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假眉毛等。他迅速地把它粘贴好,猛的把脸转向老人。
    “怎么样?这样你能看出我是谁吗?不过,这还是半成品。你瞧着我再加工一下。”
    株儒把盛放假发的抽屉放回原处,又拿来一个小一点的抽屉和镜子。
    青年左手拿着镜子,仔细比较了一下自己和老人的脸,然后从抽屉中拿出各种大小
不一的笔和刷子,在各种颜料盒子里蘸上颜色,像画家似的巧妙地在自己脸上描画起来。
    仅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就化完了装。他额头和眼角上隐隐约约的皱纹描画得几
乎使人辨不出真假。
    青年突然把脸转向老人问道:
    “老头,你看如何啊?”
    过堂老人佩服地点着头说:
    “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没想到化装这活如此厉害。您这么一化装,甚至使我
觉得好像有两个相同的我。”
    “哈哈哈哈,我的化装术和演员化装不大一样啊。”
    您瞧,大曾根从语言到声音都已经完全变成了社堂老人。
    “太妙了。连声音都和我一模一样。”
    老人忘记了他可怕的用心,差点没拍手称赞他化装术的奇妙。
    大曾根笑着站了起来,给什儒使了个眼色,让他拿来一套适合老人穿的朴素的西服。
    “来,把这套衣服换上。我必须暂时借你的衣服穿一下。”
    于是老人起身换了衣服。可当两个人再次坐回到原来的椅子上相互观看对方时,那
情景实在难以用语言表达。
    这堂老人看后不觉笑着说:
    “这么一来,我都不清楚究竟您是我,还是我是您了。”
    “你放心吧。一切都由我来处理。”
    听了这句话,老人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中。他面带不安地说:
    “这事是交给您了。可是会不会出问题呀?人们会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呢?我总觉得
如果您化装得和我一样有点不安全。”
    “不,这是麻痹对方的手段。绝对不会留下证据和线索的。因为这关系到我这个事
务所的信誉。”
    “那么,我想事先问一下,您以我的身份回到我家,那我怎么办呢?”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你可以在这个屋子里睡上几天。这个小矮人会照顾你的一切。
你可以尽情地享受这里的好酒好菜。”
    “是吗?那好。另外,关于我应付的报酬,我想还是事先说好,免得以后争吵起来
就没意思了。”
    老人心中战战兢兢地提出了这个最放心不下的问题。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已经知道
了巨额金银财宝埋藏的地方,不知道他会出什么难题。
    “报酬有点高啊。”
    啊,果然如此。大曾根的声音里隐含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威胁感。
    守财奴老人厚颜无耻地说:
    “哎,哎,那高到什么程度呢?……听您手下的人说,酬金是三千元到一万元。能
否请您尽量少要一点酬金。”
    “哈哈哈哈,你净想好事了。这是一件按目前的价格需要一千万元的大事。我也有
一个要求。”
    “您的要求是?”
