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这股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力量,在没有消灭这力量之前,他不想跟全天下为难。只有将这股力量给灭了,他才有胆先占领全天下,再杀向地下魔宫,把三界全都统一到他手里,建立独一无二的大魔国。如果这样,玉心悦,你因为贪恋母亲的爱,而成为千古罪人。所有人的牺牲都被你白白给浪费了,你对得起谁?想到这里,突然就转过背去,不看母亲的眼睛,不想母亲的爱,就不会出卖那么多人的生命了。
明明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小光脚已经伸出来了,没有想到又缩回去了,而且还突然转过背对着自己。心中先是无比的失望,然后就是越升越旺的怒火。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犯了如此大罪,还好像自己有理似的,这可真可笑了。风凝怒道:〃 李璟,把他的头,给朕转过来。〃 称朕而不称娘亲,那就是不把自己当儿子。李璟把他的脸转向风凝的时候,明珠心又一次哭了。
风凝看着他,低声道:〃 娘亲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抬起头,不把娘亲放在眼里。风凝终于怒火难压,一阵无边的狂怒,这是他从小长到大从来没有过的狂怒,就是对当年的风攸也没有。也许是曾经付出过太多的爱,曾经抱着太大的希望。娘亲说,明珠是最出色的龙神传人,比娘亲还优秀。当初听到这话有多少欣喜,今天就有多少失望。风凝扬起了巴掌,狠狠地打下去。手痛,心更痛。一记,两记,自己也记不清打了多少记了,只记得手实在累得不行,停下来的时候,这个小业障的嘴角全破了,血顺着嘴角往下流,脸上全都是紫红色的细细的指印。
风凝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示意李璟他们把他重新锁上。他已经没有气力再来面对儿子的背叛了,就举行泽民代表公决吧。由泽民代表来决定,他应当怎么死。看着母亲慢慢挪出去的后背,明珠的心中感到一阵无边的绝望,完了,也许真的跟小蓝说的那样:〃 不要去,去了,就是亲痛而仇快。〃 泽民代表公决明天就要进行了,金辰鹰已经想得明明白白了,辞去上泽主位置,但利用这个辞职的机会,启用任何一个泽主都能启用的特赦权。只有这样了,利用这一次特赦,把小业障的命先救下来再说。
他写好了辞呈,打算明天公决后,当众自己宣读,然后就根据程序,启用泽主退任后的唯一一次特赦权。他写好辞呈后,觉得很累心,便和衣倒在床上睡了。
帕尔顿知道这份辞呈,便偷偷跟李璟打了个招呼。李璟在风凝耳边低语了几句,风凝苦笑了笑。命令李璟到刘静宜那里去一趟。
不想再当泽主了,反倒觉得轻松,想着特赦了小业障后,就带他去北渊。不管如何,把伤先给养好了,然后把他给关着,既不许他再犯错,当然也不让别人来难为他。想着想着,慢慢地就入睡了,这一觉可睡得真香啊。风凝看他合上了眼睛,慢慢地将香放入香炉中,回头对李璟和帕尔顿道:〃 如果他怪罪起来,就说这香是我的放的,与你们无关。〃 然后慢慢地在鹰身边躺下,突然将他的头紧紧的抱住,放声大哭起来。
你以为我不心疼么,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啊,父母自古疼爱小儿子,在他身上,我的爱一点都不比宝儿少啊。他从小淘气,可我什么时候真的生过气。他这种脾气是被你惯宠出来的,他任性,他妄为,他什么都敢做,难道不是你这个师傅蓄意把他捧出来的么?以为自己什么都最强,以为自己什么都最好,所以才骄横得让旭儿躲着他。不知道反省,却一味将错误推到明柔的头上,把矛头对准了明柔,然后是他哥,然后是旭儿和涵哥,在这条权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杀舅舅,跟明亦远订婚,一起修习淫乱的魔功,他,他还有救么?已经没有,已经没有了。如果他还有一丝可救,我自然会救他。可是鹰你知道么,咱们一家再糊涂下去,咱们的宝儿,孙儿都会被他害死。我不能,我不能让人他害了我们一家,只好选择大义灭亲,别无他法了。
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天亮,晨钟奏响,鹰依然在沉睡中。风凝起来,轻轻地吻了吻丈夫的脸,对不起鹰,对不起,我不应当迷住你,可是,今天,关系到咱们一家的生死存亡,我不能不这样做,你要恨,就恨我吧。
看下泽主红肿着眼睛走出下泽,邓林和卓越一阵子心疼,越发的恨起金魔奴来,都是这个魔奴,要不是他,一向快乐可爱的下泽主怎么会如此难过?只怕下泽主的下半生都不会有快乐了,唉老天爷,下泽主是好人啊,为什么要受这般的难呢?
