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回来的事情,这,这太祖遇难,自然跟明珠无关,要查的是参与会议的人,不查风晨旭,不查宝儿,只查明珠,不是偏听偏信是什么?
宝儿跟在边上,不敢多语,好一会儿,才打破僵局,低声道:〃 爹,这事,和弟弟没有任何关系,我,我知道弟弟一直在练兵,我就是知道。〃 鹰忍住气道:〃 清者自清,咱们也不用急着分辨。对了,树儿呢?〃 这是龙泽内务,云树自然不便参与,所以一直在内殿等。听到了风凝母子的哭泣,云树急急的接出来,和宝儿一起,将他们扶进去。
鹰看着他,语气恢复了原有的刚柔并济的磁性,和蔼的道:〃 树儿,已经计划好的事,不必变更,就在这三天,明珠护送你们起行,要不然,赶上了热孝,只怕三个月都动不了。〃 风凝抽泣道:〃 这不妥,是太祖啊,明珠怎么能远行,娘亲和哥那里怎么交代?〃 〃 涵最讲信义,这是和古兄早就约定的事情,咱们不能违约。秋呈虽定,局势还是很难预测,还是让明珠随信。〃 鹰睁开一双神目,大殿里充满了利光。
风凝虽然觉得这样未免不孝,但仔细想来,只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明珠离开风暴中心。要不然,哥不依不饶起来,单是审查,一连几个月,就可以明珠喝上几壶的。就让明珠去罢。
古家三口商议定了,晚间,云树却睡不着了。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处的,明珠最得太祖爱宠,如今太祖驾崩,明珠居然远行,不参加发丧,也不守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日后龙泽人说起来,只是不孝的罪名,明珠也受不起。还是跟爹商议,让爹去辞了,这秋呈,我们父子自己也能重新撑起来,就不麻烦中少主了。对,心里想定了,云树便到正殿找父皇。
正殿却只有云后还在收拾东西,云树给母亲请安,云后溺爱的拉着儿子道:〃 树儿,还不去歇息,后儿就走,养养精神呗。〃 云树偎依在母亲怀里道:〃 母后,父皇呢,儿臣有事情跟父皇商议。〃 云后虽然已经三十六七了,可是笑容却依然如少女般纯真可爱,她笑道:〃 你父皇,正跟泽主他们商定最后的行程呢,怎么出发,才不和龙泽的大丧冲突。已经去了二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 母后,儿臣接父皇去。〃 说完,也不等母后点头,已经兴致勃勃的起身,向母后造了个退,急急便走了。云后在他身后无奈的摇头,这个儿子,原来也是急性子。
快到中泽宫了,见到几个父亲的贴身侍卫,却不见父皇。云树奇怪道:〃 父皇呢?〃 侍卫们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殿下,陛下说后儿就走了,他实在舍不得玉龙雪山,所以今晚趁兴,要爬爬山去。〃 云树一翘嘴唇,这父皇甚是任性,如今已经十月,玉龙雪山风狂雪大,万一出个什么一事儿,怎生是好。想到这里,便有些生气的对侍卫道:〃 你们先回去跟母后禀报,我把父皇找回来,这么晚了,爬什么山呢?〃 想到夜深人静,也不想惊动龙泽宫的侍卫,绕过了龙泽宫,从小桥过龙安宫,便来到了玉龙雪山下。云树上得很快,急急的喊叫,却没有父皇的回应。这风大雪狂,几乎看不见什么,云树也急起来了。才上了二千多米,风雪已经刮得他受不了。猛的一个狂风刮来,云树一个翻滚,便直跌下一个雪窝去。使出千斤坠,堪堪只定住了身子。却挡不住风。无奈,先打个地方,挡挡雪风。借着雪光摸索,却找不到什么洞口。眼睛只顾着看前方,却忘记看脚下,整个人一滑,跌了下去,倒真是跌进一个洞里了。
好不容易起身,惊魂未定,却听见里边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好啊,莫非是守山的禁军在这里有个挡雪窝么,这倒好了,起码好让他们帮着找爹。云树一高兴,什么都不顾了,管自己往里边闯。起初这声音细若游丝,越接近,这声音越清楚,怎么回事,好像,好像很耳熟悉,有,有四个声音,其中一个分外苍老,像是天算教的掌门空空大师,还有一个像皇伯,另一个却像父皇,第四个,第四个是,是……他正觉得像明珠之际。突然整个人就飘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生生的扯过去。等他看清楚时,整个人在半空中,没错,这里边有个大洞,洞内明亮的很,果然是,自己猜的人,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明珠原来选这样一处地方,便是算定了,这里风大雪狂,常人无法到。所以在空大师他们撤入桑德兰宫前,做最后一次计议,顺便向大师讨教这连心结的下法。这风大的缺点便是明珠也听不真切是否有外人进入,等听清楚了,这外人也就看见他们了。空大师以神力将云树吊在半空,古素闲惊得口张得老大坐在地上。
