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战神
“爹!你不要乱来啦,容哥哥不是那个意思!”楚远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一把将父亲拉住,“哪有你这么急着嫁女儿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容儿是自己人,有什么好笑话的?”楚天雄瞪大了眼,“对了容儿,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给你说,反正你是要娶我兰儿的,早几天和晚几天没有任何区别!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谈宝儿只能干笑。
楚远兰看谈宝儿笑得勉强,脸色大变,问道:“容哥哥你怎么了?莫非你不满意我们的婚事吗?”
“我……”谈宝儿一惊,便要和盘托出,忽然看见楚远兰眸中泪光闪烁,神情凄楚,没来由地胸口一酸,话到嘴边便变了调,“我非常满意……啊!”最后却是一声惊呼,因为他话刚说了一半,耳中却传来一声冷哼,声音像极了若儿!
“容儿(容哥哥)你怎么了?”楚氏父女同时叫了起来,齐齐关切地望向谈宝儿。
“没事!”谈宝儿呼了口气,心头却终于下了决定,他不敢看楚远兰的眼睛,对着楚天雄道,“伯父,这门婚事我非常满意,只不过圣帝曾言‘魔人未灭,何以为家’,所以当日我在龙州曾经发下重誓,魔人一日不退出神州,我就一日不成家!我不想耽误兰儿,所以,这门婚事……还是就此取消吧!”
话音落时,楚氏父女同时愣住,谈宝儿不敢看两人表情,凌波术使出,身体化作一道疾光,冲出门外,随即飞身上房。
房顶空空荡荡,却并无一人,哪里有什么若儿?谈宝儿呆了一呆,忽然发现前方夜色有一道微光一闪而逝,微光里似有个少女的倩影,清丽宛然,依稀正是若儿模样。
身后隐约传来楚远兰的哭声,谈宝儿硬起心肠,只如充耳不闻,飞身朝若儿追去。但那幽幽哭声却只如一根根缠丝,充斥在整个京城的上空,无论谈宝儿飞到哪里,那声音依旧是裂肉附骨,钻心入肺,挥之难去。
谈宝儿眉头大皱,当即用双手将耳朵捂住,但不想那哀怨缠绵的哭声却丝毫不受影响,如水银泄地一般无孔不入,透过双手的缝隙钻入耳来,深入他五脏六腑,搅得他胸口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真气一窒,脚下一个踉跄,踏碎了好几块屋瓦,几乎没有当场掉下房去。
谈宝儿大惊失色,再顾不得心中感受,慌忙调集真气,全力展开凌波之术,身形顿时变得肉眼难辨,在京城的房顶上一阵乱窜,但落足之处,屋瓦被碎成块,四处飞溅,引来身后惊呼阵阵。
不时飞出百丈,出了楚府,跃到别家房顶,耳中终于再也听不见楚远兰那凄婉哭声,谈宝儿真气也回复正常。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心道:“妈的!难怪老胡常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隔了这么远,这丫头的哭声都几乎要了老子半条命,要是她当着我的面哭,老子这个冒牌大英雄绝对抵挡不住,老大交代的事可就绝对办不成了……却也对不起若儿,等等,若儿呢?”刚刚他逃楚远兰的哭声逃得太急,屋瓦飞溅里,竟忘记了看若儿消逝的方向。
极目四顾,却根本不见若儿的影子。谈宝儿呆了一呆,猛然记起刚刚若儿所退去的方向正是京城之北,而当日她曾经和自己说过,她住在京城以北十里的水月庵,如此想来,这丫头多半是回了水月庵了。
一念至此,谈宝儿放下心来,当即施展身法朝北飞去。
只是此时不过是夜初,城里灯火辉煌,他飞了一阵,深怕被城中如张若虚一类的高手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当即挑了个灯火阑珊的胡同,飞身落下,准备先走出城去。
哪知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这黑暗的胡同里竟也有人。他刚一落地,黑暗中陡然响起一声惊呼:“呀!谈容耶,发达了发达了!”
谈宝儿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见身前丈许开外的地面坐了个小和尚。小和尚一身的衣衫褴褛,左手拿了个生满铜锈的硕大饭钵,右手握着一根只有半截的木鱼棒,满脸泥污,一副落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是灿若星辰。
小和尚见谈宝儿发愣,嘻嘻笑道:“阿弥陀佛!谈将军,您老可真是好兴致,这大半夜的,不在尚书府和你未来的新娘子谈情说爱,偏偏在房顶上东跳西蹿的,莫非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不要佛爷我替你说媒去?”
