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侦探集
杂的安全系统后门锁发出的咔嚓声,好让总是乐于助人的管理员进来。笑声和玩笑
声,请他喝茶。女孩那充满热情和感激的声音,然后当她意识到他期望的是一种什
么样的报答时变成了恐惧。
“噢,天啊!”托妮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她感到头晕。“别,请别。”她浑身
颤栗,一种她未料到的强烈的震颤抖动着她弱小的身躯。“我只想让你修理一下录
像机。”她小声说。
托妮停止了思想,不再去想剩下的了。她感觉到麦卡锡那温暖而有力的手在她
的肩头抚摩着,听到他说:“告诉凶杀案组检查一下这个管理员。”
她睁开眼睛,向下看了看地板上那一动不动的弱小的身躯。
“我们会抓住他的,女孩。”她轻轻地许诺说。
对街
我走到窗边,掀起窗帘向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赶忙扔下窗帘。
“你这个笨蛋!”我转身对贝利叫道。
“老板,你怎么了?”他很委屈地问。
“没什么,”我勉强镇定下来说,“只是警察局就在我们对面。”
“我知道,”贝利很平静地说。
“你知道,”我说,“那很好,是不是?”我指了指桌上的电话机、预测赛马
结果的单子、几卷易燃的纸以及赛马日程表,“他们一看见这些会很高兴的。不用
乘车,只要进入大厦,楼,就能抓到我们。你这个笨蛋!”
“他们不会闯进来的,”贝利说。
“不会?怎么不会?”
“你看不出来吗?”贝利摇摇头,“我的安排是很周密的,再没有比这里更安
全的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没有读过《一封被窃走的信》吗?”
“什么信?”
“被窃走的信,”贝利说,“那是爱伦。坡写的。”
“没有听说过,”我说,“他是干嘛的?”
“他是个作家,”贝利耐心地解释说,“他100 年前就死了。”
“这个作家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老板,我正要告诉你,”贝利说,“他写了这篇名叫《一封被窃走的信》的
小说。你知道,里面每个人都想找到那封被偷走的信。只是没有人能找到,你知道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
“因为那封信一直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我不明白。”
“每个找信的人都认为信一定藏在什么地方,”贝利说,“你知道,他们都找
那些很隐秘的地方,但是,没有人去查最醒目的地方。”
“这又怎么样呢?”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把办公室设在这里,”贝利说,“原因是一样的。警察可能认为我们是
开店铺,一旦他们听到什么风声,想要调查的时候,他们会去查那些组织,对不对?”
“对。”
“好,所以,他们会彻底调查镇上所有的组织,所有经常下赌注的地方。他们
绝对不会在自己附近查,更想不到我们就在他们对面。”
“你胆子真大,”我考虑了一会儿后说。
“我胆子当然很大,”贝利说,“妙就妙在这儿,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告诉那人租房子做什么?”
“我告诉他,我们是一家工业零件制造商的代理,没有存货的仓库,只是设一
个联络处。我甚至在窗子上涂上一个假名字。”
“假代理商名?”
“是的。”
“这个房东,”我说,“随时会上来,万一撞见,我们不就措手不及了?”
“不会,我说我们不想受到打扰,他说他明白,不会来打扰的。”
“楼下是干什么的?”我问。
“一家保险公司,”贝利说,“不用担心。”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我想贝利可能是对的,警察当然不会到他们自己门
前找赌马组织。
“当然,”贝利得意地说,“我这一招棒极了。”
“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
“老板,在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办妥了。我找到8 个人,5
个在酒吧,一个在香烟店,一个在弹子店,一个在餐馆。现在,只要一声令下,就
可以正式营业了。
“好,”我说,“那么就开始吧。
“学无止境啊,”贝利微笑着说。
“你说什么?”
“我刚读到的一句话。
“别死啃书本了,专心于我们的工作吧,”我说。
贝利觉得我这话很奇怪。
第二天上午9 点半,头一个联络员把他收集的赌金名单用电话报过来,过了一
会儿,其他几个联络员也把他们的名单报来了。从名单数量上看,这个镇上的人很
有钱。
我坐在办公桌前,把赌金名单抄送那卷易燃纸上。那种纸很薄,很像洋葱的皮,
我们之所以用那种纸,是为了以防万一,当遭到警察突袭时,可以用根火柴把它烧
掉。没有了证据,也就没有了罪。
我在抄录的时候,心想,贝利,你这个家伙真聪明。
10点45分,也就是我们正式营业1 小时15分后,有人敲我们的门。
我和贝利都怔住了,互相瞪着对方。
“是谁?”我低声问贝利。
“我不知道,”贝利说,“可能是房东。
“我记得你说过,他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贝利摸摸鼻子。
电话铃响了。
“别让它响!”我低声吼道。
贝利拿起话筒说:“等一会儿再打来,”然后放下听筒。
门上又响起敲门声,这一次声音大了点。
“你还是去开门吧,”贝利说,“如果不是房东的话,可能是邮差什么的。”
“是啊,”我说。
“我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贝利说,“如果是警察,他们不会敲门的,对
吗?”
我松了一口气。贝利说得对,如果是警察,他们早就冲了进来,不会站在那里
敲门的。我走到门边,轻声问:“谁啊?”
没有人回答。
又敲了一下门。
我把门打开。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枚警徽,它闪着光,别在蓝色的制服上。我的眼睛向上移,
看到一个粗大的脖子,脖子上面有一颗硕大的光头。
“你好,”那光头微笑着说。
接着,我看到另一个穿制服的。
“天哪!”我叫道。
“我是本镇的警长,”光头说,“我——”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嘴唇发抖。“贝利!”我低声叫道,“贝利!”
