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
段谧钅昵岬南赝偶陡刹浚保瓜碛辛擞氪Τす餐褂靡患浒旃业淖矢瘛?br /> 当时,全国上下的所有人民大众几乎都在考虑着同一件事儿:经商和挣钱。上班的时候,年长的同事们毫无顾忌地当着他这个年轻领导的面大谈特谈着国家动向和商海沉浮,用公家的电话打听着盘条和塑料原料之类的供求生意。其实,他心里也明镜儿似的。住在前街的虎黑子在因为伤害罪蹲了几年监牢狱以后,一头扎到西单夜市勇敢地练起了服装生意,四年多的功夫,生意越做越好,连气质都从胡同串子混成了穷人乍富一般的二大款爷,胳膊上还挽着一个原来帮她在夜市上卖货的妞儿,那妞儿的爸爸是南城撂跤的,挺有名,而有名的原因是因为老东西自打会摔跤那天开始就没断过使黑手,即使跟朋友也如是。虎黑子自小就特别崇拜北京有名的老炮儿(老炮儿:北京俚语,意为资深流氓。)们,十五六岁开始就敢跟比他大的愤青儿们叫板。这家伙手挺黑的,性情像藏獒,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说话就直接招呼,还经常把别人打得跟血葫芦似的。虎黑子有生干得最惊天动地的一件事就是十九岁的时候和人在里仁街碴架(碴架:北京俚语,文革期间出现,意为事先约好的打群架。)——他没叫朋友,一个人对十三个,结果,他用管叉捅了对方四个人,自己也身中七刀,浑身是血,差点儿丢了命不说,五脏六腑还少了一样。因为遇事六亲不认,他在好人堆儿里和坏人堆儿里都没有太美的人缘儿,但这小子还挺孝顺爹妈的,从不在老家儿(老家儿:北京俚语,意为长辈。)面前撒野。居委会的大妈曾说他还没到坏到该活埋的地步。不打架的时候,虎黑子挺仗义的,而有了钱以后的他就更仗义了,每天晚上收摊以后,总有一帮人像跟屁虫儿似的踪着他,嘴里还虎哥虎哥地溜须着。有了钱的虎黑子不像以前那样见谁恨谁了,平时老是穿着干净的衣服和皮鞋,见了邻居总是主动上前打招呼,最后还忘不了叮嘱人家去买他刚进的新潮货。每次见到金兆枫,虎黑子都会亲切地叫他一声兄弟,因为虎黑子知道,金家的人都是有里儿有面儿有文化的好人。二人曾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吃过一次饭,使虎黑子多次的真心相邀终于有了唯一的一次结果。吃饭的时候,虎黑子一直说着技不如人之类的谦虚话,让金兆枫彻底感到了他的善良和真诚。席间,五六个南城的小混混儿要找虎黑子的麻烦。虎黑子对金兆枫说:“兄弟,哥跟你聊得真高兴,今天不撒野了。”他大声地说着天气太热,一把撕开了和尚领背心,露出胸前的刺青——一条威武的长长的青龙,那是他到广州进货的时候花大价钱纹的。结果,一言未发就让对方说着软话成了鸟兽散。按虎黑子的意思,那叫虎不吃人人也怕。虎黑子曾对金兆枫说过:“兄弟,你爸真牛Bi,什么都会,还他妈不怕死,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这样的。”
金兆枫也想挣钱,但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和挣钱拉得上钩儿的。人人皆有缘,不是善缘就是孽缘,人找缘时,难料得喜得忧;缘找人时,孰知降福降祸。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若不是馅饼,则必是直取梗嗓咽喉的尖刀。
第一章风花雪月 (5)商海初试水
1989年,是金兆枫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是决定他命运走向的楚河汉界。
6月30日,刚刚经过“六•;四事件”的北京正在逐渐恢复着秩序。前途未卜的商机悄无声息地来了,平淡的心泛起涟漪,商海的脏水溅到了他的身上。在体委工作的中年朋友老李到单位找到他,说山东莱阳来了一位打过交道的物资公司经理,手里有聚丙烯和聚乙烯原料,意欲在北京找个合适的下家儿,想找他当晚一起吃个便饭,商量商量如何把这笔生意促成。这些原料在当时是极其紧缺的,抢手得很。老李估算出来的好处费让金兆枫喜出望外,咚咚的心跳伴着骤然升高的体温。他与老李约好晚上七点整在前门大街路东的老正兴饭庄聚齐儿,自己埋单,老李主陪。
金兆枫是惯在清静的小河里打鱼的人,他哪里知道江湖的险恶。小河里冷不丁冒出来的大鱼都是鱼精转世的。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都是准时到的。
