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绝望在过每一天,他,他带着怎样想解脱的愿望,却为了大家,为了东西大陆的生存,在苦苦地挣扎着,在死死地挨着过每一分每一秒!他在那瓶中,一步步爬着,把易容瓶中曾经装过东西时,留下的破布条都捡起来,他躺在铁枷上,艰难地将布条结成一条被单子,盖在自己一丝不挂的魂魄上,现在,爹,爹一下子,又把事情倒退了回去。
好久,风凝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哭清醒了,金辰鹰慢慢地咬牙道:”这么说来,这些日子,你之所以无精打采,是因为,用你的精魂在哺育你弟弟。你好不容易让他现出了人形来,却又让我这一剑,把我的珠子儿,又给劈散了,是不是?”宝儿哭得说不出来了,胡乱地点着头。父亲向来是急脾气,他,他看到弟弟被关在瓶子里,他不知道这个瓶子,已经跟弟弟的灵魂合成了一体,瓶子受伤害,弟弟就会受伤害,所以,犯了如此无心大错,当然不能怪爹,可是,可是,本来,本来,以为,到了下个月,弟弟的形体就会健康一点,到时候,自己再换命,弟弟存活的可能性很高,现在看来,好像,好像又要延迟了,宝贝心肝弟弟又要在瓶子中继续受苦了。
金辰鹰慢慢站起来,然后进了内殿,云树正抱着瓶子,用他的麒钰神功,在养护着瓶中散乱的血珠子。金辰鹰颤抖着手,对云树道:”树儿,珠子是龙神王,最好的养护方法,我想,一定是用龙神功,来帮助他恢复,所以,你交给爹吧。孩子,这些天,你一直在照顾珠子,还要在我们面前为宝儿斡旋,真的是太难为你了。好孩子,现在,把珠子,给我吧!”宝儿跟着进来道:”爹,爹,那边,那边悦怡轩里,悦怡轩里的沧泪太祖,怎么办呢?爹,咱们先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好不好?”金辰鹰苦笑了一声道:”攸哥,麻烦你去娘那儿一趟,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娘,我看,连娘都被太爷爷他们给蒙在鼓里。”风攸和林泠两人急忙告退向龙安宫而去,两人心中,都跟宝儿一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珠子已经够倒霉,可怜到舅舅们都想替他受这种无边的苦楚,可是,可是那个沧泪太祖,居然还有心思跟晨旭调情,这事儿,只怕麻烦了。这一点,明亦远没有说错,万一,他不肯归还呢?哼,你们能拿他怎样?麻烦大了去了,蓝烟太祖啊,您要事情跟咱们说清楚啊,您,您如果说清楚,咱们可以,可以想办法一起去魔地救珠子嘛,我和林泠两人就算呕心沥血,也要破魔道机关嘛。您现在,把这么大的真相给瞒下来,而且拿沧泪太祖来当龙神王,可以说已经把东西大陆,全天下人都骗了,这个时候,咱们怎么推翻嘛,唉呀,麻烦,只怕,只怕跟玉龙山一样大了。
进入龙安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总算将事情全都叙述清楚了,玉龙吟边听,茶边全倒在自己身上,他是边听,边顿足大哭,听完了,更是捶胸顿足,太祖,太祖,您误了明珠,误了明珠啊。如果在桑德兰宫力量最强的时候,您来说,咱们尽天下之力,肯定能破魔道,肯定能威胁明亦远交出珠子,可是现在,现在,咱们说这个不是珠子,另一个才是珠子,天下人还不给搞得,搞得七晕八素的。
他一边实在是受不了听到孙子如此受折磨的消息,一边却已经很清醒要怎么办了,不行,太祖不能再住悦怡轩,不能再让他和晨旭发生这种混帐的事情。他压住自己翻涌的悲痛道:”你们俩,快到风涵那里,把事情告诉他,叫他警告震旭,不得再和太祖接触,我,我现在就去看珠子,看我可怜的孙子,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孩子到底要受多少罪,要受多少欺凌啊,老天爷,您不心疼吗!
