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战神
在于,一旦入门,自然是一日千里。
所以寒山一派,自古便是天才和白痴并存,许多人修炼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勘破如何让一条羽毛无风自动,但很多人却忽然可以驱使千斤之鼎如使三寸之剑,举重若轻,便是为此。事实上,在之前偷天九老就说谈宝儿精神力修为高超,当时他确然已经身具念力,只是还丝毫不懂运用之道而已。
舞动一阵匕首,他双足落到匕首上面,念力催动,匕首竟然真的带着他御空飞行。谈宝儿又惊又喜,心说老子可真是个天才,才一领悟御物术,便能御物飞行,据无法和兰妹说他们都足足花了十年,啧啧,人聪明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番运动后,谈宝儿这会已经酒气弥漫全身,神志便有些模糊,觉得自己学成了御物之术,便是龙潭虎穴也已闯得,将小三收入酒囊饭袋,然后把目瞪口呆的贺兰英提起,斗志昂扬地继续上路而去。
下了古长城,向前不远,便是九灵山。
南疆有十万大山,山脉与山脉交错,又加上一座座险峰都高得离谱,云雾缥缈的,难以命名,因此很多山其实都没有名字,而这座九灵山却是在这十万大山中都大大有名的一座,因为这座山有着南疆的最高峰飞龙峰。
九灵山共有九峰,峰峰不同,鼠、牛、猴、蛇、龙等,各有肖似,因此得名。最重要的是传说曾经有一个很有名的南疆奇人,名字叫九灵真人的在此修炼,最后在飞龙峰上的羽化台羽化飞升。有传说这九座山峰,就是九灵真人座下的九只灵兽在他飞升之后所化。
一路行来谈宝儿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到了九灵山下,却发现这里密密麻麻地堆了无数的南疆军,一眼望去紫甲如云,刀枪如林,在阳光下一照,说不出的壮观。
看见头顶裹着纶巾的谈宝儿提着酒坛,腰间插着一把羽扇,牵着一条狗似的贺兰英,赫然一副流氓的样子出现在视线之中,南疆军士们先是愕然,待认清这人竟是谈容之后,却都是一阵骚动,纷纷不由自主地都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这几日,南疆王不遗余力地证明谈容其实是个普通人,但火烧水淹之后,谈容在南疆军民中简直等同于魔和神的存在,一方面大家觉得他杀戮太多,等于恶魔,另外一方面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法术实在太强,等同于神的存在,有说他是水神大禹转世的,也有说是火神赤炎的。总之,对他是又恨又怕。
“谈将军大驾光临,九灵山上下,当真是蓬荜生辉!贫道牵机子,乃是九灵山羽化观的观主,奉王爷之命,特意在此恭候将军!”一人逆着人流,大笑着从南疆军士中挤了出来。
牵机子三十岁上下,头上绾着道髻,长须如墨,一身的灰布道袍,背上背着一把宝剑,整个人显得飘然出尘,很有几分神仙中人的意思。但谈宝儿听到这人的名字,却暗自一阵好笑:“丫丫个呸的,还牵机子,你怎么不叫牵牛子?这才配你牛鼻子的身份啊!”
谈宝儿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说话,却见牵机子简直像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母狗一样忽然发出了一声大叫,指着谈宝儿厉声道:“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世子?快快将他身上绳索解开!”
谈宝儿这会已将那一坛千里香喝得七七八八,酒劲上涌,脑子已是很有些不清楚,闻言完全无视前方密密麻麻的南疆大军,冷笑道:“他现在可还是老子的俘虏,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让开!”说时狗一样牵着贺兰英就朝山上闯。
南疆大军见他眼神冷冰冰的,无人敢与之相抗,纷纷如潮水一般退缩过去,十多万人竟没有一个敢出声的。牵机子为他气势所夺,竟然也不敢妄动,连场面话都没有讲,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山上走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叹息道:“真英雄也!”缓步跟了上去。
谈宝儿现在满身都是酒意,本质暴露,举手投足间便处处展现出一种与身俱来的流氓习气,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天上地下老子最大。他一手提着酒坛,一手牵着贺兰英,踉踉跄跄地向着山顶行去,沿途本有贺兰耶树派的重兵把守,一个个将刀枪擦得透亮,本是要寒谈宝儿的胆,但这些人一看到来的是谈宝儿,再看到他眼神,便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更别谈路见不平一声吼去将正在受辱的世子殿下给救出来了。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一路向上,走了约莫有1个多时辰,谈宝儿才终于来到了飞龙峰顶。
一到峰顶,看到的并非是传说中的羽化台,而是一间大大的道观。牵机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这就是贫道的九灵观了,王爷已在观内羽化台等候多时,谈将军里面请!”
