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里有只鬼
39”的新犯人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但由于当时那小子神情平静,身上一点伤也没有,甚至连衣服也没有丝毫弄皱,因此那些看到他出来犯人并没有在意。
很快,王老虎跟他的手下被送进医院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监狱。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这件事充满了疑惑以及惊讶。
虽然有犯人亲眼看到那个新来的犯人曾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但要说是那个新来的家伙只凭一个人就把王老虎以及他的八个手下全都打成这样,这话说出来谁也无法相信。
要知道几乎所有混过黑道的人都多多少少听过王老虎的名字。在他还没被关进来之前,曾经是一区的老大。为人火爆记仇,凡是得罪过他的人,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而且报复手段之毒辣,令到很多混黑道的人有时也看不过眼。
他所在的一区原本是市内的黄金地段,里面商店林立,光是收保护费一项,就让其他人眼红不已,因此一区一直以来都是各个帮派们垂涎不已的肥肉。但就因为有王老虎在那里,使得其他帮派不敢随便下手。
如果说那个“8839”跟王老虎或丧波一样,是那种一脸杀气、凶神恶煞的人物的话,其他人或者还有些相信是他一个人把王老虎以及他的几个手下打成那样。但“8839”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小子,那张犹带着几分书卷气的脸更让其他犯人觉得他好欺负,因此没人相信是他干的,只认为他当时刚好在现场出现而已。
既然不可能是那小子干的,那究竟是谁将王老虎跟他的手下打成那样呢?一时间,犯人们在私下里议论纷纷,其中最多人怀疑是丧波他偷偷下的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王老虎跟丧波一向水火不容,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而已。
对于这个推测,越来越多的犯人开始觉得极有可能。
至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由于听说王老虎需要休养颇长一段时间才能出院,一时间人心惶惶,因为他们害怕丧波会趁着这个大好时机来向他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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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汨走进接待室的时候,何律师马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看到那个年轻人虽然瘦了不少,但气色还算不错。而且最要紧的是,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鼻青口肿,看来他好像并没有受到其他犯人的欺负。对此,何律师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与这个年轻人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一来这个年轻人是他处理过的少有的含冤入狱个案,而且还判了这么多年。二来何律师对这个聪明而有礼的年轻人有相当的好感,因此并不想看到他入狱以后再受到其他的痛苦。
由于这里是重刑监狱,所有犯人在与其他人面会的时候,双方都必须隔着一道全封闭式的铁栏,防止犯人利用挟持人质的方式逃跑。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历史上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例子。
坐下来以后,乔汨向坐在会面室铁栏对面的何律师说:“你好,何律师。”
何律师礼貌性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不好意思,最近因为忙于处理一些案件,所以一直都找不到时间来看你。最近怎么样,还习惯里面的生活?”
乔汨回答道:“还好。既然你来了,我想再次多谢你,何律师。不仅是关于我的事,我还要多谢你替我办理了我伯父的身后事。”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实在是不孝,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却连他老人家的身后事也无法亲自操办。对不起,何律师,连这种事也要麻烦你。”
何律师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却不能为你洗脱罪名,我才是有愧于你。虽然不能向你作什么承诺,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找到新的证据证人,一定会帮你上诉的。对了,你有没有想见的人,我可以替你联系一下。”
乔汨无所谓地笑了笑说:“谢谢你,何律师,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其实到目前为止,真正知道乔汨发生什么事的只有何律师跟他的助手司徒小姐,其他的人包括康声桥、柳眉在内,也还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乔汨不想把任何一个相识的人卷入到自己的麻烦里,因此他不仅没有通知过任何人,还请何律师替他向学校方面请求保密。
至于学校方面,虽然知道乔汨被起诉最后还入狱的事,但由于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学校还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不用何律师请求,学校一开始就已经全面封锁了有关的校内消息,就连任教的老师也没有几个知道这件事。
过了一会,乔汨忽然问:“何律师,我想知道马玉龙现在怎么样了?”在问到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何律师沉默了一下才说:“他还在住院接受治疗,听说准备在左眼处装上电子假眼。他的主诊医生说至少要休养一年左右才能正常生活。”
“一年以后,假如他的主诊医生说病情忽然有所恶化,这样他就又可以再拖上一年或几个月不必接受法庭聆讯了。你认为我说得对吗,何律师?