二百多家显贵,有发言权的二千多人,和五千多泽民代表齐聚龙翔宫,将以投票的方式,决定对金魔奴的处置。三只箱子齐刷刷地放成一排,赞成立即凌迟处死的,赞成用温和的方式处死的,赞成使用十大酷刑的。大家几乎是挤着将票投进十大酷刑箱子。
最好轮到了三位泽主,风涵低声问弟弟道:〃 他呢?〃 〃 哦,心里不好受,不来了,委托我来办这件事。〃 风凝长长地吸了口气,看着哥哥走向那里,如果哥投向温和处死,自己也就投向温和处死。
风涵走到三只箱前,心也像在刀山上划一样地疼。毕竟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难道真的要使用十大酷刑么?记得当年对玉泽平使用十大酷刑,才用了三件,他就死了。那不像人声的惨叫,整整继续了十天十夜。仅仅是三件,就已经到达这个地步,如果用全十样,会如何?算了,凌迟吧,受三天罪,总比受十天好。刚想把票投到凌迟里去,突然间攸哥和泠弟地笑出现在眼前。弟弟,难道你爱外甥超过爱自己的哥哥弟弟么?想到这里,不再迟疑,将票毅然投进了十大酷刑的箱中。大家看中泽主投进去了,发出了一阵欢呼。
风凝的心受到了凌迟锯割,现在真的要轮到自己了,他慢慢的将票举起来。大殿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下泽主,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风凝抖着手,将两张票慢慢的放进了十大酷刑的箱中,扔完了,两脚发软,居然跌坐在地上。想起当年观看十大酷刑中头三件的样子,想起玉泽平的叫声,做梦都会吓醒。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轮到了自己的儿子。当年,自己可以投反对票,尽管没有能够最终阻止用刑,但是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是仁慈的。可是今天,自己却用最残酷的方式,把儿子彻底送上了最残忍不归路。想到这里,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风涵怜惜地将弟弟抱起来,大家也没有笑下泽主,许多人为下泽主流下了眼泪,确实啊,要自己来决定儿子惨死,不容易啊。好泽主,为了龙泽的法律公正,大义灭亲,值得大家敬爱。
轮到两位少主了,宝儿慢慢走到三只箱前,毅然地在温和处死的箱中扔下了票。泽民代表一片哗然。宝儿向着大家,大声哭道:〃 诸位,如果要我看着孪生弟弟受惨刑而死,我决不愿意,情愿因此而成为平民百姓。诸位如果认为玉心怡已经不够一个少主的资格,请诸位商议罢免心怡的少主之职。〃 风涵在心底发出长长的概叹,算了,宝儿的兄弟之情是一份都勉强不得的。龙泽已经失去了一个少主,难道又要失去另一个么?想到这里,他高声道:〃 诸位,风涵有话说,风涵对此感同身受。如果风涵的弟弟要受如此苦刑,风涵情愿从此成为平民。所以请诸位原谅宝儿这个孪生哥哥的一片爱弟之情。〃 泽民代表听中泽主这般说,便都静下来。留下旭少主了,一定没有问题的。晨旭慢慢站起来,一边走,一边眼前居然都是明珠的影子,以前,当明珠在自己身边时,一天比一天感到讨厌。可是当他真的放弃自己,把自己当作一堆垃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可能对明珠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想法。那天,他用自己当人质,虽然开始的时候,自己气得恨不能将明珠切成碎片,可是当自己的身子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时候,当他将自己推上天空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却突然有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冲动,想要占有他的冲动。
当年玉泽平惨死的时候,晨旭已经五岁了,很清楚知道这十种刑法会产生什么效果。不,无论如何,我不能做残杀他的凶手,我不能。他,他,他那么可爱,要是就此死了,我,我,突然就想到了终身遗恨这个字眼。他鬼使神差的就把票投向了温和处死。
泽民们低声议论,下少主心眼真好啊,都把孟娘娘给杀了,他还是想饶了魔奴,真是好人啊。
风涵和风凝都诧异得不能言语,良久风涵才低声道:〃 开箱,验票。〃 票数的比例非常悬殊,七千票对二票,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处以十大酷刑吧。风凝苦笑道:〃 哥,本来宝儿是上少主,要由他去告诉罪犯,现在,就由我去吧。〃 风涵怜惜道:〃 如果你承受不住,让哥去好了。〃 风凝摇头,慢慢站起来,离开大殿,又一次走向大牢深处。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哭大叫,以为他一定会痛悔自己所作所为,可是没有想到,他依然是目无表情的盯着墙。风凝无可奈何地道:〃 这件事,你要怪,便怪我,你哥没有投票,你爹还在睡觉,他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已经定局了。这完全是我的主意。擒拿你是我的主意,同意用十大酷刑处死也是我的主意,你要是恨我,来世,你再做我的儿子,来气死我呗。〃 说到这里,突然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头,痛哭起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为什么呀!
