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能守成龙泽并发扬光大的必是明珠。” ” 可是旭儿可能不这样想,我怕他们两个孩子会生分了。” ” 旭儿有自己喜欢人的权利,咱们明珠也未必要下嫁于他。明珠有明珠的自由,这事咱们何必强按牛头,顺其自然不是最好么?” ” 鹰,话是这样说,可是明珠还是要好好管束,他的有些行为,真的让我很担心。” ” 具体来说有那些行为让我的爱人放心不了呢?” ” 唉,真要说大又没有了,可是小事不补,必成大患啊!” ”凝儿,你知道,当年我处于生死危急的关头。这两个孩子才刚生下来,就要抽血割皮救父。我听静轩说,尤其是珠儿,因为他的体质比宝儿还好些,所以便多取了一成。想起这两个孩子还如此之小就为我受苦,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一点儿小事就发孩子们的脾气。谁没有孩童时节呢?想你和风涵小时候,受尽了种种苦楚,如今还不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如同小皇帝一般么?再说了咱们本来就是帝王之家,咱们家的孩子们没有一点皇家气像,也不成啊。听为夫的,别再为一点小事就和明珠较劲了。”风凝听他说得挚诚,心中感动,便将头埋进了夫君怀里,好久才道:”这事就依了你。还有件事,宝儿跟我提了多次了,他想进龙燕的国学读书,又不想依仗舅舅的圣旨,想自己去投考。珠儿听了,也要跟着一起去,你意下如何?宝儿去,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珠儿,我只怕他这一去,咱们就再也约束不住了。”辰鹰笑道:”凝儿,你知道么。这世上最能约束明珠的人是谁?”凝儿失笑道:”当然是宝儿了。” ” 这就是了,让宝儿管着弟弟,你怕什么,要是宝儿都管不住了咱们一样也管不了。所以不如让孩子们出去学习。上半年和下半年各去学三个月的国学,另六个月回龙泽练功,你看如何?”凝儿盛开撩人的笑容道:”其他没有什么,只是,这下,我更寂寞了,一个人对着若大地下泽宫和上泽宫,我会伤心得哭。”辰鹰轻轻的咬着他的柔唇,将他全都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吹着狐狸美得如同晶玉的耳垂道:”那为夫就天天回家,陪着我会哭泣的爱人,添干他的泪水,只留下他的笑容。”※※z ※※y ※※z ※※z ※※五,皎玉留风痕明珠嘻嘻哈哈的拉着哥哥从下泽宫跑出来,后面是装腔作势要打他的金辰鹰,明知道爹爹不过是装样子给娘亲看,明珠还是大呼小叫的,叫懂事的宝儿着实哭笑不得。两人跑到宫外,身后跟着的小侍卫们都捂着嘴笑,迎面却正撞上了风晨旭。晨旭是来给师傅请安的,没曾想碰到了他们兄弟。这宝儿倒也罢了,一见珠儿晨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半年前的事情。
半年前在龙泽玉皓宫,龙泽的泽主和几位风玉家族的长辈们将举行一个小考试,目的是测试摄政太子风晨旭在学习朝律、典仪等内容半年后的进益如何。大家也不想让旭儿太紧张,所以便只请了司马逸云、柳涔、风攸、洛燕司、林泠几位来,其中司马逸云身为刑殿主,风攸身为礼殿主,自然就成了主考官了。这两人都爱晨旭的谦恭和顺,自然想让那孩子得个头彩。为了突出旭儿,这宝儿兄弟,还有其他几个孩子都成了陪衬。
若说紧张,这除了旭儿便是他的业师风凝了,为了指导旭儿,风凝可是花费了苦心的,自认为教徒还是极有水准,决不是误人前程的先生,但是想到旭儿还从来没有在如此多的长辈们面前露过脸,风凝的心就没来由的跳得同只小兔子,倒叫金辰鹰笑了半天,金辰鹰道:”凝儿,你操心什么?随着他们兄弟从一颗颗的小豆子长成参天大树,这种给树理枝的事是常发生的,这便操心起来,你可有得心操了,宝儿、珠儿,你不是要呕心沥血了么?”风凝啐道:”说什么风凉话儿,珠儿自然有珠儿的师傅担心,宝儿也有宝儿的师傅操持,我只管着旭儿,要是旭儿今天不得头彩啊,我这师傅可就没了脸了。” ” 你放心,旭儿向来用功,如何会不得头彩,孩子中还有谁比他更精通律曲的,谁能抢他的风头啊?你呀,瞎担心。”