最近我看了几本法律方面的书籍,上面有几个有趣的案例。其中有一个叫威尔逊的男人,他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一次次地避开了法庭对他的杀妻起诉。直至到他离开人世为止,他一次都没踏进过法庭半步。如果我是马玉龙的话,大概也会用这样的方法来避开聆讯。
而且我在报纸上看到,已经有多位包括大学校长、慈善基金会主席、政府官员在内的一些社会知名人士出面请求法庭撤消对马玉龙的有关起诉。我相信,这些人之所以会这样做,应该多少跟马家有所关系吧。”乔汨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何律师终于叹了口气说:“乔汨,你要看开一点。虽然我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但我始终相信作恶的人始终会有报应的。”
乔汨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笑得既轻且淡。
这时,何律师越发感觉这个年轻人变了。
以前那种略略有些青涩、内向的感觉已经彻底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冷静以及淡漠。
就连阅人无数的何律师本人,也完全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因为,对方实在太过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异乎寻常。
→第四十章 … 立功←
就在乔汨跟何律师会面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下午,一些犯人隐隐地感觉到监狱里弥漫着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氛。
一些细心的犯人会发现,有十几个原本属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竟然坐在丧波那一派的附近,而且还跟丧波的手下有说有笑,显得十分熟络。
至于属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虽然仍然像往常一样跟丧波他们分得很开来坐,但是除了少部分犯人以一种充满轻蔑与愤怒的眼神看着那几个反叛的犯人以外,其他大部分犯人脸上经常会流露出一种惶恐的神情。
正如许多犯人所猜测的那样,在王老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丧波果然开始有所行动了。
虽然丧波性情火爆,但并非完全没有脑子之人。为了削弱王老虎的势力,他并没有马上采取打落水狗的办法,而是开始一个个地拉拢王老虎的手下到他那边去。
这个方法很快就显现出效果来,只不过是短短的两天时间,就有十几个原本属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跳到了丧波那边去,并且堂而皇之地跟丧波的手下坐在一起,以表示自己的立场。
对于这种情况,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虽然十分生气,但也无能为力。
因为王老虎不在,他们之间也找不到可以与王老虎相提并论的狠角色,因此没有一个犯人敢主动出头向丧波叫板。有一些怕死的犯人甚至开始想着要不要找机会主动向丧波示好,直接过档到丧波那边算了。这几天来,这些没有了老大王老虎的犯人,全都陷入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当中。
另一方面,那些原本是王老虎手下,现在跳到丧波那一边的犯人,其实他们也不怎么好过。
这些人虽然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但他们心里明白,他们这样做其实跟“反骨”没什么区别。
虽然丧波的手下没有说什么,但他们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得出来,那些人其实在心里非常地看不起他们这些因为怕死而临阵倒戈的人。
尤其是那些平时在王老虎的带领下跟丧波那一派打得最卖力的犯人,更是担心万一王老虎那一派的人被全部解决后,会不会就轮到他们这些临阵倒戈的人。
因此对于这些人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立功”,只有立了功,才能避免被丧波他们秋后算帐。
虽然急着想做些什么,但由于丧波还没决定马上就跟王老虎那一派开打,因此这些临阵倒戈的犯人暂时还不能在双方火拼当中有所作为。
但不要紧,眼前就有一个更好解决的“软枺印薄V灰弊派ゲǖ拿婧莺莸亟萄狄幌履切∽樱淙怀撇簧鲜谴蠊Γ辽僖菜闶切」σ患?br />
做好了这种打算后,那十几个临阵倒戈的犯人在开始吃晚饭的时候不时地三三两两小声说着些什么,又或者是有意无意地往“那个人”看去。
至于被那些犯人观察着的当事人,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正一言不发地低头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饭菜。
在吃完晚饭后,当“那个人”起身离开食堂的时候,那十几个临阵倒戈的犯人在相互对视了一下后,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跟着一个分批站了起来并跟了出去。
在走剩最后一个人时,那个犯人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走到丧波的旁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听完那个犯人所说的话后,丧波眼中随即闪过一丝阴冷的寒芒,接着他很快站了起来,然后带着两个心腹以及那个犯人四个人一起向食堂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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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汨是在准备回自己牢房的时候被人从转角处围住的。
围住他的人是三个一脸凶相的犯人,年龄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
为了不引起狱警的注意,一个犯人十分有经验地挡在两个同伙的后面负责看风,另外两个一靠近乔汨身边,马上一人一边抓住了乔汨的手臂。
“不要出声,马上跟我们走,财叔要见你。”站在乔汨右边的犯人小声说了一句。
乔汨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就跟着他们往公共浴室方向走去。
看到对方如此合作,那三个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有些得意起来。
凡是在监狱里待上一段时间的犯人都会认得他们其实并不是财爷的人,而是王老虎的手下。但他们知道乔汨刚来没多久,可能还分不清谁跟谁,因此才想出了这样一个临时办法来骗他过去。
他们原本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就能骗过这小子,之前还想好了一旦这小子叫出来,马上用口袋里准备好的毛巾堵住他的嘴,然后就是硬来也要把他弄到公共浴室那边。
走进公共浴室以后,押乔汨过来的那三个犯人当中的一个突然用力一推,将乔汨推到浴室里面去,然后他们三个守在浴室的门口,防止他逃跑。
当乔汨抬起头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在里面等着他的并不是财爷,而是丧波。在他身后,站着十来个同样一脸凶相的犯人。
在这些人当中,除了丧波跟他的两个心腹手下外,其余的包括守在门口的那三个犯人在内,全都是最近才从王老虎那一派中被拉拢过来的倒戈分子。
“小子,你总算来了。上次让你逃掉了,这次不知你的运气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好。”丧波有些得意地看着他。
被十几个不怀好意的犯人堵在公共浴室里的乔汨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慌的神情,反而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仿佛一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在看了丧波一眼后,乔汨忽然开口说:“我想问一个问题,叫你跟王老虎来对付我的人是不是马玉龙?”
在这种情况下,丧波也懒得否认,当下十分大方地回答道:“你猜得没错,正是马家的大少爷,马玉龙。谁叫你哪个不得罪偏偏得罪了马少爷,是你小子活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命的,马少爷他特别交代过,千万不能让你死,因为他要我们慢慢地玩你。”说到这里,丧波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强烈兴奋感。
“老大,反正怎样都是教训,要不要先给小子开开苞?”一个昨天才从王老虎那一派跳过来的犯人适时地附和道。
听到他的提议,其他几个犯人有些暧昧地笑了起来。
丧波一听,立即阴笑道:“也好,这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就便宜你们几个了。记住,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但千万不要弄死他,否则我不好向马少爷交差。”
那几个犯人当然没意见地答应了下来。
望着那几个准备向自己逼来的犯人,乔汨忽然以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丧波说:“你们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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