谈宝儿点点头,牵着贺兰英,大大咧咧地就要朝里边闯,远远的却被看守在道观门口的两名南疆军士兵喝止住:“来人止步搜身,留下兵器!”说时两人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就要搜他的身。
谈大英雄这会酒意上涌,见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上前,当即一声大喝:“滚开了!”说时拖着身后的贺兰英像一个巨大的流星锤一样向前舞动起来,两个士兵猝不及防,两颗脑袋先后被贺兰英的头撞到,三人都是头破血流。
自古以来,但凡有使者拜见帝王,都是不能带兵器的,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但牵机子自然是没有胆子敢去搜谈大英雄的身,这会见有人代劳本来正庆幸,万万料不到谈宝儿会耍这样流氓的招式,忙叫道:“误会误会!谈将军快将世子放下,王爷有令,谈将军乃当世英雄,不用搜身的!”
谈宝儿哼了一声,停下流星锤,牵着贺兰英,大大咧咧地朝着道观里边走去。
九灵山虽然有名,但因为这里地处南疆和九州交界处的特殊战略地位,九灵观香火并不旺,且人丁单薄,道观也是年久失修,此时虽经人打扫,但依旧显得有些破败残旧。
谈宝儿牵着贺兰英,跟着牵机子在道观里东绕西转,途中南疆军士见到简直等同于畜生一样的贺兰英,无不瞠目结舌,但见谈宝儿神色自若,却并无一人敢上前问候小王爷去大夏旅游这几天有否吃饱穿暖是否心情愉快性生活是否正常。
穿墙过户,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不到,整个道观已经被走穿,进入了飞龙峰后山。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前方陡然一亮,远远看见一座约莫十丈高的高台拔地而起。
石台本身颇瘦,棱角峥嵘,一派的嶙峋。台下站了百十来个造型奇特的江湖异人,而十余丈宽的高台上却只坐了一个身穿锦袍的拉风男,正是当今南疆之王贺兰耶树。
眼见谈宝儿牵畜生一样牵着贺兰英现身,人群便是一阵骚动。站在高台之下的,却不是一路上那些低能士兵,而全都是南疆王府的精锐。
台下约莫有十来人。谈宝儿一眼瞟去,凌步虚、况青玄和冰火双尊这四个老熟人是赫然在场,此外剩下的人中有五个老者,一般年纪,打扮相似,显然是同门师兄弟,此外还有一个中年和尚,一个老年书生。但最惹眼的却是一个身上仅穿了肚兜薄纱的年轻美女,见谈宝儿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当即朝着他妩媚一笑,似欲勾人魂魄的秋波搞得谈宝儿小心肝不争气地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凌步虚从这十多个高手里走了出来,朝谈宝儿拱手笑道:“谈将军真是好胆色,竟真敢单刀赴会,完全不把南疆英雄放在眼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将军既已到此,还请将我家世子释放了,大家好坐下和谈!”
谈宝儿神志虽然有些模糊,却并不是傻了,知道今日自己能否保得性命,多半就靠手里这张牌了,闻言笑嘻嘻道:“要放人可以,不过按照规矩,你们可得先交赎金给我,也不要太多,这王爷的世子,怎么着也得一千万两白银吧?”
“一千万?你不如去抢好了!”凌步虚一声冷哼,道,“多日不见,将军功力更有深进,将军既然不肯放人,贫道不才,想借今日良机,与将军堂堂正正地讨教几招!”他将堂堂正正四字咬得极重,显然对之前两次被谈宝儿暗算一事记恨至今。
凌步虚说完话便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布袋,显然是打算掏出一把符纸要动手,但他的手却被况青玄一把抓住:“凌老弟,杀鸡焉用牛刀,这臭小子交给我对付就可以了!”
“不了,还是我来的好!”凌步虚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况兄上次从天姥城下亲自将他带走,尚给他跑掉,这次莫要再将他放走就好!”
况青玄脸色变冷,便要发作,一旁的冰火双尊却凑了上来齐声道:“老凌,小况,你们两个都是谈容的手下败将,还好意思在这争什么争?只有我们上次和他未分胜负,你们一边凉快去,让我们兄弟和他先打过再说!”
