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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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的时候,这些话还是应该叫我们铭记于心。四年前夏天的一个晚上,我骑着自行车晚上回家,因为当时必须途经的一条小巷里有一只狗,每每到半夜的时候主人便将它拴在门外,所以为了避免被它咬到,到了那里的时候我便将自行车骑得飞快,结果,两只眼睛加起来足够600多度近视的我没有看到前面有一个下水道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象超人一样飞到了下水道口前方近七米的地方,等我慢慢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把已经变成麻花一样但还可以勉强能骑的自行车拽起来,再骑上它回到医院急诊科时,才发现嘴唇上面的鼻唇沟被撕出了一道小缝,结果被缝了5针。第二天醒来时,嘴巴肿得几乎像个茄子。    
    之后,我便向唐僧开始靠拢,每次和朋友呆在一起没有话题,聊到安全问题时,我就不厌其烦地为他们“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以我为鉴,建议他们要多加小心。但是往往当我一说起“那年夏天”这几个字儿,准备开始继续讲述和建议的时候,一帮人便如同电影里被唐僧吵得几乎发疯的那两个小妖,要么三秒钟作鸟兽散,要么就是将我暴揍一顿,让我闭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去年,在我频频讲述中备受听觉熬煎的一个朋友,也是每次第一个跳起来抵制我如此高尚行为的家伙,有一天中午,终于应证了我的警告。当时我正在午睡,刚刚梦到我和一个从中学喜欢到现在的女明星坐在一起吃饭,便被他无情的电话铃声吵醒。结果等我去了医院一看,原来是他骑着摩托车,一边看行人,一边不减速地拐弯,一下子就搓倒了,两条胳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所以,我的建议是:有的时候,为了安全,还是小心一点,谨慎一点的为好,并且不要打击为你的安全考虑而讲故事的好人。    
    超级勇气    
    若干年前,我提着铺盖卷儿,从火车上滚下来一直走到医科大,顺着那块写有“新生报到处”牌子的南北指向,找到老师报了名,领了学生证,拿了饭卡和钥匙,直奔宿舍而去。我们宿舍一共有八个人,印象最深的是来自晋北的一个壮汉,姓张名宁,名字与形象简直大为颠覆,嗓门巨大,声若洪钟,让其余人等都啧啧称赞,一致推选其为宿舍老大。    
    大学时代有好多至今都值得回味的趣事,其中之一就是外号。但凡上过大学的,如果自己没有被同学起过外号,那简直要比没谈过恋爱还要丢人。天下乌鸦一般黑,本宿舍自然也不例外。因为张宁的形象和性格的缘故,别人都为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张大胆”。    
    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我们第一次上解剖实验课的时候,全系被分为N个小组,平均十几个人面对一具尸体,一帮女生都吓得婚飞魄散,大胆一点的男生也无非只敢站在当地,而张大胆则一个箭步走上台去,接过导师手里的解剖刀,顺着尸体的矢状线就来了一刀——那可是第一次上解剖课啊,“张大胆”的外号也随之不胫而走。    
    和外号相同的是,每所大学也都有各自的“传统恐怖故事”。与工大类的学校中广为流传的“拖把人头”相比,医学院的鬼故事更为骇人:某段时间,在解剖实验室里每天晚上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与此同时,某个女生却经常半夜失踪:一天,真相终于大白,某晚,该宿舍的一名室友被这位经常失踪的女生惊醒,迷迷糊糊看见她下床就走,好奇之下,跟踪而去,发现她径直走向了解剖实验室,室友在后面跟去,拐了几个弯却找不到她了……突然,这时候,从某个实验室里传来了一些声音,这个室友循声而去,趴着玻璃窗向里一看,原来正是那个女生,正在拿着刀子解剖尸体!    
    这个故事流传已久,我们也不信以为真,仅是偶尔吓唬一下女同学,但张大胆却似乎对此颇有兴趣,还会经常研究一些关于“梦游”的资料和论文,并且会在熄灯之后频频地加以分析,终于,我们都忍无可忍,说你要是这么好奇,就自己半夜去颠一圈儿回来。为了增加其之可行性和诱惑性,我们每人还许诺了一包香烟做为赌注,让我们惊讶的是:他居然答应了!    
