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旭,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好歹,你也等几天才跟珠子介绍,今天,珠子得胜归来,何等的开心,你却,却,带个女人来,你像话么,晨旭,你要不是太子,我老大的耳括子打你。
珠子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让向来宠爱他的心意着急心疼,他过来抱了抱珠子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 中少主,好少主,主子们还在里边等着您呢,别理会这事儿,咱们进去。〃 珠子傻傻的叫心意拉着,走了好一段路,他才觉得口干。他喘了口气道:〃 意哥,我,我想喝水,我,我渴死了。〃 心意立即吩咐道:〃 修林,给你主子递水。〃 修林也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能把风晨旭一拳头打出去,他早打了。他捧着玉碗给珠子,珠子看着玉碗中自己那张完全变色的脸,才回过味来,他早就不是旭哥的意中人了。他和旭哥的情谊,已经如二月的风筝,风筝飞远了,线自己早断了。
到了大殿,勉强向三位泽主和古伯伯禀告了战况,古素闲一面高兴秋呈的大局已定,一面却为珠子的一张灰暗的脸难过。刚才的一幕,虽然他们没有亲见,但知道晨旭带了孟明柔去接明珠,想而可知,明珠,明珠适才是经过了如何的折磨。风凝和金辰鹰都不想用可怜的眼光看儿子,却偏偏忍不住在眼里露出了怜惜之色。明珠不敢看爹娘,只怕一看,自己就会当场哭出来。他紧紧用舌头抵着下齿,手指深深的掐进了自己的裤子里头,不许没有出息,不许在那个叫孟明柔的女人面前哭。
下了殿,吃过了庆功酒,回到悦怡轩。风凝夫妻跟在他后头,一进殿,明珠猛的一个回头,扎在母亲的怀里,哭了。金辰鹰从来没有见过爱子哭得如此伤心,珠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做父亲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金辰鹰是一个骄傲无比的人,他是死也不会再去向风晨旭开口的,无论是立二个皇后,还是一大一小,在金辰鹰眼里,就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不娶珠子,应当是风晨旭的损失,珠子可以找到比晨旭更好的孩子。
金辰鹰拍着爱子的背道:〃 珠子,难过什么?这世上又不只是风晨旭一个人?过些天,爹请一些其他国家的皇子来做客,保管有比风晨旭出色的。〃 明珠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风凝骂道:〃 你劝什么呢?有这么说话的么?你哪里凉快到哪里呆着去,我自个儿来哄珠子。珠子,娘亲的好珠子,咱们珠子怎么会输呢,珠子永远是胜的啊!〃 明珠没有多话,哭完了,躺下就睡了。风凝守了他好一会儿,看他睡得平稳了,便轻手轻脚的出殿了。明珠睁开眼睛,修林道:〃 主子,您,您想做什么,告诉奴才,奴才给您做去。〃 明珠低声道:〃 修林哥,事情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了。〃 修林笑道:〃 主子,您说什么呢?不过是旭爷他,他一时糊涂,说不上危急吧?〃 明珠沉声道:〃 修林,你带领十个侍卫立即去调查孟明柔的身份,要快。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不动声色,却已经挑得三泽不和了,再让她呆下去,不知会出什么事。过些日子,我会去南拓,你们在南拓跟我会合。〃 米修林低声道:〃 主子,奴才先要问您,您是出于忌妒呢,还是真的为龙泽考虑。如果是前者奴才不去,如果是后者,奴才没有二话。〃 明珠坐起来道:〃 修林哥,你这一问,我就放心了。你,你果然是个称职的侍卫。我是为了天下,不仅仅为了龙泽。你们要小心,千万别伤在敌人手里,你们我还是要大用的。〃 修林告退,明珠却还痴痴的坐着,他一遍遍的在纸上写〃 情之所钟,无怨无悔。〃写一张,在火上烧一张,烧一张,又写一张,到了晨练,桌上已经一大堆纸灰了。珠子每晚在悦怡轩里呆坐,一连好几天,眼睛全肿了。他连觉都睡不着,就不吃不喝的坐着。任谁劝他都不听。这风晨旭也真是冷绝,林泠劝他来看看珠子,他却对林泠道:〃 小叔,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旭对珠子只有兄弟情分,旭从来没有对珠子有过其他想头,这一去,珠子还以为我对他有另种情谊,这既是对珠子的误导,更是对孟姐姐的不公平。起码,我,我现在是不会去见珠子的。〃 金辰鹰心疼的搂着爱子道:〃 珠子,要不叫你哥回来,让他陪你些日子。〃 〃 爹,不要,哥好好的在北渊陪着树哥,没必要让他们不开心。儿子想去南拓走走,看看丝姐,最好能和丝姐一起回来,丝姐嫁过去快一年了,也该回来省亲了。〃 夫妻俩一想,这样也好,让珠子去南拓散散心,总比在这儿看着旭儿他们两人整天蜜里调油一样的到处耍子要好。风凝给爱子准备好了装束,第二天天未亮,珠子没有跟任何其他人打招呼,只跟爹娘辞行就去了南拓了。爱子一走,鹰心里堵得像口深井,气咻咻的回北渊去了,眼不见,心为净。
半个月前已经接到了珠子到达南拓的消息,也不知这珠子到了南拓后有没有开怀些,珠子啊,其实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z ※※y ※※z ※※z ※※二,天涯沦落人明珠到达了南拓,南拓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盛情款待北渊二皇子、龙泽中少主。可是日日繁华总扫不去心头的悲哀,有很多次,明珠就想扑进丝姐怀里痛哭一场,为什么,旭哥他,他不再喜欢我了,如果他对我不满,他可以骂我,他可以打我,我会改,会讨他高兴。可他,他却宁愿跟一个认识不过才几个月的孟家姐姐在一起。那孟家姐姐有什么地方强过我,旭哥怎么眼里就看不到光华四射的珠子,只看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呢?
