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战神
“我等了二十年,他依旧对我的感情视如不见。正巧当时守护这孽海的守护至尊天沁师叔死了,师父就将我和他以及素心师姐叫来,商议此事,我当即提出要做这守护至尊!”
“等等姐姐,这里不是叫血海的吗?怎么你叫孽海?这守护至尊又是怎么回事?”谈宝儿打断问道。
“血海的本名就叫孽海。因为这里的血全是上古神魔大战时所遗留,其中怨气极重,冤孽丛生,所以被祖师命名为孽海。当日无极祖师找到这些血,生怕他为魔人所利用,所以才用道藏乾坤大阵将其封印,并列为蓬莱的禁地。这守护至尊却是专门负责守护这孽海的安全,阻止这孽海中的妖物出去,一旦进入,除非飞升或者死亡,终身不能离开!”
谈宝儿吓了一跳:“啊!一进来就不能离开了吗?那屠大哥都不拦你吗?”
“他没有拦我!只是劝我想清楚。我当时气恼至极,便不听他劝阻,坚持要进入孽海!师父无法,只能应允。离开之日,我就用丝巾写下了那几句话,嘿嘿,风月不改,斯人已故,往事前尘,此后只同陌路,那意思就是说,你就当我死了吧,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吧,咱们从今往后就是陌生人了!
自此之后,我就将天下男人都当成无心无肺之人。这孽海其实是除开蓬莱困天壁外另外一处刑罚之地,但凡有罪大恶极的人,都会被掌门扔进孽海中。这三十年来,每有男人进来,我并不让他们立刻死,而是用吸星大法吸尽他们全身精气,让其不得好死!
我这么做,全是因为他!只是,只是……他既然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将这丝巾收藏这么多年呢?如果心里有我,为什么又不阻止我进入血海?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样,在这孽海深处,烟霞絮絮叨叨地讲,谈宝儿就认认真真的听,说的人固然是情绪变化万千,听的人却也是心有戚戚,不断出言宽慰。
到得后来,两人都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最后还是谈宝儿最先止住哭声,道:“姐姐你别难过了,其实我知道屠大哥为何不肯接受你。”
“你知道为什么?”烟霞大是诧异。
谈宝儿点点头:“屠大哥一生醉心阵法不假,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你这样一个大美女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不动心啊?只不过三十年前,屠大哥刚好和张若虚打赌,要破解他的九九穷方大阵。他知道这个阵法并非朝夕间可以破解,而又不愿意继续耽误你,所以才故意装出一副绝情绝义的样子,好让你死心。但他内心其实又放不下你,才会将你送他的丝巾随身携带,希望将来破阵之后,能来孽海和你相会吧!”
这个理由很是牵强,仅仅是谈宝儿的猜测,但烟霞却信了个十足十,闻言叹道:“这些神州内陆的人,一定也不如我们草原人的爽快。如果他早肯和我说清楚,我又何必弄到今天这步田地?算了小鬼,反正他也死了,我如今也在这孽海中过得惯了,往事前尘,就让他真的行同陌路吧!”
说时她将那丝巾微微一抖,丝巾上的中心生出一团烈火,慢慢蔓延到那一行行工整的小楷之间。她伸手一甩,那丝巾化成万千火蝶,扑腾一阵,穿越光球,湮没在无边孽海中。
只是那纠缠几十年的爱恨缘由,却也终究付之一炬,随波消逝,再也无人知晓。
烟霞心结既解,心情大好,便从衣堆里挑出一件丝织长裙,裹住身体,显出曼妙曲线,竟是更加婀娜动人,再加上脸颊绯红,一时竟看得谈宝儿这多识美女的家伙如痴如醉。
烟霞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小鬼,还没有看够吧?”
谈宝儿道:“那是看一辈子也不够的!烟霞姐姐,你在这里呆着也无趣,不如你和我一起出孽海去吧!这孽海的守护至尊嘛,换别人来就是,我刚刚救了蓬莱派从掌门到扫茅房的,我看你师姐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给我的。”
“你救了蓬莱从掌门到扫茅房的?”烟霞愕然。
“对啊!”谈宝儿点头,当下将这次发生在蓬莱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烟霞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原来你有洪炉鼎啊,难怪可以在没有保护阵的情形下轻而易举地下到这孽海深处。要知道眼前掌门师姐送下来的人,可都是有她亲自出手保护才能到达我这的。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幸运啊!”
