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的秘密





  “我自己有一套工作的方法。首先,我把名片分发给每一位像你一样,有希望的顾客。他们来的时候就找我。有的时候我在忙着,找我的人不能等,他们会走。我们里面的小姐对这种人有特别不变的指示。一定会有位小姐到厕所去,在厕所里有一台望远镜架好在那里。她们要抄下牌照号,我去看看登记,就自己去见这个人。我特别爱好查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客户不肯等。像你的情况,我也许会归类于时间不够项了。” 
  “你们的组织还是很严密的。”我说。 
  “其实不见得,在我手里跑掉的人不多。但是只要一走,我总是希望查出来为什么?我绝不希望我的衣食父母不高兴或不满我的服务。我用服务到家来使他们改变对我的看法。” 
  “我没有不满,我只是时间不够了。” 
  “我会给你特别找一些好的地,我希望能和你订个约会我们现场去看。我能不能明天见到你和你的合伙人?明天下午如何,我等着你们。你定时间,我一定空出来等你。” 
  “我非常抱歉,因为我办不到。我的合伙人现在非常忙,她才告诉我接了一个新案子,要我去工作。这件工作会使我好几天没有空。不过我会在一周内和你联络。” 
  “喔,那太糟了,”他说,“因为我心目中想给你看的地,可能会卖给别人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我告诉他。 
  他说:“这样好了。赖,有一块地我觉得对你最好。有一个人付了定金,但是支票没有兑现。目前我们还没有正式取消他合同。我会为你留他四天五天。你在这段时间内自己去看看那块地。这真是值得买的地,比一般的都好。假如你中意,我把他的合同取消,因为那张支票是空头的。再给你重订张合同,价格也给你再便宜一点,怎么样?” 
  “这样可以,”我说,“不过暂勿作太多的打算,我今后几天的时间会很紧张,可能去不了你们那边。” 
  “没关系,一点也没关系,赖。我们高兴为你服务。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的声音拖到听不出了。 
  “什么事?”我说。 
  “也许你可以替我抓抓背,我可以替你抓抓背。”他说。 
  我问:“什么意思?” 
  “我发生了一点小问题,可能用得到一个私家侦探,一个好的私家侦探。” 
  “什么小问题?”我问。 
  “一个小车祸。对方声称我在大道上该停车而没有停车,而且说我喝过酒。那完全是乱扯,胡言。” 
  “你有没有接受警方检查呼吸里有没有酒精成份?” 
  “没有,我没有。当时没有。但是我想到了这一招,两个小时之后,我到警察局去接受了呼吸检测。” 
  “他们替你做了?” 
  “是的,他们认为可疑的量。在我呼吸里找到可疑量的酒精。我记得是7%以下。” 
  “当然,这并不表示两小时以前的量。” 
  “这我知道。不过至少可以表示我当时没有醉,那是别人乱说的。事实上,我是停车了。我相信保险公司想立即和别人妥协,他们相信了对方的胡言。但是,万一不能成立,我希望能找到几个证人,他们肯宣誓我在那时是把车停住了的。” 
  “你有没有把当时在场的车子,车号都记下来?”我问。 
  “可惜我没有。我和那个撞车的人吵了起来。我想什么人都不太愿意卷进去出庭做证人。” 
  “他也没有什么证人吗?”我问。 
  “问题就在这里,他有证人。他找到两个事实上一点不知道真相的人,他们宣誓说我那时没有停车。这就是我最困扰的地方了。” 
  “损伤严重吗?” 
  “很小,很小……尤其是他的车。我的奥司莫毕尔左侧完全凹下去了。这损失要我自己付的。目前我只好用租来的车,真是太不便了。” 
  “可以。”我说:“真到了有必要请私家侦探时,我们再好好讨论一下好了。我们目前太忙。到时我还要让你见见我的合伙人柯太太。万一和解不成功的话,你通知我好了。” 
  “这样也好,今天我们只是认识一下,互相谈谈,谁也没有对谁有什么承诺。”他说。 
  “大家没有承诺。”我说:“对土地也没有承诺。” 
  “我懂。”他说。我们互相握手。 
  我站在门口,看他走过外面的办公室,开门,走向外面的走廊。 
  卜爱茜说:“你看他老远跑到这里来,只是因为你出现在新社区而没有买他的地吗?” 
