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生





朋友着急的电话,里面说道他的侄子刚刚被人送回家,说是连续N天都不分昼夜地周旋于网吧和迪斯科之间,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晕倒了在电脑屏幕前。    
    我急匆匆赶到医院时,那个孩子已经被扎上了液体,急诊科的同事说基本上已经没事了,剩下的只是需要休息和静养。一看自己的儿子脱离了危险,他的母亲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责任问题上,和丈夫开始挨个地批判勾引无比老实的乖儿子下水的“狐朋狗友”,言语激烈,话锋尖锐,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声讨“逼良为娼”的黑社会头子。而据我所知,他的宝贝儿子是学校中著名的捣蛋专家,成天逃学旷课,打架斗殴,比他妈的印象要坏多了。    
    这时,一同而来的亲属中一位满头银发、朴实威严的老者平静地开口说道:花开不好别赖肥,甭扯淡了。    
    有修辞吗?没有。有煽情吗?也没有。与胡瓜评价成龙诽闻时所说的“再厉害的男人也对付不了女人的肚子”那句话性质一样,那位老爷子只不过用“能淡出鸟来”的寻常话说出本质的真相。


第三部分 生活真相第37节  把心操碎

    蒋方舟,幼女,年方十几,南方人,少年作家。    
    这就是我对专栏作家尚爱兰的宝贝女儿、南方媒体中炙手可热的少年作家蒋方舟的全部了解。我曾经看过她的不少文字,也曾大言不惭地对她进行过评价,总之,在我眼里,这个小姑娘是个不可多得的写作者,很有希望在成年以后在文字上成就一番事业。    
    但这仅仅只是我的意见,并不等同于所有人的眼珠子。据我所知,在蒋方舟出名之后,此起彼伏、不计其数的指责、攻击甚至漫骂都风生水起,大有将其一举歼灭之势。叫我很不明白的是,她这么一个小女孩子,写出了很多不错的文章,只管自身勤奋,没有耽误别人的时候,为什么就会遭到这么多人的“爱护”?    
    其实,有一些批评者并不出于愤怒和嫉妒,而是苦口婆心的关怀,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痛心疾首,言辞激烈,声音颤抖,并声称“看到如此早熟的苹果,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真正情形的人感到快乐”(大意)。抛开这位仁兄的清醒程度不说,单就快乐而言,我实在没法儿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地痛苦。    
    多操心会变老,这是个医学常识。而且,老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那些“令人无法感到快乐”的事件上,心态也有问题。我最搞不懂的是,那些所谓居高临下、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大人们”,在看到蒋方舟们有如此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才能,为什么就高兴不起来?    
    我的看法是,他们只会扼杀天才,打击天才,毁灭天才。我的意见是,该高兴就高兴,犯不着因为别人的“早熟”而把自己气出什么毛病来。    
    事实上,在生活中这类人的数量也决不少。医院以前有这么一位女同事,年龄都快当年轻医生的奶奶了,平时也常常扮演长辈的角色,看着什么不入她老人家的法眼就会气得浑身颤抖,二目圆睁,不把对方在自己嘴巴里形容成罪大恶极决不罢休。    