风凝还是不放心,把宝珠兄弟叫过来道:”宝儿,珠儿,今天是你们旭哥哥的一次大考试,听明白了,你们俩是给他作衬的,不许捣乱,特别是珠儿,要是敢节外生枝,我可老大的板子打你。”这明珠呢,原来还不想生事,这旭哥得头彩,替旭哥高兴还来不及了,可他娘却半天空里来插那么一句,这小子的反骨又上来了。心想”凭什么,非得让着他,他年纪比我们大,要胜我们,自然要拿出学问来。他又不是承信承明,还要我们让着。偏不让,瞧瞧他有多少真学识,是不是比咱们兄弟强。”宝儿一个劲的点头,口口声声答应娘亲,一定好好配合,可这珠儿只是皮里阳秋的哼哼,风凝心都挂记在旭儿身上,也没多少注意这小子没有诚意的样子。看时间到了,便和金辰鹰一起过去,准备听试。
风涵向来气量宽宏,觉得不过是次小考试,即使没有考好,难道还削了旭儿的摄政太子不成?最多督促旭儿多用功而已。可是霜辰可当大事情来办了,这儿子向来是自己最得意的杰作,又是唯一的宝贝,能不希望他出头露脸么?别老让宝珠兄弟压着他一头。
你也别怪霜辰心里有那么点不舒坦,原来明珠和宝儿没进龙泽前,玉龙吟身边的宠儿就晨旭一个,那可是爷爷含在口里,捧在心上的,谁知明珠和宝儿来了后,别说这第一宠的位置突然消失,而且晨旭还得装出大哥哥的样子来关怀这兄弟俩。做大哥哥也就罢了,偏生这两个兄弟都天生聪慧,冰雪晶莹,学什么都比他来得快。本来嘛,旭比两兄弟先学,较他们出色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这兄弟俩却后来居上,现在旭十二岁了,却只能和两个不到八岁的弟弟比肩。这晨旭是个忠厚的孩子,总是让着弟弟,宝儿也罢了,是个明理的孩子,可是明珠却得寸进尺,什么好东西都要他挑了才给晨旭,什么地方都要争在晨旭的前面。每年祭祀,按理孙子辈的都要让晨旭先行,可这明珠却常抢他的位置,更可气的是,娘亲玉尊上居然看在眼里不说一声,还笑咪咪的道:”咱们中泽未来的继承人,是要有这份气魄,这种架势。”太上皇都这样开口了,风涵又不计较,自然只好作罢,可是时间长了,可是看在霜辰眼里,却渐渐不疙瘩起来,同是孙儿,却还有三六九等的。
今天考试对旭儿来说很重要,这一点当娘的看得明明白白,这些天旭儿早晨勤奋习武,下了武课后便是学文,简直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人也消瘦了一大圈,自己三番五次亲自去督着他睡,旭儿总是依在自己怀里说:”娘亲,爹爹自从上次水灾受伤后,身体一直没有养好,儿子看在眼里心疼啊,儿子要为爹爹分忧,您放心,儿子一定不负爹爹和您的期望,当个合格的摄政太子。”多懂事的孩子,每次霜辰都要流出泪来,风涵回来见到儿子这等的用功也很是欣慰,这父子俩也是常常讨论朝政要务到半夜。虽然风涵嘴上没说,还是一副宽怀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霜辰知道,涵的心理还是很在乎这次考试的。
参加考试的人都已经坐好了,连司马家兄弟都来凑热闹。大殿里三位泽主正坐,副泽主侧坐,主考的殿主坐在宝坐正前的台阶下。一溜主考的五张长桌,上头都铺着象征皇家尊贵的明黄色,任是傻子都明白,与其说是考试,倒不如说是给摄政太子发一张优秀或者合格的证书。
大殿中央摆放着考生们的坐位,一共有十二位十多岁的考生参考,这宝珠兄弟算是特例,不到八岁也来参加,当然他们俩么,那位主考都不放心上,这兄弟俩考武功行,至于这律法祖制典章嘛,他们毕竟太小了,没有怎么深学,仅仅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用不到担心他们会来抢大少主的风头。
考生端端正正的坐好了,主考先发了笔试的题目,限定于一柱香的时辰内做完,交卷后便是口试。别人都恭恭敬敬的接了卷子做了,旭儿拿过卷子一看题目并不难,是千年前的古人管子所说的”视时而立仪”,考得便是审时度势,按时代的变化而改进律法。这方面师傅已经讲了许多了,自然能轻松应付,旭儿轻轻的松了口气,便执笔开写了。宝儿略略想了想,看着旭哥开始做,便也慢慢写。独有明珠,东张西望,又是喝水,又是磨墨,一张纸铺到上,又摆到下。林泠微笑回头道:”上泽主,你这弟子若论武功呢,只怕将来是龙泽最佳,可是说到这文才,可要好好用功哦。”金辰鹰知道这个家伙不找机会臭自己几句便不舒服,大度一笑道:”众所周知,龙泽三泽主,若论文采,我最不行。这旭儿是三泽主中的文状元的高徒,咱们怎么得比?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考试前已经和明珠说过了,只要不是最后一名,比你那司马心意强些,便成了。”林泠有些恼怒的握握拳头,你家伙骂人不吐脏字,我的心意都十八岁了,还不如你儿子,心意还不成了傻瓜了,我就是傻瓜的未婚夫了。