眼前血是天上月十一,眼前血是天上月龙泽的秋天,天气已经渐渐开始阴冷了。泽民们却并不冷,看着贴在龙泽闹市上的告示,大家奔走相告。泽主们真的很公正啊,竟然真的用十大酷刑来处死金魔奴,这回啊,泽民们伤儿失子的痛可以得到弥补了。风晨旭已经呆呆地盯着刑台好久了,明天,他就要在天龙城中心的广场上受刑了,各国观刑的使节都来了。自己也要出席,没有宝儿这样硬气,就是无法抗拒来自父亲的压力。真的受得了这种情形么?明珠,明珠其实,他对自己真的有情啊,他,他把自己推上去,在爆炸的时候,把自己推上去。可惜爹无论如何都不听自己的解释。〃 你太软弱了,旭儿,他是想杀你的。结果因为爹的一掌,他回功自保,所以才轻轻给你一击,反倒解了你的要穴。你却怎地认为他还是好人,他若是好人,你泠叔如何不幸,他居然一脚将你泠叔和明弟踢到火山里,你攸伯如何不幸,他有本事,一边和明亦远订婚,一边就亲手杀他舅舅。这狠劲,还有什么好人可言?〃 布置刑场是下泽的事,作为下泽现在的主事少主,自然要由他来巡视,看着那十种酷刑,堆成小山似的刑具,心里就发毛,无法想像他在刑具下的样子,无法想像他血肉不分的死去,风晨旭的心第一次抽搐得像十二月的狂风,停不下来了。
明珠早就知道什么是十大酷刑,与明亦远合作开始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也好,让自己的血肉洗去自己犯下的恶业。毕竟,因为自己的处事不当,害死了三千多万秋呈子民,因为自己怕和哥哥正面冲突,害死了四千多万北夏人,这笔帐,还是要还的。还有害得涔叔意哥,那么龙泽子民生离死别,无论如何不能说自己没有血债。欠债还钱,人之常理,没有什么好痛苦的。也许肉体的苦楚,能够使自己的心灵变得更坦荡。自己从此可以清清白白做人,再也不必欠什么债,感到内心不安了。
养了十五天,身上的刑伤全都好了,纯阳童子功还是无法凝聚起来,只有用龙神功来相抗了。龙神功遇强则强,当年爷爷最终突破了龙神功的阴柔,爹能达到龙神功强霸的境界,全都是因为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酷刑的挑战,激发了体内的浩然之气,这或许也是自己的龙神功能够和纯阳童子功合成一体的途径吧。而且,自己曾经说过,会承担这天下所有的罪恶,那么就让自己的痛苦来洗清这天地的罪吧。
慢慢地走向刑场,才知道有点糟糕,沿途的百姓向自己扔臭鸡蛋,扔大粪,还没有到刑台,这人就全臭了,这有多难受。明珠可是最爱干净的,龙神尤甚,如何能受这份恶臭的玷污。没法了,事情到了这份上,只有强熬了。
被拖上刑台的时候,才知道这可太丢人了,不可以,怎么可以脱我的衣裤,这是大庭广众啊,赤身裸体成何体统,住手,住手,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污辱我,我,我还是童男,从来还没有近过任何男色女色,怎么可以脱光我的衣服。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太过份了,太太过份了。
像一只小光猪一样站着的时候,听到下面咽口水的,流口水的丑恶样,听到下面骂自己淫乱的难听的话语,几乎要发狂了。可怪了,心里要发狂,嘴里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想起来了,鹰伯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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