    “是这样…”
    大曾根面带神秘的微笑,盯着老人的脸大声叫道:
    “老头,我想要你的身体。”
    话音还没落,不知椅子上安装了什么机关,老人坐的椅子坐垫突然呢当一声落了下
去,老人像个虾米似的被装进了椅子里。
    老人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挣扎着想站起来。这时高高的椅子靠背折成三折,
封住了椅子的工部和前部,整个椅子像个箱子似的把老人扣了起来。同时,椅子两侧很
结实的板子翻转下来把椅子的两边封了起来。也就是说,过堂老人转眼之间被装进了箱
子中。
    “这就是我想要的报酬。从今天开始我将永久成为你的替身。我的意思是你的百万
财产和伊贺屋埋藏的千万财产都是我的了。”
    “嗯,你这个坏蛋!等等,我有话要说。一半,我把财产给你一半。我所有的东西
都给你小子一半!喂!我们能不能谈谈?喂!你这个坏蛋。”
    从箱子的缝隙里传出的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又悲伤又忧郁。
    老人在箱子里踢腾着。过了一会儿,他像快要淹死的人抱住了一块岩石似的,把干
瘦的手指从箱子缝隙里一根、两根、三根地伸了出来。
    “老头,这是你自作自受。你以为花三千、五千就能够为你杀个人吗?世界上哪有
那样的买卖。什么杀人事务所,不过是个幌子,是演戏给你看。目的是为了引你上钩,
而你果真轻而易举地上钩了。这是你自找的,活该。
    “我需要军饷。为了完成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我需要军响。两年前我就注意
到了伊贺屋埋藏的金银财宝,并寻找他的子孙。为此我花费了大量金钱。今天我终于如
愿以偿了。
    “哈哈哈哈,老头!你知道我的智慧有多深了吧?你放心,我会尽情地花用你的金
钱的。你可以在地狱里看着我是怎么花的。”
    说罢,大曾根走到箱子旁边,不顾老人的惨叫和挣扎,把箱子严严地关起来,用箱
子外边带的皮带把箱子横七竖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这样,原来的椅子彻底地变成了像是马戏团里搬家用的箱子似的。
    “老大,干得真漂亮。”
    突然,从门口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来。原来是刚才领过堂老人来这里的那个部下。他
说他从来没见过所长,也是在演戏,是为了让过堂老人觉得杀人事务所像是真的似的。
    已经成为过堂的大曾根微笑着看了看他的部下说:
    “嗯,没想到,这老爷子这么好骗。”
    “把这个运到老地方去,要小心。我还要再演一次戏,以老爷子的身份去过堂家。”
    “嘿嘿嘿,他那个家里有一个漂亮妞。老大是不是在盼着她呀?”
    “你说的可是星野的女儿?”
    “就是她。大家都说老大和那个姑娘是天生的一对。反正总有一天那姑娘会成为我
们的女王的。”
    “别讲那些无聊的话。我马上就出发。其余的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大曾根高高兴兴地用仁堂老人走路的架势摇摇晃晃地往屋子外面走去。
      可怕的疑惑 获洼过堂家,星野的独生女儿真弓在一间屋子里织着毛衣,焦急地等待迟迟不归的
过堂老人。老人从来没有回来这么晚过。
    父亲星野左眼失明,行动不便,而且这几天有点感冒,早早就休息了。
    家里的老仆人和保姆因为明天要起早,也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柱子上的挂钟已经敲过了十二点。
    房子附近是一片灌木材,显得很冷清,到了晚上一点声音也没有。真弓感到这个房
间好像远离尘世的一个孤岛,使人感到很孤独。
    真弓在电灯下边低着头在织毛衣,从侧面看,她显得格外的美丽。虽然没有化妆,
但十九岁的青春把她的脸装点得面如桃花。长长的睫毛里,一双水汪汪的若有所思的大
眼睛,显得格外的好看。
    大约十二点三十分左右,大门口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哎呀!是不是伯伯回来I?可门铃的按法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过,真弓还是急忙起身打开大门口的电灯,赶快跑到大门口问道:
    “是谁呀?”
    从门外边传来江堂老人的声音说:
    “是我。快开门!快!”