    之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尾随在其之后,看着他悠然自得地走进解剖实验楼之中,几经鼓劲,我们终于也尾随进入,寂静的走廊、刺鼻的气味、巨狂的心跳……最后,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我们便像马蜂窝炸了一样“轰”地一声一哄而散,四处奔逃。    
    等我们都一路狂跑回到宿舍之后,半天也不见张大胆回来,等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担心出事,结果结伴进去一看,张大胆正躲在门口,吓得张大了嘴,脸上的肌肉抽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拯救大兵韩伟    
    北京有一个女网友,曾经顾影自怜:“人人都说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头脑,我一定要改变这个偏见。”此话一出,立刻招致一干网友对其各角度全体位的羞辱。原因一:她的长相实在是和漂亮美丽挂不上钩,反倒颇显狰狞;原因二:她在长得不美的基础上说这话暴露了其脑子也不好使的缺点。    
    问题就在于,真要是年轻漂亮,还要头脑要学问干什么啊?    
    写过《情人》的杜拉斯说:我要不是个作家,便会是个妓女。她还说:我长得太矮了,太平庸了,走到大街上都没有人看我一眼!这充分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容貌和头脑都是吃饭的家伙,只有前一样用不上的时候,才不得不使用后一招。    
    上个月,我与皮肤科同事韩伟去一个摄制组给朋友帮忙,后者更是意外地客串了第一男配角,N天来都无不沾沾自喜,手舞足蹈。结果,某天晚上,女主角因为喝了点酒,忍不住把实话说了出来,建议他最好不要跟搞化妆的小王——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并肩站在一起,并且非常友好地提醒他,那样做会使他变为一种别人的衬托。因为这句话,韩伟郁闷了整整一个晚上,觉得自己不能再拿相貌吃饭了,一晚上郁郁不乐,甚至还出现了失眠的情况。    
    因为第二天是韩伟的重头戏,也是整部电影最重要的一组镜头,所以导演非常着急,召集大家开会,商量拯救大兵韩伟的办法。结果商量来商量去,结论还是只有一个:谁都不能昧着良心说谎话——当面告诉韩伟说,他长得很帅。    
    最后,副导演想了一个办法,过去告诉韩伟说,虽然你不能靠相貌吃饭,但是你的脑子却是剧组里最牛的:不当编剧是因为你没时间,不当导演是因为你得演戏顾不上,不当摄影是因为你厌恶风景,不当男一号是因为你想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不当女一号是因为你没钱做变性手术,不当场记是因为你懒得提笔,不当化妆是因为……话刚刚说到这里,韩伟顿时大怒,一拍大腿喊道:“不当化妆是因为我长得不如小王好看,是不是?!”副导演赶紧解释,说你比他长得有个性多了,虽然你不如他好看,但是他再怎么努力,也都比不上你难看。    
    听了这话,韩伟顿时发觉了自己拥有别人无可比拟的,一生都无法超越的,怎么追都赶不上的先天性相貌优点,大为高兴,遂开始试妆,其间,我过去特认真地告诉他:“今天是我认识你以来,你最帅的一天。”    
    韩伟老师非常谦虚地笑了笑,小声地告诉我说:“别传出去,那样他们会嫉妒我的……”


第二部分 角色互换第25节  愚人的节

    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听课,我因为坐在第一排(可能老师是出于为了便于监视和管理的心理),所以听得特别认真。那节课讲的是清朝政府的腐败无能,之后我便对八国联军的印象极深,再到后来,由于一条道走到黑的恶习,我变得越来越讨厌洋鬼子,不管是他们的习惯,还是他们的节日,直到后来我也开始使用了摩托罗拉和西门子,也开始习惯了麦当劳和肯德基,但对于那些在我眼里毫无意义的节日还是无动于衷,无论是圣诞天,还是平安夜。    
    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就能在各种西方节日中幸免于‘烦’,每到这样的节日来临之际,我总是能收到各种各样、铺天盖地的短信和电子邮件,叫我无法招架,防不胜防,比如有一天,大早上我刚起床,连牙还没刷呢,就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平静地告诉我,他得病了,吃什么吐什么,痛苦异常——其实,我应该从他平静而正常语气中听出来这是场骗局的,怎奈我是个医生,还不幸的拥有了神经质的“职业病”,那就是患者说什么我都可能相信;结果是,我马上穿衣,出门。    
