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战神
谈宝儿恍然大悟,嘴里却无耻道:“弦月大坝嘛!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一时没有记起来而已!”事实的真相是,《南疆游记》上这一段记载他根本就没有看懂。倒是楚远兰最近几天把书借过去看,增长了不少见识。
秦州在驰江下游,而梦州在上游,两人无奈之下,只能沿河逆流而上。
却不知是否因为这里自古是战略要地的关系,时近黄昏,两人沿岸上去,却并没有看到一处民房一处炊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见今夜可能又要露宿野外,谈宝儿正有些郁闷,忽听背后马蹄声响,回头看去,却见两骑骏马从后方疾驰而来。
借着天边最后的夕阳,谈楚两人看得清楚,只见马上两人身着绸衫便装,并非南疆军队,顿时放下心来,便没有想着迎敌或者逃跑什么的。
两骑靠得近了,越发看得清楚,马上两人是两个长得颇为英俊的少年。谈宝儿正考虑找个什么借口耍点诡计骗两人一匹马出来,马上两名骑士却一起停住了马,并且下马向他们热情招呼道:“哎呀!这两位不是周大哥和黄兄弟吗?多年未见,两位兄弟可真是更加的风流倜傥了!”
楚远兰一愕之际,谈宝儿却已想到现在自己两人脸上的画皮正是完全照着山洞里的两人所画,眼前这两人多半是他们的熟人,忙嘶哑着嗓子上前道:“幸会,幸会!正是我们两人!竟然在这里遇到两位好兄弟,哈哈,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两个少年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青衫,听见谈宝儿的话,却都是笑了起来,其中那着白衣的少年道:“周大哥可真是会说笑,咱们可不都是来参加本届大会的吗,遇到应该很正常才对啊?对了周兄你声音这么低沉,嗓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谈宝儿自不知道什么大会,只是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和黄兄弟一起急着赶路来参加大会,都着了凉,我还好些,他甚至连话都说不了!”他深怕楚远兰没有玩过变声的游戏,一下子露了底可就完蛋了!
青衫少年笑道:“周大哥活跃在渊州,黄兄在武神港,都是地处西北,要在十天之内赶到这西南来,自然是要连夜赶路了,搞出点病来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千万别影响一会儿的发挥,要是不能封王,那可就抱憾终身了!”
白衣少年笑了笑,道:“宋兄多虑了,周大哥成名十多年,这点区区小病又怎么能奈何得了他?哎呀,天都快黑了!咱们可得快点赶到弦月坝去!周大哥、黄兄,两位虽然轻身之术了得,但不必虚耗真气,不如你们两位就用我的马,我和宋兄共乘一骑如何?”
谈宝儿要不是怕楚远兰误会,直接就要上前对着识趣的家伙一顿猛亲,哪里会有不愿意的,当即也不推辞,道过谢,上了马。楚远兰知他心思,飞身落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
那边两人也共乘一骑之后,两匹马飞奔起来,向着驰江上游而去。
谈宝儿并不知道弦月大坝究竟在哪个位置,也不知这两人要去参加什么大会,但眼见有免费的马骑,而且今晚肯定能混到一顿饭吃,此外似乎还有热闹看,这便已经足够。这个时候,谈宝儿简直觉得自己神机妙算,居然未卜先知地知道那两个混账的脸会这么有用,暗中不由得意洋洋。
一路之上,楚远兰如谈宝儿所愿地装聋作哑,谈宝儿自己则假装很熟地和两人攀谈,虽然名字是问不出来了,不过也知道了那穿青衫的姓柳,看样子两人还都是一方的知名人物。似乎自己装的这个周大哥比他们更有名,两人言谈之中除开亲热外还多有一种敬重。
至于那大会嘛,听两人说起来也是风云际会,神州各地都有英雄豪杰来参加。谈宝儿怕露马脚,也不敢多问,心里却是好奇不已。
走了一阵,天色便彻底黑了下来,谈宝儿正在想老子难道命苦得要赶夜路吗?前方忽然水声转急,再向前一阵,眼前陡然出现一片灯火。
走得近些,眼见明月清辉之下,前方一座弧形的大坝,坝上插着百来根竹竿,上面都挂了一盏大红灯笼。灯火所笼罩的是如山如海的人流,以及一片鼎沸的人声。
这个时候,前面驾马的宋姓少年回头笑道:“周大哥,弦月坝到了!我们下马吧!”
