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子冲过去,珠子儿,娘的宝贝,你不是好了么,怎么又跌下来了。刚把儿子抱到手上,突然手上的儿子不见了,留下了一粒血红的珠子,这粒珠子,在他手上也慢慢散开来。风凝惨叫道:”珠子,珠子儿,不要离开娘,不要离开!”玉龙吟轻轻地用柔巾拭着儿子的脸道:”晴轩啊,这烧怎么还没有退呢,唉呀,急死朕了。朕的儿子,把贴身的东西给了珠子儿了,只怕是三天两头的要病。唉,羽儿,不是我说你啊,你,你不知道他的身体弱么?怎么折腾的?你还真以为,你能像逸云儿一样,能折腾个小公主出来。你,你,唉,能折腾出小公主,娘亲当然谢天谢地啦,可是,折腾不出来,倒把我心爱的儿子给折腾坏噣,我不,不打你,我,我打谁?”鹰在一边想叫晴轩给自己配后悔药去。原来么,儿子走了,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前天去柳涔家喝酒,叫攸多劝了几杯,回来,这份量就把握不住了,把小狐狸给折腾得哭天抹泪的,早晨就发起烧来了。鹰这酒劲儿醒过来一看,小狐狸昏过去了,这身子露在外边,下体叫自己弄得都是血,吓得全身直打战,赶紧叫轩来救命。自己不停地运龙神功,给爱人护着,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可是凝就是昏着,醒不过来。

娘过来一看,下体叫撕成这样儿,立时怒气发作,狠狠敲了徒弟两下脑壳,你,你怎么没分寸呢!这夫妻俩,都是最疼爱风凝的,一看孩子成这样子,也没有心思再回宫去,就在下泽宫守着。谁知道风凝这次可是心里累加上身上累,再加上那天晚上,鹰已经完全醉了,把他吃抹了个干净,还不把被子盖好,几重的折腾,这高烧就是不退下来。玉龙吟也急啊,你们呢,老大不小了,凝儿啊,看他喝醉了回来,就叫侍卫把他架出去用水冲,你自己伏侍个啥,叫他弄成这样子。

玉龙吟夫妻一直守了两天,风凝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着要明珠。说什么都放心不了明珠,要去龙燕。玉龙吟一边依着他,一边也想孙子,一想,反正,过了年关了,这些天,风凝也一直召集下泽殿主宫主们商议,看儿子的样子,应当胸有成竹,就出发看珠子去。

刚好碰到开春泽主们巡泽,本来三位泽主是分开的,向三个方面出发,不过这次,却统一,都向龙燕方向,一方面,观察龙泽的情况,一方面风涵也想考察龙燕,索性,就把时间放宽了,一路行去,大家都是私行,不惊动沿路官员。

风凝的身体才好,却恨不能肋生双翅,立时飞到儿子身边去。但是玉龙吟也担心旭儿的国政,过去以为这孩子小心仔细,应当是个守成之材,可是看他在龙泽的治理经历,只怕龙燕的情况不会很好。果然,玉龙吟和风涵一路行来,看到龙燕的情况,真是揪着心儿。特别是看到沿路这些呼天号地,千奇百怪的流民,风涵的心就提到嗓子眼里了。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般恶形恶像。旭儿怎么不处理他们呢!

到了龙燕皇宫外了,也不去宗人府,风涵拿出如朕亲临的玉令,这些守宫的禁军首领一看,太上皇来了,赶紧延开正门。大家伙儿进来,风涵是一肚子气啊,龙燕的状况实在堪忧,想着自己儿子如此无能,天下第一大国,已经被北渊接过,旭儿根本不能与宝儿相提并论,这做爹的,怎么能不伤心。唉,自己还管了儿子二十几年呢,那么费尽心机的把江山给他创好了,国库给他创足了,他,他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把家弄成这种样子。

玉龙吟却在想着另外的事情,要知道明珠现在过得好不好,可不能给晨旭作秀的机会,现在就入坤仪宫,看看珠子去。他声音不高,却不容任何人违反道:”一切照旧,别向任何人提朕来了。”一伙人已经快到坤仪宫了,这晨旭身边的侍卫卓见才看到,他一边迎上主子们,一边偷偷嘱咐艾俊道:”快去禀告主子,尊上们突然驾临了。”他和小邓迎接上来,玉龙吟沉声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泄露朕来的消息,侍卫太监宫女们,一切如常。”卓见立即向几个侍卫队长作了手势,大家一切如常。晨旭刚朝上了一半,听说爷爷他们来,爷爷有多少年没重临龙燕了。立即结束早朝,什么烦心事儿,明天再说。他一提龙袍,出了前皇宫,进了后宫,是边走边甩袍饰。呀,爷爷们来做什么呢?不知会我一声,便直接看珠子去了,是不放心珠子么?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酸味儿了。不过自己现在在爷爷面前是什么都错的,还是先做出点好事情来,叫爷爷承认才是。

