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怪事发生了,明珠未来之前,列祖列宗的挂像,好像都板着脸,非常不悦,但明珠的头磕完后,祖宗们的脸色就平静温和了。
明珠躺在爷爷怀中,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又在爷爷扶持下,趴坐在垫子上道:〃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弟桑德兰玄坛玉家第六代族长,郑重承诺,过去的事情,一律不再追究,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全都宽恕,明珠只希望,龙泽从此能够走上富强繁荣的道路,能够为泽民,为天下苍生,谋幸福,求得大同世界。这,这是不孝子弟,这具残躯,能够为我心爱的祖国所做的唯一的事情了,请列祖列宗放心,不孝子弟,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他的话说完,列祖列宗脸上,都出现了既感动,又敬佩,又心疼,又欢喜的复杂神色,龙吟一看,也是既心酸,又安慰,好孩子啊,爷爷要如何谢你,你,你的心胸,比爷爷当初,要大得多了,爷爷真的为你骄傲。
他慢吞吞说一句,这三人记一句,记完了,明珠让他们将祭词拿过来,让爷爷举起自己那像面条一样,又细又白又软的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个指印,然后,气尽力败,软在爷爷怀里,又昏过去了。
鹰夫妻久久没有回转,龙吟将爱孙抱回轩中,也觉得奇怪,心道:〃 平常将儿子当心肝一般,今天有了苍叶寺的贵客来了,就将儿子忘记了,哼,可要好好训他们一顿。〃 心中这般想,脸上便露出来,皱起比三月柳枝还妍,比四月玫瑰更俏的眉头,哼道:〃 你爹妈是怎么了,还不过来看你!〃 明珠轻轻地将手伸进了爷爷的手中道:〃 爷爷,孙儿有一件事,想请爷爷们办,不想惊动爹妈!〃 龙珠一听,哈哈,孙子亲我,心花怒放道:〃 好宝贝,告诉爷爷。要爷爷办什么事?〃 〃 爷爷,是,是,这,这,样,样子的!〃 明珠是说一个字,喘上一口气,倒把龙珠给心疼坏了,好孩子啊,等身体好了再说呗!
明珠低声道:〃 爷爷,你,你用手抵着我,借我些功力!〃m龙珠闻言,将手指抵着爱孙后心,明珠有了些气力,便慢慢地道:〃 爷爷啊,孙儿以前,在桑德兰宫的时候,已经跟各国的太子们都谈过了,就是大赦天下的事,不是咱们三国赦,而是全天下都赦,把在魔战中,被恶魔逼迫,做魔民的十来亿苍生给赦免了。这事儿,当时,他们都答应了,可是现在孙儿很久不提了,孙儿怕他们忘记了,孙儿,孙儿也怕这件事交给父皇他,他以势压人,大家不服,所以,所以啊,孙儿,请爷爷出面,爷爷德高望重,各国敬仰,爷爷派身边的人,把孙儿的旨意告诉他们,孙儿希望他们能够宽恕这些无知的小民,他们在恶魔势力压迫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求得生存,才不得不投降恶魔,现在大家都有归正之心,就应当给予教化,一味地看不起他们,排挤他们,天下又复乱矣!〃 龙珠连连点头,好孙子,说得对啊,爷爷替你办。不过,这龙神王令印现在在你爹那里,要不爷爷去向他要过来?没有这两样东西,爷爷如何能代表你呢?
明珠慢慢道:〃 爷爷,东西在,在我的床下,前些日子,我跟爹说,要看看,爹就拿过来放在我的枕头下面了,你,你拿出来,孙儿口授大赦令,您,您和尘爷爷,写,好不好?然后,您,您加印,派人去办这件事!〃 风净尘觉得这样的事关天下兴亡的大事,如果不跟儿子打声招呼总不好,起码,要跟习惯羽儿说一声啊,想到这里,便笑道:〃 是不是跟羽儿说一声?〃 明珠慢慢地道:〃 大爷爷,天下人都因爹是龙神王之父的缘故,所以,现在都把爹看得比爷爷还重,只有我知道,爹是教了多很多,可是从三岁起,我就跟着爷爷了,爷爷教到我十三岁,功劳一点都不比爹小。爷爷不好意思跟爹去争,可是,我替爷爷不服气啊,所以,这件事,我偏不交给爹办,交给爷爷办,等爷爷把其他国家同意赦免的皇令都拿到了,再叫爹他们看,让他们吃上一惊,也好叫爹知道,爷爷,哈哈,就算手中没有半点兵,可依然,依然可在威服天下!〃 这天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龙吟一听,这个得意,连连在孙儿脸上亲,好孩子,说得多好啊,不枉爷爷疼爱你一场了。呵呵,虽然自己没有一点跟羽儿比的意思,不过,争胜之心嘛,总是有的,也罢,听明珠的,先把事情给办好啦,叫孩子们也吃上一惊,好叫他们知道,龙泽的老一辈,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好呗,孩子,你说,我护着你的心脉,尘哥,你来写,反正写圣旨嘛,这种熟络的事情,你最懂了!
