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君临天下
“求我放了你吗?”
我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不,求你放了冰。”
几千年来那个苍白绝美孩子在阴森的地府中承受着怎样的孤寂和痛苦的折磨,我无法想象,这样大胆的要求我不确定他会答应,但如果不试一下我不会死心。
黑暗中我听见哈哈大笑的声音。
“放了冰,放了凤翔。”
我听见那卑微的声音,很难相信是自己发出的。
“如果你还能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那么我求你:“放过他们!”
在那长久的沉默之中,我不敢确信在他心中我还值那么多,
呼吸声还心跳声都变得沉重。
“你在求我吗?我可以答应你,但要看你能不能取悦我。”
那低沉的声音让我窒息:“跪在我的脚边,亲吻我的全身。”
我庆幸那是在全然的黑暗当中,他不会看见我现在的脸会是怎样地苍白尴尬。
我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
我战栗地跪在他的脚边,用发抖的手解开他的长袍,内衫。
和我想象的全然不同,我的手触到的是如同锦缎一样无比光滑的肌肤,那身材完美得如同梦幻……
忘情河畔
我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
我战栗地跪在他的脚边,用发抖的手解开他的长袍,内衫。
和我想象的全然不同,我的手触到的是如同锦缎一样无比光滑的肌肤,那身材完美得如同梦幻……
夜帝全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可怕的怪物,正相反,他的身体那样美,这样的完美如同神坻——不是像,他的确是神,是死神!
当我的手指滑过那光滑的肌肤,连我都为之惊叹。
那夜,当我战栗地跪在他的脚边,细细地亲吻着他那造物主从来都吝于施于任何人类的美妙的身体,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如同膜拜一样地吻遍了他的全身。
而那夜他也极其温柔,
当他反身将我压在身下拥抱亲吻我的时候,我没有挣扎……
……
那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近黄昏。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地爬起来,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向那夕照之岭快速地攀爬。
那抹白色的绝丽影子果然亭亭地立在那里。
“冰!”
当他转过身,用那双宝石一样纯黑闪亮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竟然说不出话了。
我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也许做那些都是值得的,想起二哥深情的凝望,凤翔让人窝心的专情温存,看着眼前如同天上云月一般高洁绝丽的冰,也许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自己的烂好人心理又发作了,虽然上次白蝶的背叛被我带来的毁灭和伤害,但我总是相信真诚的对待同样也会换来真诚。
“欢。”
他在夕阳下对着我笑,那笑容如此地绝美,如果在人间,定然可以倾城倾国。
看来他今天心情很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地笑。
“你在发什么呆呀。”他问我。
“你笑了,好美。”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是出自自己口中。
“我笑了。”
他突然呆住了,那呆呆的样子好可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意的事情。
“我有一千年没有笑了。”
这可怜的孩子,我伸出手扶摸他光洁如玉的脸庞,这样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而为,可当我的手碰到他的脸的那一瞬间却像是触电一样,那样光滑如绸缎一般的质感,突然一种熟悉感涌上心田。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黑水晶一般的眸子闪烁着亮光,拉起我的手兴奋地向那夕照之岭的山侧跑去。
他的手很冰冷,略湿,却很柔软细长。
顺着那山坡跑下去,在那里,山谷之中有一条河,那河水称得上眩目无比,在夕阳之下远远望去,那河水闪烁着金光,像从天上流下来一般。
近看更是另人吃惊,在那道耀眼的光芒照射下,满是金沙的河水折射出七彩色的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地闪烁着,我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妖异绚丽的河流,太奇异了!
