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遍遍的复制,那所有景象的终点,是一声无法发出的婴儿的哭叫,和粉红色的,永远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十二万年都无法退却的恨意,泛滥成灾,孩子,我的孩子死了,他死于你冷酷和对权力的贪婪。颤动的手指,点上了林李明的要穴,让林李明陷入了沉睡,也让失控的蓝羽芡重新回到了清醒的起点。他反手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虚弱地挣扎起来,擦去了双腿间淫乱的鲜血。
本来得想再得到一个孩子,想挣脱心灵的桎梏,结果却让自己更恶心。小豹子还意犹未竟,在睡梦中,年轻孩子气英俊的脸上露出了餍足的笑容。慢慢地,他搂过林李明,轻柔地抚摸著小豹子的结实紧密的肌肤,轻轻款款,极尽温存。突然,却又重重的拧了下去,在那淡白大理石般的肌肤上,掐出了一个深深的红痕。好像还不能解去心头的恨,趴下去,在胸膛上,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居然将一块肉咬下来,血,从胸口直渗出来,虽然只是杏儿般的一个小血印,却又叫他心痛不已。缓缓的用丝巾拭去了血,将那白丝巾包好了那一小块肉。睡梦中的林李明兀自在突如其来的疼痛下,皱着脸。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眼泪伴着月光,闪烁在负心人的床前。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久,此恨绵绵无绝期。
移到了外边,在月光树影间,一个玲珑精致的玉宝贝在静静等待。蓝羽芡还是没有从刚才的自怒自伤自怨中挣脱出来,有点儿傻了,管自己张嘴就胡说:〃你等到什么,等看我的笑话。是,我很不要脸,我勾引男人。我喜欢,十二万年前,我就没听你的劝告,勾引了这个男人。结果被他耍了,没名没份的怀上了孩子,结果被始乱终弃了。可是,我就是这样贱,十二万年后,还是喜欢勾引他,我就是喜欢勾引他,我,我就是下贱,又怎么样!〃 一语未了,泪如飞珠乱云,扑入了明珠的怀里,不可遏阻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我再也享受不到幸福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忘记孩子的死,为什么,为什么,我却又恨不下心离开他。
沉默是金,好久,没有任何举动。可怜的小蓝,这个问题容我现在没法回答你。其实,我也根本回答不了你。就算我听到了风晨旭又跟昊轩公主订婚的消息,可我也还是不死心。这世上,就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人家都以他们是最能潇洒的聪明人,实在却是坠入了一情字的呆瓜。如果现在可以放声一哭,我倒想倒在你怀里哭一番来着。你还来问我,岂非是伤心人对伤心人,两处无语嘛。
手拉着手,一起在月光下散步。还是没有任何表达。蓝羽芡叹气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开魔地,这一回去,只怕不能出来了。北夏魔道是明无心现在唯一能进入魔地的通路,要阻止他杀回魔地,只有关闭这条魔道了。明亦远现在元气大丧,等他好了,总要过个一万年吧。人间两年,就是魔界一万年。唉,等他好了,不知道他,他会怎样对付你。我劝你,还是躲在这个岛上吧。别再出头露面了,别把自己送到刀口上去,据我所知,即便你能逃过明亦远,可是被龙泽抓回去,这十大酷刑,也,也不是你能忍受的。到时候,亲痛而仇快,要铸成大恨啊!〃 小蓝,感谢你还来见我,感谢你带来他的消息。可是,我意已决,我不会躲避明无心。也不会躲避龙泽。我也有信心来对付一切不利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
四,父子相见最难为比武大会已经开始十来天了,这是平魔以来的第一次比武大会。更是风涵和鹰宣布退出武林大会后的第一届。有他们俩在,别的门派得胜的可能性就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现在这两位退了,其他门派自然就都做起江湖盟主梦来。这武林大会已经扩大为整个西大陆各国参加的大会,得了盟主位,实际上就可以左右西大陆各国的江湖,权力之大,不亚于一国之君。各门各派都放出了精英,参赛人数之多,场面之激烈却是前所未有的。
