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犯 第二部
槭呛苈榉车模裕且恢狈浅5P摹?br /> 听了滋子的话,昭二很扫兴似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爆发似地怒吼着:“你说什么?我父亲母亲都好好的,你在想什么!”
“那……”滋子有点害怕了。昭二从来没有像这样大声吼叫过,而且是对着滋子吼叫的。
“你看这个!”
昭二的胳膊下夹着一本杂志,他把杂志拿出来使劲扔在桌子上,当的一声,滋子的咖啡杯被碰翻了。
是摄影杂志,滋子一下子无法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她看到封面上醒目的标题时,她用了两三秒的时间就明白了昭二的意思。
“嫌疑人妹妹的粗暴狼藉!”
滋子顿时觉得血从脸上往外涌,她甚至听到了血流动的声音。虽然她拿着杂志,但因为太着急了,她根本翻不开。看到滋子动作缓慢,昭二一把抢过杂志,翻到有问题的那一页,并把它伸到滋子的眼前。
“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和罪犯的妹妹一起去制造混乱?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滋子用颤抖的手接过杂志,她边看杂志边瘫坐在椅子上。
这是一篇关于高井由美子在饭田桥的旅馆制造混乱的报道,文章中没有点明她的真名,但文章清楚地点出了在这次风波中差点又成为受害者的有马义男和报告文学作家前烟滋子的名字。文章还称,滋子怂恿认为哥哥是无实之罪的高井由美子去参加被害人家属的聚会并把她带到了聚会的旅馆。
这些简直是在撒谎,都是在胡说八道,简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越往下读,滋子发现这篇报道表面上是针对高井由美子的,但实际上是针对前烟滋子的,特别是报道的后半部分。文章称,前烟滋子为了独家写出报告文学而拉拢高井由美子并不让她和其他的作家接触——这将妨碍警察的调查工作。滋子还把大川公园事件的第一位发现者A少年——当然指的是真一,因为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滋子让他住在自己家里。这位少年是几年前一起教师全家被害案件中的幸存者,滋子准备写完关于这起案件的报告文学后,再以这位少年为素材写另一篇报告文学,并希望能引起轰动。这位少年已完全被前烟滋子所收买,这次居然是作为她的助手出现在旅馆,结果因受伤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当然,我们不会怀疑受害人的家属因这次风波而受到的心灵伤害和不愉快,但这位标榜自己是硬派女性撰稿人的作家的真实想法也暴露无遗,而自称将记者的正义与良知放在第一位的《日本文献》编辑部怎么会有这么一位撰稿人?”
滋子生气地把杂志扔到了桌子上。
“我——”她终于说话了。“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希望你能相信我。”
昭二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很急促,脸还是通红通红的。
“这些都是在撒谎,昭二君。”滋子认真地说,“他们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昭二的表情很痛苦,脸色很难看。他的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说不出来,因此脸色非常难看。
他好不容易说出话了,只是声音很嘶哑:“是隔壁的田中告诉我的,他在口腔诊所的候诊室里看到了这本杂志。”
“这杂志是今天刚刚发行的。”
“从早上开始就不停地有电话打来,有工厂的同事,还有朋友。爸爸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很生气。”
滋子用手捂住了头。
“工厂已经来了好几次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去上班。”
“因为我不在家的时候可能会有电话,所以我把电话拔了,昨天我很晚才回来,我怕早上有电话把你吵醒,所以在睡觉前把电话拔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昭二边说边和滋子一样瘫坐在椅子中。他的脸色不太红了,但还是很僵硬,因为生气而发光的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光泽。昭二有气无力地小声说:“我不知道该和大家说什么,太丢人了。”
滋子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丈夫的脸。他非常认真的样子,但又束手无策。
丢人!
滋子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这是事实,所以她要受到责备,就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但是,什么事情丢人呢?需要把脸伸出去让人吐唾沫。
“我怎么丢人了?”滋子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昭二一看到滋子,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滋子话里所隐含的愤怒让他很是吃惊。而他的举动也让滋子意外。她怎么也不明白他今天所说的话,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在收集素材方面,我确实犯了一个错误。”滋子尽量控制住自己,“我的处理方法不对,但我从没有做过这篇报道中所说的事情,我只是犯了个错误,但没有做这样的蠢事,我也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啪的一声,昭二使劲地拍着桌子。
“难道你不是报道中写的那个样子吗!”
“他们说的是假话!”
“你想让摄影杂志怎么写才是百分之百的谎话!因为你做了什么,人家才会这样写的!”
滋子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所了解的昭二吗?这就是鼓励滋子继续努力的丈夫吗?
“你——”滋子的声音在颤抖,“你不问我任何事情,也不要我解释事情的详细经过,就说什么丢人,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你这样做才丢人。”
“你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反而说我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而生气。”
“自己老婆被写进这种不光彩的文章中,没有一个丈夫不生气的!”
“即使我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他们说的全是谎话,你也会因为我被写进这种不光彩的文章而感到丢人的?是不是这样的?”
“你不要强词夺理!”
“我没有强词夺理!”
你自己光是看文章中写的事情,因为周围的人责备你,你就像个孩子似地跑到我这里来,对我发火并责备我,还追问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滋子大声喊着:“在说丢人之前,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问问我是怎么回事,问问我犯了什么错误才被写进这样的报道中?”
昭二有点害怕了,但马上又像个孩子似地叫了起来:“我怎么会知道滋子你在做什么?”
“你根本没有读过我写的报告文学!要不,怎么会不明白呢!”
“不是这么回事,你是不是我的丈夫?最了解我的是不是你?”
