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





游从泄抠竦母谋洹!?br />      当初就是听到他这句话,绫音才下定了决心,决心和他结婚。然而这决心却并非只是想和他一起生活这么简单,而是为了让自己心中的爱与恨这两种彼此矛盾的感情相互妥协。
     作为妻子留在他的身边,但掌握着他命运的人却是我——她想把这样的婚姻生活攫获手中。这是一种观察的同时,考虑是否要对他加以惩罚的生活。
     在她往净水器里藏砒霜的时候,她感到非常紧张, 觉得这样一来就再也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厨房半步了。但同时,她的心底也有了一种掌握住了义孝命运的欢喜。他在家的时候,她就时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连上厕所和洗澡,她都会谨慎地选择他决不会到厨房的时候才去。
     结婚之后,他依旧对她很好。作为丈夫,他并没有丝毫可挑剔的地方。只要他对自己的爱不变,绫音就打算决不会让任何人接近净水器。虽然他对待润子的那种做法难以饶恕,但只要他不同样对待自己,她甘愿就这样活一辈子。对绫音而言,所谓的婚姻生活就是守护站在绞刑架上的丈夫的日日夜夜。
     当然,她也从未奢望过义孝会放弃孩子。在她察觉到他与若山宏美之间的关系时,她心想,该来的时候终于来了。
     在招待猪饲夫妇来参加家庭派对的那天晚上,义孝正式对她宣告了分手。当时他用的口吻纯粹就是公事公办。
     “你应该也很清楚,时限很快到了。麻烦你收拾一下,准备离开这里吧。”
     绫音当时微微一笑,这样回答了他的话:“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他问她什么请求,她望着丈夫的双眼说道:“从明天起,我想离开家两三天,只是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有些放心不下。”
     他笑笑,说:“我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呢。没关系, 我一个人在家不会有事的。”
     绫音点点头,说了句“是吗”。从这一瞬间起,她对丈夫的救济就永远地结束了。


     33

     这是一家开在地下的酒吧。打开大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长长的吧台,再往里走,则并排放着三张桌子。草剃和汤川两人坐在靠墙的座位上。
     “抱歉,我来晚了。“薰点头道歉后,在草剃身旁坐了下来。
     “结果如何? ”草剃问道。薰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消息,已经査明确实是相同的毒药了。”
     “是吗? ”草剃睁大了眼睛。他们把从津久井润子老家杂物间里找到的那只空罐子送到Spring 8去检测,结果发现上面的砒霜和毒杀真柴义孝所用的完全相同,正好验证了真柴绫音所说的“把润子快递来的砒霜藏进了净水器”的这一自供内容。
     “看来案件已经圆满地解决了啊。”汤川说道。
     “的确如此。好了,现在内海也来了,我们就来再干一杯吧。”草剃把服务生叫到身旁,点了一瓶香槟。
     “话说回来,这次可真多亏你帮了大忙啊,谢了啊。今晚我请客,你们就尽情地喝吧。”
     听了草剃的话,汤川皱起了眉头:“不是‘这次可’,是‘这次也’吧?而且我觉得这次我帮的人可不是你,应该是内海君吧?”
     “这种细节问题怎么着都行。好了,香槟来了,来干杯吧。”
     在草剃的喊声之下,三个人的玻璃杯碰到了一起。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亏得你把那东西给保留了下来呢。”
     “什么那东西?”
     “就是那只真柴太太拿来浇花的空罐子啊?你之前不是把它给收起来了吗?”
     “哦,你说那件事啊。”草剃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眼皮也跟着垂了下来。
     “虽然我也知道你答应了绫音太太替她浇花,但没想到你会跑去买了只浇水壶来。这倒也还没什么,更绝的是你竟然还把它给保管起来了。听内海君说,你把它放抽屉里了?”
     草剃瞟了薰一眼,她却故意把目光调开了。
     “这个嘛……直觉呗。”
     “直觉?身为刑警的直觉吗? ”
     “没错。闪为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证据,所以在案件解决之前是不能随意丢弃的,这可是搜查的铁律。”
     “哦?铁律啊。”汤川耸了耸肩,喝了一口香槟, “我还以为你是准备留作纪念的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有件事想问一问老师您,不知道行吗?”薰说。
     “问吧。”
     “老师您是怎么察觉到那手法的呢?如果您就说句‘不知怎么搞的’来敷衍我,我可不答应。”
     汤川叹了口气:“设想这东西是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的,而是在经过多方的观察和多次的思考之后产生的。当时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只净水器的状态。当时我亲眼看过,湥С丶堑玫笔鄙媳呗渎嘶页荆壕艹な奔涿槐蝗伺龉恕!?br />      “这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们当时才无法弄清下毒方法的。”
     “但我当时就想,为什么它会是那个样子的昵?根据你之前的叙述,我的脑海中对绫音太太形成了一个性格较真、一丝不苟的印象。而实际上你当时不也是因为她把香槟酒杯放在杯橱外没收起来而开始怀疑上她的吗?她既然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么估计她平常是会连水池下方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才对。”
     “啊……”
     “所以我当时就想,如果她是故意这么做的,那么情况又会如何呢?她故意不去打扫,故意让上边积满灰尘, 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就在我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脑海中便产生了逆转案情的设想。”
     薰望着这位学者的脸轻轻点了点头:“不愧是您啊。”
     “这倒也没什么可值得夸奖的。不过话说回来,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够可怕的,竟然会想出这种毫无理性可言又充满了矛盾的杀人手法来。”
     “说起矛盾来,听说若山宏美决心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汤川诧异地回望了她一眼:“我怎么就不觉得这其中有矛盾呢?想生孩子不是女人的本能吗?”
     “据说劝她把孩子生下来的人,就是真柴绫音。”
     薰的一句话,令物理学家的表情在一瞬间冻结住了。之后,他开始缓缓地摇头道:“这个嘛……的确有些矛盾。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就是女人。”
     “的确如此。看来这次最后能够从理论上解决了案件,简直就是个奇迹,你们难道不觉——”汤川看了看草剃,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住了。
     薰也看了看自己身旁,发现草剃已经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在粉碎了一场完美犯罪的同时,他的爱也彻底被辗成了碎片,他感到如此疲惫,也是理所当然的。就让他稍微休息一下吧。”说完,汤川喝了一口杯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