凌步虚和况青玄同时变了脸色,回头喝道:“你们说什么?”眼见四人就要先来一次内部比武,一旁的众人忙上前相劝,唯有那和尚和书生一副跩跩的样子依旧站在原地,眯缝着眼观察着谈宝儿的一举一动。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一人喝道:“谈将军贵为一国使臣,乃是本王的贵宾,尔等争执着要向他动手动脚,是何道理?还不给我通通住手!”这声音是从上方传来,只如雷鸣一般,说话的正是十丈高台之上的贺兰耶树。
王爷发令,众人自不敢不听,一个个悻悻地住了手。
高台之上。眼见众人静下,贺兰耶树微笑着朝谈宝儿拱手行了一礼,道:“手下人无礼,请将军见谅!本王已备下酒菜,将军请上来说话!”
“闪开了!”谈宝儿嚣张地摆摆手,众人闪到两边,他大大咧咧地牵着贺兰耶树就顺着高台的石阶向高台上走。
贺兰英被人牵着行走本已不便,这一上楼梯,磕磕碰碰,顿时搞得鼻青脸肿。一旁诸人见谈宝儿如此对待世子,都是怒形于色,便要借题发挥,纷纷朝台边围了过来,又要向谈宝儿这张狂的家伙动手。
高台之上,贺兰耶树大声道:“都给我住手了!小犬自己学艺不精,这才被人俘虏,如今受辱不过是他自己该得的,你们不要乱来!”
众人这才悻悻罢手,绝了现在和谈宝儿一较生死的念头。但这时候凌步虚却又道:“王爷,谈容此人法力高强,你一人与他单独会面,只怕不太安全,请准许贫道上台。”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诸人也纷纷道:“请王爷准我上台护驾!”
贺兰耶树摇摇头,大笑道:“谈将军乃当世英雄,光明磊落,我约定和他在此谈判,岂会做行刺这样无耻之事?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给我少安毋躁了!”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谈宝儿哈哈大笑,牵着贺兰英向高台上行去。过不得多时,上得台来。
高台之上乃是一片平坦石地,一眼望去,空空荡荡,除开正中央有一块大石雕成的道士人像之外,无草无树,唯一的实体便只有靠近悬崖的一边有一张石头茶几,两个石凳,一个为空,另外一个则坐着贺兰耶树。
茶几的正中央被切空,上面放了一口锅,几上放了无数的碗碟菜肴以及一坛泥封的美酒,几下有一个小小的炭炉,炉火正旺,使得几上锅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也不待贺兰耶树招待,谈宝儿将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不到的贺兰英朝地上一扔,自己大马金刀地走到茶几边做了下来,摇着羽扇,拿起一双筷子,就朝锅里捡了些菜,就着油碟稀里哗啦地海吃起来,边吃边赞道:“王爷真是会享受生活,这大热天的吃火锅,真不错!喂,你个老小子还愣着做什么?倒酒,倒酒!”
贺兰耶树几曾见过如此流氓的一国使臣,心想听说这谈容诗画双绝乃是大风城里一等一的风雅人物,现在这样表现,明显是故意而为想反客为主,我可不能让他压下我的气势。于是他也放下矜持,拍开酒坛泥封,亲自斟了两碗酒,递给谈宝儿一碗,指着那尊石像,笑道:“这热天吃火锅之法,乃是九灵真人所开创,说是这样利于养生。真的假的本王是不知道了,不过九灵真人最后终于飞升成功。”
谈宝儿瞥了一眼那石像,摇头道:“这道士长相实在普通寻常,竟然也能飞升?”
贺兰耶树笑道:“将军说笑了。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任何事,都不该看表面才对。就好像这石像表面看起来是石像,却有传说是真人蝉蜕之后的金身。又比如你现在喝的这碗酒,表明剔透晶莹,却怎知本王没有下毒?”
谈宝儿这会已经有了八分酒意,端起碗来,哈哈大笑道:“你个老小子还真是会说笑,你明明知道本将军法力通神,乃是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下毒做什么?是嫌你家里钱太多,还是讨打?”
贺兰耶树本以为自己这句反击肯定能弄得谈容稍微乱点方寸,万万料不到这小子已是百毒不侵,惊吓之余暗自庆幸,心说幸好之前向凌步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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