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到了峡谷,大家都提高警惕,如果魔头来袭击,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挺着背从那长长阴暗的峡谷中穿过,万一魔头放毒水怎么办,不是很多人要受害么?大家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不敢有半分松懈。峡谷足足有十里多长,把大家走得汗流浃背的。好不容易通过了,所有的人都既失望又开心的松了口气,失望的是埋伏白下了,松气的是,不必死人了。
风涵那是大失望,看来,自己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鹰二哥根本没有跟魔有什么串通一气的行为。想到这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全身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下来。眼见囚已经出了峡谷,回首对崖上埋伏的首领打了个手势,撤吧,没有动静。
他的这个手势刚刚打完,突然觉得有一股细风直袭而来,不好,有敌来攻。这,这个魔可真会选人,他居然选项我,选项我,可讨不到好去。刚想拔麒魂出来,脖子上已经一凉,一把蓝汪汪的剑已经架在脖上,后背的大穴全都落入了人手。身后有个格格清脆悦耳的声音,可听在风涵耳朵里,却像十二月的恶风一样刺耳。
〃 舅舅,一别三年,别来无恙乎?大草原一战,咱们甥舅本来有见面的机会,可是天降大雨,唉,使咱们舅甥俩的会面之期延迟到今日。〃 玉明珠已经完全控制了风涵,有恃无恐的得意洋洋。
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畜生的功夫已经厉害到这步田地,看来他已经得了魔力,这功夫居然是一日千里,无声无息的就控制了自己。想要利喝一声,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魔头,可是这个畜生居然把自己的哑穴也给点了,可真是气得要吐血。
〃 舅舅,您歇歇,这话就是外甥替您说了。您想叫他们一块儿,杀了外甥是不是?〃 说罢,向所有的殿主非常有礼貌的示意,大家久违了。
西暮珠厉声道:〃 魔奴,把中泽主给放了,你若敢害中泽主,龙泽齐心协力将你碎尸万段。〃 明珠发出又动听又可爱的笑声道:〃 西伯伯,那么大的气做什么?我拿着中泽主换人,可不敢害他。西伯伯,你们说,换不换?〃 风涵在心里暴跳如雷,不换,杀了我都不换,好啊,你个金辰鹰,我跟你没完,你家伙来这一手,让这个畜生来偷袭我,让我在龙泽众将面前丢尽了脸面,以显得你的能为。可嘴里,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珠愉快的笑道:〃 西伯伯,别想着去叫人,有人从这儿溜出去,我就把中泽主一块块给削了。我可是没有耐心的,快放人。咱们走马换将,快!〃 龙泽的殿主们可连半分法子都想不出来了,怎么办,当然换了。把手一挥,两个侍卫把激动得泪水直流,双腿都全软的古云树拖出了囚车。云树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又是珠子,又是珠子,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他。
明珠看了看容颜极度憔悴的树哥,心中只有对树哥的怜爱,他向任海平挥了挥手,任海平上前,将快要倒在地上的三皇子抱住。明珠礼貌的对西暮珠道:〃西伯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三位殿主把马送给咱们。海平上马,你和珩哥带着树哥先走,我和则平兄给你们断后。〃 西暮珠他们几个好悬没气死,但中泽主在这个魔奴的手中,如何能跟他讨价还价。只得下马,任海平飞身上马,郑爻珩紧紧的护在他身侧,两人几乎是并骑一起闯向峡谷。只要到月湖边,那就是主子的天下了,任谁都无法在水里和主子一较高下。
明珠看他们俩跑出去已经有二里多路了,连后背都看不到了,对宁则平道:〃 则平兄,你在我前面,不要回头,只管自己跑。〃 宁则平知道不能给这位小爷再添烦了,自己的爷,总是出状况,已经够给小爷添堵了,小爷没有过半分嫌弃自己的爷,这回,可是拼着跟舅舅完全撕破脸皮来救的,自己能不领情么?想到这里,一夹马肚,已经飞马出去了。