谈宝儿叹了口气,道:“谁叫我运气好,跟了个好老大呢!”事实上他今日种种成就,全拜谈容当日无心将他拉上黑墨所赐。如果没有谈容这一举动,他现在依旧只是如归楼的一个小跑堂的,老死不见江湖,怎么会卷入时代的洪流,可能有今日种种辉煌壮举。
烟霞笑道:“听起来你似乎有很多故事,那你先不要走了,你和我讲讲你的故事,我帮你恢复下精力吧!”
“好啊!”谈宝儿答应,当下盘膝坐了下来,将自己如何遇到谈容,之后怎样成为草原神使,凡此种种,学着老胡说书的样子,加上枝叶说了起来。
烟霞一面将真气渡入谈宝儿体内,恢复他刚刚被自己吸走的元气,一面细细倾听,不时问上几句。
谈宝儿自被谈容施展移形大法卷入这乱世的洪流开始,心中藏了许多秘密,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此时在这无边孽海之底,终于无一隐瞒地说了出来,心中痛快可想而知。
等他说到二上蓬莱,烟霞早已将他阳气修补完全,接口笑道:“你这些经历任何一件说出去都足以让别人艳羡一辈子了,姐姐我活了快百岁,可也不及你这半年的人生精彩。只是你这小鬼,你什么都和我说,就不怕我出去将你假冒谈容的事向天下公布,你不就身败名裂了吗?”
谈宝儿诚挚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到姐姐,就觉得你是我的亲人,值得信赖,有什么话我都敢和你说!”
烟霞摇摇头,笑道:“小鬼,在江湖上混,可不是凭直觉办事!你这么轻易信人,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谈宝儿笑道:“那也不是!这么久以来,我可就和姐姐你说过,其余的人,就连我最亲亲的若儿老婆和无法那贼秃驴都没有说过。这江湖险恶,我可还是知道的!对付恶人呢,我就用最恶的法子,但是对付好人呢,我的提防就会少些。”
烟霞问道:“那什么人才是好人,什么人才是坏人?”
谈宝儿诧异道:“这还用问吗?真心对我好的,自然就是好人,想要害我的,自然就是坏人了!”
烟霞见他眼黑如墨,诚挚地望着自己,本想提点他几句,但最后想了想,笑道:“你这想法不能说错,但也不能说对,将来你经历的事多了,自己就明白了!不过你将姐姐当作好人,又将那丝巾拿来给我,姐姐我可不能不报答你!我便带你上海面上去看一次孽海花吧!”
“哦?孽海花是什么花?不过看大姐的样子,应该是什么好东西吧!”谈宝儿摸摸头,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烟霞却已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念动咒语,白色光球顿时破开无边血水,朝着海面飞去。
烟霞似乎有一种在这血水中传递法力的神奇本领,千丈距离,不过是谈宝儿眨了几下眼的时间,已然轻松穿越。
下一刻,两人已到了孽海之上。两人在那种大如荷叶的植物上站好,烟霞立时收去一直笼罩在两人身上的白色光球,将两人暴露在天海之间,
谈宝儿忽然想起一事,叫道:“哎呀不好!姐姐这里还有一个人!”但等他抬头去望天上,却发现本该在上面等宝贝的左连城竟已不在。
烟霞笑道:“不用找了!左连城已被我扔进这道藏乾坤阵法的一个角落里去了,他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哈哈!那就好啊!”谈宝儿放下心来。
烟霞笑了笑,指着蔓延整个海面的那种神奇植物道:“宝儿你看,这就是孽海花,这种花就是以这无边孽海中的血水为养分,每十年开一次花,绚烂至极,不过花期只有一刻钟!”
“啊!那岂不是比昙花还短?”
“对!姐姐我到这里近三十年,却也不过看到了两次花开,你运气好,正好赶上了!不过这花好看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却是这花开之后,会结出一种神奇的果实!”