他这样想,这天就突然飘起大雪来,这雪滚得又急又快,可挡住玉龙吟飞向龙泽下宫的脚步,要立即解决的,就是太祖问题,把太祖,先移到龙安宫,然后派人上玉龙顶,请玉龙顶太祖,来将沧泪太祖,接到玉龙顶,先静修再说。
到了下泽宫,看到鹰紧紧抱在怀里的瓶子,看到瓶里的珠子,号陶大哭,我的宝贝孙儿啊,是爷爷害了你,是爷爷害了你。天杀的恶魔啊,你们怎么能如此欺侮我的孙儿,你们如此欺侮我的心肝,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哭罢多时,他抱着瓶子对金辰鹰道:”羽儿,你不要太难过,你放心,刚才,我和你净尘舅爹商量过了,我们俩龙麒双修,已经有十甲子以上功力,两人相合,就有二十甲子,你现在,先相护孩子,把他的魂魄再归聚起来,然后,我和你爹,咱们俩,尸解,用二十甲子的能量,再加上麒魂和龙神两剑,相信,应当能够打开瓶子,然后,你就让明珠进入我的身体里面,你们,就把他当我养着呗!”金辰鹰立即站起来道:”不行,娘,让羽儿来,羽儿用十甲子以上功力,您和爹再助羽儿一臂之力,羽儿打开盒子,然后将身体给孩子,你们把他当羽儿养着就成了。”宝儿进来一听,不行,当然是我了,我来就成了。爹,您,您,弟弟最爱的人,最依赖的人,现在就是您了。要是他活过来,知道您死了,他还怎么活下去,所以,当然是我了。
一家几口就争执起来了,风净尘总算还冷静,他低声道:”咱们在这里争,如果珠子还有感觉,他一定会很心疼,说不定啊,会妨碍他魂魄的归聚的,咱们,还是不要再争了,先等珠子现出魂魄的形状来再说。依我说,从现在开始,咱们片刻不短人,一直用神功养护,我想着,这样,珠子的身子,会好得快些!”三天三夜,所有的亲人,都不离开,轮流着将血珠子暖在怀中,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净尘说对得,万一,明珠的魂魄就算是散成了珠子,他还是有感觉,他不愿意,大家为他牺牲,不肯将珠子聚起来,怎么办?所以,所以,大家统一口径,谁都只说,是想见珠子,想见到他,至于其他的话,一律不许多讲。
五天五夜过去了,这天是金辰鹰。他最辛苦,现在所有人中,以龙珠和他的功力最强,但龙珠要顶上凤舞神功,所以龙神功,就要金辰鹰出主力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中,有八个小时,就由爹把在怀里,用龙神功相喂,有时,鹰甚至会将自己的血咬出来,轻轻地涂在瓶壁上,这瓶好像是活的,会将这血液吸进去,鹰真的希望,孩子能感受到大家的极度宠爱和焦虑,早一点,将魂魄凝聚起来。就算不能马上将他从瓶子中放出来,可是让长辈们亲眼看到他,这,这也是一种安慰啊。
他正在动功,玉龙吟夫妻进来,玉龙吟在徒弟身边坐下道:”羽儿,你不用说话,你要是答应,你就点个头。羽儿啊,你也知道,光依靠我运用凤舞神功,还有所欠缺,我一边要补二个小时的龙神功,一边又要运三个小时的凤舞神功,实在是精力不济啊。凝儿一直戴着明霞珠和佛骨珠,他虽然不能运用这些内功,可是精元还是有的,要不,你让他每天也来抱两个小时,羽儿啊,咱们一切,都是为珠子考虑,娘觉得,你,你就大度,别跟凝儿,凝儿一般见识好不好?你要不放心,你在边上看着!”金辰鹰也知道,娘亲说的也是实在话,便微微点头。他运好了功,将瓶子放在玉龙吟的怀里,龙吟轻声唤道:”珠子,叫你娘进来,给你喂功好不好?这是爷爷的主意,你要生气啊,你怪爷爷好了。”说罢,又轻声唤外面道:”凝儿,还不快进来。”风凝进来,金辰鹰撩衣服就出去了。说句心里话,要是珠子没有受如此多的苦,要是珠子现在平平安安的,金辰鹰还真不记恨过去了。可是,现在,珠子受了如此可怕的折磨,而造成这一切的源流,珠子之所以变得如此脆弱,动辄就会灵魂出窍,原因就是因为十大酷刑,已经严重损坏了他的身体,一失去内功的支持,他的身体就立即可能死去。当初自己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了,准备为了儿子跟整个龙泽对抗,所以一定要极力反对用十大酷刑。可是,可是风凝迷倒了自己,还代自己投下了赞成票,现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了,珠子不好起来,珠子不原谅母亲,金辰鹰就决定了,不跟风凝讲话。