风涵最是紧张,有儿子和徒弟两人参战,再加上中泽的四位年轻殿主和下泽的三位,龙泽一共有九人参战。上泽因为泽主兴趣不浓的缘故,没有一个加入战圈。这也难怪,司马逸云已经退位为长老,心意继任,他死了哥哥、丈夫、儿子,死去活来了几次,要不是上有爷爷、父亲,下有抒怀,只怕已经随了林泠而去了。他们这段婚姻不容易啊,当初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成亲的,婚后,夫妻更是恩爱异常,丈夫葬身于火山之中,生不能再见,死连灰烬都没有留下,心意已经陷入疯狂了,虽然他的外表平静,但是行为却变得异常生冷。他不代表上泽参加,上泽其他三位殿主,谁也不出头。再加上泽主不言不语,所以实力并不比中泽逊色的上泽,没有一人加入。这样一来,龙泽的重任就压在中泽身上了,风涵最怕儿子失手,也怕徒弟伤势刚复原,经不起折腾,所以开赛以后,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比武分成上下场各八个大组,每组各有八个门派,这都是各国派来的精英。龙泽的人被分开到了上下场,为了防止晨旭和宝儿提前操戈,风涵还特别进行了活动,使弟子和儿子被分开。
当然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金魔奴将来参加武林大会,杀明无心,为明亦远报仇的消息,在诸魔统治的四国中流传甚深,只怕不是空穴来风。为了避免让金魔奴最后得到武林盟主之位,也最好将他们俩分成上下场,对这个畜生进行阻击。
一连十六天,风涵和司马逸云的眼睛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上下场,死死的扫描每一个可疑分子。拿着手上的名单一个个的对,就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每个可疑的参赛者,都已经把他们的底都打听透了,似乎没有特别的。如果他真的来了,他究竟在哪里呢?
金辰鹰现在根本无法商量,他整天懒懒散散,看擂台的时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甚至是他的宝贝儿子上台了,他也是无动于衷。风涵又气又恼,心知他这是消极怠工,有心想跟他翻脸,看在弟弟的份上,却又不想轻易的挑起风波。
明无心始终用青铜面具遮脸,他倒也还算中规中矩,完全遵守武林大会的规矩。不过,他确实很可怕,八阵下来,没有败绩,而且每场都是十招内即胜。当他战胜了龙泽的西开诚时,风涵的注意终于从金魔奴转向了明无心,看来,这不是好惹的。他又和自己的儿子在同一半场,如果儿子和他相遇,风涵实在没有把握,儿子是否能成功过关。他关注着明无心的一招一式,看来要好好琢磨明无心,否则儿子只怕要刹羽而归。好在,他跟儿子相遇还要过四阵,看来,自己还来得及想好对策。
风涵在这里担心儿子,那箱金辰鹰也在找他的小业障,小业障,你真的来了么?哼哼,想骗我的鹰眼,你还嫩点。咦,这玩意到底冒充了谁来?做父亲的敏锐究竟跟舅舅不一样,看了三阵后,金辰鹰已经把眼睛定格到仙俨教的那位黄瘦的中年长老。这家伙不声不响,非常平凡,胜了三阵,每阵都是胜得勉强。啊哈,想每一仗都胜,而且都胜得不显山不露水,除非有极佳的捏拿本事,否则,怎么能做得到?越看那家伙,越像我的小业障。想起以前龙珠娘亲扮成何大胡的样子。龙都擅长变化,这小玩意儿冒充个仙俨教的长老也是完全可能的。想通了这一层,看这家伙的眼睛自然就多起来。本来想让帕尔顿打听一会,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小业障也就罢了,万一真是小业障,只怕风涵立即会知道,这不是害了小业障了么?还是静观其变,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是明亦远真的是被明无心害的么?金辰鹰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他觉得明亦远是毁在儿子手里的。蓝羽芡那个臭八哥,有意无意说的话,都在他脑子里浮着呢?
