黖猫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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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月1日,星期二。
前晚,接到电话,让我今天下午3点半去酒店接他们。从这里到市区,需要花费一个半小时以上的车程。为了时间充裕,下午1点半,我就收拾停当,离开了老宅。那天有雾,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雾气朦胧下,那早已司空见惯的风景失去了现实感,让人觉得仿佛是迷失在了童话中的异国他乡。从港口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我不由想起往昔岁月——那时我还年轻,初来乍到。
3点20分,我到达酒店。 小巧、雅致的大厅里,没有几个人,我没发现他们四个人。我坐在沙发上,翻开大厅里备置的报纸,抽了一会烟。
“您是鲇田先生吗?”耳边传来沉稳的男中音,这和电话里听到的社长儿子的声音截然不同。
我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个高个长脸的年轻人。泛茶色的卷发留得稍长,戴着金丝边眼镜。
“果然是您呀!”看看我的表情,年轻人文静地笑了笑,“初次见面。我是裕己——风间裕己的表哥,我叫冰川,冰川隼人。您特地大老远赶来接我们,真是太感谢了。”
“不,没什么。”没想到对方的举止如此彬彬有礼,我竟有点不知所措,“其他人呢?”
“在那边的休息室,马上就过来。”说完,年轻人——冰川隼人用中指摁住笔直的鼻梁,轻轻地吸了下鼻涕,“鲇田先生,您一直住在这里吗?”
“有六年了。”说完,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以前住在什么地方呀?”
“到处瞎混呗。过去也在东京住过,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虽然第一次来,但我觉得这里不错。”冰川眯缝着眼睛,看着大玻璃窗外的景色,“我觉得这里的景色太壮观了。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老套?总之是超出我的想像。”
“你能这么想,太好了。”我又抽了一口烟,便将烟头丢在了烟灰缸里,“你觉得这个酒店怎么样?”
“不很大,但非常舒适。从今天晚上起,可就要麻烦您了。”
“我的接待可没法和酒店相比。”
“别担心。只要有安静的房间和热乎乎的咖啡,至少我是很满意了。”
“安静,我是绝对可以保证的。在森林里,独此一家。”
“我听说了。”
“那里位于森林深处,真的什么都没有。只要你们不失望就行。”
“那三个家伙恐怕要愁眉苦脸了。”说完,冰川耸耸肩,“去老宅的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我说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那幢别墅。听说那幢别墅的现主人是我舅舅——也就是裕己的爸爸。”
“原来是这样呀。”我重新打量了他一下,“你对那老宅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吗?”
“就我个人而言,有那么一点点。”
“什么兴趣?”
“这个……”
冰川正要作答,大厅里传来耳熟的尖叫声。
“哎呀,来了,来了。”
那个放荡公子哥终于露面了。
“你好。”
一个穿着华丽红上衣的年轻人扬扬手,走过来。波浪卷的烫发一直披散到肩部,绿帽子戴在脑后。他这个样子,让人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个女子呢。
“我叫风间。辛苦了。”他呼出的气息中带着酒味。看来从中午起,这帮人就喝了不少啤酒。
我默默地点点头。风间裕己将两手深深地插入裤子口袋里。
“还有两个人在这。”他扬扬下巴。
“让我给您介绍一下。”冰川隼人在一旁插话。他依次指着风间身后的两人说道:“那是麻生,另外一个叫木之内。”
“请,请多关照。”
那个叫麻生的人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行了个礼。他的全名叫麻生谦二郎,是个比我还矮的小个子男人。整个脸盘让人觉得很大,头发很普通,剪得短短的,颧骨凸出,双眼皮的大眼睛东张西望,那神态让人联想到蜥蜴之类的胆小的爬行动物。
那个叫木之内(全名叫木之内晋)的年轻人和风间一样,留着披肩长发,戴着圆镜片的黑眼镜,像个瞎子按摩师。个头很高,体格看起来蛮强健的,微微撅着嘴,看上去有点歪,他摸摸三角尺一般的宽下巴,算是打个招呼了。
“你们都是M大学的学生吗 ?”我问道。
“不是的。”冰川轻轻地笑笑。张开胳膊,仿佛在说:“根本就不是。”
“大家的学校各自不同。今年春天,我已经进入T大学的研究生院了。”
“是吗?研究生院?”