说媒!谈宝儿吓了一跳,忙赔笑道:“小师父误会了,其实这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是出来跑步健身,并顺便看看星星的!”
“看星星?”小和尚愣了一下,随即恍然,“没想到谈将军也是同道中人,也和佛爷我一样是出来夜观天象的啊!要不一起研究研究?”
在这黑漆漆的鸟地方,能看到什么天象了?谈宝儿觉得自己遇到个神经病,口中忙笑道:“今天有点急事,改天有空再说吧!那个青山长流,绿水不改,英雄后会有期……”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朝着小和尚拱拱手,脚下一转,朝巷口跑去。
“后会有期!”小和尚也是一本正经地拱手,见谈宝儿身影消失在巷口,骂道:“搞什么嘛,跑这么快做什么?佛爷又不是要向你借钱!”他复又盘膝坐下,伸手从面前大钵里掏出一块卤牛肉塞进口里,随手朝钵口上方虚虚一抹,那大钵口上忽然多了一道淡淡的金光。
金光一闪而逝,随即铜钵的表面,却忽然好似覆盖上了一面明亮的圆镜,镜面上映照着满天的星斗,颗颗亮如珍珠。
小和尚满意地一抹嘴,一面伸手在圆镜之上按照星座排位指指点点,一面自言自语道:“看起来佛爷我的镜花水月之术大约只有师父四成功力,不过呢,说到对这星相次序的研究,就算是身为禅林四大长老之一的师父你也要甘拜下风对不对?”
四周寂寂,自是无人回答他的话,小和尚正打算自问自答地自我吹嘘一番,不想斜刺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附和道:“说到星相之术,无法你绝对是我禅林第一人,不过为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星相阵法终究是小道,留给蓬莱去研究就好,精神修养才是我禅林根本……”
“啊!老秃驴追来了!”小和尚愣了刹那,随即陡然发出一声惊叫,心念一动,右手那半截木鱼棒顿时凭空漂浮起来,他飞身落到棒上,木棒带着他如离弦之箭破空飞去。
下一刻,他刚刚消失的地方,出现一名驾着白光飞行的老和尚。老和尚气喘吁吁,伸手虚虚一抓,脚下闪过一道白光,落到手中,却是一件月白色的袈裟。
落到地面,望着小和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老和尚将袈裟朝身上一披,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合十道:“佛祖啊,无法这个劣徒,明明念力比我弱许多,御物飞行术不及我快,却每每总是能挑在弟子气势竭尽之时离开,当真古怪!请佛祖保佑,弟子能早日抓到这个孽徒取回菩提棒,好向方丈交差!阿弥陀佛!如是我闻,须菩提语我佛……”
月光下,老和尚虔诚地念着《金刚经》,而小和尚却已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第八章 寒山圣僧 (1)
凭借御赐金牌大摇大摆出了大风城,走到士兵们视线不及的距离,谈宝儿展开凌波术,皎皎明月下,只如星丸掷空,径直投北。
走了里许,穿过一片荒郊之后,前方天地相连处,碧浪翻滚,却是进入了一片平原。此时正值盛夏,正是草木疯长时候,极目向前,大地上都是莽莽苍苍的一片。于别人而言这或者是个困难,但谈宝儿却一如龙入大海,足尖在草尖上划过,甚至嫩嫩的草尖来不及低头,他人影已飞到下一片草丛。
长风吹得他衣衫猎猎,月光好似被风吹散,淡淡地洒在少年的袍服上,使得他整个人好似一只展翅的大鸟,又好似御风而行的仙人——显然经过半个下午的休养踏圆,功力竟是又有增进。此时他脚步落下时更是在足足有一尺时便又自动反弹,一路行来,甚至在遇到水坑时也只是微风过水面时留下了淡不可见的涟漪,鞋底根本未与水面接触,滴水未沾。
只是谈宝儿此时并未注意到这些,眼前的草原让他记起了葛尔草原,他此时心头浮现的是与若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胸中满是甜蜜,只是过了一阵,他却又记起刚刚在楚府的情形,若儿会不会一直在房顶观看,这会正在生自己的气,到了水月庵她会不会不见自己,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呢?
