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的天使





湓谒砩稀?br />   爱若捕风。那爱人的心思更难捕捉,也许这一时他是爱你的,可是下一时他又爱上了别人,你说他薄情,他却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他也是爱过你的,但那是曾经。可是有的人,尤其以女子占绝大多数,一生只能浪漫一次,一生也只能爱一次。如钱海宁的母亲。这样的女子着实可怜,百转千回,这一生都为那个人暗自神伤。从弗洛伊德的角度来看,这种人八成是有偏执症的吧。但从爱情来说,那是痴情。痴情也是可以遗传的。遗传,钱海宁又想到了母亲那脆弱的爱,痛楚的爱。
  即使没有那遗传,这一生她只想爱一个人,同时也被一个人所爱。自始至终她只认定她是冷啸情的那根爱情肋骨。可是她很不幸,她所认定的那个人却不认为她是他惟一的肋骨,而他只是个诱她吃禁果的恶魔。冷啸情究竟是她的亚当,还是她的恶魔呢?他若不爱她又为何来招惹她呢?男人真是让人迷惑的动物!心里明明喜欢这个女人,却可以和另外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甚至厌恶的女人发生关系。因为动物性才是他们的本性吗?钱海宁心乱如麻。
  在那儿惆怅百结的不仅仅是钱海宁,还有宁馨,她在思忖着自己究竟有没有计算错误,她若没感觉错的话,钱海宁是那种没有太多主见的人(也许这也正是当初冷啸情挑中她的原因),视冷啸情为自己的天空,她若直接找钱海宁帮忙,她必定不能像许敏那样实心实意地仗义相助,中间很可能会横生很多枝节。而她现在就像在下一盘棋,但她的棋已经被逼到死路,她不得不步步小心谨慎,钱海宁是她目前惟一可用的一颗棋子,她得逼她主动来帮助自己。
  钱海宁忍不住问双眼一直盯着电视机看的宁馨,“你在看什么?”
  宁馨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墨西哥往事。”钱海宁进房间时,其实她心里是雀跃不已的,只是表面仍得故作镇定。
  钱海宁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听进去的声音都是嗡嗡的,她根本毫无心思观看,于是没话找话说:“哦,谁演的啊?”
  “约翰尼德普,还有班德拉斯,”宁馨指着镜头正对着的那个男人说:“这就是德普。”
  钱海宁狐疑的看了看画面中那位戴着大墨镜穿着邋遢的猥琐男人,“他就是那个演加勒比海盗的德普?”
  “嗯,肯定是他,你听那声音就不会错。那是德普特有的声音,懒洋洋中带着磁性与魅惑的声音。”宁馨看了一眼钱海宁,转过身带着丝兴奋的神情说道:“有些人的声音平淡无奇,还有些人的声音让人听了甚至有困意,这样的人,无论从他口中说出多么精彩的话来,也让人不待见,可有些人,他的声音带着天生的魔力,即使脏话连篇也让人身心愉悦,是那种能杀人的声音。像德普,他就属于后者。”
  “你喜欢他。”钱海宁淡淡地说道。
  “我喜欢他的声音!” 宁馨纠正她。
  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打破僵局。原本二人是可以成为朋友,虽不似闺蜜那种亲昵友好的关系,但至少是谈得来并且可以一起逛街分享美容心得的那种朋友。可是现在二人心中都存了芥蒂,一个精心布局要套劳另一个,一个心存疑惑要弄清事实真相,各自都有难以启齿的秘密。但宁馨明显要心虚些,她因一己私心不得已要将钱海宁拉进漩涡中,心中是有愧疚的。但即使有多不忍心,该利用的时候她仍得利落出手。
  宁馨倒了一杯橙汁给钱海宁喝,钱海宁喝了一口,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只因心思全不在这上面。本来想好的台词一下子却无从开口,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总是想的多说出来的倒反而少。
  “海宁,你在日本呆了很多年吧?”