“隼人是我们当中惟一的秀才。他大脑的构造似乎与我们不一样。”风间拿他开玩笑,“剩下的都是三流私立大学的后进分子。”
“我们曾组建了一个摇滚乐队,今年六月份的时候解散了。”冰川继续向我说明着。
“乐队?——你们是音乐上的伙伴吗?”
“是的。裕己他们三个好像是在舞台上认识的。有一次,他们的钢琴手不在,临时拉我顶替,就这样……”
对于摇滚,我可是一窍不通。如果是古典音乐或是以前的乡村音乐,我还能说出一二,至于其他音乐,包括日本歌曲在内,我连听都没认真听过,更不要提摇滚了。充其量,我也就知道一些名字而已,什么“猫王”呀,“丘·乔维”之类的。
我再度打量一下四个人。听完冰川的介绍,再看看风间裕己和木之内晋的嬉皮士装束,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也许当时,我这个老佣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滑稽,风间抿着嘴偷乐着。紧接着,他伸出右手,翘起食指和小拇指,冲着我,“YES”地叫了一声,我也搞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总之,这是我们乐队解散的纪念旅行。虽然只有四个大老爷们,有点冷清。好了,这两三天,就拜托你了。”
3
接到了这四个人,我驾着车子,行驶在薄雾弥漫的街道上。这是辆丰田面包车,如果挤挤,可以塞进七个人。
“这街道真漂亮,我太喜欢了。”冰川隼人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边随意地看着窗外景色,一边和手握方向盘的我聊起来,“我生在东京,长在东京,只有像这样离开后,才切身感到东京的街道太异常了。如果从城市化角度去考虑,东京可谓是个迷途怪物。”
后面座位上的三个人闹哄哄的。一会隔着玻璃窗,胡乱指着;一会又大声念着道路标识和店家招牌上的文字。我不禁暗暗骂道“:又不是小学生的郊游。”
虽然我也知道过早下结论是错误的,但依然感到这四个人中,能和自己谈得来的只有坐在旁边的这个年轻人。
“昨天去哪玩了?”我问冰川。
“我一个人去了那个有名的监狱遗址。”说完,年轻人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以前,我也去过网走监狱,但风格大相径庭。当然,将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不,说不定是个很有意思的比较。其他三个人没和你一起去吗?”
“是的。他们说要在市内逛逛,想勾搭女孩子。”冰川耸耸肩,吐了下舌头,“但他们好像一无所获。”
“哈哈,是吗?——介意这里的方言吗?”
“是的。刚来的时候,真折腾死了。”
“习惯了没有?”
“凑合吧。”冰川又抽了一下鼻子。他掏出烟盒,但想了想,又放进口袋里。
“感冒了?”
“没有。”他摇摇头,“还好。主要是气温的原因。”
“即便是夏天,这里早晚的气温还是挺低的。”
“对我来说,与东京酷热的夜晚相比,这里是天国。我最讨厌出汗了。”
“听说今年东京非常热。”
“好像年年如此。要没有空调,我一个晚上就熔化了。”
车子离开市区道路,行驶在茫茫森林的一条小路上。大雾已经消散,但周围添了几分暮色。
走了近一个小时,不知是无聊,还是困乏,后面三个人的话语明显少多了。透过后视镜一看,麻生谦二郎软绵绵地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木之内则戴着小耳机,不停地抖动着肩膀,耳机中透出的音乐声依稀可闻。
“真是大山深处呀。”风间似乎有点不快。他捅捅我的椅背,“大叔,还有多远呀?”