“什么果实?”谈宝儿好奇至极。
“你向下看就知道了!”烟霞微微一笑。
第二十八章 孽海花开 (1)
一望无际的大海,里面流动着触目惊心的血红,上面燃烧着更红的火焰,燎过这一片苍茫,以一种上升的姿态无限攀升,仿佛要熔透那九万里之上的寂寂苍穹。
海面上如流云一般的热气在花间飘逸,形成阵阵的长风,带动着那火红的叶子招摇着,蔓延开去,形成一波一波的血浪。于是整个天地都是一片让人窒息的血色,孽海四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
烟霞如仙子一般,赤足站在一株孽海花的花叶之上。热风让她轻盈曼妙的身姿随着叶子飞舞,一头如火长丝,随之飘流,形成一种遗世独立的风神。
谈宝儿站在她身旁,看着这无边无际的血之海,遥想当年神魔交战,尸横遍野,两族勇士的鲜血交汇一起,流落成海,一时心中竟是毫无半点恐惧,反是为之全身血脉沸腾,恨不得立时能手持神兵冲驰在千军万马间。
“小鬼,你准备好了!”烟霞嘱咐谈宝儿一句,将一根白玉似的手指在唇间咬破,再一下垂,一滴嫣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了下去。
这小小的一滴血珠,落入孽海之中。顿时间,水滴四周的海水为之沸腾起来,咕咕冒出一个个磨盘大小的气泡。气泡在一瞬间蔓延开去,裂开之后,溢出红色的热气,蒸腾上天,随之变成玫瑰色的雨滴,洒落下来,砸在孽海花叶之上,清脆有声。
一时天海皆笼罩在一片华丽的玫瑰雨岚里。
孽海之中本有许多生灵,此刻各色游鱼纷纷潜游上来,有的细如粉丝,有的宽如巨剑,五彩斑斓,却都一一跃出水面,好似一片片瑰丽的花瓣在暖春时候争奇斗艳一般。
天空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群谈宝儿从未一见的奇异鸟类,有的人首鸟身,有的三头九翅,有的双头比目,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这些奇怪水鸟,或比翼翱翔,或向下俯冲,或相互追逐……遮天蔽日,穷尽万象。
鱼鸟之外,各种海中奇兽,各种昆虫,也让人目不暇接,这各式生灵,在滔滔血水之上,满海的烈火之中,或鸣或啸,或飞或跳,彼此辉映,形成一道道既诡异又瑰丽的风景。这死气沉沉的天海间,陡然洋溢出无限的生机。
谈宝儿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奇景,不由为之目眩,他紧紧握住烟霞的手,在这个姐姐的身边,此时的他不再是可以力挽狂澜的英雄,仅仅是一个纯洁好奇的孩子。
那雨下了一阵,渐渐变得细如发丝,如挂在天边,随着风四处飘散,为整个海天笼罩上一层的朦朦。那各种生灵,却越发热闹,
烟霞笑道:“小鬼,花可要开了,你睁眼看清楚,可千万别错过了!”随着她话音落下,海面上一直燃烧的烈火开始慢慢熄灭,本是红得如血的天空的颜色忽然开始转淡,而那海天间的亿万生灵也似乎感觉到什么,各自收敛聒噪,安静下来。
谈宝儿眼睛也不敢眨,大气不喘,认真盯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身怕错过什么。只见过不得多时,天空的血色消失不见,海面平静,气泡不再外冒,而孽海之上的血火也在悄然熄灭,一时玉宇澄清,明月朗照,海天俱被还原成湛蓝色。
一片湛蓝之中,布满整个孽海的孽海花也皆褪去红色,露出碧得清脆欲滴的大大的绿色叶子,像极了硕大的荷叶。唯有那花骨朵儿却是依旧一如既往的金光璀璨,外面包裹着血红的烈火。
烟霞玉臂一伸,却也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只玉箫来,凑到朱唇边上,吐气如兰,顿时一串天籁之音,顺着孔洞徐徐倾泻而出。
箫声响起之后,海天之间忽又生出和煦微风,一海的孽海之花随着微风欢快摇曳,而田田的叶子之上,那金色的花骨朵上也在微风里徐徐绽放开来。
花朵展开之后,依旧被烈火包围,但花蕊的中心露出一片璀璨金光。那金光是如此的夺目,层层叠叠地充斥整个海天间,让谈宝儿几乎睁不开眼睛。
箫声婉转,如泣如诉,孽海花却开得如火如荼。过不得多时,整个孽海中的孽海花已然全数绽放,一眼望去金光洒满整个海天,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谈宝儿置身其间,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有热血在沸腾不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久违感动占领了他的心胸。
“啊!”地一声,他忍不住仰天长啸,伴着箫声,大声唱道:“御风舞苍穹,横云渡楚天。一羽飘零千万里,蟾宫问天仙。仙人问我何所来,我语仙人北斗边。仙人为我歌一曲,道是我住天宫年又年,青丝如月凋红颜。前生何有成仙志,梦醒已是三千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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