  “嗯。”
  “日本有个和川端康成齐名的作家,三岛由纪夫,你知道吧。”钱海宁专注地听着,猜不出宁馨到底要说什么,宁馨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他在书中曾写过:人,总是不爱一个人必然爱着另一个人,而爱着一个人必然不爱另一个人。”
  “不知道呢,第一次听说,我是指这句话。”钱海宁慢慢品味宁馨最后几句话的意思。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很可能随着时间的变化,或者其他什么的,比如更深的了解,就会产生厌倦,或者说审美疲劳,你知道男人都是视觉性的动物。”宁馨看了一会儿钱海宁,确定她是否理解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并尽量说得简单些“也就是说到了一定程度,一个男人不一定非要某个女人不可的地步了。这就像你频繁的食用某种食物,总用厌烦而想去尝试其他食物的那天吧。”
  “好了,扯远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宁馨悄悄地附耳到她的,清晰地说道:“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一份财产也不留给我吗?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果然钱海宁被这些话惊着了,宁馨再次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比划着卧室说:“不过,没关系,你看哥哥们对我多好,让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二哥每天都接送我上学的,甚至住在这里陪我,他从小就对我很好的。”
  “你想说什么?”钱海宁嘴唇颤抖着问她。
  “可是,我不喜欢这里,”宁馨哀怨地看着钱海宁,沮丧地说:“就像个囚笼,我被管得很严,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有些人因为强烈地爱着某样东西而会有些…呃…过激行为,可是这是不对的,只是当事人蒙了心窍而已。”宁馨见钱海宁呆呆地听着,忽然抓住她的双臂猛烈地摇晃着,“我说的是二哥!你要帮他,因为你爱他!所以你要帮我,帮我,知道吗?!”
  钱海宁激动地捂上耳朵,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乱说什么。”说着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出了房间。宁馨懊恼地盯着房门,心底埋怨自己怎么突然失去控制变得这么冲动。
  
                  挫败
  宁馨拨动着自己碗里的食物,一下又一下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钱海宁,宁馨预料中的慌乱神情并没有在钱海宁脸上出现,她像是个没事人坐在那儿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吃着晚餐。她到底在想什么,该不会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吧!目光碰着时,宁馨故意瞪瞪她,她却装作没看见,面色不改,反倒弄得宁馨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宁馨在心底挫败地叹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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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数碗里总共有多少粒大米吗?”冷啸寒笑着问,宁馨看了他一眼没心情搭理他,冷啸寒尴尬地摸摸鼻子。
  冷啸天也注意到宁馨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像个疼惜心爱妻子的丈夫般殷勤地问:“不喜欢这些食物?喜欢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宁馨无精打采地回答。
  “不舒服吗?”冷啸情侧身将手掌覆在宁馨的额头上测着温度,脸上满是担忧,钱海宁灰白着脸看着在她眼前举止亲昵的二人,手中的汤匙不自觉地倾了倾,深吸一口气,也表现出对宁馨的关心来,“有发烧吗?”但表情和语气却是极度的不自然。
  “没有,还好没有,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一点儿都吃不下去吗?”宁馨朝冷啸天点点头,冷啸天爱怜地握握她的手,语气轻柔地说:“那就等饿了再吃吧。”宁馨道了声歉便起身上楼了,身后四人齐刷刷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处,冷啸天叫来女佣,吩咐道:“告诉厨房炖些燕窝给小姐留做夜宵,等小姐半夜饿了好吃。”女佣答应着下去了。
  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细微的吟哦声此起彼伏,啪的一声室内一下子回到了白昼一般。黑色天鹅绒床单上叠着两具肉体,一白一铜两色似要溶于一色,宁馨黑色的长发散乱地淹没在同色的床单里,黑眸里闪动着水雾,白皙的面孔透着粉红色,甚是动人。冷啸天意乱情迷叫着宁馨的名字,不顾桌子上叫个不停的手机。宁馨气息不稳地提醒他,“电话呢,电话。”声音不知要比平时娇媚多少倍,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羞。冷啸天狠狠的撞了她几下,惩罚她的分心,然后满意地听到她的娇呼。
