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对决
秦川不耐烦地在旁边插话:“什么警察就来了?我们警察就是干这个的,你私自改动下水管道,违反了相关的条例,我们就是今天不来,以后也会来。”中年人还是苦着脸:“我运气怎么这么不好,家里的下水管道莫名其妙地漏了,我告诉了街道好长时间也没有人理会,今天刚决定把管子接到外面,就让你们给碰上了。”
秦川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遇到实际困难,应该找相关部门解决,大家都像你这么办事情,社会还怎么管理?”
中年人被抓了一个现行,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您说得对。”
水管边上的脚手架上,两个工作人员听到下面有警察,都停了手中的活,看着他们。
邢天抬头看看:“怎么,你还挺有公德心,不光给自家改管道,还把别人家的也给解决了?”
中年人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前两天,我们家和楼下三楼的住户浴室的下水管道都漏了,我们已经跟物业说了,可物业来检查以后说是因为我们使用了什么腐蚀剂,才把管道给弄穿了,要修可以,得交钱。我们两家一沟通,都没用过什么腐蚀剂,这明显是物业在推卸责任,我就找街道。可街道一直没有给我们答复。”
邢天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什么时候下水管漏的?”
“两三个星期吧。”
邢天秦川两人对视了一眼,转身走进楼道。四楼的浴室,就在安静家楼下。
邢天、秦川直接进入安静的浴室。一段时间的空置,屋中的家具上面已经落下了一层灰。
两人的目光同时停在了墙角的浴缸,秦川上前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浴缸的表面,邢天则一动不动,陷入思索。
邢天看着秦川慢慢把手伸到了浴缸的下水出口处,连忙制止:“秦队,如果咱俩想到一起的话,最好还是把痕迹鉴定小组请过来。”秦川回头看看邢天,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些事情应该交给专家来处理。”回头看看浴缸:“如果咱们想的是真的,那咱们这次的对手,可就更加不能小看了。”
邢天点点头:“是的,我一直都不敢小看他,可还是觉得低估了他。”
邢天这个时候想的是,如果连现在这一切也在对手的计算中的话,那这个对手就实在太可怕了。
邬春晓已经在作最后的准备,他把行动时间定到了周日的凌晨。
邬冬强看着面前的两个包,有些不耐烦:“您从很早的时候就要我和哥哥练习使用降落伞,可在实际当中一次都没有用过。”
邬春晓严肃地说:“这种东西,用一次就够了。”
邬冬强不服气地说:“也许我本来没事,用了这个反而出事了。”
“跳伞的系数不是太高,而是太低。”
“反正我不想用这个,我什么都不怕。”
“一个人要是什么都不怕,那他一定活不长。”
在安静家的浴缸下面的下水道中取得了一些酸渣,其中有几根疑似人类毛发的东西。
秦川对邢天的兴奋有些不以为然:“邢处,您怎么这么高兴?即使真的发现了什么证据,最多也只是证明了这里是案发的现场,其实这都还不好说呢,只能证明这里是分尸现场。”
“那不同。这一方面是你说的,能够在安静案上进一步;另一方面,也是印证了我前一段时间的一个新想法。”
“什么新想法,关于什么的?”
邢天轻轻摇摇头:“还不成熟,但是这次发现对我的想法是一个很大的印证。”
秦川看了邢天半天,看邢天还是不开口,失望地说:“又装神秘。”(敬请关注《巅峰对决》67)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67)“不是装神秘,而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错误的判断……”
秦川“切”了一声:“我党还一直坚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呢,你现在只是提出一个想法而已,一个人想肯定不如两个人,快说出来,咱们一块儿研究一下。”
邢天被纠缠不过,笑着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胡适的话,说的是治学态度,到你这里倒成了我党的一贯态度了。不过,我这个想法也确实应该跟你探讨一下。”接着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秦川听完之后,直直地盯着邢天,良久之后摇摇头:“邢处,您是不是真的觉得心理分析有那么神奇。”
“嘲讽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看样子你是不赞成我的观点了?”