谈宝儿之前听到弦月坝,只以为是一块宽大的平地,万万料不到竟然真的是一座水坝,一时惊讶不已,心说什么大会竟然要在水坝上开,这么牛!
四人下马步行,一路之上只闻脂香流动,所见却尽是俊俏少年,见到四人,便多有热情招呼的,且其中向谈宝儿招呼的人最多,却都不直呼其名,而称周大哥,脸上都是高山仰止的神情。谈宝儿自然都不认识,只能微笑致意,心中疑惑更深。
四人一路向上,不时走到大坝之上。谈宝儿抬眼望去,只见大坝上下水面至少差了二十丈之多,不同于下面的水流潺潺,坝上所蓄的水却如同汪洋大海,巨大的暗潮不时碰撞到堤坝之上,发出阵阵震天的鸣响,使人以为脚下地震,几乎站立不稳。
在这开会,这些人的脑子莫非有毛病吗?谈宝儿正奇怪,便见一名手戴写着“后勤”字样袖章的男人走了上来。袖章男朝着四人鞠了一躬,面带微笑道:“欢迎光临!为了与会人士的安全,麻烦四位将请帖出示一下!”
请帖!谈宝儿正叫了声糟,却见宋柳两人各自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来,递了过去。袖章男接过一看,顿时肃然起敬:“原来两位就是小神手宋三郎和云州盗圣柳千雪!久仰!”
“好说!”宋柳两人接回玉牌,客气回礼。
眼见袖章男眼神望向自己,谈宝儿脑中灵光一闪,伸手从包袱里将那两块玉牌也给拿出来递了过去。袖章男接过一看,脸色顿时换了鄙夷神色,口中却道:“原来是周兄和黄兄,久仰久仰!”
谈宝儿看他神色里半点久仰的诚意都没有,不怒反喜,因为这两个名字在江湖上肯定没有什么名气,那一会认识自己的人便少得可怜,蹭饭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四人验过玉牌之后,便被领着进了门。上坝之后,便看见大坝的中央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圆弧形大月台,台下密密麻麻地放满了蒲团,上面早已是座无虚席,只有偶尔的间隙,可以看见稀稀拉拉地还有几个座位。
宋三郎向谈宝儿两人拱手道:“周兄、黄兄,你们的座位在西北,我们在东南,咱们就此别过!请!”
“请!”谈宝儿拱手,四人作别。谈宝儿和楚远兰直接去西北位置,一路上果然没有人和谈楚两人招呼的,谈宝儿更加肯定周丛和黄拈花在江湖上真的是名气缺缺,不然也不会被自己一招灭杀了。
沿途走过去,大坝上约有千多人的样子,一个个不是身材矮小贼眉鼠眼,就是肌肉虬结虎背熊腰眼神凶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谈宝儿和楚远兰见此都是暗暗心惊,心说自己这是来到了什么鬼地方。四人一路前行,不时来到了大坝中央。
走得近些,谈宝儿才发现月台的左右各有一根形似男人阳物的巨柱,两柱间扯了一块大红绸的横幅,上面写着十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偷天技术经验交流暨盗王选举大会。
偷天大会!原来是偷天公会在开大会了!谈宝儿心中划过一道闪电。
原来老胡曾经和他说过,在神州虽然黑道帮会林立,但其中最有势力的却一共只有三个,昊天盟、听风阁和偷天公会。其中以楚接鱼领导的昊天盟最牛,敢于直接对抗朝廷,被朝廷称为盟匪;以武风吟为首的听风阁最阴险,专门从事暗杀、投毒、买卖情报等恐怖活动。
偷天公会则最为神秘,据说这个公会最初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偷和强盗组织起来的,组织以努力保障每个小偷和强盗能善终为最初宗旨,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发展成了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他们的首领偷天王每十年民主选举一次。而这个选举程序,就是以标榜“切磋偷盗技术,提高偷盗效率,大力发扬偷盗事业”的偷天大会,全称正是“偷天技术经验交流大会暨偷天盗王选举大会”。
难道眼前这个便是传说中的偷天大会吗?