明珠小心的将舅舅移过身子,好家伙,舅甥俩在马上面对面,四只眼睛相互看,两中里面是无限是痛恨和厌恶,两只里面是快乐的笑容。明珠在舅舅脸上轻轻的吻了吻,低声笑道:〃 老舅啊,今日这败,您可有些窝囊了,您忘记了当年爷爷怎么样带领三万人,从泽川太祖的十万大军中突围的?甥儿只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擒贼先擒王嘛!您却上当了。〃 说罢,长笑一声道〃 诸位,咱们来日再见,希望再见的时候是朋友而非敌人。〃 言毕将风涵小心的递给了西暮珠,将马一夹,风涵的马,他小时候都骑习惯了,当然风驰电掣的向外狂奔。风涵强行运功突破禁穴,顾不得自己张口吐血,高声喊喝:〃 放箭,神箭军放箭。〃 三千侍卫军这时候全醒了,刚才的事情发生,不过十来分钟,任谁都没有过清醒过来。现在大家都明白过来了,追啊。可是三千人,前军调后军,都拥进这峡谷,一下子混乱不堪,等把队伍集齐了,人早就已经光得远远的。
神箭军的箭,对于杀得兴起的龙神而言,小菜一碟罢了,龙神形成了一个蓝色的光圈,将他的宁则平围成了一道无法穿透的蓝墙。龙神兴奋到了极点,一边围圈,一边吟唱,把两边的神剑军听得晕头转向。很快明珠就冲出了峡谷,飞速身月湖边驰去。
到了月湖边上,因为跑得太快了,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只看见海平扶着树哥呆呆的站着,便惊奇道L:〃 平哥,怎么不下水,是不是怕树哥的胎儿会受害,不会的,蝈蝈已经说了,树哥这一胎的脉动强得很,不必担心。〃 云树有脸上既泪流满面,又感激涕零,他说不出话,用手指指向了还骑在马上的郑爻珩。
明珠这才把注意力转到珩哥身上,这一看,肝胆俱裂,珩哥还坐在马上,但是他的身子,与其是说身体,不如说是箭垛子,从头到脚,已经数不清被射中了多少支。神箭军虽然没有马,也无法从高峰上一下追到地面,但他们有箭,有要命的箭。
白马呆呆的看着自己身上流一的热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变成了红色。明珠抢上两步,刚想把珩哥抱下来,不行,我无论如何都要带走你。郑爻珩突然张口,他其实已经死去,保着一灵不昧,只为见主子最后一面,他大喝一声道:〃 主子,走,留得青山在,您不可拿树主儿的命开玩笑。〃 说完这句,笑容顺着从脸上流下来的红中夹白的脑髓慢慢的凝固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闭上了修长俊亮的眼睛。
任海平最早醒过来,毕竟他们早就清醒的认识到死亡随时会找上他们。云树想抢上去,抱下郑爻珩的身体,可是海平尖叫一声道:〃 主儿,追兵来了,您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明珠长恨恨的跺脚,留下两个深深的印子,抱起了树哥,飞身跳入了水中。珩哥,珠子,对不起你,你,你壮烈牺牲,可珠子,却连你的尸体都收不了。珠子,珠子对不起你们四个龙神侍卫啊,你们为珠子所做的牺牲,珠子三生三世都还报不了。
龙泽侍卫追到湖边,已经是人去马空,只在其中的一匹马上,坐着被乱箭穿身的郑爻珩。领班的侍卫刚好就是郑爻珩的爹郑清源,看到儿子被射成了一只刺猬,死了还坐在马上,再恨儿子,做爹的都受不了这个,当场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米盖尔追到,一看此景,也是内心惨痛,这是造了什么恶业了,跟错了主子,枉送了命,还 成了千古罪人了。按照龙泽的规矩,像这种大叛徒,是要示众十日后,再收尸体的。眼下中泽主怒火可以烧掉整个龙泽,这节骨眼上,情只怕也求不出来,还是按规矩办事吧。
一手按着树哥的后心,一边在水下潜行。嘿嘿,说到水下功夫嘛,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连老爹,都不放在眼里。当然,不能公开在水里摆出十二彩尾来,不然,整个月湖水族都要来朝见了。被珩哥的样子堵得想要喷血,那一支支利箭,反复在自己眼前晃动,好像每一支都从自己身上穿过。珩哥死得惨,更惨在连给他收尸体都不成,知道龙泽的律令,对于叛徒最是冷漭无情,这回只怕是要暴尸了,唉,怎么对得起这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哥,怎么还报他们无偿的牺牲,怎么安慰活着的人,真烦啊,这是一辈子的债台高筑,要说还,可真没法子还清了。把一腔愤怒都发泄在水中,在水里游得这个痛快了,把过了不一会儿,已经进入了思吟海了。这海是冷湖水,更对自己的胃口,甩开膀子,很不文雅的在水中横行,拖着个树哥,倒像拖着一件示威的道具。痛快淋漓,好久没有享受过在水里如此放松的滋味了。