患得患失间,草原却到了尽头,再向前奔了约莫一里地,前方忽见一座高山顶天立地。谈宝儿之前在离开大风城的时候曾经专门找人问过路,知道刚刚那片绵延约莫二十里的平原就是大风城北著名的乐游原,眼前这座孤零零立于平原最北的大山叫寒山,而水月庵正是在寒山之巅。
寒山巍峨雄壮,但却只有一峰,整个山好似一个酒瓶,越向上越陡,面积也越小,整座山的底部方圆约莫有十里,但到了山顶面积却只有一里的样子。
顺着山路上山到山顶,只见一片高高的大红围墙之内,是百来座雄伟的殿阁,如星罗一般散布在这里许方圆的地面上。但一眼望去,灯火阑珊,只有几盏灯火,稀稀落落,冷冷清清,全无传说里白日香火鼎盛的样子。
谈宝儿喘了口气,慢慢来到山门之前。他举手正要敲门,忽然想起一个大问题——这大半夜的,自己一个青春貌美的翩翩少年跑到尼姑庵来,嚷着要进去找人,是个人都会认为自己不正常吧?
一念至此,他来到一处围墙边,四处瞧瞧无人,凌波术一展,飞身跃进墙去。
入鼻阵阵芳香,落脚的地方是一片花圃。花团似锦,万紫千红,如海如潮,谈宝儿被包围在群花之中,幽香直沁心脾,一时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呼吸一阵花香,在谈宝儿决定要去找人“问问”若儿所在的房间。他四处观察一番,偌大一个尼姑庵里并无打更巡夜之人,看来这里的尼姑姿色都不怎样,并不惧怕江湖知名人士无花不采柳三采之流的光临。
本着不打扰师太们休息的大慈悲精神,谈宝儿决定找那些屋子里没有熄灯的人打听。但求人办事总得有点见面礼吧,四处瞅瞅,落到花圃上,想起老胡说但凡女人都爱花,尼姑也是女人,自然不会例外,当即就地采了一束。
一切准备停当,他瞅着最近的一间有昏黄灯火的房间,偷偷溜了过去。
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墙之下,谈宝儿按老胡的说法,将花捧到和头顶相齐,一面轻轻敲着窗户,一面学着江湖好汉的腔调道:“屋子里的师太睡觉没有?毛驴派谈容求见,有要事相商!”
屋子里却没有回应。显然是嫌弃毛驴派的旗号并非很响亮。谈宝儿微微有些窝火,当即冷冷道:“里面的人听着,一等神威将军谈容在此,赶快放下武器出来迎接!”
屋子里依然没有人响应大将军的号召。正不知如何是好,那窗户却咯吱一声应手开了,却是这窗户根本未拴上,谈宝儿恼怒下用手用力一敲,自然打开了。
谈宝儿愣了一下,并不客气,理所当然地飞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竟然空无一人,但谈宝儿却是又惊又喜——自己最近真是洪福齐天,无不随心所欲,误打误撞下,居然进了水月庵第一间房就找到了若儿的房间。
房间里本来无人,但在床边却挂着一套金甲和红色的衣袍,金甲边上却有一杆长枪,枪尖红樱无风自动,飘然如火腾,却正是若儿的燎原枪——此地自是若儿居所无疑。
屋子里灯火通明,在临窗的所在有一个梳妆台,台上有一个脸盆,脸盆里温水犹热,显然是若儿也回到水月庵不久,刚刚还在屋子里梳洗,只是暂时出去了而已。
谈宝儿想起即将见到若儿,一朝相思得偿,心中自是喜悦一片,但记起刚刚在楚府的表现,深怕若儿不听自己解释掉头就走,或是大声嚷嚷起来,众尼姑一起围攻自己,那可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被口水给腐蚀的。
患得患失间,谈宝儿忽然灵机一动,自己不是怕若儿不听自己解释掉头就走吗,师父我如果将她制住,她就想不听我解释也难啊!
想到这个妙计,谈宝儿得意至极,当即动手,手指在地上画圈,同时真气透入地面,在门口布好一个太极禁神大阵。
阵法刚刚布好,便听门外一阵脚步之声,谈宝儿忙躲到门侧藏好。
脚步声渐近,片刻后,门口闪过一个人影。随即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紧随其后,来人双脚踏进门内,刚把门一关上,禁神大阵威力发动,顿时全身再也动弹不得。
谈宝儿看来人虽然身着青布尼装,但长发披肩,身材婀娜,高度与若儿一般无二,当即满意一笑,走到少女身后,笑嘻嘻道:“好若儿,你猜谁看你来了?”
若儿却没有搭腔。谈宝儿只道她还生自己的气,柔声道:“好老婆,你别生气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说时将刚刚在外面采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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