莱阳哥们儿自称姓刘,刚刚从大连出差来北京。他的口音很重,但却极力模仿着普通话,长得不高,黑脸儿小眼儿瘦瘦的身量,外加一副一说话就有点儿拧歪了的薄嘴唇。点完菜,喝了一杯啤酒,互道了一声幸会,然后话入正题。刘经理说:“我有一千吨聚乙烯现货,如果二位有意,市场方面就交给你们办吧。”席间,刘经理以行家的姿态大谈着塑料方面的供求和价格。金兆枫的思维快速地运转着,他有个姓杨的老朋友是塑料制品厂的厂长,有一次闲谈的时候,杨厂长曾拜托他在原料方面留意帮帮忙。他知道,按对方给出的价格,每吨加价50块钱绝不算多,杨厂长一定会满心欢喜千恩万谢地接受,那么他和朋友就可以拿到五万块钱的好处费。我一个月工资职奖金补食补外加饭补也不过二百块钱左右,拿一半的好处费就是两万五哇,这得合我多少个月开的支啊,他想。酒酣耳热之际,刘经理提出,出差离家时只带了两千块钱,一路上耽搁时间太长,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希望二位朋友帮忙筹到一万元,一方面供自己花销,一方面用于在北京购买电视送礼以打通关节之用,允诺一周之内回莱阳,到家就办汇款还钱。突现的插曲让金兆枫不知所措,口中只会说着尽量帮忙。
回家的路上,老李诉说着自己经济方面的难处,说自己的钱太忙,腾不下功夫来供别人用,希望金兆枫看在丰厚的回报上多费费心。金兆枫爽快地表示:我会尽力的,能凑多少凑多少吧。其实,他心里真的犯了难了。
家里一直紧巴巴的,不会有太多的闲钱。同事的钱不能借,毕竟钱的用途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说实话又显得不太关公。他想到了一个相识多年可以过命的朋友,那朋友叫甄友舒,是国营工厂的工程师,平时净鼓捣些个小生意,应该有点儿钱吧。说去就去。他径直奔向了甄家——一座苏式建筑的灰色老楼,标着401的一居室。
甄友舒正好在家。开门的时候可以看出,似乎金兆枫的到来打断了他与妻子的好事。男人懒散地穿着睡衣,一眼就能看出里边是赤条条的;女人的眼袋有些肿,和颜悦色地打过招呼后就匆忙进了卫生间。两口子与金兆枫都算得上是至交。
“我Cao!你丫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什么事儿?说。”甄友舒的话里带着疲倦。他拿起一盒希尔顿,顺手扔给坐在沙发上的金兆枫一支。
第一章风花雪月 (6)仗义的色迷
在金兆枫看来,朋友之间说话应该是畅所欲言的,没必要不紧装紧,跟表子装贞女似的。只要以诚相待,偶尔道出一些粗口也无甚大碍——伟大领袖还骂娘哪,何况肉眼凡胎的百姓了。其实,金兆枫除了和几个身份低的朋友偶尔犯脏口,在大多数人面前总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偶尔说些粗话,就像每天享受燕翅参鲍的人偶尔招呼一顿窝头咸菜,人家乾隆爷吃腻了御膳还上民间踅摸(踅摸:旧京俚语,意为寻找。)豆汁去呢。
“你丫干累了吧?身上一股子骚Bi味儿。哪次来哪次看你丫都累得跟刚卸了磨的驴似的,真他妈够不检点的!我不多呆,抽完这根烟就起驾。”金兆枫端详了一眼男人的惨样,然后点着了烟,扭头对着卫生间的方向提高了嗓音说,“嫂子,我真没眼力价儿,您可别叨唠我。我下次再也不敢啦。”
“缺德玩意儿,你就不累吗?我都听见你说我坏话了。我身上根本就没味儿。”女人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颇带有几分花腔女高音的底子。居委会主任的女儿从小听惯了喊街的声音,受到的熏陶实在是不浅。
“有味儿才好呢,说明您让甄哥动了真格的了。不寒碜,用不着害臊,我为我哥能娶着像您这样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想用就能用的配偶而产生发自内心的嫉妒。”他的调侃中其实真的含有嫉妒的成分,毕竟他也到了这个岁数。“不跟您淡了,我找甄哥有正事儿呢。”
于是,他把来意小心仔细地说了一遍,并不时地观察着对方面部的变化。时间过得真够快的,一支烟的功夫愣没把事儿说利落。他又点着了一支。
“能办吗?明天我就得给人家送钱去。不出意外,半个月之内还钱没问题。你也别白忙,事成之后我给你五千块钱的利息。”他站起来,拍拍甄友舒的肩膀以示亲近。“干点儿好事儿,帮哥们儿一忙儿。”
“去*利息吧!哪儿有那么快的呀,上银行取钱还得排队呢。容我稍微想想。”甄友舒两手抱在胸前,小范围地来回走着。“跟别人借钱是来不及了。我妹妹前两天倒是搁我这儿一万五,可那是她让我帮着进货的呀。”想了又想,他下决心似地问道“别跟我说没味儿的话。交个底,多长时间能还?”