迅速赶到坤仪宫外,刚好接到爷爷的驾,一看,要来的,都来了。风凝已经冲上去,抓住他的手道:”我的珠子呢,他,他现在可好。”晨旭急忙给师傅请安道:”娘,珠子眼下身子骨还行。这会子,刚吃好药起来呢。”玉龙吟一听,别吩咐,给我的好孩子一个惊喜,立即就进宫。大家进了宫门一看,咦,往常珠子边上的侍卫呢?这皇后宫中别说是超品侍卫了,连小太监、小宫女都没有。

呵呵,这些个小宫女小太监啊,可真不知事理。皇后娘娘好像今天离开特别早,皇上前脚上朝不久,皇后陛下后脚就出宫了。这些奴才们乐啊,反正一早上不用侍侯,大家都在斗牌。直到管事太监尖声细气的传报,这些小奴才们才醒过来,还没有见到太上皇主子,一个个吓得腿架不住身子,软在地上了。胆小儿的,眼泪流了一脸,哆嗦成一团,说不出的恐惧。

玉龙吟扫了一眼这群奴才,冷冷地道:”皇后陛下呢?”一个总管太监十指直颤,指着合上的内殿门道:”玉,玉宫门已经锁上了,皇后,皇后出宫了。”晨旭的汗水也渗出来了,三月的春风虽然还很冷,可是吹不散额头上的晶汗。不会珠子那么早就出宫吧,往常的时候,他刚吃了药呢,这,这可如何是好?

玉龙吟看了一眼林泠道:”泠儿,把门给娘开了,不许惊动任何人。”林泠微微一移,已经在门边了,他轻轻地一按机关,通往内正殿的玉门轻轻地滑开了。晨旭急忙赶上来,扶着爷爷道:”爷爷,您,您先里边坐坐,珠子,他,他出宫去了,孙儿臣这就,这就派人去找。”玉龙吟不理他,径直进了内殿,内外暖阁均空无一人。玉龙吟在内暖阁的龙椅上和风净尘坐下,余人各自都小心地坐了,谁也不敢吭气儿。鹰紧紧扣住凝儿的腰,否则,这小狐狸已经扑上去质问了,你,你不是信誓旦旦么,我的珠子呢?他,他去了哪里?

晨旭的脸酱成了猪肝色道:”爷爷,我,我这就派人找去。”玉龙吟缓缓扫了这房一圈道:”不必了,他若出宫,自然到时候就会回来。泠儿,把玉门再给我小心合上,叫那些宫女太监们谁都不许说本尊来了,叫他们继续斗牌。”米泽远令命,和林泠到外头,将门合上,把小宫女太监打发得远远的。他们俩也找了个地方,远远地看着。

