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蜜月





的抽痛让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馨懿看着他痛得惨白的脸,说不出的心疼都溢满了胸口,可是口中还是严厉地问:“不是让你不要出去了吗?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宇正看着她红得通红的眼睛,也是心疼,但还是笑着说:“报告老婆大人,真的哪里都没去。”
  馨懿皱着眉头继续问:“那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低声淡淡地说:“在浴室,摔倒了。”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淡得一点也不像在说自己的事。
  馨懿帮他盖好毯子后,强忍着眼泪,带着哭意说:“我让医生来。”说着便走出去。
  宇正却急忙说:“根本就不疼的,以前也……”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住嘴了。只是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让她去打电话。
  馨懿背对和他,一滴眼泪落在了脸上,“以前也……”以前也常会这样,摔得膝盖红肿发黑。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再继续想象下去了,那样让她的呼吸都难过起来。
  他拉着她转过身来,用修长的指尖抹去她脸上的泪,轻柔地哄她:“真的不痛,你今晚帮我揉揉,好不好?”然后笑着说她是小傻瓜,为这样的小事而哭。
  可是在她的心中,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大事,她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下午一定要出门呢?如果她一整天都守在他身边,那就不会摔成这样了。她的眼泪,除了心疼还有自责,深深的自责。
  晚上睡觉前替他细细按摩着全身,手触到他高高肿起的膝盖,她的手指都在颤抖,轻柔得象只是轻抚一样,她也知道要用点力按摩,药油才能渗进去,淤血才会快点散开,可是她怕他会疼,其实是她心疼,很疼。
  睡觉时,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却又害怕自己会碰到他的腿,姿势僵硬而不自然,宇正却紧紧把她塞进自己的怀里,她更是不敢动半点。
  他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柔声说:“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他的残疾,不要害怕他的无能,他只是因为爱她。
  宇正的低低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的心,让她的身体慢慢地软了下来,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可是半夜的时候,她却被宇正的剧烈颤抖而惊醒了,暗暗的壁灯下,她看到他脸上满是汗珠,像是隐忍着什么痛苦似的,五官都紧绷着,紧咬着的牙关让下颚线看起来更加凌厉而尖锐。手像是在床头柜胡乱地搜索着什么,抖动得厉害。
  她本来还是睡眼朦胧的,可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像是被冷水从头泼下来般清醒,颤声问:“是不是痉挛了?”手还一下一下安抚着他颤抖着的身体。
  而宇正只是痛得闭上了眼睛,艰难地摇摇头,像是一个动作都让他累得不行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牙关,透出两个字:“药……柜……”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只是觉得脑里痛得快要裂开似的,无法形容的痛苦,没有尽头。
  馨懿立刻攀过去打开床头柜,竟然一柜子都是药,她急得都快哭出声来了,“哪……哪一瓶?”她的声音颤抖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黑……”
  她立刻拿起来,手指颤抖着拿着瓶子看了分量,便倒出了两颗,扶起宇正和着水吞下去。
  她紧张地看着他逐渐缓和的面色,还和着有点急促的喘气声,感觉寒意从心底升起,手颤抖着替他顺气。
  她不知道他除了痉挛还会有这样痛苦的疼痛,虽然当时医生和她说过脑伤是肯定有后遗症的,可是却没有想过是这样严重。
  宇正靠着床背,呼吸慢慢地平缓,馨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又拿来毛巾替他抹干冷汗,看了他虚弱的表情好一会,才敢再进入被窝。
  而药力的效力产生了,疲倦万分的宇正却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了,睡吧。”声音的气息轻的像是羽毛一般飘在馨懿的耳边。
  他的身体已经累得像是虚脱了一般,手只是轻轻覆盖在她的手上,没有一点力气,柔软却又冰凉。
  她搂着他,泪如雨下,止不住地爬满她的脸,她让已经昏睡过去的宇正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泪水落湿在枕头上。
  那一夜,她彻夜无眠,搂着像个孩子的宇正,轻轻地一次又一次安抚着他僵硬的背脊。

  还是他吗?