    事实证明,许多人都对她的这种过度“关心”表示恐惧,所以干些什么事情也都尽量瞒着躲着,不为别的,就图耳朵一个清净。在她们科,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跟女朋友亲热一下也得偷偷摸摸,象做贼一样地鬼鬼祟祟,不然便会被她指责成流氓分子;到了最后,甚至就连发表论文和获得奖状也得藏着掖着,生怕被她发现……    
    事已至此,那位慈祥的老人家已经不单单是纯粹的关心,而是过分的嫉妒心使然。我们担心的是,万一哪一天某个同事捧回诺贝尔来,她会不会真的把心操碎。到时候,抢救都来不及了。    
    所谓时尚    
    大概是在九八年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穿韩国松糕鞋。说实话,若是别人穿了它满大街的走,我看见倒是挺不错的,尽管有人批评它,说其既不美观,又不科学,长期穿着可能还会影响小女孩的足部发育,但就外形来说,我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作为时尚产品,它张扬个性又另类大方,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鄙视它。    
    但要命的是穿它的是我的一位女性朋友。做为一个姑娘,穿起厚底的松糕鞋,迈着时尚的步伐,走在流行的前沿,本来也没什么不好,关键是她的身高和腿型实在糟糕,完全不衬脸型和身材,再加上这么一个小坦克般的拖脚地雷,整体形象简直就比蛤蟆穿上高跟鞋更加惨不忍睹。    
    这些话我当年也曾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的朋友。结果她怪眼一翻,当下就摘掉了鞋子,往垃圾筒里一扔,光着脚丫子站在大街上,果断地吩咐我:再去给我买双别的来。结果,我跑了整整六个鞋店,才颠颠地完成了任务,背着一双女式皮鞋回到她身边,一路上行人无不侧目。    
    时间在走,时尚在流。时值今日,已经很少有人再穿着那样的鞋子招摇过市,随便哪个时装杂志都把它看成恶俗的象征——时下最流行的是“暴走鞋”,一种介于运动鞋与旱冰鞋之间的东西。从当年的白衬衫蓝裤子,经过松糕鞋最泛滥时代的劣质泡沫塑料,再到风火轮一样的暴走,时尚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    
    作为引领时尚的群体,小资是当之无愧的。她们的品位和情趣向来与常人千差万错:大家看琼瑶,她们就看三毛,等众人看三毛时,她们又捧起了亦舒、张爱玲、安妮宝贝、李碧华……一直到胡兰成。王小波是不常读的,那是愤怒青年们的最爱。    
    医院有一女护士同事贾某,言必称自己为小资的典范,时尚的代言,平时穿着打扮也颇见功力,尤其喜欢追求鞋的感觉,用她的话来说,鞋子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东西”,也就是说,她很钟情并优待自己的脚。    
    因为不是她的男朋友,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过她的秀足,但从三天一换,周周更新的鞋来看,她的脚应该不是很差劲,起码可以打80分以上。这一点在医院已经形成公认,曾经还传出某小伙子患者对她的小脚极其感兴趣,从而暗恋一事。    
    流言蜚语的沸沸扬扬之中,她照例踩着自己执着的步伐向着时尚前进,直到前不久的一次全院大会上,我们都已按部就班,忽然会议室门外传来“挞、挞”的响声,门被推开,原来是秀足美人——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脚上居然裹着两堆泡沫塑料,那是一双松糕鞋……


