一盏茶的时间,马有喜面色为难的表示同意,似乎为保护天门派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他死了要在云梦山给他要立个牌位似的。
虫虫也跟着演戏,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模样,让伙计领马大人及手下到楼上去,说道那里早安排下了几间上房和酒宴,让大人好好休养疲惫的身心,呆会儿聚窟洲的地方官就会来拜会钦差大人等等。
马有喜料想天门派耍不出花样,一会儿又可以和当地同僚打听一下情况,高高兴兴去了。
他打算第二天就回祖洲,北山王的王廷在那儿,他要请命尽快奉调到聚窟洲任职。
可是当他前脚离开,虫虫立即就见到白沉香阴沉的脸和拧得死紧的眉头,她立即知道她又要受教育了。
“蚂蚁,你解了天门派之危,算是天门派上下的功臣。”
算是?本来就是!话说他这是和功臣说话的语气吗?猜他后面一定有个“但是”。
“但是——你要和为师回云梦山,不能在这里胡闹了。”
“为什么?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再说了,杨师伯一派对我怀恨在心,我回去不是当靶子吗?师父要治死我就直说,用不着绕弯子。”
哼,花四海没有找到,打死我也不回云梦山。
虽然汪小二和渡海人夫妻的嘴巴死紧,任她百般虐待和引诱,始终不肯说出花四海的下落,可是客栈本身就是个消息散布的地方,尤其是渡口包吃住,代销船票的客栈。
听来来往往的魔道门人和不相干的八卦货郎说,花四海到了流洲,人才一到,七十二地煞中有五十一就归降了,这样说来,他一定是进行tong一大业去了。
可是,七十二减五十一,就是还有二十一地煞没有投降,以那个死魔头的性子,一定是以雷霆手段武力治服的。
他强大无匹,可是只要是打架就会受伤的。这让她很担心,无缘无故的担心,他如果受伤怎么办?
真想跑去流洲看看啊!
卷二之第三十章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胡闹,这是什么事业?修道才是大业,别忘记你是八剑弟子之一,有天命的责任在。如果你是怕报复,有为师在,谁敢难为于你?”
白沉香拍了一下桌子,但力量不大,因为他还在担心摔破茶盏,他无良的徒弟给他造成了可怕的心理阴影。
“那我可以在尘世修炼。你布置作业好了,我一定完得成。”
“尘世污浊,会染了你的心。你看看你,居然做出官商勾结的事,像什么样子。”白沉香真的有些怒了。
他可以原谅这七弟子顽劣、原谅她到处闯祸惹事,还把他气个半死,但是不能原谅她做一个不正直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偏爱起这劣徒来,真是对她又气又爱,恨铁不成钢!
虫虫就知道白沉香介意的是这个,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未了还给她可怜的师父扣上一顶大帽子,“我们仙道总说要为国为民,那么让百姓丰衣足食有什么不好,所谓心动不如行动,我这也是为了让聚窟洲的百姓过得好点,袖手旁观算什么英雄好汉!”
当然,她没说她利用完贪官污吏还打算下手惩治他们的事。
白沉香有时候迂腐的过分,仙道的人好多都是如此,抱着死观念,不知道灵活变通,所以有些事做了就好了,不必明讲,也不必等掌门大人同意。
虫虫的歪理总是很奇特。是白沉香听也没听过的,百分百能让她唬一气,最后她还还趁热打铁地说:“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仙道,为了我们天门派。”
“小儿之言,你要造福于民就是了,我天门派远在深山,与你之行为有何相干?”
白沉香一伸手,还没摸到茶盏,虫虫已经谄媚地双手捧上了。
“傻了吧,师父。”虫虫口没遮拦地道:“您不是一直说西贝柳丝把生意做到凤麟洲,事实上是钉了钉子在我们天门派眼皮子底下。让我们做事处处受到掣肘吗?人家的密报工作做得那么好,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借做生意之机,插把刀子在魔道的心口?”
咦,也对!