暖阁内气氛异常怪异。风晨旭垂首而立,听着风涵的责备。风涵责一句,他就小声地回一句:”儿臣无能。”把风涵堵得两眼发青。

风涵正想一个耳光拍过去这茬,只听见外头米修林那熟悉的声音传进来:”主子,那些小宫女太监们,要好好管管了,咱们这一走,他们就没影子了。”明珠的声间既清又甜,他笑眯眯道:”米哥,别老用自己的眼睛去打量别人嘛。这些孩子都还小呢,也不要太拘着他们。”任海平笑道:”主儿,您累了,咱们进去歇着。”明珠侧歪着身子,斜着晶光闪闪的龙目道:”今儿,我精神好极了,咱们先在外殿把要办的正事给办好了。你们赶紧给我办事去。要不,开了玉门,进了内殿,这一切话,可都要存档了,就算这身边都是我的人,我也不会违了这规矩。”楚江南一双俊目中,都是对主子的爱怜之色道:”主儿,也不在这一时,您身体最重要,这事情过几天,咱们外头商量去。”明珠摇头,俏俏的唇间带着焦虑不安道:”不行,我想明白了,这事情越早解决越好,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危机,就要及早化除,切不可让恶肿溃烂。”内殿的人们面面相觑,心道:”这小珠子,身体还没有好呢,又要折腾什么事儿?”东方水林道:”主子,您别着急上火儿,等您身体真的好了许多,再办也不迟。”明珠瞪着眼睛道:”这事儿我能不着急吗?你们都看到了,已经有许多患儿发天花,还有几个小城区在闹麻疹,这一没药,二没有控制,很快,大疫就要发作的。我听承祖说过这恶疫的厉害,死掉上千万婴儿,不过个把月时间,比恶魔还厉害呢!这事情,首先缓不得,赶紧将疫区先围起来,跟外界隔绝,咱们再想办法医治。”修林回道:”主儿,这些人是已经被隔起来了,外边有朝廷的军队,您放心,好好的人,进不去。”明珠气道:”你们,你们,真是急惊风碰到你们这些个慢郎中,你们知道么,这些人的数量极多,他们的呼吸隔得断么?他们用过的垃圾,能完全分开么?他们喝得的水,排出来的恶物,能不污着别人么?眼下,确实是这群人在发流疫,可过不了多久,以龙燕五超大城市为中心,就会有大疫发作。这些人,要马上替他们治病。另外,隔离不是最好的办法,还要有医生,有良方,明白么!”任海平咬着嘴唇道:”主儿,钱好办,药咱们也好弄,可医生,呵呵,奴才不是。”明珠怒骂道:”你越活越回去了,你不是医生,我还用你来告诉。真是的,说这话,戏弄我是不是?”海平低头道:”主儿,奴才的意思,是说,这肯去治疫病的医生,不好找!”修林沉吟道:”也不是没有,奴才认识一些医生,他们就肯。其中为首的,已经试出了治天花和麻疹的方子。他说,除了病发已经深的病人外,其他病人,他都有法子治。只是,只是他人微言轻,讲话,人家未必肯听。”明珠眼睛顿时一亮道:”有这等神技,我信,你请他来,只要他和手下人肯出力,我,我全力劫持。”修林吞吞吐吐道:”主子,这位大夫,他说,没脸见您。””没脸见我,米哥,你是说,这大夫,是蝈蝈,是蝈蝈是不是?”明珠兴奋地叫出来 。修林抹着眼睛道:”主子,您是真聪明。” ” 怎么就没脸见我了,这臭蝈蝈,话说得皮里阳秋的。我不明白了。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不快叫他滚出来。这臭东西,不想他蛐蛐爹、蝈蝈老婆、蚂蚁儿子啦。不想他主子我啦。” ”主子,您不怪他啦?” ” 怪他,我为什么怪他,奇怪啦,他救了我的宝宝,也救了我的命啊,他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呐,我怪他?我谢他都怕他不受呢?”向天歌向外头大叫道:”蝈蝈,快进来,主子,主子他根本不怪你,主子让你快点蹦进来。”室内人都讶异地张大嘴巴,许久,只听见蝈蝈跌跌撞撞跪进来,抱住明珠的腿放声大哭,大家才相信是真的。风凝喃喃道:”臭蝈蝈,从哪里冒出来?倒像他主子,说出来就出来。”明珠轻轻地抚着蝈蝈的头,柔声道:”哭呗,这些年,叫你和海平一样受委屈,实在太苦了你啦。你主子我,觉得对不起你。”承祖却无法开言,那泪水将明珠的裤子全打湿了。明珠眨着眼睛,血忍不住就要往外涌。修林一看,敢情,你来招主子血的。他小声道:”蝈蝈,别哭了,你再哭,主子眼睛,要流血了。”承祖一听,边流眼泪,边刷得站起来道:”主儿眼睛怎么流血呢,奴才给瞅瞅。”这家疯起来的时候,敢在云树身上做试验,这时候,已经没有主子概念了,小心地捧着明珠的眼睛,轻轻地将眼睑翻开。仔细地看眼珠和周围那小圈极细极细的红线,承祖轻声道:”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此魔医术,与我相若。主子,我还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呢。呵呵,还有人跟我不相上下的。”晴轩一听,一边为儿子平安出现流泪,边心里骂,呸,你就吹吧,难怪咱们家的牛养不好呢,都叫你给吹死了。

海平踹他一脚道:”咦,咱们鱼缸里的鱼这两天净冒泡呢,原来是蝈蝈大夫开吹了。”蝈蝈边拭泪,边笑道:”不跟你吵,说了你也不信。主子,主子,您,您怎么瘦成这样,就同一堆骨头了。主子,您下旨杀了奴才吧,奴才罪该万死。主子,奴才有罪啊!”明珠叫修林扶他起来,蝈蝈却执意跪在地上道:”主子,您罚了奴才,奴才才敢起来。”明珠奇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我罚你,恩将仇报啊。蝈蝈,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 主子,主子,不是,奴才不是您的救命恩人,奴才,奴才不过是替奴才家里在赎罪而已。”蝈蝈泪如雨下,直趴在地上了。

明珠被他堵岔气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娘,她也是受人挑唆嘛。再说,她已经受了罚了。”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