秦川犹豫了一下:“出于一个老刑警的经验,我不认同你的看法,但是作为你的副手,依据你已往的出色表现,我又觉得你的看法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表态。”
“当年武则天想从昭仪变成皇后,高宗李治征求长孙无忌的意见,三次挑起话头,三次被长孙无忌转到其他事情上。后人总结,长孙无忌这种不表态,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他不同意。”
秦川失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为了表示我不是不同意,我决定支持你,这行了吧?”
邢天呵呵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痕检那边能够出结果?”
秦川摇摇头:“你干吗不自己去问小华?”
邢天苦笑一下:“小华现在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川怪笑一声:“原来邢处您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啊!”“别开玩笑了,电话通了,你告诉她我们希望尽快拿到报告。”
华天雪的报告出来得确实很快,她也破天荒地再次出现在邢天的办公室邢天复婚之后,她再也没有主动到这里来过,工作上的事情也总是在电话里请示。
“三根毛发当中,经过对比,确认一根属于安静。”
屋中坐着的其他人都在等着华天雪的发言,她却坐了下去。
蒋勋忍不住问道:“没了?”
“没了。”
“其余两根呢?”
“没有对比对象。只能确定不属于安静。但根据染色体判断,应该属于男性。”
蒋勋咂咂嘴:“也就是说是邵江的?”
“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找到对比对象,不能确定。”
邢天低着头在纸上不断地画着什么,这个时候抬起头来:“酸渣当中还有什么物质?”
华天雪犹豫了一下:“酸渣还没有完全分离完,所以先做了毛发的分析。”
“我记得,人的盆骨、股骨很难被溶解掉?”
华天雪点点头,她已经明白了邢天的意思,站起来:“好的,我现在就去分离酸渣。”
邢天加了一句:“我会尽快把邵江的标本给你送过去。”
华天雪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秦川凑过来:“你怀疑,邵江也被……”
邢天点点头,拿起报告递给秦川,问道:“溶化一个50公斤的人,需要多少硫酸?”
蒋勋回答不出来,秦川接口:“这与浓度有关,如果是浓硫酸,也就是工业用的浓硫酸,大约需要4000毫升。”
邢天点点头:“这与我的了解差不多。那么,需要多少硫酸才会让楼下两层的铁管都被腐蚀?”
蒋勋咂咂舌头:“好家伙,卫生间的下水管道都是生铁铸的,要腐蚀两层,差不多需要7000毫升左右的浓硫酸。”
“来源?”
蒋勋:“我的一个亲戚是做水暖工的,有一次闲聊的时候说的。”
秦川看完报告,听完这段对话,有些震惊地对邢天说道:“这也在推断中?”
邢天的面色也很凝重:“如果最后能够证明邵江也是受害人的话,我的推断就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张葵终于无法再忍受了,他设置了新的密码,但是账户中的钱还是再次消失,这一次,连他的妻子也认为,只有报警才能解决问题。
来到警局的张葵,这次受到了邢天的接待:“这么说,连续两次,对方都是提供了正确的密码之后,从账户上把钱转走的?”
张葵连连点头:“我专门问过银行的人,据柜台工作人员回忆,来人甚至没有犹豫或者尝试,直接就输入了正确的密码。”
邢天:“也就是说,那个人知道正确密码,即使是你改过的。”
张葵:“可不是么,您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么?”
邢天同情地说:“担心自己其余账户?”
张葵摇头:“不,是害怕。与钱无关,就是没有安全感。”
张妻在一边插话:“就是,这种感觉太恐怖了。就好像,就好像……”她努力想找一个形容词。
张葵把话题接了回去:“就好像有一个人,一个隐形人,他就在你身边,看着你,观察着你,知道你的一切秘密,但是你就是看不到他。”说着,夫妻两人一起打了一个冷战。
邢天皱着眉头,如果真的像张葵夫妻两人形容的这样,这将是一个十分严重的案件:“你们再仔细想想,这个密码真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两人连连点头:“除我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张妻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警官,您可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邢天只能好言安慰,在记录了基本情况和答应尽快进行调查之后,夫妻两人准备离开。邢天像想起什么:“张先生,请问您以前是否有过极度紧张、焦虑的时候?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您的职业会不停地面临挑战。”
张葵回答:“是的,说起来我还一度得过疑似心脏病。”
邢天没有继续询问,微笑着把这两个人送走。
秦川走了过来,看着离开的张葵夫妻,低头笑着说:“又是来报案,说自己的钱丢了?”