  “我不知道,”我告诉她,“这就是最令我担心的。” 

  
  


10



  我来到维多公寓,找了一个地方停车。我找个电话亭,找到葛宝兰电话,打电话给她。没有人接。 
  我等了半个小时,再打电话。 
  一个女人声音:“哈啰。” 
  我用极有信心的声音说:“宝兰?” 
  “是的。什么人?”她说。 
  我说:“叫玛莲听电话……快,要紧事。” 
  “你到底什么人?” 
  “省了。”我说:“十万火急,快叫玛莲听电话。” 
  “等一下。”她说。 
  她没有挂电话,我能听到对方有低低的谈话声。过了一下,玛莲的声音自电话传来,没有自信,胆怯地说:“喂,是我。” 
  我开始很重的在电话中呼吸着。 
  电话对面悲惨地大叫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我回到我的公司车,开始等待。 
  15分钟后,一辆计程车开到公寓前面。一位计程司机跑出车来。他看看住客名单,按葛宝兰公寓的铃。 
  我走到计程司机身旁。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问他。 
  他看看人,看看我手中夹的,笑道:“我看像张20块的钞票。” 
  “没错,”我告诉他,“是我叫的计程车。这里是20元。你拿去。我把帽子向上一举的时候,你就立即把车开走,回你的车行去。” 
  “不去别的地方了?” 
  “不去别的地方了。你回去就完成交易了。” 
  他看着我,满脸疑问的表情,我说:“要这个20块就照做。到你车里去,把引擎发动,我把帽子一抬,你就走路。” 
  “只是把帽子一抬?”他问。 
  “是的,”我说,“我总要找一个藉口。假如正好见到一位小姐,我会上去讲话,她会吓一跳,或瞪着我。你只要注意我手,我把帽子一抬,你就走人。” 
  “好。”他说,拿了钱,坐进计程车,去发动引擎。 
  30秒钟之后,脸色苍白的稽玛莲带了一只小箱子,自公寓出来。 
  我用手拿住帽子,抬一下,自头上取下。说道:“哈啰,玛莲。你跟我走吧。” 
  “你!”她惊叫道。 
  “是的。”我告诉她。 
  计程车自路旁开走。 
  “嗨!”玛莲想把它叫回来,但车子已走远了。 
  我说:“事情已经变成了我不喜欢的局面。玛莲,我现在……” 
  “但是,我告诉过你,我不再需要你了。丘先生告诉过你,你已经被开除了。我自己没有钱请私家侦探。” 
  我说:“你站在这里门口,你等于在给他们机会。你要不要跟我走,我给你找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地方去。” 
  “你能做得到吗,唐诺?” 
  “你想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看着我说:“不知道。” 
  我用一只手扶住她一个手肘,另一只手接过她的箱子。说:“走吧,玛莲。目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离开这里,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已离开了。” 
  我把她带向公司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怎样找到我的?”她问。 
  “依照判断,”我说,“再说,我可以找到你,别人也就可以找到你。” 
  “他们已经找到我了。” 
  我突然站停,惊慌地看向她:“怎么说?已找到你了?” 
  “是的,也只是半小时之前。电话来,有人对我朋友说一定要和我说话。” 
  “于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样的事,那重重的呼吸,什么话也不说。” 
  “只有一次电话?”我问。 
  她说:“下午电话响了四、五次。但是我都没有去听。我答应宝兰,我也不出去,也不接电话。我一辈子不要再住有电话的房子了。” 
  我说:“这件事比我想像中要怪得多,有计谋得多。现在,我要负责照顾你。” 
  “但是,为什么?丘先生对你……我又没有钱请侦探。我仅有的钱要用来让自己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我告诉她,“我不要你钞票。这件事我把它列为投资性质。” 
  “什么意思?” 