第四部分 情圣泡妞第38节  情圣泡妞

    “在医院的里边内科的中间有一个蓝精灵,他活泼又聪明,他调皮又色情……”这首改编自我们童年时代脍炙人口《蓝精灵》的歌曲,描述的就是消化科的年轻医生李某。该人算不上英俊但绝对不丑,称不上潇洒但一定不糗,心灵手快,穿着前卫,属于走在时代潮流前沿的“骄骄者”。    
    以骄傲的“骄”替换佼佼的“佼”,是因为李帅哥一向以“情圣”自居,而且牛气冲天,三天不被主任敲打就以为自己是电影明星,遇上长相困难的小师弟的口头禅绝对会说:“哪天哥哥让你一个!”    
    情圣的外号在医院由来已久,应该也不是浪得虚名。首先,他的泡妞成功率无比之高,凡是入他法眼之姑娘一般情况均无一漏网;其次,他的泡妞速度无比之快,就连确定非典患者还需要半个月的隔离期,他却能在三十天之内搞定三个女孩儿;再次,他的泡妞技术无比之强,无论年龄大小,智商高低,他的拿手好戏都是手到擒来——当然,这些话都是他自己说的。    
    江湖传言,李情圣泡妞有“三会三不会”,具体说来,详细如下:“三会”:会生气,会发怒,会瞪眼;“三不会”:不会温柔体贴,不会讨好奉承,不会花钱如水。按理说,这样的男人应该打一辈子光棍才对,但据说真实的情况是,他的女友甚至比治疗过的病人数量都多,甩了的姑娘哭出来的泪水都能填满他家的洗脸盆儿。不管这是真是伪,总之长此以往,通过舆论的报道和打造,他已经成为本医院最炙手可热的泡妞明星。    
    在内部媒体的夸张吹捧与推波助澜之中,情圣李某头顶光环,眼冒金光,高歌猛进,不知疲倦。甚至,人们已经忘记了他的本来身份,他的专业是什么?擅长治疗什么病?在哪个科上班?已经没有人再关心。人们所关心的,只是这个情圣最近又甩了几个女孩子,以及那些女孩子有没有为他吞安眠药。    
    直到有一个夏日的午后,那是一个万里无云、阳光灿烂的下午,一位姑娘掩面而至,所到之处,哭泣连连,有人询问,便会告之:“我找李某”,所有众人,见惯不怪,有羡慕者擂开内科值班室,只见情圣窝躺于休息铁床之上,手里一枚崭新的手机,正拼命地往出拨号,在他满头大汗的焦急中,那位女孩儿闻讯而入,大声哭喊:“求求你,别再纠缠我了,我已经告诉你六万遍,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自此,李某光环不再,整日里耷头蔫脑,逢人便知点头哈腰,见了姑娘就脖子通红,江湖上失去了一个情圣,生活中增添了一个医生,其之新的外号也随之而来,不胫而走:“医院李大嘴”。    
    我想吃肉    
    “在我的老家爱尔兰,有一半的人天天只是坐着,什么也不做。”这句话来自可口可乐的老板艾斯戴尔。原因是许多人怀疑可口可乐是引起肥胖的罪魁祸首。这位老板以此解释说,消费者发胖是缺乏锻炼,与饮料并无关连,而且还透露该公司的400多种饮料中有许多并不含糖。    
    众所周知,现在的胖子就像雨后的春笋一般拔地而生,而且还有越来越多,愈演愈烈的倾向和趋势。许多爱美的女性由此不敢再轻易地踏进各类的美食城和专营店,每每遇到喷香佳肴的诱惑,便会紧闭双眼,作盲人状四散奔逃,此举也令各店老板们一致郁闷,因为当时的现场实在容易叫人以为那些大呼小叫,夺路而逃的姑娘们在里面吃到了若干只苍蝇。    
    1995年的冬天,我因住校而在学校的大食堂吃饭,当时父母给我的生活费是每个星期25元人民币整。这些钱放到今天连买一套麦当劳全家套餐都不够,但那时候对我来说,25块就意味着整整五天的吃吃喝喝,如果每天早上不喝蛋汤而是稀饭,那么在礼拜四的中午还可以享受到一盘过油肉的美好感觉。    
    在那段时间里,每次回到家中我总是拼命地对菜里的肉丝进行地毯式搜查,如若遇到肉块,更是两眼放光,如同野狼。我老妈总怀疑我把生活费追了女孩子,所以连点肉星儿都这么馋。事实上,当时的我们的胃口就象饿狼一般,加上学校食堂里的油水实在太少,所以个个回家之后就活象是刚从神农架集中营里放出来一样,狼吞虎咽,毫无教养。    
    上班之后,因为手头宽裕,所以一拨人打了一段时间日日点肉,天天进馆,一门心思要把学校中失去的青春在饭桌上弥补回来。天可怜见,我们那拨兄弟们中到现在连弯腰都很难的几个胖子,都是在那个时候大腹“变变”的。    
    而我,则属于不管吃什么,不管怎么吃,都一概长不胖的魔鬼身材,几年下来我不但一点没胖,反而在大鱼大肉的享用中显得越发清瘦宜人,往那几个兄弟的N堆肥肉中一站,更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瘦昂首众肥人’的优越感觉。几个大胖子每到此时便会齐刷刷凑上来,摸着我搓板一样的肚子,带着哭腔说道:“不多,就匀给你二十斤,行吗?”    
    N年之后,同学们再次举行聚会,饭桌上照样出现了几张愁眉苦脸的胖子,抖擞着筷子不敢下手的痛苦面容。最后一道菜是东坡肘子,眼见一干瘦人奋勇而上,外科一位同事,著名的胖医生终于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将菜盘抢过面前。他的护士同事兼贤内助太太一跃而起,大声叫道:“高血脂!”一切顿时定格,筷子上的肉仍颤微微抖动不止,该人双目含泪,慢慢抬头,委屈地说:“我想吃肉……”


第四部分 情圣泡妞第39节  片面认识

    在大部分人眼里,医生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他们的形象无不铁手追命,冷血无情,要是把身上的白大褂换成一袭黑色夜行衣,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四大名捕”,无论在手术室内,还是在门诊病房,他们永远都是一脸漠然的微笑,冷酷的认真,似乎叫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其实,就像盲人们摸到的大象一样,每个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片面。那个刚刚还在为一个腰椎手术满头大汗的外科小刘,一个小时之后他的汗水就会为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