可是丝姐看来好像很不愉快,明珠偷偷的问丝姐,是姐夫待你不好呢,还是公婆恶待你呢?丝姐总是苦笑了笑,摇头说没有?珠子很奇怪啊,君念哥哥可是对丝姐倾慕已久的,他对丝姐的那份心思,连自己都很眼红的,如果没有人对丝姐不好,那么丝姐不满意什么呢?
柳丝嫁过来,贵为皇后,可是身边却连一个贴身侍卫都没有,龙泽原来是给她配了十六个贴身卫士,可是一来,就叫念哥用出去了。念哥说这些人都是纲纪之仆,是难得的人才,南拓正需要这样的人物。念哥开了口,柳丝能拒绝么?这十六个侍卫都放了三品大员,那是皇后多大的脸面,外头都传说,皇帝对皇后是宠爱极了,才刚娶,已经为皇后之位的巩固做准备了。这十六个年纪轻轻的三品大员,将来必定都是一品大臣,皇后要是有了皇子,这可是皇子位置的 如山似铁的支柱啊。
柳丝身边有八个宫女,都是从小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姐妹,没过了几天,念哥又开口了:〃 丝儿,你身边的这些人儿,都是龙泽贵女,我的那些个将军们上次在朝见皇后的时候已经见过她们,都说龙泽女子比花还娇艳动人,已经有三十来个人向我求下嫁了,你看,这,这念哥不好轻易答应啊,这毕竟是你的人。〃 柳丝从小是个体贴承顺的孩子,出嫁从夫,便给身边的六个宫女都准备了丰厚的嫁姿,只留下了两个继续伏侍自己。念哥给她配的宫女使了都不如意,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南拓不比娘家,可以随意的向爷爷和娘亲撒娇儿。有时心里落孤寂,便常常想念龙泽的亲人。念哥呢,人家都说,没有娶的时候,那是情人的手上宝,娶过来了,那就是家里的黄脸婆儿。自己脸还没有黄呢,念哥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跟自己圆了房只有七天,便总说是有什么公务、有什么政事,老是三更半夜,自己睡下了,才回转。丈夫是在做正经事情,自己总不能说,你放下手头的事情来陪我吧。没有法子,除了每天给公婆请安外,柳丝就孤孤单单的住在宫里。上次外出敬香,偶尔碰到了到南拓办差的米修林,柳丝就无法藏下自己的泪水,不顾女儿家的赧颜,把自己的孤独清冷都跟修林哥说了。米修林从小跟公主一起长大,怎能不心疼,公主是龙泽的掌上珍,如何在南拓这般凄楚。修林安慰了公主好一阵子,向公主发誓说,过不了多少日子,一定让珠子来看她。
等啊等,大半年过去了,总算等到了珠子,姐弟相见,柳丝有一肚子的委屈泪水,当着公婆的面,不好意思向珠子吐出来。私下里拉着珠子,伤心的泪水流了珠子一手。珠子抱着姐姐,不知如何给姐姐宽心,只好扮小丑,讲故事,讲笑话,把丝姐最后给逗得乐起来了。珠子看了看姐姐的宫里边,仆人是多,可是都是些陌生人,笨手笨脚的,使了都不如意。再加上姐姐已经有了身孕,没有得到很好的服侍,难怪姐姐心里不受用了。
傍晚,已经七天不曾露面的君念总算出来了,他陪着珠子吃了晚饭,珠子道:〃 念哥哥,姐姐身边连护卫都没有。如今姐姐身怀六甲,那可是珍贵的元皇子,珠子认为,应当给姐姐配上两个护卫,趁着珠子在这儿,珠子好好训练他们一番。这样姐姐平常也可以出宫走走,君念哥哥也不必担心姐姐的安危。〃 君念笑道:〃 是啊,是啊,前些日子把丝儿的护卫都用出去,朕都没有想到要给丝儿再配上两个护卫,这样好了,丝儿啊,最近南拓从前秦的奴隶市场上买了一批奴隶回来,大多是要当腌奴的,你去挑两个,这种人,如果能不当腌奴,他们对主子向来都是千恩万谢的。〃 〃 这,皇上,臣后去挑,只怕不太好吧。还是陛下给臣后挑两个就算了。〃 明珠笑道:〃 皇上,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您不必费心了,让臣弟帮着挑如何?