风凝见他不看自己,知道他是心疼儿子,就含着泪水,从母亲手里, 接过瓶子,轻轻地将瓶子抱在怀中。只见瓶子里的血珠子,已经开始慢慢地向一齐靠拢,中间已经汇聚成了一颗大珠子,便知道爱子魂聚有望。想到这里,一边将明霞珠和佛骨珠中的内力引出来,围着瓶子转,暖着瓶子中儿子的精魂,一边对娘亲道:”娘,我想,想单独跟孩子在一起,行么?”龙珠看了看他,低下头,亲吻了爱子的额头道:”你要知道,咱们犯了错,就要敢于直面错误。明珠现在有没有知觉不知道,感不感受到你,也不知道。但是作为他的娘亲,你要明白,你的付出,是无偿的,即使他没有任何感觉,你,你就当是暖一块石头,用你的心来爱,石头也会有温情的。你曾经那样爱娘亲,你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凝儿,你是娘最心疼的孩子,你,你一定要明白,娘亲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一家团聚。”说罢,便慢慢退出去了。
风凝轻轻地抚着瓶子,一边看着瓶内的珠子,一边泪水又无法控制,直流下来。他不敢哭出声来,便缓缓地咬开了自己的手,将血咬出来,涂在瓶上,涂上一圈,那血,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红红的一层。风凝哭出声来道:”孩子,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可是,就算你不原谅你娘,你也要想着你爹,想着你爷爷,他们想见你。娘的血里,含有大还丹、朱实兰、绿心莲的药力,你,你吸些进去好不好,先将自己的魂魄养起来,你不认娘,你不理睬娘,都没有关系,真的,可是,千万不要拒绝让自己好起来的机会,好不好啊?”这话说完,这瓶壁上的血,就慢慢地消失了。风凝一看,孩子,孩子他有感觉,开始他好像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血,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他听到自己的哭诉,就,就接受了。想到这里,再不迟疑,又咬开了第二个手指,涂了更俨的一层血,瓶子也很快就将血吸进去了。风凝心想,孩子,孩子接受我的血了,他本来就是我的精血凝聚而成的,我的血,应当对孩子最好。想到这里,就接二连三地,将血都咬出来,反复地涂在瓶上,儿啊,如果现在就能复原,娘将全身的血,都咬出来给你。
涂到第四遍,血又一动不动,风凝很着急,他惊惶地道:”怎么了孩子,珠子儿,心肝,出了什么事儿,是娘的血不好么?给娘一个回音啊,孩子,出了什么事?”那瓶内的红珠子,已经凝聚成了很大的一颗了,那珠子,慢慢地滚到了瓶边,轻轻地撞击着瓶,他似乎在跟风凝说话,可是,可是他说什么呢?风凝真的急了,汗水直流下来,珠子,你,你要跟娘说什么呢?
他正在着急,宝儿进来,风凝拉住儿子的手,就哭开了,珠子,他要跟我说什么?
宝儿贴着瓶子,好一会儿道:”弟弟,是不是这个意思,你怕娘亲的血挤得太多了,娘受不了,所以,每次只接受三个指头的血对不对?如果是这样,你把第四指的血给吸了好不好,娘亲已经挤出来了,浪费也不好。”他的话讲完,瓶上的血,又渐渐地不见了,然后那红珠子,又慢慢地回到中央。
已经不需要宝儿对自己解释了,风凝明白了,他紧紧抱住瓶子,我的心肝啊,娘这样对不住你,你,你还在牵挂娘亲的身体,你,你待娘亲这样的孝顺,娘亲心疼如何,后悔如何啊!明珠,明珠,娘错了,所有的过错,都是娘犯下的啊!
等过了十六个小时之后,金辰鹰再一次接过瓶子,正是喜出望外啊,珠子全聚成一颗了,很红很亮,开始慢慢地向一颗心的形状变化。金辰鹰一边运起十甲子龙神功相助,一边涂着自己的血,好孩子,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你会好了,一定会好。
整整五个小时,运功急冲,以血相喂,真的是累极了,金辰鹰一边抱着瓶子,一边坐在练功玉床上,垂着头,打起了瞌睡来。
恍惚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爹,爹,您回床去睡啊,您这样睡,多累啊,珠子会心疼的!”珠子,珠子,爹的好儿子,你,你在哪里?金辰鹰从玉床上直跳起来,四下打量,才又想起,儿子在瓶中受苦,他将瓶子小心地从怀里摸出来,捧到眼皮下,儿子已经躺在铁枷上了,身上,盖着那床,破破的布条。那布条,也不再是碎碎的一堆,也不知道,这孩子在什么时候,又将布条,结成了单子。珠子侧着身,一双大眼睛,真看着自己,他张着嘴,很显然,刚才,是,是他在对自己说话!
金辰鹰一下子,又喜又悲,他一边笑,一边哭道:”儿子,儿子,是,是你在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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