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蜜月





叛劬ο耄饬礁鋈苏媸乔笆涝┘也怀桑?br />   林家别墅原本属于馨懿的房间里,馨懿疲惫地趴在床上,看着手中的手机,回来已经整整四天了,她自己都算不清楚自己到底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他了,可是他就是不接。她知道他肯定会生气,却没想过会这么倔强,一直都没有接她的电话。
  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病情一直都没有稳定,她真的好想飞回去找他,可是一回来后,感觉更是身不由己了。
  打他手机不接,打别墅的座机管家又说他不愿意接,一条条信息发过去也不见回音(虽然知道他极少会回信息)。她无可奈何,只能一天天盼着他能早些消气。
  这是今天的第十二次打过去了,她听着话筒里无止境的“嘟……嘟……嘟……嘟……”满脸落寞地以为这次肯定又是无果了。
  正准备要挂掉电话时,那边却接通了,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在馨懿耳边响起,“喂……”她的眼眶一热,感觉眼泪就要掉落了一样。
  她立刻抓住机会,颤抖着说:“宇正啊,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那边好像静止了一样,好久都没有动静,两个人就是谁都不出声地静默了大概两分钟,最后都让馨懿以为他把电话移开了,带着哭意叫了声:“宇正……”
  那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病了,声音怎么这么哑呢?这几天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呢?”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得深沉,却又虚软无力,让她很是担心他究竟是不是病了。
  那边停顿了好久,才慢慢响起声音说:“刚起床。”说话的声音很慢,轻轻地浮在耳边。
  这么惜字如金?馨懿知道他还在生气的时候通常都不愿意说话,所以也没有怀疑些什么,继续努力着,“妈妈病了,所以平安夜那天才会这么急赶回来的。对不起,你等了很久吧?”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那边却又重归寂静,馨懿只听得到自己的心在跳动着,可却听到宇正急急地说:“待会儿开会……不聊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他就径自挂了电话,听着手机中重归单调的“嘟……嘟……嘟……”她看着玻璃窗外宁静的夜色,花园里昏黄的小灯映着全都铺满雪的小径,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透不过气来。
  纽约的天空竟然放晴了,懒洋洋的太阳照在雪地上,映照着一道道金光。医院顶楼的VIP病房里却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病房外交接班的护士在小声地说着话,生怕打破这寂静空间的宁静。
  “江先生昨晚怎样了?”颇有年纪的护士长问着昨晚值班的金发护士。
  “咳嗽还是很厉害,痰却不是很多,只是一整晚都在咳。晚上过去帮他翻身的时候有量过体温,基本只是低烧,没有再发生前两天的情况了。痉挛还是会发生,可是都没有第一天来时严重……”
  其实宇正有意识地醒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八号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了医院,记忆中模模糊糊的都是平安夜那天晚上的事情。
  刚才接起馨懿的电话时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引起疼痛,才记起那天原来是李子一拳朝自己打来,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咳咳咳……咳咳咳……”全身都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傻事,的确是傻啊。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李梓言让护士在宇正醒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他,可进病房时还是像是偷东西一般的小心,其实病房里铺满里羊毛地毯,也不会弄出任何声音,可他就是做贼心虚。
  “咳……咳……咳……”宇正还是在压抑咳嗽着,看着李子那偷偷摸摸的样子,哑声说:“过来吧,我没怪你。”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刺激到李子,他大步地踏上前来说:“即使你要怪我,我还是会那样做的。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傻的男人……”他特意在男人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口气里都是讽刺。
  但宇正却没有生气,看着外面的阳光,淡淡地一边咳一边说:“咳……咳……咳……就连我自己,咳……咳……咳……都没见过这样傻的江宇正。”
  李子看着他破损的嘴角边牵起的一丝自嘲般的笑意,不忍看下去般别开了头。
  江林73楼馨懿的办公室里,她一回来上班后便被无数的会议包围着,好不容易早上的会议才告一段落,她看着面前堆积如山要她审核的财务报表,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工作了。原来假放得太长了,人的惰性真的会出来的。她想起这大半个月以来和宇正在纽约的别墅里过着的生活,真的,很幸福。那种什么都抛开的快乐,感觉无与伦比。
  有时两个人只是懒洋洋地躺在起居室里又大又软的沙发上看书,她窝在他的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而他总是不愿意叫醒她。当她醒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要趴在他身上了,他唯一能动的上半身也被她弄得麻木没有知觉。
  她一边轻轻地帮他揉着麻木的肩膀和手,一边心疼责怪他说:“怎么都不叫醒我呢?你怎么就这么笨呢?猪,累成这样都不懂推醒我?”