甄友舒的妹妹嫁给了一个法国面包师的儿子。他们是北京外语学院的校友,女的是学英语的,男的是学汉语的。他们婚后去了巴黎。那里的一切最初使她感到很新奇很兴奋,但接下来就感到不太适应和不太喜欢了,毕竟,东西方的鸿沟不是一场婚姻就能填平得了的。想要终生移居巴黎尽情享受时尚生活的念头自杀了。在女人的怂恿下,名字很怪的法国小子随她一起返回了北京,在朝阳区开了一家礼品店,专门出售民间手工艺品。所有商品均极富中国特色,价格也高得快够着天了——不卖中国人,专门针对各国的洋鬼。
看到甄友舒严肃的样子,金兆枫突然感到了好大歉疚。“要不……算了吧。我再找别的人试试。”他狠吸了一口烟,伸出右手,“今天哥们儿让哥哥为难了!什么也别说啦,就这我也得谢谢你呢。该走了”
“孙子,你太Cao蛋了,说的是人话吗?等会儿。”甄友舒走到写字台前,打开中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钱。他抓住金兆枫的右手,把钱使劲儿摔进了他的手心里。“记着啊,半个月,多一天我他妈抽死你。别给我利息,钱也不是我的。挣了钱别忘了请我吃大餐,必须是海鲜。滚吧!”
心里发热,鼻子肯定就发酸,眼睛里还会又潮又红。
金兆枫当时的样子真够傻的。“成。什么都别说了,我以后……”
第一章风花雪月 (7)骚情的老婆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女人一边梳着潮湿的短发一边打断了客人的话。“再客气就见外了啊。以后有事儿就言语一声儿。哟哟哟,想干嘛呀这是?是不是要洗脸呀?你眼里的那点儿洗屁股水够用的吗?”女人走近金兆枫,用带着水气的手擦了擦他的眼睛。“瞧你这点儿出息,怪不得到现在还找不着合适的呢。改改吧,别老这样儿,好歹你也是一爷们儿。以后嫂子给你找一个丰臀大奶的漂亮丫头当老婆,包你舒服得赛神仙。”
金兆枫这样的人也会腼腆和害羞,真是奇了大怪了。女人的话让他多少有些受用。“我先颠儿(颠儿:北京俚语,意为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对甄友舒怀笑着说:“哥,以后再干完了先把内裤穿上吧。要是把您老的家伙晾坏喽,嫂子不寻死也得急得挠墙。”
女人大大咧咧地笑着,漏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坏了也不怕。听说国外有性保健用品商店,我正准备托人买个仿真的洋货自玩儿呢。谁怕谁呀!”伴着话音的,是一阵放荡而亲切的浪笑,性欲强的女人连自我满足的办法都高出常人一等。
1993年3月23日,中国第一家性保健用品商店“亚当夏娃保健中心”在北京赵登禹路143号开业了,男人女人们可以自主地拥有随时随地满足性欲的及时雨了,再也不用红着老脸求人在国外代购了。
“要真有那一天,我买一个最大号的送嫂子,保证你能天天都爽死。就是有一条,别使得太频繁了弄出工伤来。”金兆枫说完,也自我满意似的笑了笑。“我真得走了。”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回头又用嘴耍起了流氓,“嫂子啊,你洗完澡以后不穿胸罩真好看。”说毕,就势跑出了屋门。
随着砰地一声门响,屋里传出一声女人的恶嚎。“光棍儿大色鬼,混球儿王八蛋。我咒你一辈子找不着女人放坏水儿。”话音还没落,屋里的男人也扯着脖子高喊了一嗓子,“你丫说话不算数。说抽一根儿烟就走,你他妈抽了两根儿。”
……
第二天一到单位,金兆枫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体委的老李打电话,说钱已经备好了,让他马上过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