写好了,明珠好像很急着要把事情办好,连连催促着爷爷先把人派出去。玉龙吟不忍心违了他,便让净尘和自己一起去指派可靠的办事奴才。明珠是一再叮咛,事情要在十五天内办好,在五月份前,一定要天下大赦。另外,要各国接到自己的皇令后,都要出具国书,用帝王印来确保这件啊。玉龙吟见孙子如此用心,更是感动,好孩子,爷爷一定叫你放心,加急给你办好这件事。我的孙子啊,不负他当初右手选玉的一片善良心思,果然是个极仁爱的厚德的孩子,相信老天见我珠子如此仁义,一定会保佑他的。
他把人派好了,回来,奇怪了,羽儿怎么还不来照看明珠啊,你们在做什么啊!不是说大师吃了素席,已经告辞了么?怎么还不过来照看孩子,嗯,真要不得啊,口口声声说,现在孩子最重要,你瞧瞧,一当上了泽主,这孩子,丢脑后头去了。
金辰鹰送走大师,冷笑一声,也不回宫,厉声对帕尔顿道:〃 召见上泽长老、殿主、副殿主,朕要重开七年前的案卷,要重审当年的案子。〃 主上脸上这种强忍怒气的笑,让帕尔顿心里打了个突道:〃 主子,明天吧,今天,都已经下午了。〃 金辰鹰冷冷地道:〃 就算是天黑了,看不见路了,今天,也要将案卷全开了,案卷不开好,上泽所有的奴才,都给朕呆在龙腾宫。〃 说罢,袖子一摆,怒气冲冲直奔龙腾宫上泽的办事正殿。
风凝急急跟上道:〃 朕跟你一起去,这件事情,委实是太可疑了,朕,朕难以置信!〃 这回他们夫妻的心是一条了,红慈大师,根本没有替明珠说谎的必要,大师口口声声说,明珠练习了童子功才长不高,而刘静宜和太医院的医生们,都说明珠是因为太荒淫了,所以,失了精气,才长不高的。明珠能够压下魔柱,能够最后击败明无心,说明大师说得完全正确,既然如此,刘静宜他们必然在撒谎。他们为什么要撒谎,要如此陷害明珠,这,这事情一定要查清楚,要还明珠清白,可怜这孩子,被冤枉说跟明亦远淫乱,受了多少残酷的折磨,甚至,甚至连吵吵嚷嚷都蒙了污名,这,这难道,难道不应当给我们的孩子洗清么!
这案卷一宗宗翻过去,越翻,两人的脸越沉,当初这十一殿主是如何定的案,柳涔离开,洛家弄了一个糊涂蛋来替宏林,当然也不能算。其他的十殿主呢?这案子,许多地方,都没有问,明珠也没有什么交代,都糊里糊涂的定案了,这,这心意他们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夫妻二人看着看着,突然就看到了那份明珠亲笔写的供词,这下,夫妻俩都想起来了,娘和空大师都说,珠子向明亦远发了血誓,如果想不应誓,就得不言不语,不向外界有任何感情交流,既然如此,珠子如何会写下这张供词,可真怪了。
想到这里,金辰鹰和风凝都前后拿起供词看了,鹰是摊在桌上看的,真的是儿子字,假不来的,这,这供词有什么问题呢?风凝这回,却不是像上次,一气,非同小可,直想将明珠掐死,所以没有看清楚,便急匆匆地找儿子责问去了,他先摊在桌上看了看,仔细琢磨这供词的内容,觉得,好像不是儿子的文笔了,儿子写文章,不像宝儿,向来言辞谨慎,儿子写文章,向来清旷放逸,而这案卷的内容,逻辑太过于严密,一桩桩事情,没有明说,却暗暗直指向鹰,每件事的蛛丝马迹对得都太紧密,紧密得太小心。不像是明珠的说话,做事的风格。想到这里,他的心怦怦的直跳,慢慢将供词拿起来,对着殿顶的明珠光看。
这殿顶珠光极亮,还是看不分明,他厉声道:〃 将珠光先收起来(现在风凝绝对不说将珠光灭了,一听侍卫们说这话,他都要翻脸生气,唯恐,这话,触了儿子),点上蜡烛。〃 侍卫们不敢出言,用了厚布将珠光遮住了,点上红烛。风凝对着烛,慢慢再看,这下,问题出来了,烛光力度不够啊,有些字明,有些字暗,风凝冷笑一声道:〃 好放肆的手段,好大胆的奴才,好狂妄的举动,李璟,打温水来!〃 李璟抖着手,端过一盆温水,风凝在案卷上剪下了一条。金辰鹰很是奇怪道:〃 这,这是证物,你,你为什么毁了!〃 风凝颤抖着声音道:〃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罢,便将这一小条给扔进了温水中。不一会儿,只见,那小纸条慢慢地脱开了,单个的字,一点点的从下面这张纸上浮起来。这下金辰鹰完全明白了,原来如此,是将明珠日常写的字,收集起来,剪下关键的字,一个个借用高明的裱师,将这字拼成了一张供词。鹰的脑子中,隆隆直响,此际,真的想一巴掌打死自己算了,我,我错怪我的孩子,我,我居然相信他们,却不相信我自己的孩子。