明珠折腾到了半柱香的时候开写了,只见他大笔一挥,小手一拉开架势,却如同有千军万马在前一般的笔走龙蛇。这回连风涵都笑道:”这咱们中泽少主的派头倒是不小,你们看他写文章这架势,是练剑呢还是舞刀啊?”众人正上说笑间,一柱香还未到,旭儿刚刚放下笔,想看清楚了再交。宝儿已经完卷却凝神看着旭哥,想等旭哥交了再递上去,这明珠却比谁都快,大刺刺的走上去,直直的递给了风攸道:”大舅舅,我第一个交,我是状元。”林泠忍不住道:”小珠子吹大喇叭,好大声气。”明珠居然寸步不让,紧接着林泠的上句就对了下句:”未尾弟争头名状,真锦绣才。”风攸和司马逸云同时笑道:”得不得头名,可还要看你写些什么,待会儿咱们再定。”众人陆续交卷,五人让大家歇歇,便将卷子交给殿后那些名翰林学士。可是风攸和司马逸云、洛燕司心里都暗暗吃惊,你别看着明珠态度吊尔郎当,可他那样子只怕今天是来搅局的,三人对视一眼,均想到了这一点,相互瞪眼睛,不谋而合,要让大少主出佻,唯一的法子便是提高题目的难度,难得小明珠答不出。
风攸微笑道:”诸位听好了,这第一题是这一句话,看那位先解,那位又解得最合情理。这句是:”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请问作何解?”晨旭一听,心中有数,刚想措好了词完美的回答,这明珠已经站起来了道:”考官,这句出自《韩非子,内储说》,这乃是法家的观点,意思是说过于仁慈,无法立法,威信低,下属会欺负上司。所以法家便提出弃任立威的想法。然而明珠看来,这说法中大有偏差,律法不外乎人情,不考虑人情的律法,乃是残律,时间长了,定会被百姓所恨,乃至百姓蜂拥而起,最后法不治众了,所以明珠以为法定要兼顾人情,作法了原则本来便是让大多数百姓得到君上的仁慈……”这明珠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开说,一气说了足足有二刻钟,不仅罗列了历代法学家们对这句话的看法,引经据典,而且加入了自己的许多见解,讲得极是生动,把几位考官都听得直点头儿。等他讲完,林泠已经忘情了,连连鼓掌称好。这风凝气得脸色都有些变了,风涵也不自在起来,只有金辰鹰大是得意,你们说我的弟子无才,现在你们看到了吧,拔了个头筹。
这接下去,几乎就成了明珠的专场,起初地几句经解,别人根本抢不到,原来的主角风晨旭只好退居二线。最后明珠实在抢得太累,嗓子不行的时候,才有风晨旭的机会,当中宝儿还要来夹几句,这整个场面变得完全倒转了,晨旭和宝儿成了明珠的陪衬了,至于其他孩子则大多张口结舌,甚至无法理会这三个少主都在讲些什么。
到了话题论辩的时候,这明珠的兴致更高了,对风晨旭不仅寸步不让,到后来是步步紧逼,有时将晨旭逼得张口结舌。这宝儿看不下去了,振臂而起,助晨旭一臂之力,局面就演化成了三人对峙了。晨旭、宝儿一对二,三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全然不把大殿的诸位长辈们放在眼前了。到了后来,晨旭被他们俩兄弟挤出了,兄弟二人斗得脸红耳赤,満头大汗,各自拳头挥舞,像两只小斗牛一样,各不相让。晨旭更是插不进话去了。
风凝勃然大怒,喝了一声道:”好了,住嘴,在长辈们面前如此放肆,真是目无尊长。你们俩都给我退下去,回下泽宫闭门思过。”这宝儿被娘亲这一喝,喝醒了,想起答应过娘亲的事,脸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不敢再说,低着头,等着爹和舅舅发话。可这明珠却偏来了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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