古素问也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心爱的侄儿,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难过痛苦的神色。他定定的看着弟弟,古素闲艰难的站起来,他看着明珠,嘴唇蠕动,泪水乱滚,一手摸着胸口,一手摸着冰冷的洞壁。好一会儿才道:〃 主人,为天下计,请您杀了他。在这玉龙山腹中,神不知,鬼不觉。为了天下,素闲,没有话说。〃 空大师决绝的将举手道:〃 主人,不要有妇人之仁,任何差错,都足以葬送二十六亿人的性命。舍小义而全大节。〃 云树做梦也没有想到,爹,如此爱自己的爹竟然让明珠杀死自己。他又惊又痛,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到底犯了什么错,深更半夜的冒着风险来找你,差点叫雪埋了,您却叫明珠杀我。他胸中巨痛,竟然是无法顺过气来,血丝就从口里涌出来。
明珠将手一抖,云树从空中跌下来,明珠将他扣在手中,云树动弹不得。明珠回首看了看他们三个,微笑道:〃 三位,今日计议已毕,这事情我自会处置,必不叫诸位失望。三位,大家各忙各的,从此再不见面了。再见之时,便是功成之日,诸位,咱们这就散了。〃 说完提着云树,头也不回的出洞去了。
十六,龙泽十月寒在雪地上,云树索性趴着,冻死算了,反正一个死,莫名其妙的被明珠杀死,还不如冻死。明珠在他身边缓缓的坐下去,掌按着他的后心。接触的明珠冰凉的杀意,云树的心彻底的凉了,没有想到杀死他的,居然是好兄弟明珠,临死了居然见不到宝儿的最后一面了,早知道这样,不如第一次受重伤不治而死,好生好歹还是死在敌人手中,好歹还有宝儿抱着自己。想着宝儿,泪水轻轻的划落下来。
感觉到明珠的气劲越来越强,死亡来临了么,不太像,为什么后背非常的热,好像有一股热力涌进自己的身体,在冷冷的雪地里,倒是十分的舒服。云树想不通,这明珠不杀我,倒像是给我输内力,他想把我涨死么?涨死我可太麻烦了,远不如一掌打死我来得快。莫非,他有涨死人的爱好。正在胡思乱想,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已经跟自己的内力温混和在一起,那股好受的热力涌进了自己的小腹,把自己烧得暖烘烘的,在冰凉的雪地上躺着,倒惬意得很。明珠始终将手按着他的后心,一直到体内的气息稳定了,明珠才把他扶起来了。
云树转脸看着他,一脸的迷惑兼愤怒。明珠弯了弯嘴唇,露出了迷人的酒窝道:”什么事儿,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的越少,活下去的机会越大。我已经输给你三甲子的麒钰神功,在去秋呈的路上,我教你运用它。这只能给你防身,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保住你。走一步是一步了。反正,你迟早,迟早,唉,这话,还是别说得太早为好。” ” 你,你的麒钰神功从哪里来?风爷爷,他,他是你,你下的手?”云树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样子。
”聪明,不过又笨。要是我下的手,谁把神功输给我。是风爷爷把功力都给了我一半,然后,他管自己灵魂出窍了。” ” 他,他为什么灵魂出窍。” ”他喜欢。”明珠吊儿郎当的笑着。
”明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和我爹他们,他们在商议什么?”明珠爱怜的将云树的小发咬了咬,轻轻在他耳边道:”你相信你父皇和皇伯么?若是相信,便应当相信我。不要再问,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透露,我们今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你想保护我哥,你更不可以说,否则,我哥一定会追查真相,那样他受到的伤害就更大了。”云树拉住他冰凉的小手道:”你,不,我现在怎么办?” ” 咱们到一个地方瞧瞧去,要是这地方没事还好,要真已经出了事,你,你想法子帮我约旭哥出来。”明珠咬了咬嘴唇,便拉着云树一直向玉龙顶的东山脚走。