  而宇正却龇牙咧齿地问:“谁是猪啊?”还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江宇正!”
  “江宇正是谁?”
  “林馨懿最爱的老公。”
  “那江宇正是猪,江宇正最爱的老婆林馨懿是什么?”
  “……”
  她抬起头看向75楼他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今天也从何舒敏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JL里面的事,董事会里发生了些事情,也许他最近真的很忙,所以和他讲话时才会那么冷淡,可是她知道他还在生气的。
  “宇正,开视频吧。很想看到你……”馨懿难得小媳妇的模样。
  “我等会还有个会。”语气轻而冷淡。
  “就只看一眼好不好?”她知道他说谎,纽约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哪来的会议。
  那边像是慌忙捂住话筒一般,忽然没有了声音,馨懿紧张地问:“宇正……你怎么了?”
  那边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他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哑着声说:“没事。”最后径自收线了。
  她挂在嘴边的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能拿着手机发呆,眼睛里升起了一股雾气。
  她担心他,却也不可能现在就立刻飞到他身边去,妈妈的病才刚有起色,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丢下她,而且江林里也搁着一大摊事等着她做……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工作的时候怎么尽想些有的没的呢?她从前从不会这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拿起电话。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拖了大概半个月左右,馨懿才从李子口中得知宇正要回来了。让她郁闷的是自己的丈夫要回来了,竟然是从外人口中得知的。
  这次他生气的周期可是破了所有记录,她记忆中宇正生气的次数少得可怜,几乎每次都是悄悄地来了,又悄悄地走了,可是这一次却……
  不过当她想起李子那句,“你试一下满心期待地在冰天雪地中等两个小时……”还有他精心为她准备的一切……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可也要给个机会她解释一下吧。
  宇正回来的这一天,她使出十八般武艺,在厨房奋斗了一早上,还专门向家里的厨师请教,配合着营养师开出的事物清单和挑剔的他的口味才做出了这一桌子菜。
  她看着玻璃餐桌上用精美的骨瓷碟装着的菜肴,心里美美的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他的胃。
  其实她平时极少下厨,除了忙其实也是习惯使然,从小就过惯大小姐生活的人,怎会喜欢洗手做羹汤呢?即使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总是外卖解决。
  可是,原来亲手为自己爱的人做饭的感觉竟然是这么美妙的。她嘴角掩不住的微笑,和眼中的期待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在家中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女人,心里唯一一根弦牵着他,每一丝的晃动都由他而起,仅此而已。
  宇正看着车子离家越来越近,虽然心里急迫想要见到她,却又是那么的矛盾,“近家情怯”?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知名的笑意,又带起了一阵阵轻咳。
  坐在副驾驶座上Kelvin急忙转过头来担心地看着他,而他只是扬了扬手,示意kelvin不用紧张。
  即使这几天宇正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Kelvin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自从他住院以来,一直都是kelvin和李子轮着守夜。
  其实也不是信不过医院里的护士,何况还有专业护工,可是他们两个人就是紧张得要命,半夜一听到他咳嗽的声音就草木皆兵了。那也怪不了他们过分紧张,因为宇正一进医院就是不断的高烧和痉挛,吓得他们够呛的。