邢天:“是啊!不过这次又发生了新的一次被盗。”
“我们都觉得像报假案,这次是不是还是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具体情况?”
邢天摇头:“这次他们把情况说得很详细。看来需要仔细地查一下。”
秦川苦着脸:“最近恶性案件不断,我的人手基本都撒出去了,有些捉襟见肘啊!”
邢天安慰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考验我们的能力。”邢天犹豫了一下:“秦队,这个张葵,在相关材料搜集完之后,尽快安排一次我和他的单独会谈。”
李汉魂看着面前的邢天:“那么你最后得出这个结果?”
邢天:“我在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国外的导师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当所有的不可能都被排除之后,无论剩下的结论多么荒谬,看上去多么不可思议,它仍然是答案。”
李汉魂:“可是在这次的推理之中,你并没有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而你的答案确实是非常荒谬,非常不可思议。”
邢天沉默了一下:“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告诉您我的推论,基于两个原因。第一,随着其他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这个推论成立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华天雪已经在酸渣中找到了人体的胆结石,人体的所有部分都有可能被腐蚀,可胆结石不会。”
李汉魂:“可胆结石也不会具有个人特征,也就是说这颗胆结石并不能提供直接证据,证明受害者除安静之外,还有一个人。”
“也不能证明没有。”
李汉魂一笑:“这句话就有强词夺理之嫌了,别忘了,司法原则是‘谁主张,谁举证’。”
“但是联系超出常理的硫酸用量,应该已经形成了证据链。”
“首先,这个链条并不严密,其次,三点才能形成平面,只有两个点来支撑,一定不稳固。”
邢天有些沮丧。
李汉魂:“接着说你的第二个原因。”
邢天振奋了一下:“在这个推论成立的基础上,我认为嫌疑人马上就要进行一个大动作。因此我们应该作好准备。”
李汉魂闭着眼考虑了一会儿:“准备要指向何处?”
邢天这次毫不犹豫:“钱在何处,就指向何处。”
“理由?”
“能够支撑这么大的行动,推动力只可能有两种:情感,利益。鉴于被害人的背景各不相同,可以排除情感的因素,那么剩下的只有利益。”
“具体说。”
“银行、珠宝商店等大量现金聚集的地方。”
李汉魂又思考良久:“也就是说,假如这次行动当真发生,JF69还会出现?”
“是的。”
李汉魂长出了一口气:“实际上,如果你只用这个理由来说服我,我已经同意了。”
邢天点点头:“我明白,但是那样就是利用了您的感情,我是真的认为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
李汉魂拿起笔签字:“希望你是真的正确。”
邢天接过李汉魂递过来的文件夹子:“我有信心不让您失望。”
李汉魂摇摇头:“即使我支持,你面临的困难仍然巨大,你知道在S市像你刚才提到的金融机构有多少么?”
邢天:“不管有多少,也要做准备。有准备总比没有要好。”说罢敬礼。
不管邬春晓的计划有多么严密,如果他之前的行动没有成功,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以个人力量对抗国家机器。而一场战争,如果在资源方面完全不对等,那么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以强胜弱。
但邬春晓不愿意相信这一点,虽然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了警力并没有被他的行动所调动,他仍然要试一试。
邬冬强没有站在战略高度上看待问题的能力,他只是按照父亲的交代,一步一步地进行着被安排好的行动。只是现在,当他站在中心银行对面的高楼上的时候,他对父亲的话有了疑问:“爸爸,您说过,在咱们行动的时候,应该是警方力量最虚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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