    真弓急忙拉开门闩,把老人迎了进来。
    “哎呀,伯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个可疑的家伙在后边盯我的稍,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甩掉。快把门关上!说不定
那个家伙还在那里。那家伙真讨厌。”
    真弓关门时悄悄往外边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是不是伯伯您的精神作用?没有什么人呀。”
    “怎么会是精神作用。我被坏人盯上了。我不是和你爸一起在寻藏宝的地方吗,好
像有人发现了这件事。有坏人想和我们争夺宝物。”
    老人好像很害怕似的嘟哝着沿外走廊急急忙忙朝卧室走去。真弓关好大门也随后跟
着他往屋里走。
    外走廊朝院子的一侧是一排玻璃窗。两人一言不发地走着。突然走在前面的老人停
下脚步,盯着窗户外边看了起来。
    真弓感到老人的样子很奇怪,就走到他面前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
    真弓发现老人看的是院子的树木稠密的地方。她不明白那里有什么,就仔细地查看。
于是,她发现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朦朦胧胧的黑色的东西。
    由于天太黑,真弓看不清那个黑色东西的脸和衣服,但可以肯定是个人,而又不像
是一个普通的人,有点畸形,看上去像怪物一样。看那个人的身子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孩,
但脑袋却比一般人的还大,而且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这边。
    真弓惊叫了一声不由得扑进了老人的怀里,把脸埋在了老人的胸前。
    于是老人像要保护她似的抱住了她的双肩。虽然真弓当时很害怕,但还是感觉到老
人把她抱得太紧。
    哎呀,这是六十多岁的伯伯的身体吗?这手臂的力量,胸脯的宽度,强有力的心跳,
还有这身上的气味绝对不是干瘪的伯伯的。从气味着,这是一个年轻人。
    真弓感到害怕极了。院子里的怪物叫人害怕,但抱着她的这个人更让她感到一种难
以形容的害怕,感觉就像在做噩梦一样。
    不过,这只是转眼间的事情。当她正要挣脱时,老人也松开了手,接着老人大声喊
起人来。
    “喂!谁在家!看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可疑的家伙,快来看看厂
    听到老人非同一般的叫声,家里所有的人都急忙从被窝里跑了出来。星野清五郎、
看家的老头和保姆全都穿着睡衣。
    “刚才那棵松树下边站着一个可疑的人,看家的你去看看片
    看家的是江堂老人的保镖。虽说是个老头,但他是警官出身,身体很强壮。他急忙
跑回屋里拿来手电筒,打开玻璃门朝松树那里跑去。
    其余的人则把房间的拉门拉开,打开所有的电灯把院子照亮。过堂老人从屋里拿来
一把日本刀,星野也找来一根木棒。大家一起来到院子里,和看家的一起搜寻那个可疑
的人。
    看家的搜得累了,发牢骚说:
    “没发现什么人。是不是老爷您看花眼了?后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墙又那么高,
人不可能进这个院子。”
    星野也半信半疑地问女儿说:
    “真弓,你看到那个男人了吗?”
    “哎,我看见那里站着一个黑黑的东西,像个影子似的。”
    “还是你的精神作用。这里有各种形状的树,在黑暗中说不定看上去像是人似的。
这一片杜鹃看上去就像是人蹲在那里一样。”
    过堂老人提着日本刀,站在院子里小声对星野说:
    “不可能看错,确实是个人。星野,我总觉得好像有人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刚刚还
有人盯我的稍,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甩掉。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找了老半天也没发现一个人,因此也无法报告警察局。结果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了。人们又重新检查了一下门,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真弓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站在院子里的那个畸形的像个影子似的家伙令她不安,
但更令她不安的是仁堂老人体格年轻得令人难以相信。
    从脸和姿势看肯定是仁堂老人。声音和老人一样,衣服也是江堂老人今天出门时穿
的。但衣服里边的身体无论如何不像是六十岁的人,就好像是一个年轻人的肩上安了一
颗老人的脑袋,总感到不舒服。
    当老人抱着她时,她明显感觉到了接触异性的感觉。她感觉到了年轻异性的气味,
甚至有一种情欲的感觉。而这从平日的仁堂老人身上是绝对感觉不到的。
    “我是不是神经有点不正常?”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黑暗中,她感到好像有许多畸形的裸体怪物在淫笑着走来走去。
    她刚想睡着,立刻又被噩梦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就这样,客厅里的钟敲了一点,又敲了两点。大约两点半左右,真弓突然感到好像
有人在拉门外边悄悄走动。
    她吓得编成了一团,仔细一听,发现急筹夸夸的声音在她房间的拉门前停了下来。
    黑暗中,在微微发白的拉门外边,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双方只隔了一层纸。真弓屏
着呼吸,盯着拉门外边。外边的人可能也在屏着气观察屋里的动静。真弓手心里搭着一
把汗,忍耐着难熬的几秒钟。
    这时,她忽然发现拉门被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拉开了。
    是不是精神作用?不是。那个人小心谨慎地打开拉门,从门缝里拍脑袋探了进来。
    真弓用被子蒙着头,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