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
龙焰蝶不是不怕,只是反正她这条命也是安瑟姐姐救回来的,顶多就是还回去罢了。
原本,她还打算如果众人不马上出手营救,那么就算是单枪匹马,她也会偷偷潜入杀龙楼,救出安瑟。只是,偶然的一个转头,却让龙焰蝶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是一个多么不存在的存在,说他冰冷也不是,因为他的眼里根本不存在温度,或者该说,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确切的知道那是个人,龙焰蝶说不定会以为那两颗灰色的东西不过是两块铁,而不是人的眼睛。
眼见龙焰蝶莫名的发愣,和脸上忽然露出的恐惧神情,众人渐渐察觉不对劲,纷纷往龙焰蝶视线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居然有个不知名的人混了进来!要知道,这里头可全都是武林人士,其中不乏许多高手,只是,竟然没有人发觉到此人的到来。
众人一时间也都愣住了,全因为那银眸中的“无”而愣住。
而那人似乎也不打算采取什么行动,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但光是“站在那里”这样的一种气势,却让现场的众高手无一敢先动。
龙焰蝶好不容易才从那毫无感情的银眸中脱离,细细打量此人,若不看那双眼和那身气质,他看起来无疑是个清秀的男子。如黑夜般乌黑的头发披在肩部,配上紧身黑装,当真是黑得彻底,却不至于给人怪异的感觉,好像他天生就该这么穿,黑色就是属于他的颜色,就如同夜晚本该是黑的。
如果那对眼睛有些光彩的话,简直可说是黑夜中的明月吧……忽然间,龙焰蝶情不自禁的脱口“黑夜中的明月,银色光辉……是银月吧?”
话一出口,就连龙焰蝶自己也愣住了,众人顿时如当头棒喝似的,都清楚了眼前这银眸男子究竟是谁,而且没有人环疑,且良前的人肯定就是杀龙楼的第一杀手银月!
然而最怪异的是,那银月到后来一直都没有动过,因此众人也没有人敢先动,就怕成为银月第一个开杀的人。
但是龙焰蝶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觉得银月不是来杀人的,倘若他是来杀人,那么现场的人早就死光了,而且会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就已经被杀死了。
而后证明龙焰蝶的直觉一点也没错,银月和众人僵持了一个时辰后竟然又无声无息的走了,以致于龙焰蝶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觉得冼神之间就这样不见了。
接下来,只要武林一有大型聚会商讨要如伺进攻杀龙楼,就会发现银月默默的站在角落旁。其中有一次,居然有人想对银月出手,结果那些在银月面前,双手正要祭出武器的人,全都在喉咙上被开了道血痕,从此众人根本不用再担心要不要去救神医这个问题了。
积极参与营救计划的龙焰蝶,也成了最常看见银月的人,或许是因为她急是东张西望吧,因此,她常常是第一个发现银月身影的人,然而,其中的多次聚会往往都因为银月而中断,这也让龙焰蝶自然越来越痛恨他了。
但更令她痛恨的是,自从银月出现后,自己竟再也不敢起了单枪匹马去搭救姐姐的想法。
最后,安瑟姐姐安然被释放,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恐怖的杀手……
“这是利奥拉,是第一杀手握!这是龙焰蝶,是我最好的干妹妹。”
安瑟仿佛不知道身旁的黑衣男子是危险人物,只是笑着介绍银月,龙焰蝶也只能僵硬着脖子点点头。安瑟开心的倒茶,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开始水无止尽的“聊天”,虽然从头到尾都只有安瑟一个人在说话,银月在旁静静的倾听,而龙焰蝶却只能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戒直盯着银月,深怕他会突然发难。
只是……那无一般的眼神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龙焰蝶有些讶异的细心观察着银月,只见他原本如钢铁般的冷然双眼中似乎起了波纹。
而银月马上就察觉到龙焰蝶的目光,银眸突然转向了她,一般寒意顿时爬上了龙焰蝶的背脊,而那双银眸在离开安瑟的身影后,又恢复成那不存在的无。
银月,毕竟是恐怖的第一杀手,龙焰蝶的手始终不敢稍离腰间的鞭子。
龙焰蝶从回想中回神了过来,却见银月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了,她赶忙加决脚步追上去。