宁则平和任海平一直跟着他游,两只都受不了了,这水也太冷了,再浸下去,要结冰了。两只同时想到这个问题,咱们俩身强力壮的都受不了这湖水,更何况树爷刚刚受了牢狱之苦,又被这水一浸。任海平奋力追上主子,拼了命透出水面叫:〃 主儿,水太冷了,树爷恐怕受不了。〃 一心想发泄心中的郁闷,好像早已经忘记此行的任务了,这下才想起树哥,把树哥的脸扳过来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天啊,树哥的脸全都冻紫了,两片薄唇上凝结着淡淡的黑血,一双手极其紧张的搂着自己的小腹,已经完全扭曲了。天呢,自己怎么搞得嘛,怎么把树哥给忘记了,这下要出人命了,不但是一条,而且是一尸两命。想一这里,快哭出来了,急急找上岸的地方。总算找了个僻静处,靠山的所在,上了岸。其时虽在中午,这地方倒是一个人也没有,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想来是块向北之地,才进入十二月,已经冷得让人无法忍受了。
把树哥抱到洞中,两个侍卫这下把爻珩的死全抛在脑后了,一个急急的去寻柴火,一个急急找吃食,明珠一手按着树哥的后心催动龙神功给树哥输气,一手擦树哥的胸口,努力让他的心脏保持跳动。树哥啊,争点气好不好,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云树像具冰尸一样,仅有的麒钰神功,让他都用来护住腹部了。为了孩子,他拼了命了,就算我死了,也要给腹中孩子留口活气,承祖哥神技,说不定就能保住我的孩子。在湖水中,受尽了伤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了湖水的冷浸了。想要叫珠子停下来,却害怕这一停下,就会被追兵抓住了,大家都遭遇不幸。自己已经给珠子带了天大的祸水了,逼得他劫持中泽主,这下,这罪名可大上天去了。我生死事小,可是要连累得珠子和两位侍卫哥哥也死于非命,你于心何忍?一念至此,便咬牙苦忍,慢慢的,便觉得手脚全都麻木了,到后来,居然感觉不到手脚在何处了。
体温在一层层的往上逼,有温度的范围越来越小,好像所有的暧气,渐渐的都集中到了腹部和胸口,害怕腹部变冷,努力把胸口的暖意往下压,保住,一定要保住我的宝宝。胸中在一点点的受寒冷的逼迫,慢慢的,胸全冷了,血似乎都凝固成了一团,罢了,死就死了,死在水里,干干净净,死在明珠身边,还有几份温意。
龙神功冲了无数次,树哥的心脏还是微弱的跳动,上天啊,您既然让我救树哥,您就帮我挽回树哥的命,好不好?树哥是因为我而受累啊,他腹中的孩子,更是我玉家的唯一后代金孙了。您真要绝了玉家的后么?玉家难道作了那么多恶业,要受如此惩罚么?
不知道是天上,还是心灵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隐隐约约的在耳边飘浮:〃 非也,非玉家一家之过也,五十万年来,因为贪婪、欲望、淫乱等等,世人积下了无数的罪恶,这块天地如果无人愿意来洗清这些恶业,天地常伦,终究难建。〃什么声音,云树惊奇的听着这个不知道是天外还是来自己自己内心的声音,突然有一种预感,珠子,不,珠子,不要,不要为了树哥母子,却承担这份洗清天下恶业的重任,树哥要阻止你,凭什么要你做这样的牺牲,不公平,这不公平。又不是咱们母子作的孽,又不是明珠作的业,为什么你要去承担。
一个人的牺牲,换回亿万人的幸福,何其幸乎。可惜我无此福缘,不能献身于天地,玉明珠,你若心有犹豫,就算了。无人愿意承担此任,天地也就不能白送一个大人情。
任海平和宁则平进洞来,看着主子脸上奇怪的神态,海平吓了一跳,拉住主子道:〃 主儿,您,您别再疯魔了。〃 明珠慢慢走出洞去,仰头看天,其时银月东上,皓白的月光照得积雪一片银辉,千枝万树上都荡漾着银色的光芒。明珠突然双膝跪倒,拔出龙神,指着苍天道:〃 老天爷,您听清了,我,玉心悦,愿意用自己微弱之躯,来洗清这天下恶业,还这天地一片朗朗乾坤,请您赏赐给心悦这个天大人情,为我玉家留下一条后吧。〃 原来纤尘不染的净银色天空,突然就云蒸霞蔚,天空起了一层层奇异的十二彩色,一层连着一层,每一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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