心中念着小业障,连爱人前来为儿子和徒弟助阵,都没有太多的热情。风凝破例来到武林大会。原因也简单得很,因为林泠出事了,作为师傅,总得关心徒弟吧,否则,外人会怎么说。
外头其实已经传得很难听了,人家都说,上泽主因为不服尊上把位置传给中泽主,所以对中泽主一直耿耿于怀。所以金魔奴其实是受了上泽主的教唆,想要把中泽主除掉,所以一切举动都是针对中泽的。你看,伏魔大战,中泽损失最大吧。中泽的副泽主,亲王爷风攸,还有四位少殿主都被害了,这还不是瘌痢头上的蚤子,明摆着嘛。这种传闻也就罢了,还有人说,上泽主很喜欢金魔奴,其实想把北渊传给金魔奴,可因为下泽主一力坚持,所以不得以才将位置传给上少主。可是实在金泽主一点都不乐意,因此也带着怂恿金魔奴的意思。因此这魔奴才如此大胆,不但敢杀太祖,而且最后跟全天下作对了。
来到武林大会已经三天了,丈夫整天无所事事,看擂台几乎一点精神都没有。这不是鹰的性格,他到底把注意力集中在哪里?作为枕边人,分明听到心底在激动的跳,可眼睛里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于情于理都有异。
留心观察夫君的表现,终于发现了有异之处了,你别看他对旁人都漠不关心。可是当仙俨教那位中年长老上台的时候,丈夫的眼睛里,就一下子有了光彩。这样子,好像他又走上了战场,在拼杀血战。坐在他旁边,分明感受到了硝烟味。他,他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仙俨教长老感兴趣。大有问题。风凝是抱着问题看的,这一看,门道就出来了,一连六天,只要那位长老参战,丈夫在那个时间里,是充满战意的。这位长老,身份可疑惧。
静静的躺在夫君那结实有力的怀抱中,风凝慢慢的理着自己的思绪,夫君表面上是个冲动狂霸的汉子,底子下却是心细如发,那一点经济一些儿也不比娘亲差。否则以娘亲的英明,何以立夫君为弟子?他表面上懒洋洋的,可偶尔的精光乍现,却有极过从之处。他对仙俨教姓林的长老为何如此兴趣盎然,这可值得好好推究一番了。
清晨,比武大会在轰轰烈烈中开场了。风凝笑眯眯的翻了个身,侧着倩巧美丽的身子,纤声问道:〃 李璟,这仙俨教的林长老,你看如何?〃 李璟缓缓地给主子拉上了被子,小心的遮住了柔软的后背,免得着凉。这金主子也甚是的,如此不知体贴,起了床就着急救火一样看擂台去了。今儿没有龙泽的人参战,也没有值得一看的人物,值得他连小主儿的被子都不盖好了,疯疯癲癲似的就赶过去。
李璟瞪大一双英武的眼睛,诧异道:〃 主儿,这林长老普普通通罢了,从比武大会开始到今天,一直胜得勉勉强强,没有什么大建树,大家伙也不看好他。奴才看来,不过是运气而已,赚着便宜,才混到这一阵上。我看,今儿这阵,他对清心派的虚业道长,必输无异,道长是恒心大师的亲传弟子,自从恒心大师在沧江和咱们家两位老祖一起不幸后,这虚业道长,最有希望继承掌门之位,奴才听闻,这虚业道长回到清心派,就要接任掌门,这一战,道长是必胜的。这林长老,只怕是虚业大师的手下败将?〃 风凝逗起酒窝,沉醉的一笑道,脸上的神情,分明是狐狸逮到了猎物一般,不仅兴奋,而且冲动。这种神情,自从为了平息龙泽泽民的闲言碎语,将下泽权尽数交给旭殿下开始,主子就再也不曾露出过,二年来,这可是第一次。李璟是主子贴了心的奴才,焉有不知之理。见主子脸上露出一种渴望在商场征杀的饥饿的表情,李璟心底也兴奋得直跳,李璟小心问道:〃 主子,您以为如何?莫非主子以为奴才所言不确么?〃 风凝将身边鹰睡过的枕头,随手甩向了床顶,冷冷一笑道:〃 我猜着,林长老必胜。璟哥,咱们打个赌,要是你输了,你可答应我,从此,再也不为你的潮儿偷偷流泪了。〃 〃 潮儿〃 ,李璟心中一窒,眼前都有点晃动了。想起这个死于秋呈,被金魔奴出卖给魔鬼当食物的独生子,做父亲的焉能不哭。好在,总算任海瑛在儿子亡故前已经嫁入李家,才给李家留了个孙子。可是,对着像极了儿子的孙子,做爷爷的,见着了,眼泪就不知不觉往下流。奴才,从来都没有资格向主人提什么。龙泽之主是世界上最厚道的主子,四十八个龙神侍卫,向来都当兄弟来待。主子答应给自己个公道,当然是相信主子了。可想起儿子死得惨况,叫魔活活嚼食了,尸骸无存。这心就在刀尖上磨着,没法不滴血。
风凝轻叹道:〃 璟哥,先师有云,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你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公道,我必还你。〃 李璟慢慢吞下眼泪,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主儿,奴才问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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