和银月并肩而行的时候,龙焰蝶不禁转头观察着银月的侧脸,和银月再度相遇后,她一直都很诧异,银月的银眸似乎对其他人也有了反应,不再是只对安瑟姐姐一人。
但是现在……龙焰蝶有些疑惑,不知究竟是何原因让银月抓狂了,以致银月此时的眼神冰冷得异常,虽然,还没到以前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无一般的恐怖。
姐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抓狂?龙焰蝶的心头很是沉重,她知道,就算安瑟成为了魔头,银月都不见得会对她生气,说不定他还会变成魔头底下最强的爪牙。因此,龙焰碟根本无法想像,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银月看起来如此悲愤?既然他急于寻找安瑟,那么此事应该和安瑟有关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龙焰蝶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她根本没打算会从银月口中得到答案。
谁知道,银月不但听到了,还猛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龙焰蝶。
龙焰蝶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银月不高兴她的话,打算来个一刀灭口之类的,只是,她手紧握着鞭子良久,却也不见银月有任伺动作。
突然间,银月再度转身前行,只是脚步放得更慢了,而且低低述说的声音开始传来,若不是周围杳无人烟,龙焰蝶还真不敢置信那竟是眼前的银月在说着故事!她只好静静的倾听着,听银月缓缓说起初次遇见安瑟,直到被武林人士追杀,然后掉落至异世界的种种。
当故事越往后推进,说到掉入黑洞回到这个世界,然后又遇上主上,发现主上就是格勒时,龙焰蝶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沉重。最后,利奥拉终于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也全部说完了,几乎足足说了好几个钟头的故事,且完全是凯司的版本,而不是利奥拉自己缺三漏四的简陋故事。
利奥拉用着平板的声音说完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当他说到格勒猜测安瑟是虚幻的,是白龙变出来的时,那平板的声音不禁起了一点颤抖。待说完了后,利奥拉便不再说话了,此时他不想说话,只想听,听一个比他更熟悉安瑟的人会怎么说?她会说安瑟是幻影吗?还是大声反驳,认为安瑟确是真人?
利奥拉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期望,希望结果会是后者,如果龙焰蝶用最坚决的态度反驳说安瑟绝对是真人的话,那么他也会继续相信安瑟的确还是他心目中那个聒噪、仁慈而美丽的安瑟。
“我八岁的时候遇到安瑟姐姐……”此时龙焰蝶却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开始述说起自己的故事。
“那时候,她看起来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了,我总是以为安瑟姐姐天生丽质,以致都过了快二十年,她的样貌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果然!利奥拉握紧了拳头,使得他的指甲深深戳进了肉里,留下几道小小的红痕。
龙焰蝶似乎发现了利奥拉的异状,她不耐的说:“我都听你说完了现在换你静静听我说,好吗?”
听到这话,利奥拉这才努力缓和自己心中的情绪,拳头再度缓缓放开龙焰蝶再度述说起童年时光,那段她和安瑟相处过的时间……
“那时,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找遍大夫也治不好的病,画漪派上上下下几乎全都放弃我了,也不教我武功了,让我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等哪天安安静静的死掉,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可是我还是很想学习武功,总是安静的在旁边看着同门师姐妹练功,直到那天,我早上一起床后,心中就觉得很怪,胸腔似乎空荡荡的但是,精神却又特别的好。那时候,我自己也很明白,那天大概就是我的死期了,田此他无心再去看人练功了,心想,师父也算待我不薄,还是不要在死后给她带来麻烦。
当时我一个人默默走到山顶的悬崖边,打算跳下去一了百了,只是,我脚都到悬崖边了呢……”龙焰蝶说到这里,不禁露出微笑。
“停脚!我叫你停脚听不懂吗?”