  我说:“当我查出这件事幕后是什么人在搞鬼后,我要在鱼钩上放点饵。” 
  “饵?” 
  “是的,我要他们奉献一点出来。” 
  “怎么奉献法?” 
  “这一点你看我的,”我说,“他们对你太过份了。这次你不能再做沙袋了。你要反击。” 
  “唐诺,”她说,“我希望知道能不能信任你。我想也许……但是……看你也怪怪的,说不上来。你使别人不了解,你太有自信心。” 
  “这只是工作时候的态度,”我告诉她,“我自己一再练习,用来增加客户信心的。” 
  “但是,这没有增加我的信心呀,”她说,“对女性客户也许这一套用不通。对女性客户要,有一点点……” 
  “我吓怕你了?”我问。 
  “不是怕你。只是我好像在暗中摸索。你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是知道。”我告诉她。把公司车门打开:“请。” 
  我把小箱子向后一摔。玛莲坐到前座右侧的位置。我绕过车子到左侧驾驶座,发动引擎。 
  “我们去哪里?”她问。 
  “第一,”我说,“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地方。你再也不会听到任何你不要听的电话。” 
  “希望能相信你办得到。” 
  “好,”我说,“就拿这一点来做个试验。你以为我过于自信。假如你再接到一次这种电话,就算我是大乌龟。” 
  “你要真能让我脱离这种苦难,真能让我安心睡一个晚上不要安眠药片,那就太好了。现在我每次睡觉都做恶梦,醒来总是一身冷汗,瞪了眼看电话,等它响。” 
  “忘了吧,”我告诉她,“现在开始,你身边都是朋友。” 
  “但愿真如你所说的。我总是觉得孤独无助,缺少真的朋友。” 
  “你怎么会想到到宝兰的地方来的?”我问。 
  “这是我惟一能来的地方呀。” 
  “你认识她很久了?” 
  “是她的主意,我才离开盐湖城我本来的工作的。她对我现在的职位非常清楚。好像宝兰是太平洋职业人事服务处一个主管的好朋友。这家公司又介绍所有雇员给我现在服务的公司。她知道了有一个好缺等着找人……真正的好缺。而且她知道我的资历,能力,绝对通得过测试的。” 
  “所以,你辞掉了盐湖城的职位,到洛城来,主要是受了……” 
  “不是,不是,”她说,“我本来有两个礼拜的休假,我乘飞机来这里找宝兰。宝兰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 
  “我知道,”我说,“艾克逊。” 
  “不是,不是艾克逊先生,这件事和他无关,她的朋友是韩多娜,她主管所有人员测试。” 
  “艾先生查看了我的背景和资料。然后把我交给韩多娜。她测试我速记、打字、信件处理、速度、正确性等等。” 
  “你通过了。” 
  “当然,”她说,“我真的很能干。唐诺,我们去哪里?” 
  “我们现在只是开一段时间车,”我说,“先确定绝对没有人在跟踪我们。我在找一个正要改变的交通信号,这样……你看!这是机会。” 
  前面的交通信号灯转成黄色,我把车一下开过去看到它变为红色。 
  “向后看,”我说,“看看有没有车跟我们过来?” 
  “没有,你是最后通过的一个,”她说,“所有车都停下来了。唐诺,这实在也算闯红灯的。” 
  “闯黄灯。”我说。 
  “我知道,但是黄灯也该停车的。” 
  “我也知道,但这正是我要的。坐稳了。”我说。 
  我把车转入支路,又立即左转,转过来就加油。我说:“继续讲,告诉我你是怎样到葛宝兰住的地方去的。” 
  “我今天早上一早打电话给她,要她9点钟开车在我公寓门口等,不见不散。我不敢乘计程车,因为他们一定会追踪计程车……唐诺,你想这些是什么人?都是想干什么?为什么找上我?我能给他们什么?” 
  “我不知道。”我告诉她:“这是我们一定要查出来的。等我们有了答案。我们就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