  林家的别墅里,林达广含着雪茄在大厅里踱来踱去,不时眼光还瞟向林妈妈,又打眼色叫自家老婆开口问。
  林达广的老婆罗晓兰会意后,想了一会儿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说:“嫂子,馨懿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说的时候还不时看看林妈妈的表情。
  林妈妈只是叹口气说:“JL那边的年会要开一个多星期,让她在那边多呆一下也好,毕竟能在JL站稳阵脚,回来后会更容易把握局面。”她是真的想自己的女儿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父亲的东西,那也是达平唯一留给她的纪念。
  罗晓兰不打算再说下去了,可是林达广却还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她皱着眉头继续说:“可是我觉得馨懿还是要尽快回来的好,嫂子你想想,江林才是我们最应该注重的,毕竟我们林家和方家的人都在江林里面。再说,自从馨懿去美国开会后,江林里都没有自己人在了,达广他们的地位很尴尬呢……”她动情地自顾自说着,一大堆话都是冠冕堂皇得像是全是为了林家和方家一样。
  林妈妈却只是看向自己丈夫的油画像而发呆,她也觉得累的,这样的纠缠,可是怎么能忘记自己丈夫的死呢?不是江宇正,达平就不会走得这样急,她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这,怎么只用一个恨字来形容?
  纽约的雪还是下个不停,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不停地打转,窗外的白日总像天色将暗时的灰蒙,让人慵懒得想一整天只呆在家里。
  天色虽然灰蒙蒙的,但长岛的别墅卧室里因为有一大片的弧形落地窗正对着海洋,所以并不显得阴沉。
  馨懿捧着餐盘,小声地放在床头柜,看着宇正熟睡的样子,心疼地微微笑了笑。因为暖和,平时都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轻轻地用手拨了拨他额上凌乱的额发,坐在床边弯下腰在他耳边柔声说:“小懒猪,吃了晚饭再睡好不好?”中午用过餐后便睡到现在了,而且中午根本就没有吃什么,唯一的一碗粥还是她哄了好久才勉强喝下去的。
  宇正微微睁开双眼,眨了两下,愣了好一会儿才对她笑笑,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幸福原来离自己是这么近的。
  馨懿小心地扶起他靠在床背上,再拿过一只软枕放在他的腰后以减轻他腰部的压力。但他却揽过她的腰搂住她,把头贴在她胸前,“对不起。”
  声音闷闷地传入她的心脏,她用她的心听见了,不是耳朵。什么恨啊,怨啊,在这句话中都溃不成军,她心中的防线一直都敌不过他的三个字。
  今天和母亲说完电话后,其实她还是犹豫着,不知道要怎样告诉妈妈,怎么开口呢?又或者她原谅他是错的。可是,她不能再放手了,不能了。
  她刻意放松着,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故意闷声说:“不要以为撒娇我就可以放过你,今晚必须要把饭吃下去。”
  他只是在笑,搂着她笑得轻轻地颤抖着。
  虽然她的话是这样讲,可是宇正依旧吃得很少,她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地喂他,虽然吃得很慢,她却很耐心,就像是喂着婴儿一样。但最后,还是只吃了三分之一他就说不要了。
  馨懿拿过餐巾仔细地替他抹着唇角,看到他放在被窝里的手按在胃上,眉头微皱着,让她的心沉沉地跳着。
  她坐在他身边,揽着他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上,手放在他的胃部轻柔地按摩着,一圈又一圈。
  宇正闻着只属于林馨懿的香味,头不自觉地在她颈窝处轻轻地摩擦,最后竟掰过她的头,深情地吻着她,情不自禁地吻着。
  馨懿在他胃部按摩的手慢慢地缓下来,热烈地回应着他,他的口中有淡淡的鸡汤的味道,有她渴望的所有东西。
  当他越吻越难以自持时,手慢慢地在脱她的衣服,馨懿心里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那个,但又没有办法推开他,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的心。
  这时,电话却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房里异常的令人反感,馨懿像找到了救星一般,轻轻地推开他,说:“先听电话。”声音有点颤抖。
  而宇正却还是缠着她,口中喃喃说:“不要理它了……”手中的动作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
  但馨懿还是推开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喂……”因为刚才激烈纠缠的吻,她还微微喘着气。
  那边的李梓言还是愣着,接宇正床头专属座机的竟然是林馨懿,这两个人和好了吗?呆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宇正在吗?”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说声抱歉,然后放下电话才是,可是今天连脑袋也不太好使了,林馨懿竟然就这样被宇正收服了?