    但当我在医院等了他整整一个小时之后,却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愚人节快乐”,落款就是那孙子。这时我才意识到,我TMD上当了。悻悻地回到家之后,我一头栽倒在床上,什么心思都没了,不是说这个当叫我觉得窝囊,而是叫我觉得这样的结果对我的智商简直是一种嘲笑。    
    若干时候过去,我妈进来发现我情绪不对,问我怎么了,当时可能是蒙了脑子,顺口就说我病了……都是这愚人节弄的。而我妈显然反应不是那么快,当了一辈子医生的她赶紧跑出门去,大概是去找体温计了,我乐滋滋地躺在床上等待这谎话的揭穿,没想到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我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我妈手里拿着一支针头,看样子好象是给谁打针似的……    
    等我反应过来大叫大喊坚决拒绝的时候,我妈已经恼羞成怒了,更年期的她不顾我已经长大成人,冲我屁股上就是狠狠地一巴掌,那叫一个疼。    
    那以后我再没敢跟我妈开类似于愚人节的玩笑,当然,那些捉弄人和玩游戏的把戏也都逐渐变成了回忆,就好象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干小孩儿在集体宿舍的大院子里一拉溜的撒尿,全然不顾路人的目光和别人的嬉笑,不但痛快之极,撒尿的内容也是巨多:比谁尿得高,比谁尿得远……前一段时间又聚在一起,喝多了酒大晚上在树边撒尿,有人却已经撒得不那么痛快了——他得了前列腺炎。    
    若干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什么坏事都干的一个冤家,我只是想对现在还没有长大的冤家说:抓紧时间捣乱吧,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就只能在论坛里捣捣乱玩儿了,再要干那些混事儿,可就不是几个耳刮子的事儿了。    
    白金时间    
    2000年的欧锦赛上,以菲戈为首的一帮葡萄牙人一枪把贝克汉姆带头的英国人挑落马下,由此获得了一个响亮江湖的外号“黄金一代”,之后,中国国奥队也不甘示弱,掌打小巴西,脚踹阿根廷,除了给自己赚了大把的人民币,外号也跟着牛皮烘烘起来,叫做“白金一代”,到最后,连白金也不够了,就在前面加了一个超级的‘超’字,成了“超白金”。    
    四年后,黄金一代险些连本界欧洲杯的小组也出不了线,国奥队早早就被奥运会的比赛一巴掌打出决赛圈,外号也跟着黯淡下去,不管是否超级,都不管用了;中国足协得出的结论是:比赛结果,远远要比白金和黄金重要的多。    
    而与此相反地是,在医学上,“白金”和“黄金”的区别还是极其重要:针对抢救急诊病人的时间,分为两种概念,一为白金时间,二为黄金时间。其中的白金时间是时间最短、效果最好的一种抢救效率,时间是从病人发病到抢救开始,总共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如果一个重症病人因为种种原因把时间从金子一直拖到铁皮,那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当然,这是是医学中的术语,不恰当时也会令外人误解: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刚刚来到医院,还没来得及和同事交接值班的手续,就看见几个外科的同事如同参加奥运会的男子100米金牌决赛,用近似于罗纳尔多突破射门的速度冲向急救室,其中有一个在路过身旁时还向我喊了几句“黄金,黄金!”然后就飞也似地跑了。结果,院子里一个正在拄着双拐锻炼腿部肌肉的患者一头雾水地看着我,许久之后才喘着粗气问我:“有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啊?”对此,我的回答是:“我没他们跑那么快。”    
    今年还有一件类似的事情,那是在刚过春节不久的一天下午,我的一位同学,现在在刑警队上班的男孩急匆匆地跑到科室找到我,问我CT能不能看见胃里的铁东西,一问,才知道是一位看守所的犯人不堪监狱中极其无聊和枯燥的生活,竟然想出自残而保外就医的想法,便趁管教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