其实呢,这手法,并不高明,风涵当初一拿到供词,以为可以对天下人和泽民有个交代,心里松了口气,没有细看。他怕弟弟和鹰撕掉供词,就让他们俩远远的看。而鹰呢,如果仔细检查,可能也看得出来,可他当时已经被这张供词已经气得死去活来,只顾着向儿子发滔天的怒气,哪里还想得到这一层?不过,说实话,鹰也想不到,有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供词,这,这实在是,是,太,太妈妈的了,堂堂上泽主,忍不住,骂出了一句粗话!
风凝勉强压住翻滚的愤怒岩浆,冷冷地吩咐下去,到龙燕和北渊的著名书画社内清查,七年前,有谁在七八月间,接过这档子活。好,好,好啊,真是狗胆包天啊,不仅捏造供词,冤枉少主,而且一字一句,都指向上泽主,这分明是想借此案,来将鹰一举扳倒。这背后若没有重大的图谋,嘿嘿,有什么人,敢如此作为?这回,就算是有娘挡着也不成了,龙泽律法,绝不可能饶恕如此作践律法的畜生!
帕尔顿吓得腿都发软了,他和李璟两个跌跌撞撞地下去传令办事,所有上泽的殿主和副殿主都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两人一边走,一边相互使着眼色,这一查下去,只怕除了当日自动辞职离开的柳殿主和洛殿主,其他长老、殿主都脱不了干系了。这,这档子事,当时,为了保证律法的公正,是,是由长老殿主们担杠审理的,他们真,真的敢呐!
他们一直到掌灯深夜,方才看完所有案卷,对案子的重审,理了个七七八八,便下令,召两位少主回来,重开此卷。然后回转下泽宫,第一件事,当然是先看儿子要紧,大半天不见孩子了,不知道云树是不是侍候得他舒服了。
撩帘子内殿,娘和爹在守着,玉龙吟一见他们回转,玉颜上起了微浪道:〃有什么事,如此急了,连孩子都不来顾着!〃 金辰鹰陪笑道:〃 娘,没有什么,一些陈年旧案而已!〃 玉龙吟轻轻将孙子小心交给金辰鹰道:〃 不管怎样,明珠现在不比平常,你们更要上心,一定要留个人在他身边。树儿是个好孩子,可是太年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担惊受怕不是?所以,你们两人轮流吧!〃 鹰笑道:〃 娘,不必了,儿子一个人守着就行了。您放心,以后,儿子日日守着他。〃 玉龙吟一听,还是不让风凝来看护孩子,便嗔怪风凝道:〃 凝儿,这江山,这权力,难道比得上咱们的珠子么?当年娘亲,也是一股子死念,却还不是叫你硬生生给温暖过来了?也不是娘亲过于责备你,你啊,太好强,太想事事都占全了。你嘴上说,当什么泽主,做什么皇帝,可是心里最是放不下。要不然,出了大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站到儿子丈夫这一边去?还不是怕你们一家子站在一起,会被天下人诟病,会就此失去江山天下,怕自己用尽心血得到的权力荣华,都会变成幻影,所以,才急着跟孩子切割。你说,娘亲,责备错你了没有?〃 风凝又是极度后悔,又是非常委屈,有心想告哥他们一状,却又说不出口,便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金辰鹰见他眼圈全红了,便向母亲陪笑道:〃 娘啊,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羽儿过于急躁了。〃 玉龙吟拍了拍徒弟的手,安慰弟子几句,和净尘一起回宫。金辰鹰只用了些点心,也不叫风凝吃。风凝退出去,吃了一点茶果,没有心思多用,也赶紧进来远远地看着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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