“已经走了一半了。”
“才走了一半呀?”发完牢骚,他伸个大懒腰,“就算到了,如果是个连电都不通的山间窝棚,那可就惨了。”
“别担心。那里连空调都有。”
传来汽油打火机的声响,随即,带着一股甜味的烟雾便被肆无忌惮地吹了过来。风间懊丧地咂咂舌头:“大叔!”他又捅捅我的椅背,“这附近有没有便利店呀?”
“便利店?”
“这里没有卖香烟的地方吗?我忘了多买一点带来。”
“哎呀,这附近可没有。除非掉头回去,开半个小时。要光是香烟,反正我那里有存货,分点给你。”
“有酒吗?”
“准备好了。”
很快,车子驶上了通往老宅的小路。那是条土路,路况不好,两边则是黑黢黢的森林,路灯更是一盏也没有,车子缓缓地行进在越来越浓重的暮色里。
“冰川君。”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年轻人依然不时地抽鼻涕,我趁机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刚才你在酒店的大厅里,说对这个老宅有点个人兴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冰川“啊”了一声,瞥了我一眼,掏出刚才那只香烟,叼在嘴边。
“天羽辰也。”他嘴里突然冒出个人名。
“天羽……”我瞥了一眼,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坦然自若地吸了一口烟。
“我在理工系学形态学,就是生物学的一个分支。因此才有机会听到天羽辰也博士的大名。”
“原来是这样。”
“您知道天羽博士吗?”
“只是听过名字而已。”
“他是毕业于T大学理工系的生物学者。他曾发表过好几篇见解独到的学说,那些学说预见到了最近很流行的‘新科学’。他从未得到学术界的认可,但仍有一部分人很欣赏他,认为凭他的许多尝试,完全可以获得诺贝尔奖。我就是这一部分人中的一分子。”
“我听说他曾在札幌,做过大学老师。”
“据说是H大学的副教授。后来出了些变故,就辞掉大学的工作,从学术界消失了。再后来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了。”冰川停顿了一下,又悠悠地吸了一口烟,“当我听说那是天羽博士20年前修建的别墅,就抑制不住地想来看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正如冰川所说,大约20年前——1970年的时候,那个被称为怪才的天羽辰也修建了那个老宅。完工后,他几乎每年都要来,在别墅里度过一段夏日时光。后来,他将老宅转卖他人,几经转手,直至现在。至今,在那老宅的大厅书架上还留有许多他的藏书。
听我这么一说,冰川镜片内那细长而清秀的眼睛里透出喜色,不停地眨巴着。
“真想看看。这次的长途跋涉,总算没有白费。”
时间已过了下午5点半。当车子行驶在暮色更加浓重的森林谷地时,冰川又开口说了起来:“那个宅子是叫‘黑猫馆’吧?”
“你知道的不少嘛。”
“是裕己告诉我的。那个名称有什么由来吗?”
“就是那。”说着,我冲着前车窗,扬扬下颚。
“哎?”
“那就是黑猫馆。”
前方出现了小而白的光点。那是我临出门时,预先点亮的门灯。而且青铜大门对面,大小树丛散布的大院深处,黑色的建筑物也依稀可见了。
“好像有好多种说法。”我打着方向盘,向冰川解释起来,“有的人说那建筑的轮廓就像一个蹲着的猫;有的人说那个庭院里的一些树丛的外观酷似猫。对了!那些树丛已经好久没有被修剪了,早就面目全非了。”
“刚完工的时候,就叫‘黑猫馆’吧?”
“我也听说从一开始,刚才提到的那个天羽博士就是这么叫的。”
“天羽博士喜欢猫吗?”
“这不清楚。听说他曾养过黑猫,当然这是小道消息。”
我将面包车停在门前,然后下了车,从大门右边的便门走了进去,从里面打开门闩。黑暗中,前车灯很刺眼,我不禁将手遮在额头上,快步跑回车内。
“在那里——”车子行驶在横穿前院的红砖小道上,我冲着前方扬扬下颚,“在那屋顶的一角——东边——有个怪异的东西。现在天黑了,看不见。”
“怪异的东西?”冰川拱着背,凝视着黑暗里的老宅。
“那个东西叫风向猫。”
“是什么呀?”
“为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