  馨懿的愉悦和满心欢喜在看到宇正进门的一瞬间便全都消失了,看着他坐在轮椅上消瘦的身体,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她就知道他骗了她,说没有生病是骗她的,说很好也是骗她的……她不敢流眼泪,只能让自己的心偷偷哭泣。
  嘴角扯了一个笑容,迎上去蹲在他的面前,轻轻托起他的脚给他换鞋。
  佣人一边递来绒毛拖鞋给馨懿,一边笑着对宇正说:“太太今天在家忙了一整天了,就为了做一顿饭给先生吃呢。”
  宇正的眼光飘向饭厅,身体却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眼神里有着闪烁的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晦暗下去。
  馨懿捧着他又瘦弱了很多的脚,差点就流下了泪,这半个多月以来他的脚肯定没有好好做过按摩,脚踝关节松垮垮的,萎缩的小腿肌肉绷得很紧,握着他冰凉的脚掌时,她只能在心里拼命对自己说,千万不要掉眼泪。
  她低着头扯了扯脸上的肌肉,笑着抬起头对他说:“换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我今天……”
  “我累了,先上去洗澡。”宇正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而平静,平静得近乎残忍,然后便径自摇着轮椅往电梯走去,只留着馨懿一个人蹲着,呆呆地看着刚刚从他的脚上脱下来的鞋。
  之前因为宇正在长岛的别墅浴室里摔倒,馨懿下命令说一定要让她替他洗澡,他也没有异议。可这刻馨懿拿着他的浴袍正想要推他进浴室时,他却在浴室门口停住了,接过她手中的浴袍,低声说:“我自己洗。”
  馨懿看到他接过浴袍的手背上一个个细小青黑色的点滴针孔,心头颤抖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进去又把门关上了。她看着浴室门上的磨砂玻璃,怔怔地发着呆。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到底她要怎么做才好呢?
  馨懿因为今天一整天没去公司,所以必须把一些文件拿回家来看,宇正洗澡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只好等他洗完澡再哄他吃饭了。
  可是当她再踏进主卧时,发现他竟然睡下了。打开房门,房间里没有亮一盏灯,他窝在被窝里露出了头和黑黑的头发。也许是睡下时自己翻的身,他背对着门,馨懿看着他孤寂的背影,觉得他那么的脆弱。
  她轻轻地爬上床,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他,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知道他还没睡,小声的说:“先吃饭好不好?”
  他没有应她,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暖气开得很旺,却不能为她冰凉的心取暖。
  她又慢慢开口说:“累就先睡了再吃吧。”手还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凉凉的背脊,轻轻摩挲着。
  而宇正静默了好久才冷声开口说:“今晚……你回客房睡吧。”
  馨懿搂住他的手像是被冻僵了一样,眼泪不争气地从一侧眼角流过鼻梁,滑过另一只眼,缓缓地流向耳垂。
  她慢慢地松开手,不动声色地离开,而宇正感觉到从背脊传来的温暖骤然消失,身体仿佛跌入冰窖一般冰冷。
  馨懿用力地揽着枕头,嘴里叨念着:“江宇正……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小气鬼,我都道歉低声下气成这样了,你还想我怎样?”她的思绪乱成一团,怜惜他的身体同时又厌他的态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成眠,半夜时还是悄悄起来过去替他翻身。
  可她走到他房门时就听到了一阵阵咳嗽声,在寒冷又寂静的夜里异常的清晰,声声撞击着她的心。
  她急忙打开门,借着微弱的壁灯灯光,看到床上的人因为剧烈咳嗽,上身卷成一团,她管不了自己的心疼,立刻走上去小心地扶起他,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咳……咳……咳……”宇正咳得脸上泛起了红晕,看着她焦急的眼神,想说句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却最终还是化作一阵阵咳声。
  她扶着他颤抖的身体,待他咳声稍停才拿起床头的保温水杯,他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小口,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