云树看不清山路,跌跌撞撞的跟着明珠走。明珠运起龙神功,形成了一层淡蓝的外罩,风雪却伤不到罩内的人。到风雪停息之处,只见一条热腾腾的溪水从地底下涌上来,直往外流去。这溪水流出的洞口,有十来个卫士在站岗。
明珠没有进洞,只是蹲下来,将手慢慢伸进了热腾腾的,如晶莹的绿暖般流动的水波中。云树奇怪道:”珠啊,怎么这水,像绿玉一样,怪得很。”明珠紧紧的盯着绿玉般的流水,云树也定睛看,起初,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云树看得有些厌倦了,刚想抬头其他地方,不经意却看见了绿玉般的流水中,有七条黑色的细线,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这七条细线,古怪得很,像是跟绿玉般的流水在相互纠斗一般。看似平静的水面,暗里,却像有千万杀机。
云树惊叫道:”明珠,这,这溪水在打架,好像。好像有千军万马一样,这,这黑线,越来越大了,好像变成黑条子了。明珠一言不发,望着那源头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黑线,使劲拽住云树,管自己往飞行。
好不容易停下来,云树迷糊得像玉龙顶的雪风一样。明珠低声道:”树哥,后天咱们就走了,来不及了,你帮我个忙,将旭哥约出来。” ” 你,你要见他?” ” 不,是你要见他,你想弄点钱,所以跟他商量。不好意思叫人家知道,特别是哥哥知道,所以就偷偷的。”明珠闪着蓝宝石一样的光,坚定的道。
”我,我不,不”云树刚想说不缺钱,可是转念却想通了,是明珠要见旭少主,却又不想光明正大的见。他想一口拒绝,却偏想起了父亲和伯父,我不信明珠,难道还不信他们?尤其是伯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天下还有何种坏事比争夺帝王的位置更利害的呢?伯父他,他连皇位都看不上,天下最大的权力都轻松的抛下,不可能会做坏事。想到这里,云树便改了口道:”我,我不知道这样说,旭少主会不会信?” ” 你从来不说谎,天生就像个君子,旭哥对你有好感,你放心,不管他借不借,只要拖住他一个小时就成。”明珠缓缓的转动自己的左手,那用玉龙山顶的亿年冰玉所化成的灵妙符在手中轻轻流动。要快,不然就要化了,化了,可就没有什么效用了。
云树刚想说,我轻功不行,你送我过去。没有想到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中泽宫外了。惊讶之余,不觉对明珠佩服之极,这珠子,真是厉害,就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他在中泽宫外,鼓起了勇气,向前走了两步。两个侍卫迎上来,向他请了安,跪问道:”三皇子,您深夜来此,有何要事,奴才们替您禀报。”云树将柔美的笑容撑起来道:”两位将军,劳两位大驾,我有些要事,要单独见见下少主。”侍卫一愣道:”您请进,奴才们去请下少主。”云树急忙将一个侍卫的手拉住,一张俏丽绝伦的脸上都为难为之色,咪了咪清亮的红唇,在侍卫耳边气吐如兰道:”将军大哥,这事情有关、有关咱们父子的财务,不好传给外人听,跟宝殿下商量,好像见得我,我向他要财物一般。我,我也是没了法了,请大哥,偷偷禀报下少主一声,云树大恩不言谢的。”晨旭闻讯十分诧异,云树不向宝儿求助,却来问我。明柔已经回房睡了,用不着再叫醒她,问问她的意思。也罢,云树是个温柔的孩子,就出去见见,能帮上忙,在宝儿那里留点情份也好。否则,为了柔姐,和那边彻底掰手,也怪怂心的。”晨旭披上火红的披风,来到湖边。云树找了个僻静之处,背后有几棵千年大树,都有两三个人的怀抱粗。别人不仔细看,是看不到树前方有两人在商量事情的。晨旭见云树如此小心,倒也很赞赏他处事得体。
云树的小脸在月光下,如刚摘下的大水鲜桃一般,红润得叫人想吞下去。晨旭自问不好男色,但此形此状,也不禁怦然心动。这宝儿正是好命儿,得到这样温柔可爱的体己人,明珠要是与云树一样,自己还可以考虑。嗨,想得到美,明珠要能像云树一样,沧江倒过来流了。
云树不好开口,吱吱唔唔的低声不知问什么。晨旭知道他脸嫩,便笑道:”三皇子,适才那奴才已经偷偷跟我说了,是财务方面的问题么?” ” 是,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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