“我又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当然不会知道你在做什么。”昭二像是在赌气,“你不是经常出去吗?昨天晚上你到底是几点回来的?你和谁,在哪里?”
滋子觉得血一下子涌上了头。
“昭二,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这么说。”
“不,你说了。当你的朋友告诉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你是不是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没有想到滋子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你根本不会想到问问我之后才回答他们?”
“我……”
“你只是觉得太丢人了。”
昭二没有说话,他的脸在发抖。
“你……”
滋子很是激动,她想我是有名字的,不叫你。
“她为什么要和高井和明的妹妹做朋友?是不是赞成他杀人?”
滋子从来没有把和由美子见面及谈话的事情告诉昭二,因为她认为这种事情不用跟他说的,这是滋子的工作。
即使不说,他也会相信她的。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完全错了,这只是滋子一厢情愿。
“我确实为滋子感到骄傲。”昭二快要哭了,“尽管我为你感到骄傲,但这是怎么回事?” 滋子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她想回到以前的感情去,但太难了。
“我不记得你为我而感到骄傲。”
最后说出来的是这样的话。
“感到骄傲不是你的自由,当发生让人不能感到骄傲的事情时,你就会把责任全都推给我?”
两人之间出现了一堵冰冷的墙。
滋子一下子变凉的心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自己刚当作家时交往的一位男朋友。他是位记者,有非常大的野心,脑子很聪明,也很有才气。那个时候,两人都很年轻,经常吵架。但这种吵架经常会伤害对方的感情。
但她和昭二的吵架却不同,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即使有伤害,昭二也感觉不到,当然滋子也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伤害。所以,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
有人敲门,还没等他们回答,门就开了。是塚田真一,他好像很难过。
“对不起,打扰了。”真一对昭二说。昭二背对着门。
“手屿社长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了,因为滋子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听到手屿的名字,滋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吗?”
“他让你马上去一趟编辑部。”真一看着昭二的背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好像有马义男去了,他想见滋子。”
虽然有马义男想把店关了,但几十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却不是一下子能改变的,他每天仍然是四点半之前就醒了。因为客人已经减少了很多,所以豆腐的生产量也只有以前的一半。因为工作量减少了,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是让木田六点钟再来店里。尽管一个人这么早醒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没办法每天还是这个时候醒来。醒来之后,一个人呆呆地抽支烟,想想以前的事情,像只蜗牛似地静静地无聊地度过每一天的早晨。
但是今天早上却不同寻常,义男起来后刚把炉子点着火,就听见有人在敲大门。他打开门一看,是木田,耳朵被寒风冻得通红地站在门口。木田说他看到报纸上的广告后去便利店里买来了杂志,他把卷起来拿在手中的薄薄的杂志递给了义男。义男边接过杂志边想,木田孝夫和我一样,虽然早上没什么事,但还是很早就起床了。
但当他看到杂志的标题时,这些想法全都飞了。
“太过分了。”木田用发抖的声音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大叔为什么不离她远点?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我?”
确实,义男并没有把“浅井律师”一事的详细情况和发生在饭田桥旅馆的事情告诉木田。“浅井律师”的事情他是不想再提,而和高井由美子见面的事情他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他模模糊糊地说了句对不起。
木田有点生气了,而有马义男则想了许多问题。他觉得自从饭田桥事件以来一直埋在心里的事情应该有机会解决了,他不喜欢被人糊弄,也不喜欢被人安慰。
这个时候是早上五点,义男突然说了一句“今天休息”,他让木田回家去了。他在店门口挂上了“今日休息”的牌子,并把水里的大豆捞了上来,并把机器的电源也关了。
前烟滋子的名片和墨东警察署负责有马案子的刑警的名片放在一起,都放在名片夹的最后一页,所以很容易就找了出来。他给滋子打电话,但总是没有人接,他把电话挂了。一直到六点钟,他是每隔十五分钟给滋子打一次电话,但还是没有人接。前烟滋子是不在家呢还是睡着了呢?最后,他觉得自己就好像在机械地和对手比赛,看来今天早上是没有胜利的可能了。
他把电话放好后,拿出了和名片夹放在一起的一本《日本文献》杂志,杂志的最后一页写着编辑部的直拨电话号码。义男试着打了一下,但没有人接,看来还要再等一会儿。
义男简单地吃了点早饭,锁好门,穿上棉外套,围上围巾,去医院看望住院的真智子。医院的探视时间是下午两点,但真智子病房的护士长是个很不错的人,当她了解到真智子的病情后,允许义男随时来探望真智子。
义男到达医院时已经七点多了,真智子还在睡觉。听护士说,前一天夜里真智子很不安静,又哭又叫,非常可怕。义男看到真智子的两只手被绑在床栏杆上。年轻的护士抱歉地解释说因为怕真智子发病伤害到自己才不得已这么做的。义男向她表示感谢。他抓着真智子被绑着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义男握着她的手,给她焐着。
义男把自己的想法讲给正在睡觉的真智子听,因为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所以不用担心有人在旁边听。义男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他的声音很小。
“正因为如此,真智子……”义男轻轻地摇着女儿的手,接着说,“如果高井和明真的是罪犯,我丝毫不会同情他,当然也不会再去见他的妹妹由美子,但是必须要确认这一点。所以我想去见见她听听她的想法,但这决不是去亲近鞠子的仇人。你能理解我吗?”
从真智子的呼吸中能闻到药味,义男也没有指望她睁开眼睛。突然,义男好像从比实际年龄老得多的真智子的脸上看到了死去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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