“这是忘情河。”他对我说:“人世间,放不开的温情往事太多,冥界中,这些被忘记的情事凝汇聚成这条忘情河。
“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的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那山谷中一片望不到边的白色曼佗罗花海,那些曼佗罗花朵妖艳地怒放着,比我曾经见过的所有花朵都要大,一阵阵浓郁的香气飘来,在那花海之上一群群巨大无比的蝴蝶飞舞着,那些蝴蝶的翅膀每个都有巴掌大小,上面的图案是睁开的眼睛,妖异却又骇人的美丽。
“那是曼佗罗谷,那些是鬼蝴蝶。”
他牵着我的手赤着脚走过那满是金沙的忘情河,金色的沙子是柔软而细腻的,河水并不深,冰凉凉地,走过去好舒服。
我们在那片美得绚丽的曼佗罗花海中背对着背地坐下,一只只妖异的鬼蝴蝶在我们头顶,身旁盘旋飞舞着。
我们静静地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仿佛这样美丽的话卷中,多说一句都是多余。
我觉得在我的心底,那个深深的隐秘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酝酿,改变着……
莫非我开始有些喜欢他?!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我痛恨自己的滥情,更明白我喜欢的人最后都没有好结果,真的不可以这样。
心里一惊,正要推开他起身,他却猛地一拉,将我抱在怀里。
我仰起头看他,他只是那样静静地抱着我,漆黑如子夜一般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我。
他的眼神是那样地孤寂,渴望,让人心疼,夕阳给他绝美的脸旁笼罩着一曾温暖的红光,半透明的红玉一般,这一刻的冰是这样地温柔,我的心为他重重地拧了一下。
感觉这一刻,我和他之间都是什么东西默默地改变了。
我没有在推开他,温顺地靠在他的坏里,他身上的那股奇异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间,他的怀抱虽然那样冰冷,我却感觉到温暖,那黑缎子一样光滑的长发垂落在我的脸颊上,脖颈间,如水一样地滑,那一刻,我无法自拔地沉醉了。
佗罗花海
夜之新娘——当他穿上那血红的嫁衣,他明白他一生都要在那冰冷幽暗中度过。
*
我感觉我的血脉完全融入那黑暗之中,在黑暗中呼吸,膨胀,觉得那样流畅。
也许我天生属于黑暗,我已经深深植根于腐朽。
在这一刻,我完全知道了不是环境和命运决定了一切,而是心境!
即使是锦衣玉食,也有人会有如同身陷囹圄,痛苦悲伤,自苦不已;
即使是身在地狱,有人也会甘之如怡。
而我就属于后者,简直不敢相信,来到黄泉地府数月之后的我在这里竟然会觉得畅快自如。
当夜晚来临,我不再抗拒,默默地顺从,而那个人竟然也一日胜一日地温柔,即使全然黑暗,我也感觉到他慢慢改变了许多,百般体贴,温存不已。
但是比起黑夜,我更渴望着那每日都会出现在夕照岭上绝艳的白色身影。
冰慢慢话多了一些,但还是一副不善言谈的样子,出言每每简短,却出人意料,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的心意日日地浓烈起来,他为我在曼佗罗花谷,用曼佗罗花枝搭建了小屋,整个小屋都弥散着香气,我常常在那里静静地陪着他一起坐到晚上。
他脸上的笑容也多起来了,也不像初见的时候那样苍白,有时候专著地看着我的时候,或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红晕,更是娇艳绝美,晃若天人。
也许天堂和地狱之间本没有界限,人的心就是界限,一瞬间便可以升到天堂,一瞬间便可以坠到地狱,人心就是如此微妙,全在一念之间。
我站在那夕阳中的白色曼佗罗花海中,看着那血色夕阳中的那抹绝艳白色,子夜一般的黑色眼瞳,那黑眸中的神色不再是孤寂,而是流动着的光彩和浓如醇酒的情。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我不知不觉轻吟出声。
“你在说什么呢?”
他在晚霞中对着我轻笑,那神色倾醉红尘。
“没。”我讷讷地说道:“我在看风景。”
他突然也呆呆地看着说:“你好美!”
那双冰冷的手臂拥着我,手指划过我雪色的长发。
那双子夜般的黑眸深深地注释着我说道:“欢,不要走,留在这里,永远陪伴着我,好吗?”
他拥紧了我的身体,头埋进我的发间,深深地吮吸着。
“永远!”我猛得一惊,
很多情景在刹那之间涌上心头,二哥悲伤的眼睛,凤翔温柔痴情的凝望。
不!不!我不要永远留在这里,曼佗罗花海很美,但这里不是我的家!
我用力地推开了冰,看着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失望的样子,却也无心理会,只是看了他一眼,绝然而去。
“欢~!”