  激|情过后,宁馨推推摊倒在自己身上的冷啸天,“你太重了。”冷啸天翻身仰卧在一侧,桌子上的手机仍旧欢快的跳动着,冷啸天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有事吗?”冷啸天有些不悦地问道,声音里满是责备的意味。那头的苏芮秋犹如被人泼了一桶冰水般,本来还想甜腻腻地告诉他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无论多忙都得回家,因为她亲自做了一桌子他最爱吃的菜呢。最后只能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边的冷啸天皱皱眉,“今晚不会去!”苏芮秋哀怨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了。”“没事就挂了啊。”没等苏芮秋说话他就挂了手机。
  苏芮秋握着手机在那儿呆坐着,满心有说不出的委屈,几个月了,都几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只留她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空旷的大房子。她体贴他公司里的事物繁忙,没事从不打扰他,即使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以前的冷啸天虽对她不冷不热的,但至少晚上还准时回家。但自从公公去逝,婆婆和宁馨搬走后,冷啸天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他是不是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人。可是那为什么他不回来呢?”苏芮秋在那儿自问自答着,“或许我该问问啸情或者啸寒,他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丈夫的事,可是他们也像突然消失了似的。”
  “太太,太太…”女佣在苏芮秋身边叫了好几声,有些担心地看着嘟嘟囔囔的苏芮秋。
  “怎么了?”苏芮秋突地瞪起自己的大眼睛,把女佣吓了一跳,“没什么,这么晚了先生还没回来,菜都冷了,我想给热热。”
  “哦,不用了,先生晚上有事不回来了,我也没胃口。”说完便转身上楼去了。
  这边,仰卧在床上的宁馨,突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胃里那股酸味儿不断涌上来,到最后那难闻的味儿直冲到嗓子眼。宁馨冲到洗手间干呕起来,不一会儿便真的呕吐起来,胃里是翻江倒海后般的难受,吐过后身体也变得恹恹的,冷啸天从身后搂住她,双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反复抚摸着,“你的生理期这个月准时吗,是不是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宁馨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立马拨开他的手,吃惊地说:“怎么会?”冷啸天摸着宁馨有点苍白的脸颊笑道:“怎么不会?我们又没有避。”因为我有吃毓婷啊,宁馨在心底悄悄回答着,冷啸天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问:“难道你在偷偷避孕?”
  宁馨慌乱地反驳:“没有,才没有。”冷啸天狐疑的看了一会儿宁馨,深情地说:“我希望你能生下我们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
  “我饿了,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你先睡吧。”宁馨转过头推开洗手间的门。
  冷啸天拉住她的胳膊,不放心地问:“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
  宁馨抬头时吓了一跳,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走近了才发现是钱海宁,宁馨没好气地问:“你没事站在这儿吓人啊。”钱海宁慢慢地转过头,声音似从另一个空间传过来,虚无飘渺地说:“我是来告诉你,明天我就回家,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还有,那事,抱歉,我不能帮你。”
  虽然一开始就不肯定她会帮自己,但亲自听她明确的答复,宁馨还是有些不甘,因此焦躁地问她:“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对你说的?”
  钱海宁注视着冷啸天的房间,有些凄惨地回答:“相信,我当然相信了,尤其是今晚。”宁馨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明白她知道了自己和冷啸天的事,脸有些微微地泛红,那红不是刚才艳若桃花般的潮红,而是秘密被人知道后因羞愧而引起的红。“他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呢。”宁馨故意混淆。
  “我等他,等他倦了、累了,他会回头看到我的,”钱海宁幽幽地说道,“他,他会回来的。”
  “你确定他会回头?”宁馨盯着她在月光下清白惨淡的脸。
  “只要我留在他身边,我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钱海宁重复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坚定信心。
  “是吗?你这么说我倒要嫁给他,让你知道什么是痴人说梦。”宁馨阴阳怪气地说,想激怒钱海宁。
  钱海宁失焦的双眼聚在宁馨脸上,无比坚定地回答道:“不,你不会嫁给他的。”
  “谁知道呢?”宁馨继续激怒她。
  “一定不会的!”钱海宁仍然坚定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
  “怎么,你认为他不会娶我?”宁馨挑眉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