龙焰蝶小小的脚正抬高了一半,身子就如断线的风筝般在山顶的大风中摇晃不定,但这时,有人喊住了她,还用这么奇特的喊法,让龙焰蝶不禁想回头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这一回头,一个纤细的身影马上扑了过来,把龙焰蝶抓离山崖边,又紧紧抱着她,抱得她都生疼了,只是龙焰蝶却不觉得痛苦,反倒是那人身上的温暖让她寒冷的身体和心灵都暖了起来,几颗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那人抱着她走了好远的路,才把她放了下来,一边擦着她的眼泪,一边安慰着她。这时,龙焰蝶才看清眼前的人,那是多么奇特的一个女人,只要看过了,没有人会忘记那头奶白金色的长发。
“你还这么小,为什么要寻死呢?”
“因为我就要死掉了。”龙焰蝶这时终于真正感觉到死亡的可怕,她不想死,却非死不可,为了逃避今天即将一秒一秒等待死亡的痛苦她只能选择先结束生命。
有着奶白金色长发的女人观察了她一下,然后淡淡的笑着“我叫安瑟,你要记住,在安瑟的面前,没有人死得掉的。”
就是那堪称狂妄的话语,让龙焰蝶心甘情愿的跟随安瑟而去,而她后来也真的没有死掉。
说到这里时,龙焰蝶转过身来,严厉的对利奥拉说:“现在,你告诉我,是一个幻影救了我的命?”
“还有你!在遇见姐姐之前,你根本不是个人,因为你没有心,没有生命,如果安瑟是幻影,你认为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可以带给别人新的生命吗?”
利奥拉愣了愣,转头看向龙焰蝶,脸上的表情不禁流露出一丝脆弱。
这脆弱也让龙焰蝶有一点心软,她叹气道:“你重获感情的时间太短了,所以你的心总是很脆弱,经不起一丝考验。”
她苦口婆心的接着说道:“但是,回想看看啊!银月!回想每一个你和姐姐相处过的画面,回想她的每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那是一个幻影所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听龙焰蝶这么一说,那个聒噪、爱讲八卦,同情心泛滥的奶白金色长发的主人似乎又回到利奥拉的脑海里,银月过去的“无”的特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利奥拉那总是被凯司叫作冰块脸的表情。
利奥拉有些慌乱的想寻求解答:“但、但是格勒的话,白龙的事情……”
“我不知道。”龙焰蝶直接的回答,随即又补充道:“事情总会有答案的!找到了安瑟姐姐,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但是我相信那个赋予我们两个生命的安瑟,她的确是存在的。”
来找我,来找我……
就在这时,利奥拉猛然看到挂在龙焰蝶脖子上的龙十字项炼正急速的闪着白光,似乎很是焦急的样子,他忍不住将手放到龙十字项炼上光芒也一直温暖的闪现着,只是此时他的心境不同,感受到的总是不一样。
我会相信你的,安瑟,我会相信你……利奥拉轻轻抚着项炼。
“不是我要打扰,但是你的手正放在我的胸部上。”龙焰蝶有点僵硬的提醒着:“我是女的,你是男的,男人不该乱摸女人的胸部!这点,就算是你这个冰块也总该知道吧?”
“对不起……”
第三章白天的路
白天紧跟在新师父顽岩老人的身旁,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异状,为了配合师父缓慢的动作,白天特地慢下脚步,谁知道,反倒跟不上顽岩老人了。
白天愣了愣,看着师父越来越远的背影,心想,怪了,师父看起来明明就是脚步跪珊的样子,但实际上的速度其实是很决的。
白天心中有了疑问,马上就想找到解答,他连忙决步跟了上去,在走到顽岩老人身后几步时,也不刻意慢下来,他甚至还是小跑步的,然而说也奇怪,白天和顽岩老人的距离总是差了那么几步。
不知不觉中白天的脚步越来越决,他想超越师父,只得越跑越决,最后几乎是冲刺了,但是眼前那跪珊老人的背影却总是在他前面不远处。白天不是个会认输的人,也不是会半途而废的人,他一边快跑,一边暗暗观察着顽岩老人走路的姿态,那不急不徐的身形下竟有着飞快的速度。
白天转念一想,又把脚步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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