谈宝儿和楚远兰挑了两个蒲团坐下。因为两人真的没有什么名气,左右的人看到了连攀谈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刚一坐下,便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动不动。谈宝儿本来还打算将蒲团前面的点心取些来吃的,这会却也不敢妄动,心里直接骂娘了。
耳里只有水声拍岸,眼里只有明月如霜。一片宁静里,却见坐在第一排蒲团上的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起身站起,朝着月台走去。这人身形修长,一袭道袍几乎拖到地上,头顶却不是道冠,而是一顶长长的帽子,行动之间步伐优雅。
这人径直走到月台中央,清清嗓子,朗声道:“各位来宾,在此明月如霜,好风如水之际,我们共聚在这江潮涌起的风雅之地,共襄盛举,实是难得。我是本次大会的特邀主持人,来自东海的养生专家枯石子。本次大会可说是千载难逢的盛会,神州各地豪杰共聚一堂。本届大会应到一千五百人,因为有三十二人身在官府的囚牢,另外四十七人在去年因公殉职,实到一千四百二十一人……”
谈宝儿听见这道士声音也不甚大,但在涛声隐隐里,竟是字字清晰,显然是个高手,便问旁边坐着的一个壮汉道:“嘿,兄弟,这谁啊?”
壮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兄弟你哪部分的,连这位枯石子道长你都不认识?他老人家是大会开始前一个月,组委会重金礼聘来的奇人!”
这个时候,枯石子已经说完了废话,朗声道:“现在进行本次大会的第一项议程,全体起立,唱会歌!”
谈宝儿跟着众人一起站了起来,然后在台上的枯石子指挥下放声唱了起来:“我们是伟大的神偷,啦啦啦,我们是伟大的大盗,啦啦啦!不是我们嚣张,没有我们上不到的房梁;不是我们张狂,没有我们进不了的库房……”
谈宝儿听得目瞪口呆,觉得今天真是大长见识。他不会唱歌,只能滥竽充数地跟着众人瞎哼哼,好在旁边的宋三郎知道他“嗓子不好”,算是蒙混过关。
一曲终了。枯石子让众人坐下之后,笑道:“好了!我想诸位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现在我们就进行本次大会的第二项议程,封王大赛!”
“耶!”台下一片欢呼声。
枯石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道:“在大赛开始之前,我再重复一次规则。本次大会共有九名长老,就是现在坐在第一排的这九位了。他们都是偷盗界的资深前辈,论偷盗技术和武术修为,无一不是一时之选。一会我会从九开始,向下数数,数到几就表示会有几位长老联手出战,想赢得‘偷天盗王’称号的兄弟就可以举手向他们挑战,谁要是能打败的长老联手人数越高,谁就是本届偷天大会的盗王。如果当我数到一个数时,有几个人同时举手,那这几位就先进行一次淘汰赛,然后再向长老们挑战。大家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众人高呼。
“很好!”枯石子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上一届的大会的盗王,人称‘万里不留行’的田某可是打败了五个长老,虽然比偷盗界的传奇人物范某差两个,比采王之王楚某某差一个,但已经是近五届以来的最好成绩了。可惜他去年在西域办公的时候,被疏影门下给做掉了。所以今天我们比赛开始前是没有办法请到他作精彩的发言了。我希望有人能继承他们的遗志,在本次大会中有人能打破这些前辈们的记录!好了,废话不多说,我现在就开始计时,想夺得盗王称号的请举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神都聚焦到了枯石子身上。全场一片安静,能听见的声响,就只有江风刮在灯笼上的簌簌声,以及偶尔撞击着大坝的江潮之声。
此时本是盛夏,大坝近江,蚊虫极多。谈宝儿坐在藤椅上,正喝着茶,忽然觉得右边脸上又痛又痒,不由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死蚊子!”忙伸出右手重重打了下去。
“啪!”“九!”谈宝儿一个巴掌打到自己脸上的时候,枯石子正好开始数数。
然后全场的人便听见枯石子大声嘶吼起来:“啊!太好了!大家快看,今年竟然有人挑战九名长老!大会创立一百年之后,终于有人敢挑战九大长老了!百年未见的盛况!历史性的一刻啊!这位有种的兄弟快点上台来!”
顺着枯石子激动得颤抖的指头,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落到了谈宝儿的身上,而某人手心还带着蚊子血的手,正好高高举到和头部相齐!
“啊!兄弟,哥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勇气和智慧简直无可匹敌!”之前对谈宝儿一脸鄙夷的壮汉现在是双眼放出敬佩的神光,激动地一把拉住谈宝儿刚想缩下去的手,“一百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做过挑战九大长老的壮举!毫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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