〃 君念畅快的笑道:〃 如此甚好,就有劳珠弟了。〃 明珠到了奴隶场,那场主知道是来为皇后陛下挑卫士,便急急将所有的奴隶都赶出来。那些奴隶只有一块布遮着丑,大多数人都全身伤痕累累。明珠询问那场主道:〃 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场主笑道:〃 好叫亲王爷得知,这些人都是前秦出兵秋呈时,掠夺的秋呈人,西边的人,身体遍布比较白,不过爷放心,都是磁实的架子。〃 那些奴隶一排排的上来,明珠看了看,都不是练家子,身体也不怎样。过了十来排,明珠已经有些累了,那场主笑道:〃 爷,下面这排,你打起精神来看,这排,都是秋呈有身份的人。〃 明珠挑了挑眼睛,并不在意,这场主就将人押上来了。明珠开始并不仔细,突然间他吃了一惊,天啊,这,这其中的一个,不是那个宁则平么?这个叛徒,他,他怎么被抓到前秦来了,他不是做了天一教走狗了么?〃 明珠哼了声道:〃 中间的那个,皮肤有些微黑的,叫他出列。〃 宁则平拖着铁链出来,他刚想抬头看,叫两个侍卫把他的脑袋压下了,明珠道:〃 就是他了,你听着,从今天起,你将成为秋呈皇后的卫士,这可是一步登天了,你要珍惜这次机会。〃 没有想到宁则平哑着嗓子道:〃 老爷,要我当皇后侍卫,您还要再放一个人,他叫古胜文,是我的少爷,您要放人,就一起放,否则,我宁可当最下贱的奴隶,也绝不一个人走。〃 这个贱奴竟然向主人叫板,真是不知死活。旁边的场主瞪大眼睛断喝道:〃 大胆奴隶,找死,敢跟亲王殿下叫板。〃 说完,鞭子已经重重的抽下去了,狠狠的几鞭,已经在宁则平的破衣烂衫上抽出了几条血痕,那本来已经伤痕累累的身子,更是增了许多痕迹。
突然鞭子断成了无数截,明珠喝了口茶,微笑道:〃 场主,把那个叫古胜文的奴隶带来,就要这两个。〃 古胜文拖着铁链上来,他的身体本来还健壮,如今却七倒八歪了。还记得那天古胜宗心狠手辣的恶毒折磨三弟,因为心惊胆寒,生怕自己也落得如此结局,在那位白衣小神仙的提醒下,他决定带着母亲刘贵妃离开皇宫,先到外公家安生,过些日子,等到风平浪静些,到乡下的皇庄去居住,一想起弟弟浑身是血的在木马上受惨刑,这种折磨要是临到自己头上,想都不敢想,自己如何能撑得下去。古胜文不寒而栗,他再也不想卷入到皇权的争夺中去,现在才真正明白,在利与权的斗争,已经将连如此深的骨肉之情,都可以异化成血淋淋的惨剧。
小神仙一消失,古胜文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他不作二想,急忙收拾好了衣物,逃命要紧,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夜去吉云宫接娘亲,趁着皇后的心思全都在弟弟的身上,逃出生天。想到这里,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些银两,偷偷带着两个心腹侍卫,前门都没敢进,从后面静悄悄的出逃。
蹑手蹑脚的像只猫一样溜到了后门,刚一开门,一往外冒头,只见八个人高马人的粗鲁汉子正盯着自己。古胜文吓得手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八个人敲着破锣样的嗓子硬梆梆的道:〃 二皇子,要到哪里去?深更半夜的,很悠闲啊!〃 古胜文舌头打了千百个结道:〃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我出来散散步,哪里也不去。〃 〃 是么,二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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