“什么事?”贝利问,瞪大双眼。
“警察!”我大叫道,“那纸——贝利——那易燃纸。”
“警察!”他也太叫一声。
门被推开了,我被撞得跌进一张椅子里,然后又倒在地上。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这里在搞什么——啊,我明白了。”
“警察!”贝利大叫一声,扑向办公桌。
“小心,杰克!”那阴沉沉的声音说,“易燃纸!”
一个穿蓝制服的在我眼前掠过,拦住贝利,用手一扫,纸落了一地。
“搞赌马的,”等蓝制服的人说。
“哈哈!”阴沉沉的声音冷笑道。
“就在对街干,”穿蓝制服的很惊讶地说。
我伸手摸摸头,头上撞了一个大包。我望望四周,贝利已经被穿蓝制服的抓住
了。
“贝利,”我叫道,“我要杀了你!”
“可是,可是——”贝利结结巴巴地说。
“就在警察局对面干!”那个穿蓝制服的人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哈哈,”那个光头冷笑道。
我们被带下楼,穿过大街,关进牢房。
贝利运气很好,没有跟我关在一起。
我坐在又冷又湿的小床上,头上的包越来越大,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要紧
的是让贝利头上长包。
过了一会儿,他们把我带到警长办公室,他看了我一眼,又冷笑起来。我坐在
椅子上,凝视着墙壁。
“这是我见过的最荒唐的事,”警长用手帕擦了擦两眼说,“竟然在警察局对
面干非法勾当。”
我咬紧牙根。
他想了一会儿,又冷笑起来。
“住口!”我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犯了什么病?”他问。
“听我说,”我说,“我可以单独跟贝利在一起待2 分钟吗?”
“干什么?”
我恶毒地笑了笑。
“哦,我明白了,”警长说,“是他出的主意,对吗?”
“对,是他出的主意。”
“真是荒唐之极,”警长说,“真是——”
“嗯,”我说,“你究竟怎么发现的?”
“哦,说实话,我们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一
直到我们冲过去才发现。”
“那你们到那里干什么?”
“营业执照,”警长说,“在本镇,任何行业都要有执照。”
我仍然不明白。
“我前天看见你们在窗子上漆上公司的名字,”警长说。
“那又怎么了?”
“有新公司开张,这有益于本镇的经济发展。可是,你要知道,还是要办营业
执照的。我的工作是维持治安。我一查,你们根本没有申请执照。”
我难过地想:贝利,你这个笨蛋!
“所以,”警长说,“这个公司是非法的,不过,我刚才说过,新公司有益于
本镇经济的发展,我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就赶你们走。于是我想正式拜访你们一下,
向你们表示欢迎,同时请你们申请执照,并没有想到别的。”
“你经常亲自出面处理这种事情吗?”我问,“你可以打电话啊。”
“当然,”警长说,“我们一般都是用电话,不过,也有例外。”
我叹了口气,“什么例外?”
警长微微一笑说:“例如你们就在我们对面。”
多丽姨奶
作者:阿戴丝·梅哈
紧闭的窗户外,常春藤的叶子在冬季第一场真正的风暴中敲打着小小的玻璃窗。
尽管房子盖得很严实,窗子也密合得不错,多萝西仍然冻得发抖,感觉那些厚厚的
窗帘一定被狂风吹得飘动起来了。窗帘只拉上了一半,因为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在她舒适的玫瑰色的房间中,放心地躺在她出生的那张床上,多萝西应当感到
满足了。但是,上个月她失去了这一切。这个强健的老妇人曾经驯服过野马,养大
了她的三个侄孙子——尽管没能使他们成为有责任心人——管理着她在父亲留给她
的破烂农场基础上建起的马场。她现在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她成了一个废人,整天裹着丝绒毯子,囚禁在这间和她性格完全不和的屋子里。
浅玫瑰色的毯子,深玫瑰色的天鹅绒窗帘,床单上迷人的花朵图案,这些都是她母
亲喜欢的东西。
多丽是个农妇,养马人,意志坚强,身体强壮,在过去的六十七年里从未生过
病。这次卧床的事使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恐惧。
轻轻地摸了一下——胡说八道。你可以抚摩猫或是马的鼻子,但她这回更像是
受到了一次打击,不仅仅是针对她的内心,而且包括她所代表的一切。最糟糕的是,
还打击了她最为珍视的一样东西——自立。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羞怯的敲门声告诉她是第三个侄孙子的妻子辛西娅
来了,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巧克力和下午的报纸。
多丽叹了口气。“进来吧,”她咕哝着说,“把那些见鬼的窗帘拉上。风好像
直想钻进窗子里来。我这么把年纪了,可不想和风同床共枕。”
辛西娅按老样子把托盘摆好,架在多丽的大腿上,然后走过去拉天鹅绒的窗帘
绳,把夜晚的寒气关在了外面。她动作优雅,做事细心周到,就好像钻石划在玻璃
上一样强烈地刺激着这个老妇人的神经。她怀疑辛西娅在没人的时候远不如她现在
表现得这么淑女。
“你就坐下吧!”多丽命令道。“别忙活了!我喜欢屋子里乱糟糟的,让我感
觉更自在。”
她把糖稀搅进冒着热气的巧克力里,试着尝了一口。哈!那股暖流使她放松了
一些。她靠回到枕头堆上,强忍住对这种装腔作势的厌恶。
“给我讲讲那匹母马——文罗先生查出她哪儿疼了吗?她太宝贵了,不能有任
何闪失。告诉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