  她把电话递给宇正,而宇正却低低叹了口气,努力地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冷淡地开口道:“有什么事?”
  李梓言在那边听到了他的语气,心知不妙,坏了人家的好事了。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就收线了,支支唔唔地说:“明天的JL大股东会议你会出席吧?”
  宇正只是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躁动的情绪,平静地回答他说:“你是今天第一天当JL的CEO吗?惯例也需要问我?把早上的会议都改到下午。”然后便收了线。
  李梓言听着电话收线后的声音,大大呼了一口气,这会儿真当炮灰了。本来想着他这样的天气肯定很难受,打算打个电话慰藉一下他,可是人家美人在抱呢!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林馨懿最终还是回到他身边了,他受的苦实在也太多了。
  宇正丢开电话,继续纠缠着馨懿,但她却轻轻推开他,冷声问:“你明天要出去?”他的身体在这种天气本来就不好受,昨晚摔了一跤,膝盖肿得既不能曲也不能直,今天整整一天都下不了床,明天还打算出去开会?
  宇正胡乱地“嗯”了一声,不打算放过纠缠她的机会,继续吻着她的脸。
  她却冷了下来,闷声说:“不许出去。”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
  宇正无奈地用手搂着她的腰,语气深长地对她说:“我说了,不要把我当成病人。”
  虽然他的语气不重,但还是重重地刻在她心上,她总是想要好好照顾他,可是他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别人处处因为他的不便而照顾他呢?
  她立刻反应就说出了,“出去也行,除非带我一起。”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说完后她又想打自己一巴掌,他开股东大会关她什么事?她这不是非要令他觉得自己有什么目的吗?
  但宇正却立刻答应了她,“好。”然后一脸微笑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杂念,她甚至完全没在他眼里找到怀疑的目光。
  她却有点后悔了,支支唔唔地说:“还是算了吧……”
  他一把把她搂入怀里,耍赖似的说:“不管,是你答应的。”
  她看他像个小孩一样耍赖,只觉得眼眶热热的,她想起在外人面前他的模样,那副永远冷淡如水的样子,让她心疼。
  宇正搂着她,脸贴在她的头发上,闻着她发丝中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味,良久才说:“过了圣诞我们再回去,好不好?”
  她的心一颤,眼泪在眼中打滚着,他们明明就是相爱的,为什么此刻的幸福就像是偷来的时间一样,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却像再美丽的雪花,一到春天便要融化。
  他们一回去就没得选择,注定要站在对立面。她多想什么都抛开,什么都不要了,可是她不只是江宇正的太太,她还是林家的女儿啊。她知道他要在自己在纽约多呆些日子,是因为不想她回去后两边为难。难道他们就能一辈子当缩头乌龟吗?
  冬日里,大道两旁的树木树叶落尽,只有星星点点的雪堆积在单薄的树枝上,异常的脆弱。
  稳稳行驶在去JL总部的路上的车里,宇正双手紧紧地撑着椅子,不让身体往下坠,可是左手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有异常清晰,看来那天摔的还不是一般的重。
  他闭着眼睛,却忽然感觉有人触碰他的肩膀,睁开眼睛,馨懿特意坐近了一些,紧紧靠着他,手把他的头按到她的肩膀上靠着,然后搂着他的腰,柔柔地按摩着。
  他微笑着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整个人都觉得舒适柔和,安逸得没有任何烦恼似的。
  而她只是低头看着他□的鼻梁,看到他的俊眉舒展,脸贴着他的头发,虽然不是特别柔软的发质,却让她觉得很舒服。
  JL总部顶楼李梓言的办公室里,馨懿一进门就立刻帮助宇正坐到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