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战神

”

谢轻眉淡淡一笑：“不就是驾船嘛，至于弄得筋疲力尽的吗？”说时双手分开，一手朝天，一手指海。不时天上一道月华垂下，落到小船之上，将整个船身渡上一层淡淡银光。谈宝儿正自惊异，忽听船后一声水响，小船已如箭射出，回头看去，只见船位潮水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推动小船递进。

谈宝儿何曾见过如此奇景，惊道：“这算怎么回事？”

谢轻眉笑道：“容郎该知我魔族法力来源便是这天上明月，这区区引月驱潮之术，不过是小道，难道竟不知道么？”

谈宝儿撇嘴道：“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一时没有想起来罢了！”

谢轻眉但笑不语。事实上魔族法力源泉是明月不假，但这种引动潮汐明月之力为己所用的法术，施展之后，只要明月在，潮水驱动的物体就永不会停，在魔法之中却也是一种高级秘法，掌握它的除开魔陆三大高手，也仅有谢轻眉一人而已，并且这四人也从没在人族面前施展过。谈宝儿好面子胡吹，谢轻眉听在耳里，自是觉得好笑。

两人昼夜替换赶路，如此过了两日，无法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身上红光却渐渐转淡，气色大好，同样白日里谢轻眉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显然两人体内气息交换卓有成效。

这日晚间，小船进入天河有名的九曲十三峡的第一峡乌汤峡，轮到谢轻眉驾船，谈宝儿正在后舱休息，忽然觉出身前寒气袭体，不由大喝一声：“妖女，找死！”他无奈与魔族妖女同行，心中一直有着戒备，深怕受到暗算，此时得理，便是全力出手，十道闪电脱手飞出。

一片叮当声中，有人叫道：“大侠请住手，一场误会！”

谈宝儿定睛看去，却见那青衣少年小青脸色惨白，正手持半截断刀，单膝着地，身上却多了几处血洞，鲜血正自朝外汩汩乱冒。谈宝儿愣了愣，随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什么时候醒的？”

小青抹去嘴角鲜血，苦笑道：“回谈大侠的话，小人刚醒来不久。小人知道进入九曲十三峡之后，昊天盟势力大盛，而这乌汤峡一带最适合埋伏暗算，眼见大侠熟睡，深怕你受他们暗箭所伤，便想持刀守护，不想惊醒大侠，真是罪过！”

谈宝儿恍然，过去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小子，你倒够义气。不过以后千万别半夜跑到老子身边来，不然我稀里糊涂地把你给宰了，可就不大妙了！”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小青被他一拍，很不自然，便要躲开，但却被谈宝儿土匪似的一把抓住：“你跑个什么，快过来让老子看看你的伤势，你个混账小子又得消耗老子多少灵药啊，回头照价赔来！”

“是是！”小青唯唯诺诺。

这次敷的却是寻常金创药，弄好之后，谈宝儿冷冷瞪着小青道：“好了！伤我给你治好了，小子，你现在是不是该对我说实话了？说吧！你和昊天盟到底什么事？最后竟然还诬赖上了老子？”

“小人该死！”小青屈膝跪倒，磕头如捣蒜“小人上有八十岁儿子下有八岁老母，谈大侠慈悲为怀良心发现，饶小的一条狗命！”

“上有八十岁儿子？下有八岁老母？”谈宝儿失笑，“好了！别废话了，究竟怎么回事，先给我说清楚了！”

“是是是！小人本来只是水羊城中一个小混混，在城中实在混不下去了，昨天就想去昊天盟分舵的银库偷点银子好跑路，哪知道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还被他们以为我要偷他们什么名册，不得已下只能逃跑，我知道他们昊天盟的人最怕谈大侠你，所以一看到江面有人，便说是谈容，哪里成想，误打误撞竟然撞到真神！冒犯之处，还请大侠见谅！”

“老子就说，隔了这么远，你怎么能认出我来的，原来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啊！”谈宝儿摇摇头，“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青立时跪下，抓住谈宝儿的裤脚：“谈大侠，小人已经无处可去了。想今后就跟着你，报效国家，请大侠成全！”他本以为谈宝儿会考虑，下面一套求情的说辞已然准备好，那知谈宝儿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不过别叫老子大侠了，那是骂人傻冒白痴的话你知道不……叫什么？叫老大啊！快叫一声来听听！”