我听见他在身后大声地呼唤着我,却再也没有回头。
夜之新娘
在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曼佗罗花海,虽然那抹绝艳的白色身影仍然揪动着我的心,但是想起凤翔,想起二哥,我的心更痛。
世上一切的苦痛皆是源于“贪,嗔,痴。”情之为物,最是伤人心,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一个情字可让人一瞬间攀上天堂,一瞬间坠入地狱,世上痴情的人依然抵死不悔,明明心那么痛,却止不住思念,止不住心痛,如果可以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宁愿选择不爱,但真的可以选择,那就不是爱了。
那些浓情的日子,温存软语的体贴,痴情不毁的情誓一断断浮上我的心头,丝丝缕缕在心间纠缠,连心都揪得发痛。
我将自己坠落沉陷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些日子出奇地诡异,我没有再见过冰,连夜晚来临的时候夜帝也完全没有人影,莫非夜帝已经厌倦了我?那也好,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丢弃在冷宫?还是放我一条生路?
我突然感觉到那一点点希望,一点点光芒的时候,我开始察觉到黄泉宫这些时日的异常,当我把自己禁闭在洗心殿数日之后,走出洗心殿,发觉眼前的黄泉宫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不再是黑暗,而是灯火通明,不再是幽黑,而是红绸满殿,彩带高悬,我看着那黄泉宫中燃起的巨大红烛,呆住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拉住从身旁经过的幽灵侍卫,那个苍白的家伙叫小贵,我还有些印象:“过节吗?怎么把地府装扮成这个样子?”
“您不知道吗?今天将是夜帝陛下和您的大婚之日,我正打算去洗心殿帮您装扮起来呢。”小贵手里的托盘中放着华丽的礼服,那艳丽的红色刺着我的眼。
我和夜帝大婚?!
突然觉得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的希望也在那瞬间化为烟云,我以为这几日他是厌倦了我,没想到却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心中的怒意一点点在膨胀着,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我,他是主宰冥界的夜帝,难道红颜转眼白骨的道理还看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我!
我没有推拒,任由他们将那可笑的婚衣披在我的身上,当我明白了抗拒完全没有作用,我学会了顺从,我只想他早日可以厌倦我,但那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离开这阴森的地府?
什么时候才可以和我爱的人在人间重遇?
当那不和谐的锣鼓欢腾在往日寂静冷清的冥府中响起,当那些幽灵侍卫和小鬼抬着轿子将我送进装饰成一片红绸绚烂的黄泉宫的大殿中,那些欢腾,那些喜庆,那些吵吵闹闹的鼓乐,那些烦琐的议事都是他们的,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像一个木偶傀儡一样随着他们摆布。
喜庆是他们的,戏也是他们的,我只是看戏的人,看他们到底要怎样去演这一出戏。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有的只是我的渴望,我不在乎会失去什么,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失去。
我看见红烛摇曳地黄泉宫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高挑身影。
那身影好熟悉,刺目的熟悉!
我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好酸涩,大约是沙子钻了进去。
我看见他转过身站在那一片灯火通明的黄泉宫中远远地望着我,他的身影和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重叠起来,那样孤绝,周围吵吵的小鬼似乎都只是风景,透明如同空气,我们远远地对望着,似乎大殿里只有我们两个在遥遥相望着。
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那绝美的脸庞被身旁的红住映得更加妖艳,披在他身上的礼服刺目的红像是一个讽刺,讽刺着我的幼稚,讽刺着我的自不量力。
最后歌舞尽了,锣鼓停了,烟花消散了,做戏的小鬼们都离开了,我们仍然僵立着。
“你不喜欢吗?”他托着长长的礼服走下层层的台阶。
“我用人间最正式隆重的仪式迎娶你做我的皇后,从今以后你和我一起享有一切,你不喜欢吗?”
他难道想我说喜欢吗?
他有一张绝美美丽的脸庞,一副极致完美的身材,但他却是最不适合穿着红衣的人,不可否认,很美,太美了,却也太不和谐了。
穿白衣的他绝世出尘,穿黑衣的他冷酷卓绝,但穿着红衣的他就显得不伦不类。
我直直地瞪着他慢慢地说道:“夜帝陛下,你给的我要不起!”
“不要叫我陛下。”他漂亮的眉头皱起了:“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