白沉香一愣,再一次被虫虫忽悠得进入圈套。
他一直提防魔道,从没想过要主动进攻,这劣徒的说法倒新鲜。
想想也是,魔道最近并动颇大,他来时听说花四海到了流洲追剿七十二地煞,其中大部不战而降。魔道的势力更加庞大可怕了。
花四海到底要干什么?魔道究竟要做什么危害苍生的举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个人能监视魔道的举动是不错的,况且这间客栈和快活林的选址一个是在交通咽喉、一个是在魔道老巢附近,是非常好的地点,而因为有人道官府的支持。魔道也不能公然铲除这两处。
但是,这太危险了,能放心这个丫头吗?
换别人,只怕没有她这么熟悉经商事物,也没有她在尘世中的机灵劲儿,可是她又太机灵了点。就怕她耳软心活走了歪路,到时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可是如果强行换人,她心里不服,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
顺毛驴、顺毛驴,千万别忘记她的禀性,得顺着她来。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掠过虫虫表情生动的脸,心里有了打算。
“你说的对。不过别忘记你受的惩罚除了为天门派上缴税银外,还要为本派办三件大事,所以你不能总是待在此地不动。”
白沉香假装沉吟道:“这样吧,等为师分派下任务,你就去完成,事后即可回到此处。这里就做为你的修行地,但办事途中的功课也不能荒废。你若答应就这么办,如果不答应,就和我回山吧。”
“答应答应!”虫虫忙不迭的点头。
她本来就是想建好了围堵花四海的据点后,倘若他再不回来,她就要去“万里寻魔”了,怎么真的会耐着性子在这里做生意,努力把西贝柳丝踢下十洲三岛首富的宝座?
钱,她非常爱。
可是钱就散落在尘世中,什么时候都可以赚,而意中人可不是常常出现的,尤其花四海这种极品。
这是上天给予的机会,一生有一次都是极大地幸运,她当然要紧紧抓住。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还有人曾说机会从来不会敲你的门,他是一个裸体长跑者,在你身边“嗖”的一下就窜过去了,你要用力抓住,而且因为它滑不溜手,还要使出吃奶地劲才行。
不知道花四海裸体是什么样子?
这色女的脑筋里转着不纯洁的念头,感觉师父的目光盯着自己,连忙摆出淑女的样子,再度很认真的承诺,“亲爱的师父,我绝对他对服从于您,您是这样英明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嘿嘿。
至于情报站云云,根本是为她真正的目的打掩护的,她对天下苍生并没有很深的意识。
在她心中,花四海是她的天下,这个世界里对她好的人就是苍生,平时行侠仗义是善良本能,远还不是人生的选择。
白沉香还以为虫虫听了他的话,心里略有些得意,可是她答应得那么痛快,又有些不安,但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约束她,只得道:“这里的事情多且杂,为师派几个帮手给你,不如——就是你三师兄和四师兄如何?”
虫虫想了想,觉得师父就是师父。真是英明,如潮谀词不禁脱口而出。
三师兄张太乙持转魄剑,剑出能使日月倒转。他为人精明,很善于预测吉凶,呆在有间客栈最是合适,他洞若观火的敏锐和汪小二的阴险狡猾真是绝配,两人斗智斗勇一定精彩。
四师兄程天乙持悬翦剑,是速度最快的剑。他为人冷静沉着,颇有大将之风,如果有魔道的人来砸场子、踢馆,他保证能不卑不亢,应付自如。
回头她挑两个机灵的伙计在一边帮衬。就算她身在外洲,这费了无数心血的商业计划一定可以实现。
白沉香见虫虫愈发乖巧,不真实感更加严重,于是继续提要求,“你的入门功夫已经练得不错了,从今天晚上起,我教你一套心法,你每天都要练习,哪怕是在路途之中。你要学会以此心法调动你体内天生就有的真气,过一百日我来考你。如果没有进境,为师自会惩罚于你。”
话未说完,满意的在虫虫脸上看到反对、意外和反抗的神情。
啊。这就对了,她应该是这个样子才正常,看来平时被她气惯了。偶尔,温顺一回还真不适应。
她一听话,不反抗他,他就觉得这劣徒又有阴谋诡计,变着法要气死他。
那样更可怕,不如她闹在表面上,他也好有个应对和计较。
“啊。这个?小徒鲁钝,还是不要了吧。至少……至少要过几天才开始,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练功。”
“不行,今日开始。”
“还是先说说我的第一个任务,这个比较重要,小我服从大我嘛。”
白沉香又好气又好笑,“懒惰!这任务是胡乱派的吗?说有就有啊?还是先练功!”