“老大！”小青大喜过望。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谈宝儿让小青躺下休息，自己跑到前面船头晒月亮。谢轻眉本在假寐，见他过来，传音笑道：“容郎，可别怪做老婆的不提醒你，这小子心狠手辣，还诬陷你，刚才那番鬼话更是未必靠得住。你现在让他留在船上，将来吃亏的可是你！”

谈宝儿淡淡回音道：“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么？不过和老子玩花样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等着瞧吧！”说时从酒囊饭袋里取出笔墨纸砚，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什么东西。

那东西写好之后，谈宝儿回到后舱，将小青叫起来，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中，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小青啊，既然现在大家是兄弟了，咱们之间的账，我也就要和你算清楚了。亲兄弟，明算账，是不是？”

“是是，老大请说！”小青还搞不清状况。

谈宝儿正色道：“刚才我在昊天盟手上救了你一条性命，是真的吧？圣人说得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想来是知道的！这浮屠呢，就是宝塔，七级浮屠就是七层宝塔。咱们哥俩感情那么好，这宝塔肯定要白玉来造，对不对？所以这一层宝塔的造价，按大夏的物价呢，就是一万三千两黄金，七层呢，就是九万一千两，零头不要，就九万两！所以现在，你已经欠我九万黄金了，对不对？”

“这个……”小青目瞪口呆。

“别这个那个了，男人嘛，爽快一点认了吧……对嘛，这才乖！还有，你之前诋毁我的声誉，说我堂堂朝廷的一等天威侯镇南大将军会去做偷名册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这名誉可是无价，不过算了，大家兄弟，算你十万两好了！我给你治伤的灵药，乃是上古羿神所传，又是无价的，不过算了，大家这么熟，算你十万。还有，你让我从今开始和昊天盟正式为敌，日夜都要受他们追杀，这法力消耗费、汤药费、精神损失费、保险费……一样十万不算多吧？看，你也摇头，那就真是不算多了！这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就一百万两金子的样子，不过我看你现在也拿不出来，欠条我已经写好了，你签了吧！”

边说谈宝儿边将刚才写的那张纸条递了过去。小青见这流氓赤红的眼睛，一副自己要不签，就要被扔下河去喂王八的架势，哪里还敢迟疑，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一个大名。

谈宝儿接过瞟了两眼，随即却又从背后摸出一张纸，笑眯眯道：“小青啊，你看是这样的哈，无法哥哥为了救你呢，现在正躺在后舱昏迷不醒！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哈哈，我看你如此纯洁善良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同意的了。来来来，将这张欠条也签了，也不多，只有九十九万两的样子，比我可少一万两呢，谁叫他是我小弟嘛……喂！小青，你别想不开，跳河做什么？大家有事好商量嘛！小青……”

“扑通！”一声水响，溅起浪花一片。

第二十一章天人之力　（1）

天河之水，从东海发源，流入西昆仑山滔天谷，历程九万里，以狂放奔流的大气派享誉神州。但这九万里路段之中，九曲十三峡却奇峰迭起，山峦相连，山水交融，河水总是在崇山峻岭间流淌，景致与秀丽险奇出名的苍澜江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谈宝儿众人从圆江港出来，过了天州，出水羊城，进入禹州不久，便正式进入了九曲十三峡。进入十三峡的第一峡乌汤峡之后，天河之水陡然变得湍急起来，小船行走之时，两侧总有险峰对夹，天光黯淡。

进入九曲十三峡后，无法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但并未苏醒，按照谢轻眉的说法，这是她自己动的手脚，因为无法体内天蚕之气大盛，如果让他苏醒，就会再次化蝶，到时可就无人可治了。

小青的伤势有了神药的治疗已然痊愈，这小子天生的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菜，谈宝儿虽然怀疑他来历，但神灵散除开能疗伤外更可解万毒，就放心地让他包办了每日做饭烧菜，算是多了个免费的厨师。

谈宝儿自己白日御船赶路，增长念力，长夜对星而卧，或思索天地宇宙阵法之极，或梦回无名玉洞，展开三头六臂，学习一气化千雷和阵法配合之妙，经过小三的指点之后，他对法术阵法都有了脱胎换骨的理解，进境一日千里，许多之前没有领悟的蓬莱阵法都融会贯通，赫然成为一名阵法高手。

偶有闲暇，谈宝儿也和不睡美容觉的谢轻眉拌几句嘴，听这美女说一下魔族的风土人情。两人对得久了，谈宝儿发现自己对她敌意大减，暗自惶恐，却也拒绝不了美女的魅力，依旧沉湎其中。

唯一美中不足，却是无法一直昏迷，谈宝儿放心不下，不敢上岸打听若儿和楚远兰的消息，心中着实挂念得很。

昊天盟立足神州，敢于朝廷对抗的根基便是控制了天河两岸的黑道势力，而他们势力最大的地方除开东海的总部昊天岛之外，便是这九曲十三峡，只因为这里水流陡急，险峰林立，实在是太好盘踞，朝廷曾多次派人围剿，都无功而返。

谈宝儿知道无法将昊天盟三百多人煮成海鲜汤的事，昊天盟肯定会算到自己头上，一路谨慎不说，进入乌汤峡之后，更是格外小心，只是一路行来，让谈宝儿奇怪的是，挂着昊天盟旗号的船见了他们，竟是远远避开。

这一日，九曲十三峡行了一半，到了十三峡的第七峡藏剑峡。

藏剑峡云雾缥缈，两岸的山峰都是细长高耸，且是越向上便越尖，像极了一把把宝剑。此处水流却也最险，谈宝儿控制小船比之在前面时候更加费力，好在这些日子他每日以意御船，无形中念力大增，并且对水性的掌控也已是熟悉万分，这才有惊无险。

时近正午，小青在后舱做午饭，前面就只有谈宝儿和谢轻眉。谢轻眉此时已将昨夜吸收自无法体内的天蚕魔气消化干净，优雅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前方，问谈宝儿道：“据说这藏剑峡中藏有十万神剑，乃是你们人族大神孔神的藏剑之所，这些山峰都是神剑所化，不知是不是真的？”

九曲十三峡乃是天河主要地段，谈宝儿自然没有少听老胡讲里面的传说，闻言点头道：“不错，据说孔神昔年奉羿神之命铸剑，共铸成神剑十万零一把，神魔大战结束，你们的天魔被干掉之后，羿神只留下了一把，其余十万尽数放到了这藏剑峡中。怎么了妖女，莫非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我可告诉你，这些剑只是传说，你根本找不到，就算找到了那也是我们人族的！你别想带走一把！”

“小气！谁稀罕了！”谢轻眉轻轻撇嘴，“你们有藏剑峡，我们还有埋兵冢呢！我只是忽然想到在东海蓬莱山，有一个叫做困天壁的地方，传说是你们人族最厉害的阵法囚笼，号称天下至坚至固，无物可破！而这藏剑峡中所藏的十万神剑都是号称无坚不摧，要是让神剑遇到困天壁，不知是壁破还是剑断呢？”

谈宝儿耸耸肩：“这只有蓬莱掌门罗素心自己才知道了，不过小轻轻你要进去试试，我倒不介意帮忙！”说话间，前方水流一转，拐过弯来，陡见云雾里一对巨剑并排矗立，裂云穿空，声势惊人。谢轻眉指着左边那稍高的巨剑惊呼道：“莫非这就是十万神剑第一峰的巨阙峰？对啦！它对面的可不就是湛卢峰吗？”

谈宝儿以前没有来过九曲十三峡，自不认得，眼见谢轻眉这外族妖女居然比自己这个大夏子民还熟神州地理，一时大是没有面子，只有唯唯诺诺。他见前方水道转窄，仅有三十余丈，不由叫道：“前方水急，大家坐稳了！”自己集中精神，全力御船而行。

小船渐近巨阙湛卢两峰之间，却在此时，忽听云雾里有人朗声道：“藏剑峡风景怡人，谈将军何妨多留片刻，与楚某共谋一醉！”

这人声音本不算太大，但话一出口却并不消失，而是在诸峰间回荡，回音重叠之下，好似有千万人在同时说话一般，如雷轰鸣，直接将滔滔河水之声给压制了下去，而藏剑峡内郁积的云气竟也被声音震得烟消云散，露出一座座光秃秃的剑峰。

“楚某？难道是楚接鱼亲自来找老子麻烦？”谈宝儿听这声势，已是一惊，再听到这人的自称，更是大惊失色，忙在脸上缠上一块抹布，并不答话，只是将念力都注入船身，御船如箭而飞，朝着藏剑峡出口的巨阙湛卢两峰间射去。

“谈将军如此心急，也太不给楚某面子了吧！”那人一声朗笑，便见巨阙峰上一点亮光骤闪，接着便是“轰隆”一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