“不是啊,师父,我受伤可还没好呢,不信的话——”
虫虫正在乱编,就见白沉香突然面色一凛,腾身站起,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一手把她拉到身后,一手对着雅室的大门用力一劈。
随着哗的一声爆响,厚实的实心雕花木门灰飞烟灭了。
“我的门!” 虫虫在白沉香身后哀鸣,“师父,您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好贵的!”
白沉香没回话,而虫虫的七个师兄弟巳经从内室跃了出来,忽啦啦围在门口,全是戒备的架势,商帝乙喝道:“魔道奸人,居然偷听我师父讲话!”
卷二之第三十一章 特色招牌菜
他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和他的掩日剑一样霸道威猛,虫虫只觉得新屋顶上都有灰尘被他的声音震得扑簌簌而下,不由得咳嗽了两声,从白沉香身后绕了出来,艰难的在师兄弟们的身侧挤出了半个身子。
雅室外,客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的霹雳之响吓住了,大堂内一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盯着雅室门外的方寸之地。
那里,有一张八仙桌正对着雅室的大门,因为在楼梯的拐角处,本是个相对安静的所在,可此时却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桌子和雅室大门之间,有一条好几米长却只有尺宽的浅坑,青砖地面粉碎着,显然白沉香一掌劈出,对方发力抵挡,结果双方虽然没有受伤,却损坏了地面,震惊了客人。
桌边,坐着一个男人。
他单手托腮,半伏在桌上,似乎身体的重量全挂在那儿了,漂亮但又男人味十足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身上穿着雪白刺锦绣的华服,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额前有几缕调皮的散落下来,给那双饱含玩味神色的黑眸凭添了一丝邪魁之气。
总之,他整个人慵散之极,衣服、发式和动作都无比随意,但能把这份随意演化得如此精致华贵、谩不经心又引人想犯罪的,除了西贝柳丝不做他人想。
“我的石板地啊!”虫虫几乎要哭了。
她一出声,店里的人都回过神来了,大呼小叫着慌忙逃跑。全部到既不会被误伤,又能看清八卦江湖的好去处集合。
大家都是走南闯北的人,见惯这种风云变色、草木含悲的大阵仗。人家仙魔两道要“好好谈谈”,他们平头百姓犯不着淌混水,反正一会儿能按时开船就行。
一边跑,三、五亲朋还互相招呼着不要忘记拿行李,顺手再捎点吃的。
要知道按照打架的惯例,客人跑出店后,这餐饭就免单了,不捎带一点出来实在可惜。
而店里们的伙计们并没有走,表面看来好有义气,实际上是因为工钱还没有发,此时一走等于自动放弃。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银子,躲在桌子底下,大门后面就行!
“白掌门,仙魔两道一直相安无事,干什么突然出手打我?”西贝柳丝问。
这死狐狸!一个男人,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那么勾人?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有点气急败坏?
很想把他关在笼子里,折磨欺侮,想S就S,想M就M,看他还笑不笑得了这样惬意了!
他这模样明明是一种要不得的优越感,似乎众生在他眼里似尘埃般不值一提。这滚滚红尘也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
这种支配和游离感总是让虫虫不爽,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迷人极了,若不是她心里装着那个帅呆了、酷毙了的大魔王,差点被他勾了魂去。
“魔道无耻之辈,居然偷听偷窥我天门派,要不要脸!”大师兄帝乙喝道。
虫虫就站在他身边,感觉脑边像打了一个闷雷似的,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禁向前走了几步:“死狐狸,你来干嘛?”
“你打开店门做生意,难道不想人上门吗?”还是笑得温柔而无聊。
虫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指指地下的浅坑和满地的木屑:“先赔了我的地板和我的门,还有这些食客的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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